她是一朵孤傲的野玫瑰,浑身带刺。--陈妄。
云镇连下了三天的暴雨,随之而来的是断水断电。暴雨过后,维修电线。
通电之后,一切终于不再枯燥。
姜初禾几天都没有开荤,早就饥渴难耐,就拉着陈晚清来到超市。
一大早,超市就挤满了人群。
她推着车,被挤地寸步难行。
最后的耐心都没有了,看见包装好看就顺手拿了,一圈绕过去,车子满满当当。
“不是吧,你买安全套干吗?我哥又不在。还...还不同口味。”陈晚清从推车里面拿出她看见的东西。
姜初禾:“......”
她脸色微红,避开她质疑的目光,“我没看名字,顺手拿错的。”
陈晚清却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自个琢磨着:“买着留着也行,说不定那一天真的用上了呢。”
姜初禾拿过她手中的东西,转身要放回去。
陈晚清两手空空,呼喊着:“不是,留着也行呀。说不定那一天我哥来了呢,正好用上。”
姜初禾回头,压低着声音:“闭嘴吧你。”
陈晚清顿时噤声,捂着嘴巴,看着四周投过来奇异的目光,尴尬地微微一笑。
超市姜初禾没少来,但是放这个东西的货架她还真是不知道,兜兜转转下来,终于找到了位置。
回想陈晚清刚刚说的最后几句话,灰暗的眸子瞬间犹如星火点燃,她拿出手机,点开和陈妄的聊天记录。
两人的聊天记录停留在凌晨她发给陈妄的信息--
【该不会是要来云镇吧?】
一连串下来都是如此。
之后再无任何消息。
姜初禾心不知怎么,咯噔一下,呼吸急促,心脏哪里隐隐作痛,一下子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初初。”陈晚清拿着两包红薯片跑了过来。
姜初禾的思绪被拉回,她按了按太阳穴,脑袋摇晃两下,心里暗自安慰自己想太多了。
“怎么了?”陈晚清瞧她脸色不太好。
她露出微笑,平复心情:“没有什么。”
“那就好。”
姜初禾:“怎么了?”
“初初呀,我们的推车被排挤出队伍里。”陈晚清双手抱着姜初禾的胳膊哭诉着,“前后的人说,我们挤进去就是插队了。”
姜初禾按着太阳穴,够烦了。
什么乱七八槽的理由都可以有。
“那只能重新排队了。”
陈晚清松手瘪嘴:“我才不要呢?”
“你要是没有离开推车,我还能叉腰跟她们干上一架,现在我们都不在,岂不是就是名正言顺的插队了吗?”
陈晚清自知理亏,委屈又不甘心地答应:“那好吧。”
“要不你先回去熟饭,我去结账。”姜初禾看得出来她没有心情了。
此话一出,陈晚清立马露出赞同的笑容。
“行。”
姜初禾无奈一笑。
*
云镇的清晨充斥着芳草的香味。
姜初禾踩着高跟鞋,一手拎着一大袋的零食,藏在山顶的云朵吸引了她几分注意。
叮咚-
手里的手机振动。
姜初禾低头一卡,是陈晚清发来的消息。
【初初,你看新闻了吗?】
她盯着聊天页面的背景图,上面的少年笑得肆意,面前的少女面色暗藏的喜欢。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蝉鸣的夏季。
【初初】
陈晚清戳了戳姜初禾。
那种窒息的预感越来越浓。
姜初禾的心脏疼得厉害,几乎让她呼吸不过来。
【总是好多意外呀】
【今年这么那么不好的事情】
先是地震,后是洪涝,现在又是...
【在呢?】
【怎么了。】
姜初禾努力缓解心中被按压的疼。
【航东5319摧毁在我们云镇的一处山腰。】
翁--
【该不会是要来云镇吧?】
她的脑海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周围的嘈杂声截然而止,只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姜初禾手足无措地愣在原地。
这么久没见姜初禾回自己的信息,陈晚清拨打电话过去。
姜初禾愣了好久才接通。
“初初,你回来了吗?”
姜初禾强压着要哭的趋势,轻声的“嗯”一声。
她不擅长把情绪外露,她说话声音很轻,也装样毫无波澜,不注意很难察觉到。
跟姜初禾相处这么久,陈晚清一听就感觉她有事情。
“初初,你怎么了?”陈晚清犹豫了一会儿,才敢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我就是觉得累了。”姜初禾深深的吸一口气,眼睛开始发酸。
“累了,等我们吃完饭,那就出去散散步。”陈晚清大大咧咧地说道。
清风撩起她的耳边的碎发,扑面而来的烟火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对了,饭煮好了没。”姜初禾转移话题。
“差不多了。”
“我回去的路上,挂了。”
姜初禾点进拨号,迟迟不敢点下去。
恍然出神,有人撞了她一下。
不小心点了进去。
正在拨号.........
嘟嘟.........
姜初禾屏住呼吸,身后的人说一声道歉,她也无暇顾及。
“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姜初禾站不住脚,撞到了花丛。
哗啦啦...
叶子和花瓣上面残留的水珠滴到了手背和脚上。
凉得她的心沉了下去。
姜初禾不知道怎么回到房租的。
陈晚清看着厨房忙得不可开交的姜初禾,一脸困惑。
从回来就心不在焉。
“初初。”
陈晚清连续喊了几声。
姜初禾仿佛与世隔绝,一声都没有回应。
陈晚清盘腿坐在沙发,将要起身过去看看她。
叮咚-
按门声响起。
姜初禾瞬间回神,赶紧脱下围巾,跑出去开门。
“陈妄,你吓死我了。”
“啪...”
陈晚清手中的薯片掉落在地面。
她看见了啥,姜初禾抱着空气自言自语。
“不是,初初,你出现幻觉了,我哥.........”
“啪。”
姜初禾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额头密密麻麻的汗珠,脑子还没有清醒,就听到身旁一道犀利的批评声。
“姜初禾,赶紧给我到办公室外面写检讨书。”
姜初禾眼皮掀不起来。
班主任陆严咬牙切齿,手中的戒尺用力的拍打桌面几次,拔高嗓门:“用英文写,一千个字,听没有。”
全班同学幸灾乐祸地看过来。
姜初禾终于清醒几分了。
“卧槽,我做的什么梦呀!”
她居然梦见和陈妄的故事,这是什么鬼东西。
陆严:“......”他满腔怒火闭了闭眼。
“姜初禾。”
这一吼,姜初禾彻底清醒了。她扭头看向班主任,微微皱眉,哭着脸:“老班,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楚楚可怜的姿态和诚恳的态度,要不是作为她两年的班主任,早就信了。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去。”
姜初禾自认倒霉,拿一直黑色水性笔和信笺纸在老师怒气十足的眸子出门。
蝉鸣聒噪,桠枝疯长。
校园如瞌睡虫死气沉沉。
姜初禾来到办公室外面,搬来一个红色的塑料凳子坐下,随后懒洋洋地趴在桌面,久久才写了一行字。
困意来袭,姜初禾半睁开着眸子,在燥热的夏风中时不时小憩。
下课铃声响起。
陈妄交英语竞赛作文。
路过姜初禾的时候,眉骨微微拧着。
少女有点不安分的睡着,脸上多了几条红痕,碎发黏着她的脸颊。
他淡淡地瞥一眼,便进了办公室。
耳边喧闹声入耳,姜初禾浑浑噩噩地睁眼,入眼便发现好多人的目光看过来。
她尴尬地用着手指摸摸鼻翼,另一只手支撑着着下颌,假装看不见。
煎熬的课间十分钟终于过去了。
同学陆续进教室,姜初禾撇撇嘴,松了一口气。
她拿起笔,无从下手。
主要是中文她还是写出来,他妈的英语,让她这个学渣还真是难搞啰。
“对了,陈妄,出去顺便帮我喊一下外面的姜初禾进来一下。”陆严嘱咐道。
陈妄眉眼轻佻,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知道了。”
蝉鸣拉长嗓音,不厌其烦地渲染着烦躁的福音。
陈妄一出门,姜初禾下巴搁在桌面,有气无力地叹气,他漫步走过去。
高大的影子笼罩下来,裹挟着冷气。
姜初禾挠脖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缓缓的抬眸,对上了一双漆黑的冷眸。
高冷和桀骜里,流淌着一股邪坏。
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
突如其来的一个陌生人让姜初禾产生了警惕。
陈妄目光落在了她手臂下的检讨书,忍不住地弯了弯嘴角。
姜初禾捕捉到他的笑意,顿时瞪着他了。
她怒斥:“看什么看?”像一只炸毛的野猫。
“你礼貌吗?偷看别人的隐私。”
陈妄黑瞳漆漆,讪笑:“英语老师找你。”
“那个英语老师呀?”姜初禾边说边把信笺纸翻个面。
陈妄瞧着她的小动作,心里暗自笑了。
“你班主任。”陈妄语气轻轻,不再打扰她写检讨书,“走了。”
姜初禾疑惑着看着他高瘦的背影,自言自语:“我认识你吗?”
“等等,他怎么那么熟悉呢?”姜初禾咬着笔头,想了想,“好像是梦里的那个男生。”
“陈妄...”
姜初禾脱口而出。
除了震惊就是不可思议。
她就说怎么那么熟悉,原来是梦中人呀。
姜初禾想到这,轻轻扇了自己的脸。
梦中情人,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