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秦泰泰看着他问，他没表情的时候，真的看起来对一切都疏离且冷淡，她又想到付雯苑说付则的脸凶，现在看来是有点那意思。
“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心情吗，我晕倒的时候，你有在生气吗？”
付则慢下脚步，牵着她的手，慢慢将手指挤入她的指缝，和她十指相扣。
“不是你的问题，我在和自己生气。”
“为什么？”这个回答让秦泰泰有点意外。
“你晕倒的时候我很后悔，自责不该贸然带你来这里，也在害怕，一直在想如果你是突发急病，我能做什么。”
“我很健康的，明天体检完你就知道了。”她抬手抱住他的手臂，尽量用轻快的语气和他解释，希望他别担心，“别生气了，也是我自己要来的，你笑一下呀，就算这么热的天我也受不了你的冷暴力。”
付则其实笑了，只是压着嘴角，看起来不明显。
“笑笑嘛，难道还不开心？还有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提到我学弟？”
“他主动和你说话就别有用心。”
这话实在不怎么好听，秦泰泰拍了下他的手臂。
“他们只是想喝个奶茶而已，又没有什么坏心思，不要这么敏感。”
“但你现在要为怎么把奶茶带上山而苦恼。”
“之后说不定也有找他们帮忙的时候，就当做互惠互利吧。”
“是，接下来他们就会习惯把这当成交易的条件。”
他声音温和，虽然不赞同这样的方式，说出的话却不会像说教似的刺耳。
“这位学弟，记性很好。”
“可能我长得太好看了，一眼就能认出来吧。”秦泰泰开玩笑地自夸。
付则看向她，对于这一句话他认同地点头。
“他向你提出不合理的请求，并且认为你能完成，也不会拒绝，你对他没有印象，而他至少对你的家庭背景是有认知的，甚至记了很多年。”
“哇。”她感叹一声，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付则想这么多，“你是不是怕我吃亏呀？”
说实在的，她并不在意。她昨晚看的《妲己成功学》里也说了，社交的起点不可避免地会带有目的性。
何况许羌森只是说出了请求，她也没一口答应。
“别对我这么没信心，不过你要是能把脑子借我用用就好了。”
下午她还要去见楚忆妤，付则的脑子转得这么快，很适合上谈判桌。
他垂着眼睛，看向她才露出笑容问：“会不会觉得我这样说，是在针对他？”
“不会啊，你们第一次见面，话都没说上，你为什么要针对他，你只是考虑的比较周全。”
付则这样的表情有点可怜兮兮的，很容易让人觉得他是处在弱势的一方，秦泰泰看着，心马上就软了，说的话也偏向他。
“而且你也没说错什么呀，你只是在提醒我，我是把他们当成小孩，就没有多想了，但是谁知道人家是好是坏呢，我们也不熟，多点提防也没错。”
“嗯，是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付则微笑着附和。
“你不是说他们都是成年人吗？这么快和我想法一致了？”
“饿吗，想吃些什么？”
“好饿！但是现在太热了我好想吃冰镇的西瓜，还想吃你做的炸虾球，还有还有……”
说到吃饭秦泰泰一拍手就开始点菜，前面在说些什么直接抛到脑后。
“小裙子，小裙子。”
回到家洗了个澡，秦泰泰觉得全身都清爽了，她心情愉快地哼着不成调的歌，想着下午出门要穿的衣服。
“你在做什么呀？”她看到付则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东西，好奇地凑了过去。
“是治疗过敏的外用药。”他把药在她眼前展示了一下，然后解释，“我看看有没有过期。”
“要我帮你吗？”
付则也刚洗过澡，没有穿上衣，身材实在是好，但秦泰泰没心思关注了，她站在他背后能很清楚看到他后颈上的一片红，如果他自己涂药，会很不方便。
“我确实想要麻烦你。”
“要不是我弄脏你的衣服，你就不需要换别人的衣服，也不会过敏了，我有什么麻烦的，药给我吧。”
她接过药，看了看用法和说明，没发现什么特殊的注意事项，拧开盖子把药膏挤在指腹上，轻轻地往他背上涂抹。
但药融化得很快，她一挤到手上，药膏就融化成油状，她试着把药挤在他脖子上，也是没一会儿药就化开，顺着他的后背流下。
“你会不会疼？药化的好快，我去拿棉签给你涂。”
“不用那么麻烦。”付则回过身，牵住她的手腕，“棉签有可能吸收药膏里的有效成分，降低药效，只涂抹在表层，也不利于皮肤吸收。”
“这样啊……那你等我一会儿。”
秦泰泰装了满满一杯的冰块，冻得手指冰凉。
打开冰箱的时候，原本趴在地上啃玩具骨头的团圆快速地摇着尾巴走到她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没有小零食，我不能给你开小灶了，不过你要是能帮我按下电梯，我是会给你一点幸苦费的。”
她开着空头支票，也没指望团圆能听懂，结果她拿着冰块要上楼的时候，团圆就趴在电梯门口等着她。
“汪！”看到她，团圆高兴地跺脚。
“你不会真要成精了吧？难道……”
她蹲下，注视着团圆又黑又圆的眼睛，开始怀疑，小狗是不是被人附身了，但看出团圆满眼里都写了一个吃之后，明白了小狗只是长了个吃心眼。
秦泰泰放轻脚步走到付则背后，还特意竖起食指比在嘴前，告诉跟在身边的团圆要保持安静，团圆很配合地四只脚爪轻拿轻放，跟着秦泰泰一起狗狗祟祟。
“嘶……”
付则其实看到了一人一狗的影子，但没有想到秦泰泰的手那么冰手，贴在他脸上，冻得他倒吸了一口气。
“被吓到了吧。”秦泰泰得意到变本加厉，放下冰块两只手都贴在他脸上，还捏了捏。
“是。”付则笑着回答，心情挺好，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高兴得眼睛都笑弯了，突然就起了作恶的心。
“啊？”
秦泰泰惊呼一声，食指突然被一阵温热包裹，吓了她一跳。
手是冰凉的，对热更加敏感，一开始只是对突如其来的热感到排斥，然后一瞬间热度传递到她的皮肤，让她的手指开始发烫，好像她把手伸入了沸水中，滚烫的温度让她像迅速脱离，她想挣开，却又有一只手指被温热覆盖。
指尖上的轻咬告诫她不要轻举妄动，她听话地放松，柔软的手被肆意描绘。
“被吓到了吗？”付则学着她的话，用湿巾包住她的手，仔细地擦拭。
“没有。”她故作镇定。
到最后，她已经适应了温度，湿湿软软的触感缠绕在她指尖，让她觉得有一股酥麻的感觉在脊背上乱窜。
想着，她的耳朵就开始发热，对上团圆单纯的眼神后耳朵就更烫了。
她和付则刚才的胡闹，好像都让小狗看了现场直播。
“我要给你涂药的，你不许乱来。”她抽回手，捏着拳头在他肩上捶了一下。
付则还笑，被她严肃地瞪了一眼后老实地端坐。
把手冰凉后，药膏果然没那么容易化了，她小心地涂抹着药，一边抹药一边吹风，尽量让动作轻柔一些，就怕没有轻重会让付则的过敏更严重。
房间里很安静，付则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声音很明显。
“我弄疼你了吗？”她担心地抬起手，不敢再碰他。
“没有，你做的很好，我不觉得疼，只是心动。”他回头，在她手腕上亲了一下。
“什么呀。”她不好意思地念了一句，挤出药膏，低着头弯着腰，继续往他锁骨上涂药。
“这样更方便。”付则的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把手放在她头上，拇指一下下揉着她的头发，“辛苦了。”
秦泰泰抿着嘴不说话，一点不敢左顾右盼，直直盯着他过敏的地方专心致志涂药，装作丝毫没有注意到团圆把脑袋搭在沙发扶手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
看着秦泰泰这幅紧张模样，付则拿起手机，打开了连接自动喂食机的软件。
“团圆，吃饭了。”
轻轻的一句话说出来，秦泰泰的只余光瞄到一团白影跳下沙发，然后似闪电般冲出门外。
看着门口，她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正惊讶着，突然就被亲了一口。
“嗯？你做什么。”她向后撤，拉开和付则的距离。
“药是不是抹好了？”
秦泰泰扶着他的肩膀环视一圈，确实已经好了，药效也很快，过敏的位置已经不像开始红得那么厉害了。
她点点头，刚准备起身，付则的手就搭在了她的腰上。
“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放心啦，早上只是晕车了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没事就好。”付则听着她说话，手却放到了她的后颈，手指慢慢在她脖子上画起了圈，然后慢悠悠地滑到了她锁骨上。
他想要做什么显而易见，手指一步步游走到她的脸颊，抬起她的下巴，然后俯身向她靠近。
两个人的嘴即将要接触时，秦泰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我等一下要出门，时间很紧，你不可以乱来。”
“好，什么时候出发？”他问着，握住她的手，吻着她的掌心。
“一点吧，我想早点到。”
他点点头，看着她又问了句：“不带我吗？”
“我是要去做大事的，不带家属，你就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