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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三个人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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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中午,盛大的校庆典礼终于在校方领导讲话中落下帷幕,坐在后台的我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

到底是哪个混蛋想出来的主意,占用学生休息时间参加校庆活动。敢怒不敢言的学生,在校长笑着提醒有序离场后,迸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显得滑稽又可悲。

汇报演出过程,偶尔出现纰漏,总算有惊无险。要说遗憾,就是没能从正面观众席欣赏夏如果的独奏。

“今天辛苦了。”

梅玖笑容灿烂地递过一瓶水。

“简直是救命了。”

接过水,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灌入体内。长舒一口气,这下活过来了。

“那里不满意吗?虽然不满意也不没办法了,我姑且问问缓解你的遗憾。”

梅玖嘟起嘴,背手而立,完全闹别扭的小孩子。格外的可爱,可爱到让人无法忽视。

“遗憾的话,只有一件事情,让人没办法接受又无可奈何。”

看向我的双眸闪着光,不好的预感来袭。

“以后就没办法随随便便去你的教室了。”

对于梅玖的戏弄逐渐习以为常的我已经能够应对自如。

“对此,真是谢天谢地。”

“你就这么讨厌我……”

又来了,影后级别的演技,今天的角色情绪是哀伤。

“……还是因为喜欢我,才装出冷冰冰的。”

“拜托,请不要再戏弄我了。假如有一天当真的话,最终伤心的可是我啊。”

“我很久以前就想说了,你总是会刻意规避‘如果’而是用‘假如’,看来很在意嘛。”

“自从认识夏同学就有意识的拒绝那两个字,才不想跟她扯上不必要的麻烦。你们这种漂亮女孩子,意识不到会给其他人造成多少麻烦。”

“能从你口中听到夸奖,我也可以心满意足啦。”

“既然心满意足,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今天是休息日呢,听外面的声音,人走的差不多了。”

我站起身提起早已收拾好的背包。

“这么突然,不等我一起吗?”

挥手告别,动作一气呵成。

“好啦好啦,言归正传下午没事的话,我想要邀请你们喝咖啡,算是答谢这段时间的付出。”

梅玖诚挚发出邀请,我的脚步停在原地。

“我——们?”

“夏同学,你有时间吗?”

梅玖的一句话仿佛是召唤术,夏如果衣冠不整的从女化妆间冲出来。平日被衣服遮盖的腰部,旁若无人的裸露在外,作为无关人事的我反倒低下头。

“有!完全没问题!”

“不会耽误你小提琴比赛的练习吧?”

夏如果坚定摇头,看起来她已经忍不住想要跳起来了。

“那么两位玩的尽兴点。”

平常我断然没有胆量公然拒绝梅玖,可是今天她身旁没有亲卫队存在,即使拒绝她也不会被人知道。拒绝梅玖的感觉,真爽。

我迈步手已经触到门把手,梅玖半张开的口,没发出声。正悻悻逃离现场,左腿被重重踢中,身躯前倾趔趄时被对方用手臂夹紧脖子。

对啊,若说‘忠犬’这里还有一只,最忠诚、最疯狂的。

“他也会一起去的。”

夏如果大声宣告,完全无视我的挣扎。

“你如果让梅玖学姐难过,我绝不会原谅你。”

夏如果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着。同时惹到两个女生不开心的情节,正常开展应该是后宫类题材中修罗场,根本不应该发生在我身上,更不应该存在现在发生的场景。

自学校出来与回家截然相反的方向移动,两位女士兴致勃勃的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负责给讨厌的夏如果推车。这下子连偷偷溜掉的机会也消失了。我倒是没胆子溜走,这两位统统惹不起。

我是仆人吧?放在旧社会赶车的车夫,前面是外出游玩的两位大小姐。

还别说接受了这种设定后,这两个让我周末不能休息的罪魁祸首,面容变得清秀了。人一旦接受命运,痛苦程度会相应降低。

穿过两条街道,街角一家年代感十足的咖啡馆出现在眼前。尽管没有任何招牌和牌匾,但只要看到就会认定这是一家极具格调的咖啡馆。从橱窗外看向店内,古朴的木质桌椅彰显典雅品味。

要进这家店吗?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梅玖的零用钱会不会透支掉呢。她确实说了会请客吧,不然我可不会进去的。

按照梅玖的吩咐把车停靠在咖啡馆橱窗前,跟随两人身后迈入店内。

冷气迎面而来,驱散夏日的炎热。

暗色调的木质家具,古朴的装修结构,脚下木质地板踩下发出的咯吱声,空气中蔓延着淡淡的兰花香,橙黄色的吊灯让空间增加年代感,座钟发出滴答滴答的走表声。

这里……是天堂吧。

咖啡馆内零星坐着两桌客人,我们坐在临近门口的四人桌,梅玖和夏如果自然的坐在一侧,夏如果脸上洋溢出无法抑制的笑容。有些担忧她会兴奋到失去意识,我可不想再把她背会家了,直到现在我的双臂还在隐隐作痛。

老板拿着菜单从吧台中走出,一位六十来岁的女士,花白头发下眼神炯炯有光,精神面貌与皱纹全然不符。老人慈祥和蔼的笑容,让人不由得感到亲切。

“你回来了。”

这句开场白完全出乎预料。我肯定从未踏入这家店中,对面的夏如果同我一样茫然,至此结果显而易见。

“奶奶,我带朋友回来了。”

信息量不大,但冲击性很强。

“这是梅玖学姐家经营的店吗?”

“是啊,奶奶从退休之后一直打量这家店,很舒服吧。”

茫然中梅玖把菜单被推到面前。

手写菜单非常简洁,经常被翻阅的纸张软弱而有韧性,指尖划过的纹理感让我爱不释手,优雅的字体看着就让人舒适。可以确定了,这里就是天堂无疑。关于梦想中咖啡馆的一切,梅玖家经营的店铺完美的复刻出来。

菜单上基础款的5款咖啡、3款常见的果汁、2款果茶外加软饮、小吃、冰淇淋等。菜品后面标注的价格,让前不久看过芝麻所在占卜店价目表的我不禁汗颜,一山更比一山高。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夏如果抢走菜单,迅速做出点单。

“雪糕哈密瓜汽水。”

冰淇淋苏打?这家店是日式风格吗,从夏如果的点单来看,日风浓郁。

“那么冬同学有选好吗,不要纠结价格,今天我请客。”

听到梅玖关切的询问,贪小便宜的心情作祟下,眼睛直勾勾盯着价格最贵的巴拿巴瑰夏日晒手冲。

“黑咖啡就好。”

违心选择了最便宜的。梅玖意味深长的笑了,站起身去吧台。

唉,我在矜持些什么嘛。放着三位数的手冲咖啡不选,以后没机会喝到了。

“黑咖啡的话我也做得来,要是点手冲类的,只能拜托奶奶了。”

梅玖自言自语的绕进吧台内,难道说她要亲手制作饮品。梅玖亲手制作的咖啡,一下子感觉还是黑咖啡好,黑咖啡最好了。从今以后我的人生只喝黑咖啡。

“梅玖学姐亲手的咖啡我也想喝到。”

夏如果趴在桌上发出忧伤的呻吟。

“你要不要和我换?”

一阵闹别扭的纠结过后,夏如果头枕着手臂,目光注视梅玖工作的身姿。

“咖啡太苦了,我喝不来。”

怕苦的夏如果,跟没长大的小孩子一样。

没多久梅玖端着餐盘走来。单手托举餐盘的动作无比娴熟,她并不是临时起意,咖啡可以稍稍期待一下。

夏如果面前青绿色的苏打气泡水上漂浮着白色奶油冰淇淋,气泡在翻涌破裂,莫名契合炎炎夏日。摆在我面前黑咖啡,额外配有一个精美的骨碟,放了木糖醇、方糖、黄精糖、巧克力和饼干,莫非这就是熟人特享?

“店内的标准配置,没有给你额外的优待。”

梅玖看穿我的心思解释。

掩饰心虚我连忙端起杯子,浅饮一口。

“那么苦的东西你怎么咽的下去,别装作若无其事,喝黑咖啡就是大人了吗,你也太小瞧成为大人的条件了。跟我一样喝饮料不就好了,咖啡太苦吓得眼睛都瞪大了。来把糖放进去,不要为难自己哟。”

夏如果推过骨碟。这家伙该不会单纯的认为大家会向她一样怕苦,见识过她家人的我不在过多辩解。

光说这杯确实需要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咖啡浓郁香气与顺滑的口感,实在太意外了。

“……这是我喝过最好的咖啡。”

不该说出口的称赞,难奈不住的从口中吐出。梅玖抱着托盘,脸色微微泛红,笑靥如花。

“别听冬当时骗人,他可会骗人了,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我白了夏如果一眼,懒得与她争论。

“你喜欢就好~”

梅玖缓慢的语气,流露出一丝色情的意味。轮到我面红耳赤。

趁着梅玖把托盘放回去的间隙,夏如果俯身向前,身穿宽松T恤衫的她似乎忘记了敞开的领口,我急忙将头扭向窗外,一片白光,心砰砰跳个不停。

夏如果趁机夺过我的咖啡,模仿我的样子浅浅喝了一口。她咧嘴露出痛苦的神色,默默放回原处。

一阵心跳加速过后,盯着杯子上浅浅的口红印,不禁吞咽口水。心再次不争气的加速跳动。

“你从刚刚开始一直东张西望,我家的咖啡馆让你感到不适?”

梅玖举着一杯清水回到座位,她的搭话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这家店简直太棒了。”

装作若无其事的挪转杯子,把印有唇印的位置对着我,贪婪的灌入喉咙。

“你喜欢的时候是这副样子,有点意外的可爱。”

“岂止是喜欢,我简直想要死在这里。”

“那还是算了,请不要把我家变成凶宅。”

我们说话的时候,奶奶端着托盘缓缓走到桌前。

一股浓郁的番茄酱香气勾动味蕾,肚子一下子发出饥饿的鸣叫。

“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我做了意大利面,不知道合不合胃口。”

我们齐齐像等待投喂的小狗狗望向奶奶,看着三盘意大利面摆上餐桌。略作矜持后,三个饥饿的人迫不及待的拿起餐叉。

“您做的西餐好好吃,奶奶以前是专业厨师吗?”

仅仅一口过后,夏如果不顾吃相,发出赞叹。

“我吗,以前从事外事活动见得久吃的多,自然就会做一点点。”

“可以拜托您教我做菜吗?”

我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发出请求。

“你想学做菜?”

“是的,我也想做出好吃的菜。”

“为了某个喜欢的女孩子?”

奶奶的眼神中写满慈祥与温柔。

“我想更多丰富经验和技巧,在找兼职的零工时可以多一些选择。比起快餐店的工作,咖啡馆的环境更加舒适。”

奶奶沉吟着。

“难怪你有一双反复磨炼过的手。要不要考虑来我家打工呢?我家很需要像你这样的年轻人。”

“拜托您务必给我机会。”

我不免激动站起身,鞠躬行礼。

“不要啦。”

撒娇的抗议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原来梅玖也会发出这种可爱甜美的音色。只是为什么要拒绝我的梦想,亲自带我见证梦想之地,又将我拒之门外,太残忍了。

“我还要让冬当时帮我拍电影,不能让他在店里打工。”

委屈巴巴的梅玖,可爱到让我去死都可以,毫无办法拒绝。不过还是冷静回想,梅玖刚刚在说要我帮忙拍电影?手边的咖啡瞬间不香了。

冬当时啊冬当时,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下好了一杯咖啡要拉着上贼船。好不容易盼到校庆结束,再不用与梅玖有额外牵连。沉住气,单方面拒绝梅玖……

对面少女手中的餐叉划过陶瓷盘子发出刺耳的声响,看穿我意图的夏如果投来恶狠狠的眼神,赤裸裸发出威胁,拒绝梅玖会招至可怕的后果。

“原来这位就是冬当时。我家小玖总是任性妄为,不顾其他人的感受。辛苦你们照顾我孙女。”

就是就是,梅玖仗着可爱在学校里为所欲为,早就让我看不过眼。

奶奶微微欠身,优雅的转身离开。

对面梅玖红着脸,羞涩期许的眼神,夏如果绷着脸,灼灼逼人的气焰。

“我会平衡好电影和打工,所以请让我留下来。”

我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不就是在答应梅玖拍电影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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