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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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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的门房一直没来宴上,也没想到会如此,暗道不好忙高声道:“临尘公主贺夫人寿。”

厅上客人闻言侧首,反应过来全部起身。

“参见临尘公主。”

田夫人见华书来了脸上的不满顷刻全消,堆着满脸惊喜的笑意迎上前去:“公主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啊。”

华书摁住怒气冲冲想要上前的阿莫,展颜一笑:“夫人客气了,阿真这傻孩子,得知我婚后还未向长公主请安,就不好意思扰我,我回了家才知晓今日是夫人生辰,特意前来恭贺,安谙。”

安谙忍着怒气奉上一个礼盒,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夫人,这是公主备的贺礼,南海珊瑚手串一条。”

田夫人还未察觉不对,喜笑颜开地收下贺礼,将几人引入上座。

几名仆从此时已将桌上餐具菜品撤下,换上新的,华书毫不客气地坐上左侧首位,阿莫直接坐在了华书左侧第三位。

华书侧首看了看两人中间的空位,又笑眯眯地看着田夫人,田夫人以为华书是要邀她同席,正好她也有心离华书近点,便满面堆笑地走到了座位旁,正要坐下,却听华书突然开口:“阿真,愣着做什么?还不入座。”

她嘴上叫着雁守真,眼睛却错也不错地盯着田夫人。

赵浮筠坐在对侧见状忍不住一笑:临尘公主果真妙人!

田夫人丝毫不顾雁府体面,将未来新妇当作侍女丫头一样使唤,她也气得不行,却又没有立场阻拦。正要拂袖而去就见华书来了,心中暗道: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田夫人僵了一下,忙往侧边一让:“是是是,阿真快来陪着你阿嫂。”

此时的雁守真还有些懵,没想通华书怎么来了,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便上前坐了下来。

田夫人见华书面上笑意不变,暗道应是自己多心了,便准备回到主位上去。

“夫人,”华书叫住她,抬手点着眼前的菜品好奇道,“夫人这席面做得好啊,我竟不识,不如夫人给我介绍一下?”

田夫人一愣,自己家的庖厨也没什么新意,无非是些寻常菜式,哪里就能让公主也不识了?

但华书问询她也不好不答,便站在她身侧介绍道:“公主眼前这道是炙鹿肉,这道是酒酿的鸭子汤,这道是……”

不等她介绍完,华书饶有兴致地点了点那道鸭子汤:“这鸭汤瞧着甚是不错呢。”

田夫人一笑,招呼侍女帮华书盛汤,却见华书抬手盖在碗口制止了侍女的动作,另一手托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田夫人心猛地一跳,终于从临尘公主亲来贺寿的喜意中清醒过来,想起了华书来时自己在做什么,雁守真又在做什么。

后背一凉,冷汗就冒了出来。

“夫人?”

华书的声音很轻很慢,田夫人却听到了透骨的寒意,她强撑着笑跪坐在华书身侧,颤抖着从华书手下取过碗,近乎屈辱地盛了一碗汤。

“唔……果然很香呢,”华书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又点了点手边的酒樽,“不过有食无酒终究乏味呀……”

田夫人又急忙执起酒壶给华书斟上一杯酒。

雁守真坐在华书身侧,见这情形慌极了,正要起身,就被阿莫一掌摁住,带着些怒意开口:“你给我闭嘴,安心坐着!”

感受到阿莫的怒意雁守真一僵,没敢再动。

清冽的酒水倾泻而下,华书冷冷地盯着看似低眉顺眼,实则羞臊得唇角惨白的田夫人,直到听到外侧传来男子声音,才突然一笑:“夫人招待周到,本殿,宾至如归呢。”

田洺昭父子在另一厅里待客,听闻临尘公主驾临,漱了口整理一番仪容便前来拜见。

田家官位不高,来的人家也都是小官,华书已经出了气,便静静地受了礼,没有再发难。

虽因田夫人的行径有些反胃,但为了雁守真的颜面,她还是要做做样子,正要继续用饭,却突然被安谙抓住她手臂,她用力还极大,华书疑惑回头。

安谙声音微颤:“公主,阿嫽你们瞧那位夫人!”

华书闻言看去,一时也愣在当场。

对面席位中间位置坐着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的夫人,长相娇媚,面容却有几分陌生。

若单是一个美貌陌生的夫人,自然不足以让三人惊诧。

他们盯着的是这妇人发间的丝绢!

华书猛地握紧双拳,震惊不已。

这分明是当年陛下送她的生辰礼,被她转赠给了鹊枝,那垂下的一角上,赫然还有纠缠在一起的梅花枝所组成的书字!

此物乃是宫中御制,没有人敢擅自将同样的款式做第二个。

鹊枝随着渭源村被屠而消息全无,她早已不抱希望,如今却在长安官宦的宴会上看到鹊枝遗物,华书一时惊怒就要冲上前去,好在阿嫽及时拉住了她。

说来也巧,旁人就算得到了这片丝绢,也多是当做手帕,家世一般的人都不一定舍得拿出来用。

偏偏华书因为思念鹊枝,在婚宴上用丝绢盘了相同的发式,一时之间在长安城流行了起来,这妇人定然是见这丝绢与此发式颇为契合。想要在宴会上出出风头才拿出来戴上,不想竟被华书撞个正着。

华书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阿嫽只能极力按住她的肩膀:“不要急,不能打草惊蛇,过后咱们再慢慢清查。”

华书吐出一口气,盈满的胸腔放松下来,阿嫽说得不错,不能打草惊蛇。

食不知味地应酬半晌,却过相送的田甲,华书满脸笑意地离开了田府,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挽着雁守真的手好不亲近。结果一到马车旁,噌地一下甩开雁守真的手,与阿莫上了一辆马车径直离去。

雁守真站在原地气得不行,正要发火,却听身旁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雁女郎还不归家吗?”

赵浮筠神色淡淡,瞥了一眼身后众人,暗示雁守真注意场合。

雁守真心下一凛,点头致谢匆匆上了马车。

侍女扶着赵浮筠上了自家的车架,疑惑问道:“难得公主来了,夫人怎么不叫住说说话?”

赵浮筠面露狡黠:“公主急着回家教训人,我做什么耽误人家时间呢?”

侍女歪着头:“夫人很开心?”

赵浮筠单手托腮,回想着方才的场景,笑道:“唔,她与我想得一样好呢。不过后来她频频看向那位朱夫人,不知是何缘故?”她往后一靠,“公主家中焦头烂额的,便让夫君私下里去查一查吧。”

雁守真一路上越想越气,一回府就追去华书的院子,站在门外伸长手指指着门:“你……你给我出来,咱们把话说清楚!”

安谙立在门侧,冷着脸:“女郎,你叫谁呢?”

“自然是……”华书两个字险些蹦出来,雁守真收回手指,“阿,阿嫂。”

华书推开门冷冷地看着她:“你可知错?”

雁守真瞪大双眼:“我知什么错?我倒想问问你,为何要在宴上给世母难堪?她可是我未来君姑,你这样让她没脸,就没想过我以后要怎么办?还阿嫂,你有做人家阿嫂的样子吗!”

见她毫不知错,华书火气更盛,面色更寒,一把扯下门上辟邪用的铜镜甩在雁守真怀中:“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活成了什么德行?!你是雁郑独女,雁守疆亲妹!你阿父阿母阿兄全部为国捐躯,他们的命保了你一世无忧,整个武威郡的百姓都感念你兄长相护之恩,更何况你还是我的女妹!你去大街上看看,贩夫走卒、官宦世家哪怕是皇子公主哪个敢对你有所冒犯?可是你呢,居然为了那么一个男人,不顾廉耻,不顾礼仪,不顾身份地作践自己!你对得起父母兄长的在天之灵吗?!”

华书一番喝骂,让雁守真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有心反驳:“我不过是给世母布菜而已……”

华书冷哼一声:“原来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啊?既然‘不过是布菜而已’,怎么我让她布个菜,你就受不了了?”

雁守真反驳道:“那怎么一样?她是我未来君姑,为人新妇孝敬君姑乃是人伦。”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君臣后父子,我是公主她是臣妇,我是君她是臣!她侍奉我不止是人伦更是天纲!”

声音斩钉截铁,尽显皇室之威!

华书甚少凭借身份威慑他人,正如她以前说的,她知晓权势好用,却厌恶这种凌驾他人之上的态度。

然而今日雁守真不顾自己未嫁之身,不顾雁家体面,不顾雁守疆的身后名,如此行事实在是惹怒了华书。

而田家,明知自己能继续苟延残喘乃是雁家的福荫,却仍旧如此作践雁守真,更是让她愤怒不已,这才有了她今日的行为。

她气雁守真无知,更恨田家这种卑劣行径。

一番训斥下来,华书不想对着这张懵懂得有些可恨的脸,拂袖回身入了室内。

雁守真被华书周身气度训斥得有些害怕,但也不知她哪里来的气性,仍还有些不服,不愿被华书这样晾在屋外,一气之下跟了进去:“你别走,你……”

这间屋子不是华书的寝卧,雁守真先前还有些奇怪这屋子是做什么用的,门上还挂了驱邪的铜镜。

此刻一入内,映入眼帘的竟是数张巨大的桌案,上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灵牌!

灵牌漆黑如墨,中间刻画的名字却红似鲜血,烛火灯光下,映在人眼里好似张牙舞爪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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