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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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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季把药瓶打开细细一嗅,双眼一亮:“嗯?军医?你去把人给我带过来!”

华书脸色一变:“让你与我提要求,怎可牵累旁人?”

茅季白眼一翻:“让你带就带,道士我还能吃人不成?那军医可是个比你大不了两岁的女娘?”

华书闻言才稍稍放下心来:“你认识啊?那你说她叫什么名字?她于我有恩,不确定真是故人,我绝不让她置于险境!”

茅季一乐:“还挺重情义,她单名一个莫字,是也不是?”

确定了安全性,华书也放心下来,为了捂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身份,只能硬着头皮连哄带骗地把阿莫带了过来。

“你到底要干嘛,我还那么多药要制呢。”阿莫一脸不耐烦,杵在鹊枝家门口,不说清楚绝不肯再动。

华书只能往前推她:“药我不是安排给阿九了吗?你放心,我家阿九最是实诚,我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说了切不完不许回家,你夜里回去,那些药绝对切得整整齐齐,你安安心心过来看一眼就成。”

“非要我过来看什么啊?”

“看你祖师爷家的大门朝哪开!”

阿莫闻言回头,面上一喜,大喊着:“师父!”就扑了过去。

华书见状吓得倒退半步,从前阿莫在军营中多爱装样子,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不顾礼数,整个人都挂在了茅季身上,抱着茅季的头就蹭了上去。

除了个头大了好几圈,简直和红鱼儿往她怀里扑的时候一模一样!

茅季挣扎道:“小兔崽子!当你还是那个六七岁的小娃娃吗?要压死师父了!”

阿莫跳下来乐道:“七年未见,师父你怎么老成这样了?还蓄了胡子?”

说着她还上手去扯,茅季哪里肯让她作弄,一把打掉了她的手,结果居然连着胡子一并扯了下来。

“......”

“哈哈哈哈哈哈哈。”

几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华书就与阿莫勾肩搭背笑作一团,便是素来稳重的鹊枝,也侧身捂嘴,肩膀抖个不停。

谁能想到这茅季仙风道骨的胡子竟是贴上去的?

“恁小女娘!你还笑!”

阿莫以为茅季在说自己,摆弄着那缕胡子,依然笑个不住。

华书却听出茅季话语暗含警告,强忍着不敢再笑,扯了阿莫一把,却见阿莫噘着嘴把那胡子贴在自己下巴上,挤眉弄眼好不可爱,绷不住再次笑弯了腰。

茅季气急败坏地扯下剩下的胡子:“我若不是试药导致胡子脱落,用得着做这个假吗!我这是同神农尝百草一样的圣人之举,有何可笑的?”

几人笑罢便一同进了屋内,出于礼数华书本应避开,给阿莫与茅季留下叙旧空间,但她心中忐忑,生怕茅季出卖她,就跟了进来,好在阿莫与茅季并不计较,由得她听。

原来茅季幼时随父亲至南越行医采药,凭借超高的医术,得以借住在南越国国师郑家,与雁守疆父亲郑严、阿莫母亲郑衿自幼相识。

虽只相处两年,但幼时情谊颇为珍贵,十几年前茅季再回南越,那时已有了小阿莫,正巧阿莫喜爱拳脚功夫,又对中原医术好奇,郑衿就请茅季为阿莫开蒙,一身绝学尽授于她。

“早几年咱们还一直书信联络,后经南越之变,就再也没有音讯,我还以为你们遭遇了不测。”

阿莫笑道:“阿母还好,得将军庇护,挪去了齐王封地休养,她若知晓有了师父音讯,必然高兴。”

“哎,我与你阿母也是自幼相识,她得巫术真传,却不敝帚自珍,于我有半师之谊,此间事毕,我当亲自去看看她才是。”

华书在旁瞧得这故人相逢的一幕,也甚是喜悦。

不知不觉间天色将暗,鹊枝制了汤饼,招呼三人于院中亭间用饭,刚要坐下却听见外面嘈杂声渐起。

几人停下脚步抬首望去,只见远处的夕阳光晕,骤然之间蒙上了火光,华书还未反应过来,阿莫突然跑到门边,大喊:“是烽火!”

鹊枝指着另一侧大呼:“郎君,那边也起了狼烟。”

众人大惊,回想到几日前匈奴突袭,华书不禁慌神。

前夕匈奴骤然袭边,半日就败退而走,没有讨到半点好处,不过几日居然再度来袭,且看这阵势分明更大。

华书重重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袭来让她慌乱的心思稍定:“阿莫,姑臧是武威郡治中心,前几日小股匈奴突袭此处本就不合常理,其间缘由,可有俘虏交代?”

阿莫一愣:“这,就算有什么交代,将军也不会知会我一军医啊。”

华书心下越发不安,她曾听曹襄说过,匈奴侵边多在秋后,这时候牛羊肥壮,粟菽丰收,就算不能占下地盘,也能抢到足够多的物资,甚少听说匈奴在开春之时入侵。

华书沉思之间,鹊枝过来提醒道:“郎君,匈奴来袭,你若不愿回城找华郎君,还请即刻随乡民躲避。”

阿莫听见鹊枝这话眉头一皱:“躲什么?你这小女娘说的是什么话,敌袭将至不说迎战,竟要谗言大汉将士弃甲而逃?”

阿莫素来大大咧咧,骤然高声,把鹊枝吓了一跳:“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华书见阿莫柳眉倒竖就要继续训人,鹊枝却像只小羔羊一样瑟瑟发抖,赶忙护在鹊枝面前:“阿莫!你吓到她了。”

阿莫气急:“你,你护着她?枉我们将军对你悉心教导,你竟真准备当逃兵?你对得起手上的长弓,身下的战马吗?”

‘逃兵’二字仿佛一柄利箭直插华书心口,让她立时变了脸色。

当日敌袭,阿莫未在场,雁守疆事后又没说什么,是以阿莫并不知晓华书当日怯战之事。

这段时间与华书相处,阿莫对她的能力与品性逐步认可,私心里对她也是同袍以待,还等着雁守疆回来把华书再要回去呢,哪里晓得自己‘逃兵’二字简直把华书仅存的一点自尊撕碎了。

鹊枝心思细腻,见得华书脸色便知坏事,赶忙插嘴道:“是我言语不当,阿莫姑娘莫怪。烽火已起,回城也好,在此护卫百姓也罢,还得去与乡老商议才是.......”

华书面色稍转也不言语,阿莫终于从微妙的气氛中觉察到了不对,讪讪道:“那便去吧,反正城内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匈奴袭边,乡老一面组织在册田卒守姑臧主城,一面组织其余乡民沿边巡防,还要组织老弱妇孺幼童携带家什躲藏,忙碌不已。

华书虽身份不同,但于战事远不如与匈奴打交道更多的三老等人熟稔,更不及三老威望,便也只听派遣。

华书:“如此,鹊枝你便陪着红鱼儿和小宝照顾郑媪。”

鹊枝急红了眼圈:“那郎君呢?”

华书:“我能自保,再说还有阿莫和茅叔呢,照顾好你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阿莫在旁看着两人,实在腻歪:“走不走啊,旁的巡防队都出发了,要不要我给孟郎君寻套刀笔,好写一篇生死别离的传世名赋啊?”

华书:“......”

阿莫的嘴,一如既往地毒。

阿莫对鹊枝的偏见不是一两日了,在她眼里,这哪是什么柔弱的小女郎,分明是个惑人的苏妲己!

安排好鹊枝与郑媪一家,华书便与阿莫、茅季快走几步追上巡防队伍。

百姓自行巡防,一来若匈奴突袭能及时示警,另一方面也是要防止有小人错了心思。

渭源乡背靠山脉,地势不开阔,不利于骑兵作战,又地广人稀,没什么好抢的,少有大军来此。

如今新修了边墙,更是安全,是以百姓们并没有太过慌张,看着远处烽火一阵高似一阵,仿佛能听到兵戈相接之声在耳边回荡,反而更担心守姑臧城的亲朋。

阿莫手持双刀严阵以待地在城墙根下走了几圈,就发觉无聊了:“这好似也没匈奴来这边啊,我还不如回城里呢。”

华书抱着弓箭,远望姑臧城方向:“阿莫,雁将军带走了多少骑兵?”

阿莫:“一大半吧。”

华书心一沉:“只余两千骑兵,能守得住吗?”

“自有季尉安排,烽火这么大,将军必然也看得到,只要能守过今夜,将军一定能赶回来。要不咱们快马回城吧,回去还能帮点忙。”

茅季一拍阿莫脑袋:“城门已闭,各处都在严防匈奴混入,你添什么乱?”

见阿莫吃瘪,华书本在偷笑,忽而看到远处树下冒出一节影子,又突然消失,好似只是婆娑的树影随风而动。

华书怀疑自己看错了,但脑中画面回闪,暗觉不对,猛地搭弓一箭射出,并大喊道:“有人!”

伴随着箭矢破风声,一声惨叫响起,众人连忙拎着武器围了过去。

“别别,是我。”那人捂着中箭的大腿一点点从树后挪了出来,竟是鹊枝的假父赵二。

赵二乃是临乡磨遥人,自逼死亲女的事传出,鹊枝生母与赵二在附近几个乡中颇受诟病,没少被人挤兑,众人见他捂着鲜血淋漓的腿涕泪横流,也没人可怜,反而厌弃地后撤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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