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栀刚刚拿的林渺的手机看微博，闻言把手机塞还给她：“我早就放下了好吗？就是高中喜欢过她一阵子而已，什么白月光回国，整得戏挺多……”

林渺把手机收起来，笑：“你就嘴硬。”

“我才没嘴硬！”童栀反驳，“我告诉你，其实我今天白天还遇到她了，我表现可好了！”

和戚越正常对话，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喜欢过她，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早就放下了！

“你今天遇到她了？这么巧？”林渺惊讶了，捅她胳膊，“怎么回事，快讲讲。”

童栀于是把今天在剧组的事情跟林渺讲了。

她从头到尾讲，不仅讲了戚越，还讲了唐婉婉和戚婳，林渺津津有味地听了半天，跟她一起吐槽了唐婉婉几句，最后听到刘迁拉着童栀和戚越相互介绍，忍不住大笑起来：“高中时候让你去勾搭她你不去，现在好了吧，人家根本不认识你，还要导演来牵线介绍……”

林渺：“你没当场说明你在高中就认识她？”

童栀：“她都不认识我，我说了有什么用？”

“你傻呀，高中校友的情谊总比剧组萍水相逢来得近吧。”林渺，“现在你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剧组的无名小演员，你以后想接近她那不是难上加难？”

“我不是小演员啊，而且我也没有准备接近她……”童栀想了想，忍不住道，“那我以后再跟她说我们是同一个高中的，会不会有点怪啊？”

“第一次见面不说，后面再提起来，确实怪怪的。”林渺摸摸下巴，“但你不是不准备接近她了吗，想以后干什么。”

“……”童栀狠狠点了两下头，“嗯，你说得对。”

林渺看着她，笑得意味不明，直到童栀真的要恼了，才开口岔开话题：“不过听你说了剧组的事情，我觉得今天这热搜真的有些蹊跷。”

童栀：“我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对，但只有没根据的猜测，没有实锤……”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唐婉婉。

戚婳是不可能主动暴露戚越的信息的，更不可能拿戚越来炒作，能看到她朋友圈的，要么是一个圈层的人，要么是她比较亲近的人，这些人都跟人精似的，不可能去碰戚婳的底线。

只有唐婉婉，作为戚婳的新欢，又是初入社会的新人，根本不懂那些圈内心照不宣的规则，才能想到把戚婳的朋友圈截图并曝光出来。

看热搜上那几个词条，也能感觉出来，都是围绕着戚婳的新欢在炒作，先抬出戚婳的名头和桃色绯闻，顺便还能用戚越的脸引点流，等热度足够了再曝出唐婉婉才是真嫂子——别的不说，唐婉婉那张脸确实是能打的，到时候把她的照片一放出来，不可能翻车，甚至还能贴着戚婳以前的情人们拉踩一番，又是一波稳赚不赔的热度。

站在唐婉婉的角度，这绝对是教科书级别的营销引流策略。

如果她牵扯进来的不是戚越的话。

“啧啧啧。”林渺摇头，“可惜了，连你都说她长得好看，我还没见过这个唐婉婉的脸呢。”

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唐婉婉的手笔，林渺恐怕永远都不可能在公众平台上看到她了。

“也不一定是她。”童栀想了想，“况且戚婳对情人还挺心软的，应该不至于因为这件事就封杀她……吧？”

林渺耸耸肩：“那得看戚家那些长辈知不知道这件事咯。”

戚婳可能对情人心软，但戚家其他人可不会。

“你不去招惹戚越也挺好。”林渺感慨道，“他们那种家庭，我们还是离远点好，省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碰到人家逆鳞被摁死了。”

童栀挑眉：“哪有这么夸张。”

童栀和林渺家庭条件相当，背景略有不同，林渺家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世代扎根京市经营家族企业，旗下好几个全国知名的品牌；童栀的父亲则是二十多年前从外省来到京市，白手起家一手创办了自己的科技公司，家底丰厚。

林家和童家在京市也算叫得上号，林渺这么忌惮戚家，显得有些过于小心。

“哎呀，听我的，小心点总没错。”林渺道，“以前我老爹听说我和戚越一个高中，都还动过让我转去国际部接近她的心思，被我妈揪着耳朵骂一晚上才消停。”

童栀惊异：“还有这事？”

林渺回忆着：“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跑过来叮嘱我，让我离戚越远点，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我当时说他真是莫名其妙。”林渺吐槽，“一开始让我去当人家小跟班，后来又让我离她远点，想一出是一出。”

她本来就没准备和戚越有什么关系。

童栀问她：“为什么突然让你离戚越远点？”

“不知道啊，大概是什么人惹到她了，下场比较凄惨？”林渺耸耸肩，“我随便猜的。”

童栀：“戚越脾气很好的，你怎么把她形容得像个天凉王破的校霸。”

林渺睨她：“不是不喜欢了吗，又向着她说话？”

童栀：“哪有故意向着她，我这是公平公正的评价。”

“嗯嗯嗯，公平公正。”林渺敷衍点头，“你们家戚越虽然高冷，目中无人，一个眼神就冻得人噤若寒蝉，但她是个好人。”

童栀听出她语气中的调侃，轻哼一声。

不管是网上的新瓜，还是高中的那些过往，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真相如何谁也说不清楚，也没有一定要搞清楚的必要，两人没有纠结，讨论一会儿就结束话题，互相道了晚安，上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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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气氛则要焦灼得多。

唐婉婉在剧组待了一天，今天的拍摄工作好不容易结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打开手机。

网上的热度已经被炒起来，网友们被戚婳的名号以及戚越的照片吸引进来，又被营销号放出来的“真嫂子另有其人”的消息带着走，大家对戚婳新情人的注意力达到顶峰。

这时候，只要唐婉婉自己放出消息，就能轻而易举地收获全网的关注。

但她不满足于此。

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酒店房间里，没有理会门外李莹焦虑的喊声，被敲门敲得烦了，心头火起：“没听到我说话？滚！”

门外终于安静下来。

唐婉婉满意了，拿出手机，拨通戚婳的电话。

电话中传来一声一声的拨通提示音，唐婉婉在等待中慢慢捏紧裙边。

60秒后，电话自动挂断，戚婳没有接听。

唐婉婉咬住下唇，重新拨过去。

她忽然有些心虚，但很快安慰自己，她和那些营销号的联系很隐秘，没有人会发现的。

第二通拨打时间快结束时，唐婉婉感觉到手机一阵轻微的振动，提示她电话被接通，赶紧坐直身体。

戚婳接了电话，但没有说话。

手机那头是一阵凝重的沉默，没有任何声音，唐婉婉无端感受到一阵压抑，她稳了稳心神，声音甜美婉转：“戚总……”

戚婳：“什么事？”

她语气太淡，和往常带着笑意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唐婉婉听得一愣，硬着头皮道：“就是，我看到热搜了……”

她欲言又止，希望电话那头给点反应，但回答她的只是沉默，她只得继续：“也不知道是谁泄露了小戚总的信息，现在网上传的那些消息真是荒谬，说您和小戚总有瓜葛，哎呀，这些人真是！”

戚婳冷笑一声。

唐婉婉被笑得心头一跳，拼尽全力安慰自己，戚婳恐怕是在为和亲妹妹戚越的绯闻生气，现在和她说话语气冷淡，应只是被气到了，不是针对她。

想到这，唐婉婉心中安定了些，又说了那些营销号和听风就是雨的网民几句，最后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戚总和小戚总传这些消息，怎么也不是个事，我在想，要不您发条微博，公开我们的关系好了，这样大家也不会乱点您和小戚总的鸳鸯谱了……虽然这样会提前曝光我的存在，之前定好的我的宣传计划也用不上了，但我没关系的，只要能为戚总分忧就好了。”

——这才是唐婉婉最终极的目的，她不仅要全网知道自己的存在，还要戚婳亲自公开和她的关系。

戚婳前任众多，但每一任都是被人拍到曝光出来后被迫承认的，没有任何人是她主动官宣的。

唐婉婉想当第一个。

电话那头静了几瞬，随即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你还委屈上了？”

“不……不委屈的！”戚婳从来没这样讥讽地跟她说过话，唐婉婉被笑得心里发慌，“我只是想为戚总您分忧……”

戚婳没给她更多说话的机会，忽然问道：“花了多少钱？”

唐婉婉：“……什么？”

戚婳：“你让那些营销号带我妹妹的节奏，花了多少我给你的钱？”

“……”唐婉婉几乎握不住手机，嘴唇颤抖着，尝试了好几次才发出声音，“戚总，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

“不用明白了。”戚婳冷冷地打断她的解释，“明天不用去剧组，来公司解约吧。”

唐婉婉花了很长时间才理解戚婳说了什么，瞳孔慢慢缩紧，还想说些什么，电话那边只传来一阵忙音。

戚婳把电话挂断了。

酒店房间内陷入死一样的沉默，过了许久，唐婉婉才将僵硬地举着手机的手臂放下，门外又传来李莹慌乱的声音：“婉姐，不知道怎么回事，热搜词条全都被删了，那几个营销号跑来找我，求着要把钱退回来……”

唐婉婉麻木地听着，面色苍白，没有丝毫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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