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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等你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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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日子说慢也慢,说快,那叫一个转瞬即逝。

亲手操办起来,林一羊才惊觉原来婚事要制备的东西有这么多。一是婚前筹备,譬如拟定宾客名单,场景布置,二是礼节仪式,毕竟古往今来,也没哪一本书教过,三对情侣同时结婚,该遵循什么礼节。

于是也不顾那么多繁文缛节,主打一个随心所欲,随机应变,开心就好。

譬如,六人的婚礼,由于不知道高堂上该放谁家的先祖神幔,就干脆决定,放一只招财猫。

捧着元宝坐在那儿摇猫爪子,挺可爱,也挺吉利。

可有一事,却十分不好定夺。

这婚事的场地,不论是在白虎家、黑犬族还是青丘,都不太合适,就连金翎孔雀家也怪怪的,总觉得,差了点儿意境。

最后,众人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

一个寻常的下午,元城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忽然降下六道神光。

照理来说,如今的人类世界寸土寸金,应当不该还有这种未经开发的空地。

可仔细一看,也并非是未经开发。

天上地下各处都是飞行器,这条路上,却空荡荡的,没有什么建筑。

独独路边竖的一个招牌,与这年代格格不入,招牌上头,是五个陈旧的大字——晴天动物园。

几人商量下来,还是觉得最好的地方,是这里。

是一切的开始,也算是情人眷侣初识,或重拾旧情之地。

或许,再也没有哪里,能比这儿更有意义。

再回来时,本以为这儿早已长成废弃的荒地,可进了门,众人才震惊的发现,这几十年,园内竟是一点儿变化也无。

办公楼依旧是那个两层的明黄色小楼,招牌边上,一座古色古香的小木屋,上面还写着“灵兽宝斋”四个字。

往里园区内走,便是几座小小的蘑菇屋,再往里,则是柳湖……

绿叶苍翠,游船飘荡,连脚下的草,也仿佛新长出来,被人修理过,刚刚没过脚踝。

不知为何,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

但疑惑归疑惑,再见到这春意盎然的园区,几人心里生出一股感慨。

好似时间飞逝,这儿却逃离了世俗,背离了时代洪流,一成不变,也一如既往。

顾清川压着心底那股异样,想到了什么,缓步往柳湖的湖心岛上去。

这湖面依旧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几人也似乎感应到什么,慢慢走过桥,见到湖心岛上的凉亭。

只见一位白衣老人盘腿坐在蒲团上,打着瞌睡,他的面前,还放着一盘刚下完的……五子棋。

林一羊看了两眼棋盘,忽然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这棋,怎么和她们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草地被踩出沙沙声,白衣老人悠悠转醒,眼中却并无酣睡后的混沌,反而是一派清明。

“嗯?几位小友不是告过别了么?怎的又来了?”

告……别?

玄祖说完,又看向林一羊,笑问:“你的腿好了?”

顾清川愣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无奈笑道:“玄祖,道别,已经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

玄祖长眉微挑,却并不惊讶,而是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笑呵呵道:“那看来,我是睡过头了……”

仙长一梦,便是凡人一生,倒也见怪不怪。

若是玄祖一直在这儿,这园区一成不变,天律司也不动用这块土地,倒是能解释了。

明明已经过了七十年,玄祖却对这期间发生的事丝毫不在乎,天大的事,也如过耳清风,只笑眯眯问几人,怎么又回来了。

听几人都要成婚了,才了然一笑,说:“如此甚好。”

得到天律司的应允后,这块地兜兜转转的,又重新回到顾清川这儿。

这一如既往的园区,倒是给几人行了便利,无需大范围重新修整,第二日,便带着人开始施工,装修布置起来。

顾清川用灵力,在园区内催生了颗巨大的桃树,一树参天,而后百花齐放。

这三四月的树,就该枝繁叶茂。

树干粗壮宽广,办公楼在它面前,都小了不少,树枝上系着无数红色的绸带,林一羊看着,竟然觉得有些眼熟,问顾清川:

“这是……安缘寺的那颗桃树吗?”

回忆了一会儿,林一羊从记忆的角落里寻到一段传说,元城那安缘寺里,有一颗万年桃树。

听说有情人将二人的名字写在布条上,再系在桃树的枝头,便能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而如今,安缘寺这小庙拆了,万年桃树也被挖走,顾清川觉得可惜,便特地去了一趟安缘寺的旧址,从土里找到了些残骸,将那颗万年桃树催生在此。

借着一些小术法,连曾经被众多情侣夫妻挂上的红布条,也一并还原了。

顾清川点点头,抚摸着巨树的树干:“虽然传说可能是假的,可这么多份心意若是被毁去,也太可惜了一些。”

清风一吹,漫天桃花。

几片落在她肩头,几片落入水中,女人眼中带笑,回头问她:“如何?你这位神君,迷不迷信呢?”

林一羊笑了笑,她说:“天庭可没有月老这一仙职,良缘也没有红线可牵,什么神君仙子,法力再强,也做不到保佑别人永不分别。”

顾清川微一挑眉:“这么说,你不相信这个传说?”

只见林一羊手往虚空中一探,一根红绸,便如水如瀑,出现在她手里。另一只手执笔,往天上一点,仿佛是摘日光为墨,笔尖染着金光,目光明亮,笑意轻浅。

“就怕,万一灵验。”

说罢,便抬手,在布条上落下“顾清川”三字,一笔一划清清楚楚,生怕晕染。

而后将笔交到顾清川手中,看她缓缓写着“祀止”二字,写得稍显生疏,却锋芒内敛,干净挺拔,和她印象之中的林一羊渐渐合成一处。

看着布条上两个名字,林一羊大言不惭,笑眯眯说着:“般配般配!”

显然这两个名字,都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但不管,就是般配。

她接过布条,身子一轻,便跃上高高的枝头,将布条系在顶端,那些凡人都够不到的位置。

孤零零一簇红,却又在阳光之中熠熠生辉,被风吹得翻飞,却稳稳当当,金光护佑,风雨不侵。

“你俩干什么呢?”

照胤闻者味儿就来了,老远就看见这两人不干正事,在一棵树前你侬我侬。

听了这传说,登时来了兴致。

片刻之后,这飘满红绸的桃树,又多了两抹崭新的红色。

虽说传说为假,可心意是真。

只不过,在夜深人静时,这棵万年桃树上偶尔会出现一位粉衣少女,裙摆如桃花,眼尾如骄阳。

不时出来看看,最近又有谁来许愿,看后便一笑了之,化为一片花瓣,继续悄无声息地沉睡在漫天花海之中。

无人察觉,无人知晓。

一颗生长了万年的树,承载着那么多人的希冀和愿景,听了那么多誓言,生出灵智,倒也不是怪事了。

日子一天天奔向四月初三,如春芽出生,园区一天一个样。

园区也渐渐被装点得如仙境一般,以万年桃树为中心,青绿的草地被花瓣晕染,满地鲜艳,风一吹,便如波浪,前赴后继,生生不息。

高台被花海簇拥,台边竖起两座屏风。

本该是一龙一凤,这儿却是两只火凰,引颈缠绵,仰天清啸。

红绸自高大的桃树倾泻而落,如飞瀑在天,随风飞舞,唯一略显出戏的,是那天地坛,上头放的既不是高祖,也不是祥瑞神兽,只是一樽招财猫,憨态可掬的模样属实引人发笑。

在婚期前几日,宾客们便陆陆续续到场,这次宴请的,全是相熟之人。

林一羊的父母来得最早,身后还跟了一帮子族里爱凑热闹的小朋友,许久不见的小祈灵便在其中,跟个小大人似的,还给几位仙长送红包份子钱。

随后颢天的母亲万缙尊长、照胤的母亲璃忧仙子也一并到场。

两位身份高贵的仙长倒也没什么排场,一个御剑来,一个乘云鹿。

而后,没过几日,曾经晴天动物园里的神君们也一一到场,玄凤彩衣和青蛇烛龙皆是好久不见。

冥澜来时,身后还跟了个怯生生的小不点,长到大腿一般高,女孩警惕缩在冥澜身后,不敢冒头。

仔细一看,竟是曾经那屁大点的小白猫二虎,如今,也终于是化了形。

张平岚医仙同样也来了,不过他本懒得来,是天律司又想请他出任宸律君,被扰的不胜其烦,便干脆下来躲一躲。

没想到一下来,又撞上了同样参加婚礼的白仙,当即又遭受了好一顿磋磨。

离婚宴还有那么几日,可这群人却全然不像来赴宴的,像是来……度假的。

璃忧仙子下凡的第二日,就抓着她婚期在即的女儿照胤,去酒吧花天酒地,出手那叫一个阔绰,叫来整个酒吧的帅哥美女,喝得酣畅淋漓。

在外头还不准照胤叫她娘,得喊姐姐。

这位不怎么负责的母亲,嘴上说是带照胤来享受最后的单身生活,但玩了一个晚上,照胤发现自己的作用只有两个,第一,付钱,第二,被璃忧吐在自己身上……

但好在还是有那么几位靠谱的人在,婚宴进度逐步推进,时间在热络之中,缓缓移向了四月初三。

虽说万事皆宜,可这一天,天公却不作美。

还未天明,元城上空便聚集了一堆厚重的乌云。

这么多天事前准备,却无一人天上风清日朗的生活过了太久记得,要看天气预报。

天上风清日朗的生活过了太久,都忘了人间还有下雨这一遭。

云团之中电闪雷鸣,一位黑衣少女却悠然飘荡在其中,唤来一阵由南向北的春风。

这风往元城轻轻一吹,便将浓墨的云团推离十万八千里。

少女一瞬身,突兀消失在原地,又重新出现在晴天动物园里。

她拍了拍身上的积水,望着清朗明净的天空,满意点头:“哎呀……运气真好,看来今日果然是良辰吉日,是个大好晴天。”

就算本来不是晴天,那现在也是了。

若是天公作美,那就老天说了算,若是天公不作美,那就她们自己说了算。

林一羊揣着袖袍,悠然回到屋里,在看见屋墙上那个大大的“囍”字,本来消散一些的紧张,又瞬间涌了回来……连带着腿都软了,往桌边一坐,浑身无力。

几位红娘围着颢天,在帮她更衣换装,照胤早已换好喜服,落好红妆,捧着杯热茶,轻轻一呷。看林一羊那副紧张到小脸发白的模样,就略微得意:

“啧啧,没出息,结个婚怕成这样,能不能学学我?”

林一羊白她一眼:“那能一样吗?你都算是二婚了。”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才二婚。”

话说本来是云墨接亲,照胤待娶。但由于照胤耍赖,说一人一次,这次该轮到她了,便把云墨赶去了新娘组,自己在这儿,当一回潇洒的“新郎官”。

面皮生得实在好,穿喜裙便是个红艳的美娇娘,换喜袍,又是个不染凡尘的玉面郎君,眉眼间依旧有些阴柔与妩媚,可她本就是女子,也并不想遮掩。

但有经验的,和没经验的就是不同。

就连颢天都有些紧张到说不出话,从刚才开始,就格外沉默,更别提心理素质比她还差的林一羊。

外加从上周起,新人双方便不能见面了。

林母亲自对她严防死守,打死都不让她见顾清川一面,害她好几次爬墙失败,真的一周都没见上一面。

她哪里受过这种罪,区区一周,都想念得紧。

可脑中幻想着女人身着红衣,缓缓向自己走来的模样,心里无端冒出一丝甜意,稳下心神,反正……不论如何,很快便能见到面了。

忽然门外又进来了一位红娘,只见她往屋里望,见只有林一羊一人还未开始装扮,便单独把她叫了出去,将她领进隔壁房间。

林一羊没多想,只当是要更衣了。

她闭目养神,等了一会儿,听见红娘离开,没过多久,又重新回来。

可显然是换了人,脚步声变了,那人却故意遮掩了气息,林一羊瞬间警惕起来。

“谁?”

话音刚落,一股熟悉的清冷幽香,缓缓没入她的鼻息之中。

这下,倒是无需再问来人是谁了。

林一羊坐在梳妆台前,缓缓睁眼。

只见铜镜之中,顾清川合上木门,缓缓走到她身后,半眯着眼,笑问:“你猜是谁?”

“猜不到,太难了。”她歪头思索片刻,叹了口气。“你和我娘子长得很像,可依照规矩,此时我不该和我娘子见面,所以,你肯定不是她。”

又注视着镜中古顾清川的面容,她画好了妆,却还没换上喜服,原本清若幽兰的脸,被几笔朱砂描摹得艳丽。

忽然回手一揽,林一羊将人揽到面前,抱着女人纤细的腰,脸轻轻埋入小腹蹭了蹭,又抬头看她。

眼中有几分委屈,可怜巴巴说: “好想你。”

林一羊本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干出婚前爬墙这种没品的事,没想到自己爬墙失败,顾清川却成功了。

林母光想着防自家崽子进大院,日防夜防,却是万万没想到,大院自己长脚跑了……

顾清川勾了勾红唇,笑道:“想我啊?所以我这不来了吗?”

她竖起手指,停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被发现了会被撵回去。”

说完,又生出一股奇怪的偷感。

顾清川将她揽着自己的手拿掉,转身拿起梳妆台上的金玉奁盒,缓缓在她面前俯下身子,嘴边总是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表情却认真。

“我帮你上妆。”

林一羊没问她为何要特地来给自己上妆,只端正坐好,乖巧仰着脸不动。

粉扑轻轻落在脸上,带着些瘙痒。她不问,顾清川反而主动说:“若是盖头要戴一整天,那怕是要到晚上才能看见你的样子……也太难熬了些。”

心念微动,又听见她轻声一笑:“若是亲手给你上妆,我不必等,不必看,也知道你是何模样。”

林一羊没说话,只直愣愣看着她,看她眼中映出自己的倒影,心中余下的紧张,悉数灰飞烟灭。

没有什么可紧张的了。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是不知婚后会迎来什么样的变化,还是紧张于这过分重要的场合。

可现在,她忽然反应过来,婚礼固然重要,可她们却不是步入婚姻的新人,她们携手走过几十年,早已历经沧桑,云淡风轻,笑看一切。婚礼对于她们而言,不是新的开始,而是旧的延续。

婚礼不会改变什么,婚前婚后,她们也依旧是她们。

顾清川手中的笔停在林一羊眼角,落定,收好工具,抬手抵着她的下巴,静静看着。

天渐渐明朗,日出东方,火红的朝阳自远处朦胧的山里缓缓升起,空气中还挥洒着夜间的湿漉。

时辰也差不多了。

门外的脚步声也匆忙起来,像是终于有人发现,新娘跑了一个。

“看来,我得回去了。”

林一羊点点头:“好。”

顾清川本欲离去,忽然又折返,弯下腰覆在少女耳边,勾了勾唇角,轻声说道:

“等你来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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