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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何时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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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律司内。

一处被白玉石装潢的亮敞房屋里,如同讲堂一般,以东面为讲台,西面呈半圆围坐了许多人。

内圈共十六席,其中缺席许久的云墨也在,冷面坐在第十二席,而外圈则是着装统一,大多面无表情,举止冷漠刻板的执行官。

此事事件表面上看,是设立在凡间的机构出现了动荡,但仅仅是这等小事,根本无需天律司全员到场,听候调查详细。更重要的事,由卿丹讲述,她清了清嗓子,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打了个响指,便出现了一张蓝光荧幕,荧幕上所显示的,是晴天动物园的现场画面。

“经过术法情景重现,那日的景象是这样。”

荧幕开始晃动,从最开始,颢天击败了宋异,而后宋异的表情开始狰狞,直到最后,他选择爆体而亡,短短几分钟的画面,却是叫人眉头紧锁。

第九席宸律君立刻看出了问题所在,冷声道:“他被控制了?”

“不,不算被控制,是被诱导。”

说罢,她又拿出报告,“执行官每年需要进行身体指标检测,包括修为、纪律,甚至是情绪,可在上次检测中,宋异执行官的情绪波动稳定,但显然,到他死前,他的情绪发生了剧烈的波动。”

台下座无虚席,这儿除了卿丹这个做汇报的执行官,并没有其他执行官说话的余地,他们冷漠又平静地听着,和机器人一般。

第九席上坐着的是一位头戴竖冠,面上空白,像戴了一张空白面具,连呼吸所用的孔洞也没有。远看,就像根本没有脸一般。他是少有的死物化为精怪,最后修成正果,飞升成仙,名曰无面佛。

方才他的声音冷淡,如今又像是切换成另一个人格,是个娇俏的女孩儿声:“是那叫什么顾清川的凡人所致使的?”

“我想,她只是一个宣泄口罢了。若没有她的存在,宋异执行官的情绪同样会在其他地方爆发。”

可那娇俏的声音并不买账,笑呵呵道:“你如何证明她不是主导呢?还是说,你在替她辩解?”

卿丹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这是她始终担心的事,宋异的情绪异常,总该有一个原因,她知道这其中有什么东西作祟,可她直到又有什么用?

这群宸律君要的是证据。若找不出异常点所在,这动乱的诱因,很可能就要落在顾清川身上了。

而自那日,嫦娥现身天庭后,天庭始终有些家伙明里暗里盯着顾清川的行为举止,早已将她视为安全隐患。

“目前并没有证据,还需进一步调查。”

“没有证据,就说得如此笃定,卿丹执行官,你的话,并不可信啊。是否几个月的相处时间,让你的立场有所偏移?还是说,你亦被她所蛊惑?”无面佛语气始终笑着,说的话却阴阳怪气。

卿丹却并不生气,甚至没有情绪波动,若此时她表现得急不可耐,才会招致更多祸端。

她摇了下头:“会议结束后,我会申请指标重测,请放心。”

无面佛果然没再说话。

“至于方才第九席大人所怀疑的观点,我亦会查明。只是我目前推测,顾清川是背后指使的可能性并不大,还请看这个。”

荧幕上的画面一转,是一道山谷,山谷嶙峋崎岖,而悬在悬崖上方的,是一个黑紫色的空洞,散发着混沌不详的气息。

画面上的东西,正是邪轮境裂隙。

台下人纷纷挑眉,不知这销声匿迹三百多年的东西,为何出现在此,又有何干系。

而画面又变换,是一页名单,上头只有三个名字,卿丹声线无甚起伏:“这是邪轮境附近,最近的城镇,三百年前,邪轮境消弭之时,至百年前,因心魔爆发而陨落的神君名录。”

她目光犀利,挥了挥手,另一份密密麻麻的名录再次出现:“这是,最近一百年,因心魔陨落的神君名录。”

这一页的人数,一眼根本数不清,可也无需数清,在座的没有傻子,光看到这异常的波动,便明白事情的异常。

卿丹继续放出自己所调查出来的详细,“五十年以前,宋异执行官照例去渡北巡检,而在那之后,这座城镇,再也没出现过心魔陨落事件。”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连无面佛也无法反驳,宋异的异常,或许真的和那邪轮境有关。

可他们不禁疑惑,为何卿丹在短短几天内,便能查明诸多事宜?

本质上,卿丹并不是顺着现有的线索去查,而是先射箭,再画了靶子。

宋异的异常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所侵染,那就去寻找他的行动轨迹,寻找侵染的可能,自然就能将一切连上。

此时此刻,议堂之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谁人都知千百年前的邪轮境,给天庭造成了多大的伤亡,邪轮境死而复生,如同蛆虫。

最后由颢天一人闯入裂隙之中,封印了邪轮境的本体,而后,历经数百年的清剿,将残留于天庭的邪祟祛除,那场灾变与浩劫,才终于结束。

可不过百年,如今邪祟或许再次出现,所有人都怕,那场代价巨大的灾难重蹈覆辙。

第六席的大人忽然说话:“依你所言,邪轮境现在已经出来了?”

可回答他的不是卿丹,而是首席,白虎家主母。

那女人身着白袍,看上去约莫四十来岁,华贵肃穆,双眸如火,表情淡漠:“不是邪轮境,邪轮境裂隙附近的封印并未被解除。若作乱的是邪轮境,也只可能是当年未被清剿干净的分身残留,不然,何需等待百年,由我们休养生息。”

卿丹附和道:“是,这邪祟不断转移,我想,它也是在积蓄力量。至于为何,要在选择宋异执行官,我想,是因为其他巡检的检察官,并没有情绪上的弱点。但宋异执行官有。”

也正是他那不愿与人诉说的过去,成了邪轮境的食粮。

即便伪装得再冷静,那儿始终是一块未曾痊愈的疤,解开疮口,里面依旧溃烂。

“而最后,邪祟引导宋异执行官,将目标定在了动物园,主要的复仇对象,实则并不是顾清川,而是同样身处动物园,将邪轮境封印的颢天真君。”

卿丹的语气平淡,却掷地有声,她几乎说服了场上的每一个人,让他们意识到,危机兴许在缓缓靠近,无面佛的声音,又切换回男人平和沉稳的声线:“邪祟……同宋异执行官的陨落一同消亡了吗?”

卿丹无法回答他,只能说:“或许吧,至少在初步检测之中,宋异执行官的残骸并无异象,周围也检测不到任何邪祟的痕迹。”

“这件事,要百分之百确认。”白虎家主母沉声说道。而其他神君,皆是面色不松,眉头紧缩。

除了云墨。

云墨始终默默听着他们对话。

而事实到底如何,她比这儿的任何一人都要清楚。

只是她一言不发,目光低垂,好似与自己无关。

心中却不得不佩服,这位卿丹执行官着实厉害,仅凭这些蛛丝马迹,竟然能将事情的真相,猜得大差不差。

唯一有出入的,是关于邪轮境。

邪轮境没有死在宋异的身体里,而是趁着云墨的主意识被自己占据,而且,它的目标也根本不是向颢天复仇这般简单。

邪轮境以情绪为食,而在渡北城镇的几百年里,吞噬到的情绪,不过都是一些滥竽充数的东西。

直到宋异的到来,才让它寻得第一顿美食。

而更加不幸的是,宋异陨落时,云墨恰好就在那儿,恰好被心魔占据了主意识,让它趁虚而入,而恰好,她这个心魔,想利用邪轮境,束缚住真正的云墨。

一切的一切,如同有一根银针,将所有事件串联起来。

邪轮境从来不止想对颢天一人复仇,它想吞噬云墨,获得足以让它成长为巨兽的妄念,然后对整个天庭,进行报复。

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灾变。

但听着他们紧张的讨论,她反而闲得发笑。

所谓灾变……与她又有何干呢?

……

月上枝头,天律司的会议持续了几个时辰,就后续的应对和预防处理,她听得兴致缺缺。

终于回到青丘,踏足秘境,掠过几处落花翩跹的桃林,踏足几条清澈见底的溪流,一座高阔的大殿出现群山之中。

刚刚靠近,便听闻琴音绕梁,脆若银铃。

她撩起名下的垂帘,步入殿内,一位红衣女子左手支头,右手随意拨弄着琴弦,这等漫不经心的动作,却弹出轻灵婉转之音。

见人进来,终是手指一摆,音断于此。

金翎孔雀向来不喜打斗,却擅歌擅舞,琴音自然不再话下,这等绝妙之音骤然消散,还是有几分可惜。

云墨踱步而来,在照胤身边席地跪坐而下,半笑着问她:“怎么不弹了?”

照胤瞪她一眼,根本不想回她的话,而是气得额间吊坠晃动:“弹个鬼,我说,你没完了是吧!”

一掌拍在桌子上,又嫌手痛,甩了甩。云墨带过她的手掌,轻轻揉着,颇为无辜地看着她:“我又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照胤心安理得的让她给自己揉手,嘴上却是一点儿不饶人,气鼓鼓道:“你现在,又把我抓回你这秘境里,是几个意思?”

晴天动物园一闭关,大伙各回各家,照胤也自是打算回娘家了,虽然她娘一向支持放养式教育,所以根本不管她在外头干什么,但毕竟也好些年没回去。

可谁知,脚还没踏出动物园呢,就被云墨打包……不对,是绑架,连夜扛回了青丘秘境。

兜兜转转,五十年过去,她还是没跑掉!

云墨低着眼眸,藏下心虚,嘴上平静地说:“这次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我向令堂请示过,她同意了。”

“你……!”照胤气得两眼一翻,心里将家里那个老不正经的花孔雀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娘是什么人啊?照胤的性子已然算得上唯恐天下不乱,可比之她娘,那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照胤小时读书,其他同窗经常会受到家长师长严厉管教,但照胤不会。

她不爱学那些枯燥的知识,一上课就睡,年年考倒数,气得老师家长会上点名批评,结果低头一看,照胤的家长睡得比她崽还香。

照胤想去人间玩,她娘也不问是做什么,托人办了通行证,就扔给她,这才有了后来的辣条小卖部事件。

而照胤的花心很大一部分是从她娘那儿学来的。

如今这世道,不管仙凡都讲究一夫一妻制,她娘偏不。她娘府邸里的下人,男的俊美出尘,女的美若天仙,收集俊男美女就像收集手办一样,也不做什么密语之事,就放着调戏,看着养眼。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照胤,没长得太歪,已是大幸。

所以,云墨去问她娘能不能把她带走,就像没问一样,就算问那臭女人能不能把照胤直接嫁过去,指不定她想都不想,就开始收拾嫁妆了。

此时,一股无力感涌了上来,照胤嘴角抽搐,双眼无神。

好半天,叹了口气,坐直身子,拧眉道:“你这样不行的,你要尊重我的意愿,知道吗?”

语气就像教小孩子一般,但说起来,心魔确实也就出生了半岁而已。

云墨点头,漫不经心答道:“嗯。”

“那放我走。”

“不。”

“……”

照胤好想骂人。

还以为这个小白花心魔会善良一点,果然,心魔就是心魔,没比原来那个云墨好到哪里去。

她蹭地一下将手收回来,却没拉动,反而是被云墨轻轻一带,栽入她怀中,铺天盖地的雪松冷香漫入鼻息。

“答应了你,自会放你自由。”

“什么时候?”

“成婚之后。”

“什么之后?!”

“成婚。”云墨平静地复述了一遍。

“什么婚?!!”

“……”

云墨轻声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契婚书,签字的,正是她那卖女儿的好娘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照胤夺过那喜庆的婚书,想撕毁,瞪着她:“我自有命,无需多言!”

她猛地一撕,红纸碎成碎片,正得意地拍着手上的碎屑,却见云墨心平气和,又拿出来厚厚一叠,笑问她:“还撕吗?”

照胤只觉得气冲上脑,两眼发黑,咬牙切齿捏住云墨脸颊上的软肉,愤恨道:“我先把你撕了!”

第85章 何时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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