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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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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某人的控诉,顾清川心虚之余,却是觉得踏实了一些。

要是林一羊忽然真的不在意这些,她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她的描述,似乎自己着实是有点过分。只不过她对此全然没有印象,尴尬地问:“我……有说过这种话吗?”

“有!!”林一羊回答得无比笃定,义愤填膺。

那时,顾清川在和师姐打电话,刚好林一羊过来问她周末有什么安排。

顾清川全然没听清林一羊在说什么,全神贯注听着通话里的内容,本身音质一般,林一羊突然出声,便更加听不清了。

于是,就有了那句死亡语录——先别吵,我在忙。

可想而知,当时兴致勃勃想和她讨论周末安排的林一羊,直接遭遇了迎头痛击,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谅在顾清川确实在做正事,所以林一羊也没当场表现出心里的不开心,想着等她打完电话了再说。

但半个小时后,电话是打完了,顾清川也将这件事全忘了。

如今,从林一羊的口里听见事情原本经过,小顾园长心里直突突。

这上周四的事儿,林一羊居然憋到现在才发作,这些天表现得既正常又自然,心里委屈一点儿不露。

顾清川是真的不记得了,直到今日上午,她才让自己从心流状态里出来,听完林一羊的控诉,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很过分。

林一羊那张气鼓鼓的脸上,就像写了“快哄我”三个大字一般。

这个时候,说别的也没有什么用,认错就好。于是顾清川主动上前一步,抬手揽住林一羊的脖子,温热的身体缓缓靠过去,低语真诚道:“我错了,对不起,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

本来还有那么一点儿生气,可女人的主动靠近,却让林一羊忽然哑了声。

沉默片刻,觉得还是不能就这样简简单单轻易饶恕,遂再次板起脸:“光说没诚意。”

顾清川挑了挑眉,落在她后颈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攀着平直的肩膀,轻笑一声问:“那怎么办?”

气氛一时暧昧。

那些狗血的言情文灌输在顾清川脑中,此时难免想到一些少儿不宜的桥段,更何况,现在两人的距离极近,本来只是为了道歉的示好,也让现在有了更多发挥空间。

可林一羊不知再看哪儿,盯着天花板,思索片刻,认真道:

“写保证书吧。”

“哦。”

顾清川心底“啧”了一声,双手松开,方才的氛围消弭无形,再续不上半分。

只是没想到,顾清川当了那么多年的好学生,人生中的第一次保证书,竟然是毕了业才写的。

……

转眼之间,度过了难熬的盛夏,元城的气候本就极端,热浪持续到十一月,本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凉爽金秋,但一场冰冷的雨,却直接将气温打下了个位数,好似越过了秋天,直奔凛冬而去。

雨又快又急,夜间寒凉时,甚至听到一些冰雹落地之声。

松林叶抖簌簌,月亮隐在云层之中,依稀可见,园区散落着几座小小孤灯。

这白噪音本应是最好的助眠曲,照胤却睡不着。

神君虽然不会生病,但也会怕冷。可此时的她,只随意披着一件云裳,撑着伞,在湖边漫步。

一阵寒风吹来,衣衫下裹住的余热散了个干净,伞面被风吹斜把持不住,下一瞬,另一只手接过了伞,云墨盯着她松散的衣物,淡漠的眼眸中闪过少许不悦,一件白袍落在她肩上。

“怎么又跑出来?”

语气里虽然没有多少质问,可照胤就是不兴得答她那些问题,什么白天去哪了,刚刚和谁在一起,刚才做什么去了。

照胤白眼一翻:“老娘出来找棵顺眼的树上吊。”

“……我没有别的意思。”

似乎是感知到照胤的反感,云墨颇有几分无奈。可每次看见这人对着其他人都能和颜悦色,唯独对自己总没有好脸色,云墨就心中涌出一团阴鸷的火来。

她按了按眉间,额上的狐火发出暗沉的光,放弃了争辩:“我不问了就是。”

“你也别跟着我。”

就这冷漠的语气,听起来跟仇人没什么两样。

可实际上,半个时辰前,两人还在同住在一间屋檐下。

除了最初时,两人有几次擦枪走火,之后照胤都离她离得老远,几乎不会主动同她单独相处。

这样的相处对于照胤而言,并不陌生,甚至非常熟悉。

可就像五十年以前的情景再现,不论照胤多么冷淡,云墨都像个没事人一般,自顾自得跟在她旁边,被冷落与嫌弃,也平淡得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当然,心魔发作时除外。

但大部分情况下,云墨都是冷静的,就像印证了无情道中的“无情”二字。

她还未逃跑前,云墨就是这幅死样子。略微不同的是,斯时罗里吧嗦絮絮叨叨的人是照胤,她跟在云墨身边,总爱有事没有打扰她。

青丘偌大的秘境,生在一片山林之中,云墨因为心魔一事,修行受阻,暂离了族长和宸律君之位,在秘境中修养。

修养的时日自是无趣的,神君们打坐闭关,双目一闭,就是好几百年,但照胤坐不住,常常云墨还没做几天,就被人闹醒。

这孔雀不是给她扎小辫,就是在她脸上画乌龟,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被扎的跟土豆地雷似的,脸上乌漆嘛黑。亦或者偷偷掀起她的裙摆,看看到底有没有九条狐狸尾巴。

云墨才无奈只得睁眼醒来,挥手间,把照胤几个时辰的杰作恢复原样。

每次犯贱的后果都出奇一致,那就是被折磨到三更半夜,第二天起不来床。

其实,那时的照胤真的认为,云墨是喜欢她的。

直到她看见了云墨的手记。

想到此处,看雨的兴致没了,将云墨的衣袍扔回去,随手去捏湖边柳树的枝条。夏季时这柳树旺盛,可禁不住冰冷的雨一打,再冻上半月,柳树变得光秃秃。

照胤扯了扯,沾回一手雨水,似无心一问:“你来这儿也有几个月了吧?”

云墨一怔,点头:“嗯。”

“什么时候回去?”

“……你和我一起吗?”

“当然不。”

“那就暂时呆在这里。”

沙沙夜雨伴着几声轻笑,雨滴打在伞面啪啪作响,照胤打了个哈欠,弹去眼角的泪滴,嫌弃嘟囔了一声:“你是非要我这条命了。”

声音被雨遮盖了过去,模糊不清,云墨应当听见了,但还是像没听清一般地问:“什么?”

照胤没再复述。

她望向被打得不成模样的湖面,忽然问:“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跑?”

每次问她,照胤都会避而不答,可偏偏这天夜雨,她主动提及了此事。

云墨眉间闪过几分紧张的心绪,“你若不想说,也没关系。”

“是,没关系。反正你总是我行我素,做自己想做的事。”

“……”

这话听上去,像在抱怨云墨听不懂人话,那张白皙清冷的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她叹了口气,道:“你究竟,为何突然厌烦于我?”

明明在秘境之中,她们的相处还算愉悦。

那悲戚隐忍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若换个不知情的,定要被她糊弄了过去。照胤却平和地笑了笑,耳垂上的金色羽毛微微晃动:

“这话,应当问你自己。”

“什么意思?”

照胤抬手,一页黄纸出现在她手中,随意扔给云墨,可云墨看后,却面色大变。

五十年前的某日,云墨不在青丘,外出不知去向。照胤百无聊赖,在她书房里找有没有话本可看,结果翻到一堆无趣的书,随手抄起一本,却见其中一页被折了一角。

对于重情的狐族而言,无情道的坍塌是必然,但并非没有重铸之法。

只要度过那道情劫,便可重铸通天大道。那页泛黄的纸上,所记载的便是这些内容。

如何断绝妄念?

唯有体会过刻骨铭心之爱,而后亲手斩断,便可再不生妄。

那一日,照胤陡然理解了,为何云墨这个无情之人会轻易允许她打扰她的修为与道行,原来,她本就是那通天大道上的一块基石、一座墓碑。

浮华流转,湖面微弱的灯塔倒映在水面,又被打散,它努力试图保持原装,可淅淅沥沥的雨却将它打得支离破碎。

有时,照胤希望那日自己没有进入云墨的书房。

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比起主动知晓这些后,再看云墨演戏,她更希望自己被瞒在鼓里,做个美梦,梦醒时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她不惜命,她惜情。

云墨紧紧攥着那半张泛黄纸页,心中方寸大乱,平淡的瞳孔中闪现过一丝悲凉,女人拉住她的手,张了张口,最后却只吐出来一句:“不是这样的……”

照胤挑了挑眉,做出洗耳恭听之态,可云墨除了那句话,也没再说出其他。

良久之后,她叹了口气,不想继续这无聊的话题。

兀自离开了伞下,冰冷的雨丝打在她皮肤上,凝聚成水滴,土里泥泞,女人轻飘飘悬停在空中,衣衫还是被打湿。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身重物落地之声,照胤闻声回头,原本站在树下的云墨却已经半跪在地。那单薄的身躯轰然坍塌,额间的狐火燃着刺目鬼魅的红光,几乎要将人反噬灼烧殆尽。

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却从微微颤抖的身体中,察觉出她的痛苦。

照胤驻足在原地,想去搀扶,却有些迟疑。

“你……怎么了?”

云墨没说话,摇了摇头,声音轻道听不清:“没事。”

她撑着腿站起来,面色却苍白如纸,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身形晃了晃,而后一口鲜血直接喷出!一副命不久矣、香消玉殒的模样,眼睛一闭,往前栽去。

伞啪得一声落在地面,雨水沾湿了云墨的白裙,她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可把照胤吓得够呛,将人搬回屋子里,试探她的鼻息,又释出灵力,探查云墨体内的状况。

可她的木灵气刚刚进入,就被一股暴戾凶狠的火焰吞噬殆尽!甚至顺着灵气的方向,想要冲入照胤体内!云墨的身体里,灵气早已不再顺着静脉流动,而是变得混乱不堪,明明是同出一体的灵气在体内互相厮杀对撞。

显然,这就是心魔带来的后果。

云墨整日都冰冷的脸,让照胤看不出丝毫紊乱的迹象,兴许是方才的事激发了体内的灵气,才让她一时难以压制体内突增的暴乱。

照胤修为不够,无法深入云墨体内探查具体情况。

但那股紊乱能让一位万年神君昏迷过去,一定是不容小觑。

屋内燃着沉香,木檀香味安定着人的心神。照胤的内心五味杂陈,女人睡着时面容平静,没有醒时的那份冷漠,更看不出她内里的暴戾。

照胤耳边回想着雨夜里云墨的那句否认,她说“不是这样的。”

那还能是哪样呢?

她不是云墨修炼的工具,也不会无私到将自己的性命奉献出来,助她飞升。哪怕云墨就在她面前被心魔反噬,她心态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但总归是有些落寞。

在屋外的长廊上坐了一夜,芥子结界内没有雨,只有浩瀚的星空。风依旧和春季一般温和,不似人间凌冽,门板轻摇,照胤听见屋里传来声响。

“醒了?”

她望着床上缓缓坐起的人,手里捧了杯热茶,随意抿了一口。

云墨缓缓点头,目光却有些迟钝,落在照胤身上,又盯着自己的手。

“醒了就好,你还是回天庭吧,这儿的医仙回家了,人间没有安稳你心神的药。”

云墨目光愣怔,盯了她好半天,薄唇微启:

“……天庭是?”

照胤:“哈?”

三个字,让照胤脑中浮现一个大大的问号。

照胤呆了两秒,注视着云墨那茫然的双眼。良久,忽然一掌按住额头,背过身去,不怒反笑:“好好好,你跟我玩这套是吧?”她两步走到床前,眼睛眯起,上下审视:

“你是谁?”

“……”云墨摇了下头。

“我是谁?”

只见原本清冷淡漠的云墨宸尊,忽然俏脸一红,屈起双腿,抱在胸前,小声道:

“你是…娘子。”

第70章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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