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舒服？”

薛敏倒了一杯水，放在李儒手边。他俯下身来，用手指轻轻碰李儒额头。

李儒抬起眼，睫毛微微湿润，眼珠黑而深。他的脸颊烧得泛红，嘴唇是枯萎的颜色。

薛敏目光轻轻下移，半晌，他移开视线，拿起水杯：“喝点水吧。”

生病似乎让人变得有些温吞，冰凉细长的手指擦过薛敏的指尖，李儒握住薛敏的手腕，低下头，浸湿了唇瓣。

过了一会儿，他轻咳了一声，推开薛敏的手。倚靠在沙发上，男人面色疲软，细碎的轻咳声止不住。

薛敏把水杯放在一边，俯下身，轻轻环住他的腰，手指顺着脊背向下轻捋。

李儒倚在他胸前，脸颊病态得红，倦怠地垂着眼。

怀里的人呼吸顺畅，薛敏松开手，腰间搭上了一只手。细长的手指下意识地轻抚，薛敏脊背发软，忍不住抱紧了眼前的人。

恍惚之间，男人似乎轻轻笑了。倦鸟归巢般，他低哑的嗓音带着淡淡的柔情，“陪我一会儿，好么？”

薛敏有些不懂，但片刻后，李儒抬起他的下颌，目光垂落在他脸颊，然后男人低下头，像绅士一样，很轻很轻地吻了吻他的嘴唇。

男人重重地呼吸了一下。他抬手遮住薛敏的眼睛，又低头吻了他一下，松开手，烧热的脸颊贴在薛敏的脖颈。

薛敏被抱住了。这个拥抱明明很轻柔，却让他有些不敢呼吸。鼻尖是那人身上淡淡的冷香，包裹着薛敏，淡漠却又充满了独占欲。

“先生，”薛敏微微偏头，小声说，“您的心跳，好快。”

李儒没有说话。薛敏伸出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胸口，丝绸做的布料下，心脏跳动着，抵着单薄的胸腔。

男人双眸微微眯起，像惫懒的猫科动物，被触摸了弱点，纵容了人类的接近。

一阵铃声响起。薛敏替李儒拿过手机，李儒接起，放在耳边，垂眸应着。

结束后，他问薛敏：“这次呆多久？”

薛敏心想，这话不该我问您吗？面上却乖乖答道：“两周半，直到过完生日。”

男人的表情没变。薛敏握住他的手指，轻轻拨弄细长的食指。

李儒垂着眸，看着年轻人撒娇似的动作。

指间细腻的皮肤被摩挲过，手指敏/感地抽动了一下，又被捉住了。

薛敏低下头，看着男人苍白的手背，薄薄的皮肤下，是冷蓝色蜿蜒的静脉，还未消去针/孔的痕迹。

拾起那只手，用力地亲了口手背，薛敏笑着问：“今年的生日，还是您陪我一起？”

李儒的目光微闪。

薛敏神情自然，一双桃花眼很专注，仿佛眼底只盛下一个人。

他拍的爱情片里，面对女主，约莫也是这般神态。

“我会考虑。”

没有拒绝，也没有肯定。望着男人的神色，薛敏本不该强求，可是去年、前年，出于巧合，两人都在一起；而今年他仍想在这人身边许愿。

尽管那愿望无法诉诸于口。

“去年、前年，您都陪着我，今年也在一起就好了。”薛敏说。

他俯在男人膝上，面孔露出一半，没化一点妆容的脸，年轻而俊美。

笑的时候，这张脸会被点亮，亮晶晶的双眸，耀眼而迷人。

他是那样的年轻而鲜活。

李儒望着他，胸腔里心脏起伏，一瞬间疼痛难忍。他闭眸捱过直抵胸口的冲动：“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