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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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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莱尔一般情况下不太喜欢这些死于天灾人祸的亡魂。

这种沾染了害怕惊恐悲伤和绝望的灵子,就好像那受到了污染的水源,人类快渴死的时候会喝,但窜。

所以他得把这些秽濡剥离开,才能真正利用起那些纯净的灵子。

虽然听起来很像洗菜(?)其实这是很精巧的活,而且几乎每个亡魂都得清理,再加上重复劳动,那怕是他也得出点错漏。

就会吃点脏东西。

虽然只是一点点的食物中毒,但是在他如此稀薄的HP下,毒素在体内的比例便会猛增——他得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强行代谢。

他承认自己不擅长这个。

他还得时不时看一眼龙卷风海啸往哪边跑了,跟着去收割,然后回黑腔痛苦地洗菜吃饭,中毒之后还得躺尸,头昏脑涨整的他好多天忘记看看真宫奏是个什么情况了。

不过真宫奏现在实力不下于自己,还说过有反转术式,基本是不会出现什么事情的。

伏在黑腔洞口,他看着下面不知名海岸的断壁残垣,尸横遍野,干呕了好几下。

被那些灵魂濒死时强烈情绪给刺激的。

——好想回那个只有纯净灵子的虚圈,艾莱尔觉得自己回家的欲望更强烈了。

他扫了一眼,死亡人数应该有上千。当然周围同时还有因此产生的大大小小的咒灵。

随手灭了几只看起来同样对人类灵魂感兴趣的咒灵防止被抢饭,艾莱尔抬手把那些还盘桓在自己尸首边上没来得及逸散的亡魂聚成了一颗浓缩的灵魂球。

衣衫褴褛的孩子孩抱着湿透了的布熊娃娃在无人的废墟断断续续地哭泣,她似乎能看到缓缓走来的艾莱尔,呆滞的目光跟随着他的身影从远处靠近。

他越过小孩身边,把不远处泡肿了的横陈尸体用脚轻轻拨开,是这个地区数量较少的黄种人。看到人手里抱着个贴满黄色符咒的木箱,他朝里面看了一眼——

是那家伙的手指。

怪不得他之前总觉得日本境内少了几个,原来是被带出来了。

羂索是不是在收集这玩意来着?下次去就带着过去吧,省的老说他白嫖。

比一般亚洲人肤色深了些许的小女孩抽抽搭搭地走到他的身边:“¥%*@%!@”

听不懂,但艾莱尔猜她在求救。

他蹲下身用指甲在木盒上划了个口子,女孩分不清他不是人类,用湿透了袖子擦擦眼睛,又小步地蹭过来,指了指他空洞的眼睛和右爪,说了句磕磕绊绊的英文。

非常简单的短句,简单到他这个小学三年级词汇量文盲也能听懂。

“你痛不痛?”

艾莱尔伸手把宿傩手指往外夹的动作顿了下,扫了眼瑟瑟发抖满身伤痕的却对着他流泪的小女孩:“?”

看到他没有什么反应,她又叽里咕噜说了点什么,接着灵光一现搬想起了什么,从她紧闭的拉链口袋里搜寻了两下,掏出来一个同样被泡得连包装都看不清的糖果,伸到他的面前。

“这是糖,你吃。”

“……”

他把手指塞进口袋里,天色渐暗,气温愈加下降,双颊通红的女孩似乎是发了高烧,却执拗地把糖往他的左手里塞:“很好吃的,痛痛飞走——”

艾莱尔接了她的糖。

然后左手捂着她的眼睛,右爪撕开黑腔,用最快速度,半秒内把女孩扔到了最近三公里外的灾民救助点附近。

穿着志愿者制服的煮饭阿婶眼尖看到从墙角后倒下来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立刻操着艾莱尔听不懂的当地语言,叫着其他人跑了过去。

他看到放在似乎是接待处桌子上的台历,虽然看不懂文字,但是阿拉伯数字还是能看懂的,从上面数字的大小来看。

虽然没必要,但他还是下意识掰起了手指数了数,从枷场村和真宫奏分离后,已经至少过去了五个月。

由于这个台历是一个月一张的,他分辩不清日期,如果是月底,那就接近半年了。

他在黑腔里上吐下泻(?)折腾了这么久还休眠了好几次,竟然才过去半年?

艾莱尔感觉起码得有百八十载了,都做好阿呼又换了个名字和肉体,再一次跟他叽叽歪歪我是谁我叫什么新一轮理论,浪费感情了属于是。

他不自觉地捏了捏手里软黏黏的糖果。

等等,不对劲。

他看到帐篷里那些劫后余生的人,其中有不乏些还健康或者缺胳膊少腿的情侣,他们在天灾的重击下伤痕累累地互诉衷肠,他明明什么都听不懂,但是却有种强烈的,想要知道他们说什么的欲望。

艾莱尔想了想,从那团灵魂球里扒拉扒拉翻找出来了一个老头。

大约快七十岁了,是来这里这里考察风土人情文化历史的语言学家,精通十几个大小语种,妻子在四十年前病故后他再无续弦,只能靠不停的工作和辗转各地去新的环境才能勉强减轻他痛失爱妻的煎熬,在被洪水淹没之时,他竟然感到了安详与快乐……

他终于等到了与亡妻的重逢。

艾莱尔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这就是菜没洗干净他会中的毒——亡者的记忆和情感。

那些不属于他的经历会在他的脑子里横冲直撞,如果没有提前做好防护,就有可能对他自己的记忆造成冲击和污染。

选择这个老头只是纯粹地感觉到他最平静,是这些怨鬼里看起来最干净的那一个,通过他的记忆来学习本地语言会受到的伤害最小……

他捂着脑袋蹲了下来。

四十年的怀念和爱恋,哀恸和孤寂……区区四十年。

那种仿佛灵魂被挖空的痛心彻骨重雷般劈在他的脑海里,艾莱尔在轰轰隆隆的耳鸣中勉强听清了他们的对话。

全须全尾的情侣互许终身,支离破碎的夫妻不惧残缺,形孤影只的矜寡抱着遗物梦寐来世……

艾莱尔难以忍受地呕了出来。

流动石膏般的灵子渐渐汇聚成一个年迈的男人,看着跪在地上呕吐的艾莱尔,温和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孩子。”

“……”真稀奇,他两边世界都快一千七百岁了,却被个七十多的个体叫了孩子。

人类还真是除了脸什么也不看。

男人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却丝毫没有责怪于他,他的灵魂和记忆在艾莱尔体内东游西荡的时候也隐约触碰到了一点点这个非人物种的记忆。

那个天真烂漫活蹦乱跳的女孩,令他想起自己那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亡妻。

“拥有的时候就要好好珍惜。”老人隐隐约约能察觉出点什么,用一种看后辈般慈爱的眼神看着艾莱尔:“不要等失去的时候才后悔。”

在妻子沉疴难起的每一天,他都在深深的后悔,为什么没有在以前,更加更加的爱她。

艾莱尔难受又烦躁,在心里冷笑难道你不该后悔早点带你老婆去体检?

不对,她得的是罕见基因病,早发现也没有用,那个温柔美丽的女人注定就要死在那个花样年华的三十二岁。

怎么这事他还知道……艾莱尔下意识地扣嗓子,想吐得更干净些。等到实在是呕不出东西来了,他才缓缓抬头。

老人试图摸他的发丝:“玛利亚也是这样漂亮的金发……”

艾莱尔想削了他的手掌,但临出手不知道为什么又改成了推:“不吃你了,滚。”

老人也不恼,看着渐渐放晴的天际,捏着脖子上因为常年陪伴同样已经灵子化的挂坠:“我要去找玛利亚了。”

“……”

都四十年了,你老婆的灵子早就不知道散落到哪里成为多少个人的一部分了,你自己没多久也马上就要消散——

艾莱尔沉默地看着老人坚定地往某个方向走去,他猜测那是他们年轻时定情之地。

他觉得还没吐干净。

但是在重重检查之下,他确定已经一扫无遗,甚至为了能完全连根拔起,连老人的语言学知识都全部吐出来了,但是因为老头死得这么开心,他被感染得也很想去死一死——

这货当时怎么不殉情啊!

艾莱尔在心里发出食物中毒的咆哮。

当然是他心爱的玛利亚让他一定要活下去。

怎么还有记忆没剥出去?!艾莱尔蹲回黑腔条分缕析地把这段抽出来。

受不了,这些人类到底在想什么?这么爱怎么不一起死?一起死说不定灵魂还能纠缠在一起下辈子成为一个人真正意义上的永不分离

艾莱尔累得想睡一觉,但是怕这次再在黑腔里睡可能真的得百八十年才能醒——他不知道他具体为什么怕,只是从个废墟里找出来一个功能完好的小熊闹钟,找了个安静的山头。

这种老式机械闹钟最多只能定12个小时,于是他就定了12个小时,他会在第二天的早上五点半醒来,睁眼便会迎来这个不知名国家明媚的晨曦。

……

艾莱尔很少很少有想说脏话的时候,他一般会直接动手。

但是此刻他没有能够动手的对象,冰冷的,贴满了白色瓷砖,仅有写着英文标注应急照明绿色暗光微微闪烁的狭长通道里,前后看不到尽头。

通道的左右是无数工整贴着号码的门牌,艾莱尔很清楚自己要去哪个房间。

在无人的黑暗通道里,转头看到瓷砖上隐约倒倒映出来的,那个男人年轻时的憔悴模样。艾莱尔大步行走,要去掐死那个住在1106病房里,那个叫做玛利亚·汉弗莱的女人。

什么玩意儿,也敢出现在他的梦里。

转下门把的动作又轻又慢,明明在外面和地面清脆相接的橡胶鞋底此时不知觉地缓缓下落,帕塔里克·汉弗莱小心翼翼地捧起妻子插满了针管的手,盈睫的泪珠啪塔啪塔地滴落。

“别哭啦。”那只手努力的抬起来,轻轻拂过他流泪的眼眶。熟悉的声线竟然在流畅地说着日语,他抬起头,氧气面罩下形容枯槁的真宫奏朝他微微笑着:“你要好好活下去。”

艾莱尔没有反应过来,他只听到紧接而来的机器鸣叫。

心率监控拉成了直线。

真宫奏的手还搭在他的脸上,却再没有了生机。

帕塔里克·汉弗莱发出了悲痛欲绝的嘶吼。

艾莱尔陡然睁眼,他的视线还没跟上意识,此时正是深夜,脸上温热的触感先一步令他清醒过来。

一身黑衣的真宫奏扎着简单低马尾盘腿坐在他身边,正轻轻地抚摸着他失去眼球的眼眶。

等等。

他还在梦里?

但这幕天席地的,跟他睡着之前的风景完全一样……他想起身,但是被按着脑袋躺了回去。

他动了动,真宫奏坐在他的头发上。

“眼睛怎么了?”真宫奏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就好像很普通的关心,艾莱尔却莫名感觉到战栗。

“认识的人说可能有办法能打开回去的通道,但是需要我身体的一部分。”这不是什么需要对真宫奏隐瞒的秘密,他老实回答道。

真宫奏摸着他眼眶的动作一顿,嗯了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然后又继续问:“这半年你去哪了?”

“不知道。”敏锐的感觉到这话一出真宫奏微变的气场,他继续补充:“哪里人死得多我就往哪里……然后回黑腔吸收。”

真宫奏沉吟了会,发现他的眼眶里没有不想人类受伤里面有新肉血管之类的构造,不知觉地把手指探了进去:“没了?”

“没了。”艾莱尔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但还是任由他细细抚摸着自己的眼眶壁,他有点想眨眼,可是那边并没有眼睑,于是他只能不断地眨另一边来缓解这种不适。

“所以你就六个月音讯全无?”真宫奏伸出另一只手盖住他那只眼睛,艾莱尔的视野陷入一片黑暗。

艾莱尔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气弱:“我记得在枷场村的时候,有说过我们分开一段时间。”

“……”真宫奏似乎想起来了,沉默了会:“那这六个月里,你就没有丝毫担心想看看我的近况吗?”

他比较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没洗干净吃多了窜死在黑腔里。一个帕塔里克·汉弗莱就把他搞得又是呕吐又是噩梦——他真的是一朵无法生存在虚圈和尸魂界以外的娇花。

“有咒契,你出事我感觉得到。”

“那总归慢一步,等你感觉到我已经死了怎么办?”

死就死了,又不是没死过。艾莱尔笑了:“我能帮你找个更和谐幸福的家庭。”他探向试图用手指戳裂他眼眶骨头右手:“正好可以不做咒术师,不用再做危险的工作。”

也没人会在置喙他俩的关系。

真宫奏陷入长久的沉默。

艾莱尔看不见,他很少从叽叽喳喳的真宫奏身上感觉到这样阴沉晦暗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到其中隐隐绰绰藏了一丝杀气。

他感觉到真宫奏伏下了身,凑在他耳边,又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对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

“……”他不是很能理解真宫奏问他这个问题的意图,他虽然看了不少书,但是那些小说里细腻的感情他不是很能理解,于是他反问:“什么叫,动心?”

和喜欢有什么区别?

他听到真宫奏的牙齿短暂地摩擦了下:“就是,你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第一次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的?”

啊,是这个吗?

他又下意识地扒拉了下手指,虽然看不见,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数了十几个数字,他回忆起久远久远的过去,这么久,那段时间浑浑噩噩,但是那个瞬间却记得无比清楚。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想起来自己终于从被关禁了三百多年的狭小仓库里出来,却没有一个人类能看到这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灵。他倚靠在那个再次无法离开的,偏僻村落路口的樱花树下,万念俱灰地数着来去的行人和马车。

其实那辆马车也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微风吹起门帘的时候,里面端坐着的孩子朝他这里扫了一眼,继而惊叹着把小脑袋伸了出来,对着他用力地摇晃手臂:“大哥哥,你是这个樱花树的妖怪吗?”

他的嘴角不自觉漫上笑意:“一千两百年前,饭绳村,你第一次朝我挥手的时候。”

“……”

“所以,所以,你才喜欢上……我,现在的我?”

他思考了下这句话前后有什么关联性。

怎么说呢?在真宫奏提出要去跟他挖市丸银的坟之前,倒没有很明确的意识到对这家伙的感觉,不如说在他突然变地这么开朗活泼之前,他看着自卑敏感的性格是有点烦的……

当然空明花都子这几个脑瓜子不知道想什么的几世娇妻圣父就更烦了。他不知道这个活泼可爱的真宫奏来自于之前他没见过的哪一世,但的确没有最初的阿呼就没有现在的他。

因果接上了。

于是他说:“是。”

真宫奏松开了捂着他眼睛的手,艾莱尔还没来得及适应视力,他就感觉到那双温热的手覆在上他的脖颈。

跨坐在他身上的真宫奏低着头,双手渐渐收紧。之前那股丝丝缕缕的杀气此时化作磅礴的暴戾。艾莱尔看着那双褐眼里溢出的晴朗天空般的蓝色,尚未来得及思考眼前人异变的魂魄气息,就感觉到自己的喉骨在巨力的压迫下开始寸寸龟裂。

那双连指甲都被养得很好的拇指轻而易举地嵌进了他没有钢皮保护的颈骨。

“你之前说过,只要我想,你就愿意引颈就戮。”

真宫奏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和他发音习惯完全不同的低音似乎是从肺部最深最深的地方咬出来的。

“那就死,现在。”

这边瞎问,那边乱回。

猫猫暴怒:老子对你百纵千随情深似海你他吗给我玩触人生情宛宛类卿?亖。

红哥等了三四百年快发癫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个能跟他说话的人,怎么不得激情四射心脏狂跳天上天下只能看到这一个人啊——

第155章 好好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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