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宫暁看着那个袋子在头顶上晃来晃去：“毕竟你们家那对神奇夫妇妇给我添了这么多麻烦，最多只能算得上恨屋及乌。”
“你还真是实话实说。”高个的白发少年靠在他门框上，低着头：“他们俩是不干人事，但是迁怒是很不对的，毕竟我只是一个无辜而貌美的男高中生，脆弱而敏感的心灵是会受到创伤的。”
……真宫暁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自己说自己貌美的人。
“而且，是因为我的调停，那位夫人才停止了继续雇佣杀手来杀你的哦。”他把那个纸袋放在真宫暁的脑袋上，语气戏谑带着一分挑衅：“你是不是应该真诚地想我道个谢呢？”
“你开门的时候我不就说过谢谢了。”真宫暁顶着袋子，虽然觉得有道是父债子偿，连带责任，五条悟作为五条的家主，为了族里人擦屁股是应该做的事情。
但是为了礼貌说一句也未尝不可：“你想要怎么真诚？要给你五体投地吗？”当然，嘴炮可以放，实际是不会做的。
话说回来，他还没有正式地感谢真正的救命恩人夏油杰来着。
要怎么感激他才好呢？
这一下子他就开始神游天外了，满脑子都是夏油杰在初春的傍晚，入天神下凡般拯救他于危机之中的模样。
连他放出来的那个不知道名字的咒灵也看起来威风凛凛，光是回忆都感觉被帅得汗毛直竖。
“怎么还走神呢？”一只白皙的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真宫暁的视线才聚焦回来。
“那我又没什么好处，下跪又不值钱。”五条悟掏了掏口袋，递出两张信用卡：“一张是学校的，以后的补贴和工作的薪水都会打在里面，花旗银行这张是五条海斗给你的生活费，里面大概有两百万円，足够你高中三年的开销。”
“两百万？”真宫暁重复了一声，只接过了东京银行的信用卡，脸上的表情更嫌弃了：“他真的把我当儿子吗？还是你们五条家根本不是很有钱？“
虽然说每个月有接近六万，对普通人来说是相当不错了。但是从见面起他就对五条家族充满了“权势、老钱、世家”等一系列牛逼形容词的印象，然后一出手三年才两百万，这个落差实在是有点大。
虽然不需要，但是也不妨碍他嫌弃。
“少是的确挺少的，你也真的太实话实说了吧？”五条悟嘴角抽了抽：“蚊子腿也是肉，你不要吗？”
“而且万一要是收了用了，然后到时候他们查出来我不是，我不得当做诈骗给送进去？他不如把钱留着找找他真正的儿子。”
他想了一下，然后从脑袋上把拔头发，怕太短了不好测还专门多拔了几根放在对面的手心里：“拿去做亲子鉴定吧。”
已经从五条海斗那里看过鉴定书的五条悟看着手里的几根头发：“……”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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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课了？”五条悟走近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夜蛾正道正坐在办公桌写着从来没见过的教案，上面除了真宫暁的基本信息和评价，以及一些培养方向的草稿。
“动态视力优秀、领悟能力优秀、身体素质优秀、战斗意识非常优秀、咒力运用良好……全是优点啊，他的素质这么好？”五条悟瞧了一眼，忍不住开口。
“你对我和杰都没有这么高的称赞。”
“你们俩的评价标准就跟常人不一样。”夜蛾正道斜了他一眼：“他以前的事情有调查过吗？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战斗或者剑术教育？”
“没有。”在得知这个私生子的存在之后，五条绯纱就把这个家伙查了个清清楚楚，连上学期被基佬学长告白的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
真宫奏说是说与化名乌丸红月的五条海斗结婚，但是只能算得上是无媒苟合的私定终身，生下来的孩子不被整个真宫家族承认。
他的姨母真宫雅雅虽然身为现任真宫家主，但是迫于族老压力，只能把孩子养在外面，连生活费都十分紧张。
真宫暁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以为家庭贫困，从初中就开始在外兼职，上的也都是学杂费较为低廉的公立学校。因为兼职，只参加过一个对出席要求非常低的映像研。
兼职也是一些服务生和便利店之类的工作，基本没有时间和机会接触这些和学习之外的东西。
而且因为性格温驯容貌姣好，和大多数同学都处得来，连和别人产生冲突的情况都很少，别说战斗，连打架都几乎没没有。
不过为什么会问这个？五条悟问夜蛾正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太聪明了。”夜蛾正道一边说一边在‘战斗意识’上重重地画了一个圈：“虽然一开始动作很生涩，但是在数秒之内就能看出并分析出我的出招和发力习惯并借此反击——”
当然，对眼喉之类的要害也毫不手软。
他一边说一边回忆起不久前两人练招的情形：“而且拿刀和空手的重心和攻击距离完全不一样，一般人初学刀剑都需要适应很长时间而真宫……”夜蛾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用怎样的说法才更为适合。
“不像是在学习，更像是回忆。”类比学会自行车的人在摩托车上也能更快的找到平衡感一样。
看起来非常像在很久以前学过长距离攻击武器，然后现在靠着这个经验在学用日本刀。
毫不夸张地说，真宫暁在这两节课八十分钟的时间里，他的刀术已经从零达到了一般人二十年练刀的水准。
这还是几乎没有咒术加持的前提下。
“当然，这只是我的感觉，如果他是真的毫无基础的话，一直按照这个速度进步下去……”
夜蛾正道言尽于此，五条悟却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就是说，我们的新同学也是一个小怪物了咯。”
“怪物啊……”夜蛾正道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如果这只是一个正向的形容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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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宫暁和那个青蛙面面相觑。
夜蛾老师说这个青蛙能动起来陪他练剑，只要输入咒力。
所以说到底要怎么输入咒力？上课没教授他这个吧？他能理解咒力应该是身体里的某种能量，它的性质是什么？
是生物电还是热辐射？这种东西是能靠着主观意识自由缩放的东西吗？
难不成是像蜘蛛侠那样？他用大拇指和中指无名指捏在一起，然后对着青蛙做手势。
“biu——biubiu——”
嗯，不对。
“龟——派——气——功——”
无事发生。
他都根本没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什么能量，又何来操控？
还是这玩意是唯心的？他捏住青蛙的脑袋，然后开始想象身体里有一股水流，朝着手心哗哗流动……
纯纯中二病了属于是。
真宫暁抓着青蛙在学校里乱转，好歹是找到了一个类似于图书馆的建筑，以为终于能找到点课本或者新手教程之类的好物。结果进去一看，里面全是些很旧的古书。
不说灰尘呛得他没鼻炎都想打喷嚏了，那里面的书翻开一本，一本鬼画符。
他想厚脸皮再去找夜蛾老师的时候，才被校工告知作为稀少的咒术师，学校里的学生包括老师没事都要出去干活。
现在夜蛾老师也接到任务出去了，学校里除了真宫暁，谁也不在。
这也太忙了吧？
他才入学的第二天，就要被放养了？
真宫暁瞳孔地震。
由于驱动不了那只青蛙，只能找了个空地，把青蛙放在一边围观，然后按照昨天夜蛾老师教授的要点继续练剑。
可能是他真的在这方面有点天赋，他自己都感觉到在不断的练习中好像自己挥刀的动作越发流畅。很多动作好像潜意识就知道一样，只要想到就能轻松地做出来。
练得热了起来，他脱掉了外套，正捧着瓶白开水补充水分呢，之前那个校工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真宫！真宫同学！”
他用袖子蹭了蹭脑门上的汗水，那个有点矮胖的校工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他的面前：“在小松川公园发现了一只准三级咒灵，咒术总监部要求距离最近的咒术师立刻出动，现在学校里就你一个了，真宫君你去一趟吗？”
真宫暁：“？”我是咒术师吗？
“你似乎误会了什么。”真宫暁气定神闲地把刀插回刀鞘里：“我昨天才入的学，可能帮不上什么忙。”
他至今也只见到过一只咒灵，什么祓除什么等级他到现在都还没正式学过理论知识，啥都不会。他要是过去，最多就只能当个围观群众。
别给人家添乱了吧。
“不会的，能入学高专就说明你已经是半个咒术师了，现在靠得比较近的其他术师都被别的咒灵或者事务拖住了，没有办法及时赶过去，在场的只有辅助监督……人命关天，真宫你去看一下吧。”
真宫暁：“……”话说这么说，但是我什么都不会，救人也要量力而行啊，再怎么样也不能逼着不会游泳的人去河里救人不是吗？
我刚刚才从莫名其妙的追杀里存活下来，这么快就去送死的话来高专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直接拒绝又显得很冷漠，跟他铿锵有力的入学宣言完全不符。
啧。
“真宫……刀！刀忘记带去了！”
刚跑了两步，那个校工就大声地提醒他：“带上武器，胜算大一点。”
他挥挥手：“管制刀具不能带进公共场所，我还不想进少管所。”
“没关系！没关系！”校工冲过来把刀塞进他的手里：“咒术界和警丨察高层有合作关系，这种是默认没关系的，门口传达室有棒球袋，可以用那个。”
……也行。
走到路口的时候已经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等着了，他刚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留着平刘海的辅助监督就立刻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咻地飞了出去。
叫做河林贤也的青年一边开车一边语速超快地他说明这只咒灵的基本情况和避难情况，大约是知道他是个菜鸟中的菜鸟，除了处理意见，还在讲解的末尾安慰了他两句。
真宫暁都要被这车速飙出心脏病了，东京市区跑出130码的速度是不是有一点离谱？
其他车辆都被吓得在禁喇叭的区域疯狂按喇叭，他扶着车窗头贴着车框瑟瑟发抖。
他捂着嘴背着棒球袋晃晃悠悠地下车，差点没把早饭给吐出来。
此处天际阴阴沉沉的，他知道是‘帐’的效果。他站在这里都能看到一只巨大的，悬停在公园中央的黑色蜂状咒灵。
“没关系的，只是一只不到三级的咒灵，对任何一个咒术师来说，有手就能打。”
年轻的辅助监督在车里点了根烟，一只手伸出车窗笑着向他会动：“你可是真宫家族的血统，受到五条悟推荐入学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初春的冷风吹过，青年的刘海微微飘扬，隐约露出额头的伤疤。
作者有话要说：辣个（不知道性别）滴人粗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