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纽约
晚上10点10分，燕厘安出现在纽约一个艺术中心门外。
问了几个人后，燕厘安在自我安抚好之前聚会引发的烦躁之后，找到裴雀所在剧团排练的排练厅，现在艺术中心的人并不多，燕厘安站在门口，看着宽广的排练厅中，剧团的芭蕾舞演员正在做着各种各样的舞姿，她很快就找到了裴雀，后者穿着一条黑色的芭蕾舞裙，跟搭档的男演员拉着手，裴雀以男演员的手为支撑，两人对视，她一只脚脚尖点地，另外一只腿高抬，空着的手也往后抬起，指尖柔美。
燕厘安第一次看到裴雀舞台下跳舞的模样，虽然身体纤细，但隔得老远，燕厘安依旧能看到裴雀被拉长的手臂肌肉，背部用力时凹下去的背脊。
呼......燕厘安在心里吐了口气。
“OK！”一直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的剧团的艺术总监是个中年男性，他拍了下手，表示这样已经可以。
燕厘安看到裴雀立刻收起手脚，朝男演员点了下头。
“今天就这样吧，大家都辛苦了。”艺术总监的话在排练厅响起，排练的剧团演员也都停了下来，明显都松了口气。
燕厘安的目光追着裴雀，看到她四处看了下，而后两人四目相对。
燕厘安扬起脸，朝裴雀微笑挥了下手。
裴雀小跑过来，大概是刚排练完，她有些气喘吁吁，“你不是说要11点才结束吗？”
“提前跑了，你排练的时候感觉跟平时也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裴雀一边让燕厘安进来，一边笑问。
两人本来就从小认识，而且小时候关系特别好，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熟络起来要比其他人快很多，尽管在接触方面，裴雀一直都是戴着手套。
“更有气势。”燕厘安握了握拳。
裴雀哈哈笑了两声，“你坐凳子等一下好么，我去冲一下，浑身都是汗。”
“没问题，用热水哦。”
“嘿，你跟婶婶一样。”裴雀用手指按了燕厘安的帽檐，把她的眼睛遮住。
燕厘安立刻扬起脸，看着裴雀离开的背影，原本还有些烦躁的心情变得雀跃，她感觉裴雀看到自己时，也是有些开心的。
“你是裴的朋友？”跟裴雀搭档跳舞的男演员走过来，坐在燕厘安旁边，友善问道，对方一头淡金色的短发，俊美的脸让他看起来真的如同古典油画中的王子一般，只是他的英语带着很浓重的口音。
“嗨，我知道你，尼金斯基，”燕厘安跟他打招呼，“我是安，是裴的朋友。”
“第一次有人来看她，我还以为她没朋友呢。”尼金斯基擦着汗，起身离开。
燕厘安安静地等起裴雀，大概15分钟之后，她已经换上牛仔裤跟卫衣，长风衣，背着一个黑色的挎包，里面装着她的舞裙，舞鞋等，配上她那张瘦削的脸，她看起来像个学生。
“好饿，我们去吃点什么？”裴雀问。
“附近有家披萨店，评价挺高的，要去吗？”燕厘安起身，两人一起往外面走去。
“你之前来过这里？”
“没，刚查的，不过我以前也在纽约这边读书。”
“你假扮阿端的女朋友怎么样了？对方信了吗？”
“应该没信，是个看起来很聪明的女士，能玩弄十个燕厘端。”
“哈哈。”
两人打车来到一家叫Joe’s Pizza的店，点了两份薄皮披萨，两杯奶昔。
好像有一招关系变好的招数，是让对方把手里的东西给自己吃一口。
燕厘安想着，看了看裴雀那份披萨，又看了看她点的草莓奶昔，终究没有厚脸皮开口，她可不想社死在这位青梅竹马的朋友面前。
“你明天是什么安排？”
“明天是圣诞，我们的演出从晚上7点开始，要提前4个小时过去排练，晚上10点结束，然后我有个晚会必须参加，所以我上午的时间是你的。”
“什么晚会，我能参加吗？”燕厘安一边吃着自己的披萨一边问。
“是几家时尚杂志联合举办的，你想去？”
“这样你一整天的时间就都是我的了。”
“那就去吧，反正说可以带一位同伴。”裴雀端起奶昔喝了一口，有点不自在。
刚刚说那句话不太好？燕厘安安静地吃着自己的披萨，但她本来就打算明天一整天的时间都要给裴雀，她已经买了芭蕾舞的票，对想看的电影上映的时间段也调查过。
难道这样做太过了？那晚上也不能跟她住同一个酒店？
我这样是不是对她造成困扰了？像个精神病患者一样对她穷追猛打......
“阿厘？”
“嗯？”燕厘安抬起头，脸色发白。
“你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不舒服。”
“我们快点吃完回酒店吧，你晚上还回去吗？”
燕厘安看着裴雀，眼眶发红，脑子一片空白。
“你真的没事？”裴雀抬手，用戴着薄手套的手背贴了下燕厘安的额头。
燕厘安把她的手抓下来，大脑渐渐恢复运转，她端起奶昔喝了两口，“没事，晚上我不回去了，在你所在的酒店开间房就好了。”
见燕厘安脸色渐渐恢复，裴雀这才放松下来。
“好啊，明天我来找你。”
燕厘安点头。
内心安慰着自己，她的行为并没有冒犯到裴雀。
两人回到裴雀所在的酒店，燕厘安让她先回去，自己到前台订房。
“麻烦定一间在15层的房间。”15层是裴雀房间所在的楼层。
“不好意思，因为今天是平安夜，房间比较紧张，15层只剩下一间豪华总统套房，可以吗？”
“可以。”
办好入住手续，燕厘安把自己的房间号发给裴雀，一夜无话。
隔天早上8点多，两人约好下楼吃早餐，燕厘安在电梯里递给了裴雀一小块巧克力。
“圣诞快乐～”
“谢谢。”裴雀接过巧克力，剥开包装纸吃掉，“挺好吃的。”
她吃起来嘴巴闭着，咬合肌咀嚼着，一边的脸颊鼓鼓的，看在燕厘安眼里带着一些小孩子般的可爱。
“酒店房间送的。”
“奇怪，为什么我的房间就没送？”
“送了你也不会多吃吧？”
“可以再吃一块。”
“给你。”燕厘安在兜里又摸出两块巧克力给裴雀。
“你不吃吗？”裴雀乐呵呵接过。
“酒店送了挺多，我拿了一些，节日嘛，可以散给可爱的小朋友。”
裴雀一边剥第二个巧克力，一边笑着看燕厘安。
“可爱的大朋友也送。”
两个人对视笑了起来，吃过早饭之后，按照之前的约定，又一起去看了电影。
……
“男主突然吐血那一幕吓我一跳。”
“我们都跟女主一样被吓到。”
“不过那一幕之后，感觉电影里面的人突然都能理解，女主脱口而出喊男主baby,有点想哭。”
“嗯，他们其实都是好人，也不想逼死谁，只不过生活之中，大家很多时候都戴着面具。”
两人交流着看电影的心得，并一致认为今天看的电影会是奥斯卡的大热门。
路过电影院大厅的红色广告牌时，燕厘安拿出手机问，“要不要拍张照片，我跟我妈打声招呼。”
“好啊。”裴雀凑近燕厘安，她们依旧没有接触，虽然跟燕厘安相处起来还算放松，但裴雀仍不愿意别人碰她。
两人拍了一张不太有特点的照片，好在颜值加分，看起来也讨喜。
燕厘安没有立刻发给母亲，而是把手机揣回兜里，两人一起走出电影院。
“好冷。”一出到外面，迎面出来的冷风让两人都打了个冷战。
“我们去吃点暖和的吧。”
“火锅怎么样？”燕厘安一边往路边走去，想要拦出租车，一边扭头跟裴雀说话，跟在她后面的裴雀一直看着，接着猛然揽住燕厘安的腰。
“那里有一滩水。”
“哦。”燕厘安有些困窘地走到另外一边。
“那就吃火锅。”裴雀的心怦怦跳着，即使隔着衣服，她也感觉到燕厘安纤细的腰，还更加清晰地闻到她身上的香水味。
：准备跟裴雀去吃海里捞【耶】
把照片发给母亲，燕厘安在后面附带了个小表情。
现在国内可能是晚上，母亲没有回燕厘安，后者抿了下嘴，又把照片发给大姐。
这次大姐燕厘乐很快就回了。
：衣服穿对了，给你配的手套怎么不戴上？
：电影院热就没戴了，大姐，晚上我要跟裴雀一起去参加据说是几个杂志举办的晚会，你知道吗？
过了好一会儿，燕厘乐才回信息，大概是在查资料。
：是都市时尚主办的慈善晚会，拍卖点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明星们讨好杂志老板，争资源的破事。
：哦～裴雀要争吗？
：她不用，倒是你，看到有妈或爸喜欢的东西就拍下来吧，当做慈善。
：好。
：住在哪个酒店，我让人给你送衣服。
：我觉得安哥拉毛大衣那套就挺好了。
：不行，裴雀的身材跟你差不多，我会给她也送一套。
燕厘乐甚至连理由都懒得说，家里所有人的穿衣风格，她向来说一不二。
：我在拿破仑酒店1507房。
接下来燕厘乐没再回复，燕厘安转头就把这件事跟裴雀说了。
“你知道大姐统治着我们家在公共场合的穿衣风格吧？”
“有听婶婶说过。”裴雀莞尔。
“我跟她说晚上要跟你一起参加晚会，她说会给我们送衣服。”
“真的？那还真让人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