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珺儿跑这么快呢！叫嬷嬷好找。”

谢珺正在水池边上看几个半大小子打水漂，回头看见是嬷嬷来找他了，他转过头继续看着那几个小孩其乐融融，无法融入的失落神伤，“嬷嬷，我不想回去了。”

嬷嬷听闻只轻轻叹息，“可是你还太小了，等你长大了想去哪儿嬷嬷都支持你。”

谢珺：“我长大了会厉害吗。”

嬷嬷：“当然！”

谢珺：“我字认的不多，做不出好文采，也没有力气不能锄强扶弱。只会像女子一样待在闺中绣花，这有什么意思！”

嬷嬷：“没有谁生来就会的，你只是没人教，这是嬷嬷没用，耽误了你。”

蔡嬷嬷说完忍不住的泪流满面，谢珺手足无措，心里也知道嬷嬷辛苦，他是很感激的，坚定“嬷嬷，这怎么能怪你，你不要这么说了，如果没有你，只怕都没有我了！”

“我只是....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长大，长高就不像女孩了。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呢，大夫人会怎么对我。”

谢珺真的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懦弱胆小，一点也不勇敢，怔怔看着眼前的池水恍惚中有缥缈温柔声音响起在说---跳下去吧，没有害怕没有痛苦。

“珺儿，不要害怕，隐瞒不了大不了就走吧，去外面。你说呢？”

“现在是你还小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等你长大懂得多了，活法也很多，不做小姐了，就事事亲为，自食其力，我们珺儿是不怕吃苦的呀。”

“你只是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因为懵懂才害怕，只要你不在大夫人眼皮底下，她也记不起来，我们低调一些会没事的。”

蔡嬷嬷忍不住上前抱住他，“现在的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吃饭，夫人让你学习就好好学，不让学我们就不去！”

谢珺窝在嬷嬷的温暖的怀里，脑子渐渐清明，是呀，怕什么呢，反正自己无人在意，都当了10年透明人了，只要自己不去招惹麻烦，麻烦又不会自己找上门来。

立在墙边的瘸腿铁，看了许久，直到谢珺情绪平稳，他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只握住手里的那双鞋默不作声走开了。

谢珺不愿意早早回府，还想着像上回一样早上在赶回去，要去找虎子带他一起玩，蔡嬷嬷拗不过他随了他意。

“虎子昨日没回来，去他朋友家玩去了，就在隔壁街上。倒是不远，嬷嬷带你去吧。”

谢珺邹了眉头不赞同，“不，我要自己去，嬷嬷你告诉我位置就可以了。”他现在一心只想独立，况且嬷嬷年纪也大了，别累着了。

嬷嬷心里担忧，不同意，“珺儿这可不是府里，你对这里不熟悉，而且三教九流都有，别冲撞了！”

“嬷嬷没事的！我现在是男孩，而且这是京城脚下，路上都有巡逻的京机卫呢！”

蔡嬷嬷见劝不动他，只细细告诉他位置，若是找不到就立马原路返回。

这头谢珺得了空，像是放出笼子鸟儿一样自由，出了巷子循着嬷嬷说的话走到街头一直往前走，看见一处猪肉摊位就到了。

许是午后，这会街上摊前门可罗雀，商贩们各自躲在阴凉处歇脚，只有远处的身穿官服的京机卫四处巡逻，谢珺兴冲冲漫步在街上，找虎子玩闹的心思都淡了许多。

他逛到了猪肉摊前，四下也没看到人家，只上前问问摊前的老板张虎在不在这里，国字脸的热情老板打着赤膊，打着蒲扇，看着眼前白嫩漂亮的男童，嗓门其大惊呼，“你是哪家娃娃，长的这么招人稀罕。”

“我是张顺书家的。”【蔡嬷嬷老公】

“叔叔你认识张虎吗，他是我哥哥我来找他玩。”

“原来是漱芳斋的算账先生家的，虎子在呢，在我家。后头院子就是，小孩你快去，日头大别晒着了。”

谢珺偷偷紧盯老板大大白白的肚腩忍不住轻笑，收回打量视线，诚心诚意道谢过就去他家院子，走到墙根上就听见里边的嬉闹声，果然虎子的嗓门一如既往的大。

里边虎子正与小猪肉佬与街边邻居的小孩闹着蹴鞠，一声咆哮，“小猪肉佬，你往哪儿传，你眼睛长头顶上吧！”

他被院子里的热闹吸引了，只是高高土墙，对他来说有点高，他三步做两步小跑到门口，一把推开木门。

他在门口看着场上是比他年长几岁的少年，他们混不在意满身泥土与汗水，只管撒了欢奔跑打闹释放少年整日整夜都用不完的精力。

迫不及待想要加入的心情，他大喊了一声“张-虎-子。”

场上几人看向门口出声打断的谢珺，虎子眯眼看了看不确定道，“你是珺儿吗？”

谢珺点点头笑笑，虎子哥记性还挺好，径直跑向他，虎子很上道向众人介绍说是自己家里远房表弟来找他玩了，谢珺微笑问“你们在玩什么，可以带我吗？”

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上下打量他的小身板，皱眉嫌弃，“我们玩蹴鞠，你这么矮还瘦巴巴的一撞都飞了，你可别哭鼻子。”

谢珺板着小脸反驳，“我才不会哭，我跑的可快了。”说着还展示出自己的优势，向前伸出自己的大长腿，“诺，你看，我腿可长了！”

虎子也在旁点头附和，“是嘞，跑的可快了，上回他在我家，我都逮不住他。”

挨着虎子的小猪佬在他俩之间来回打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奇道，“你们看，王飞你比虎子弟弟高一个头呢，但是你俩腿一样长！”

众人一听都看向他俩对比，顿时哈哈哈哈笑作一团，少年的欢乐传染了谢珺他也笑弯了眼。

“那让他守球好了。”

“对，那就跟虎子一组吧，是他的弟弟。”

众人一人一言就给谢珺安排好了位置，后反应过来问，“虎子弟弟，你在老家玩过蹴鞠吗。”

谢珺老实回答：“没有。”虎子揽过谢珺，向他科普，，“总之你记得，只有有球从对面射过来，你就用身体把他接住，手脚都可以，只要不让球落地就算！”

谢珺听得的认真，脑子里只有一个任务跑快接住球！“我可以的。”

这边恼羞成怒的王飞气还在急败坏追打始作俑者，他用胳膊死死的固定小猪肉佬的脑袋嘴里还嘲笑他的身材，“你个死胖子，你能跑得动是不是！瞎咧咧什么！”

“救命！救命！”

“好了，快别闹了，还玩不玩了！”

又高又壮的是高建军，他受不了，一只手扯着一个把他们俩分开，“咱们快开始吧。”

原本队伍是四对四，虎子带了谢珺，小猪肉佬，高建军，除谢珺外，这三人都是好手，对阵王飞等五人，四对五双方都觉得人员分配合理。

高建军跟虎子打前手主进攻，朱荣中卫补球，谢珺防守，两边实力不相上下射球的速度飞快，整场跑来跑去也被撞到过几次，但是他也混不在意，此刻的他眼里只有球，摔到了就麻溜的爬起来做好守护，尽力不拖后腿。

大家玩的兴头，累了就灌一口阴凉的井水，摸一把脸上的汗水，谢珺也逐渐咂摸出乐趣来了，艳羡的看着虎子他们个个身姿矫健招式缭乱射球，想象正在飞奔在球场上身姿矫健射球的是自己。

直到建军的父亲在墙后来喊他了，让他一起去地里做活，这个健壮的小麦色的少年连连应好，挥别了同伴就跟他父亲走了。

王飞几个人皱眉不太愿意跟谢珺一组，几人一言一句说散了伙，不一会朱容家清净下来，谢珺看着虎子无声像是询问接下来玩什么，他还没有尽兴呢，虎子性格大大咧咧的，但是小小年纪大男子主义却不小，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谢珺不忍他失望，绞尽脑筋想想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虎子一拍掌，神神秘秘“有了，不如我们去河边摸鱼吧！”

谢珺什么都可以当即表示没做过我很感兴趣支持，只有朱容面带犹豫，“可是河很深，我娘不让我去，张叔肯定也不愿意让你去的！”

“怕什么！我们只去浅滩。”虎子天不怕地怕，再看看没见识谢珺兴冲冲的支持，恨铁不成钢对朱容说，“你看看人家谢珺，瘦胳膊瘦腿都不害怕，你这么大体格子怕啥！”

少数服从多数，虎子直接扯着朱荣往外走，谢珺都不用他招呼，乐呵呵的跟在他们屁股后边，想着自己还没下过河，“虎子哥哥，河里鱼多不多呀。”

“多着呢，现在还有荷花，我们还可以摘莲蓬吃。”

“莲蓬？这个怎么吃的，好吃吗？”

“莲蓬里边有莲子啊，你没吃过吗？”

谢珺乖乖摇头，虎子跟朱容双双眼含怜悯看着谢珺心想这个乡下来的弟弟怎么这么可怜?

“荷花谢了你再来，我们带你去挖藕，让我娘煲排骨汤好喝的哦。”

啊，这个嬷嬷做过，我喝过“嗯，嬷嬷做的莲藕排骨汤很好喝，我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