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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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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珺牵着嬷嬷的手,安安静静的走在马路上,只是一双大眼滴溜溜打转,他新奇的打量街上百人百态,衣服打满补丁的光脚孩童,几人围着一个脏的看不出来原本颜色布球追逐打闹嬉笑,皮肤黝黑布满沟壑的脸上洋溢的笑容的小摊贩,还有穿着短打精干打手服的小二再驱赶躺在客栈下的浑身脏污的乞丐,手挽手的年轻妇人挎着篮子在胭脂摊上精挑细选。

这一切的一切看的谢珺目不接暇,他太高兴了,府外的生活热闹极了,他问出心中所想:“嬷嬷,我可以住在府外不回去了吗?”

“府里冷冰冰的,,我觉得这里有意思多了!”

嬷嬷有点吃楞,不知如何作答,是呀,偌大的谢府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可是,珺儿,谢府是你的家呀,谢侍郎是你的父亲。”

“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他也不跟我说话。”

“我可以不要他当我父亲吗?”

嬷嬷连忙捂住他的嘴,呸呸几声童言无忌,“等你长大了,有能力保护自己,珺儿想去哪儿都可以。”

“好,等我长大了我也要保护嬷嬷跟小莲姐姐!”

嬷嬷爱怜的抚摸他还稚嫩的脸颊,“嬷嬷老了,珺儿保护好自己,嬷嬷就很开心了。”

谢珺吐吐舌头反驳“老了才更需要保护,子曰:尊老敬老,视为立身之本。”

谢珺学着雅苑的夫子摇头晃脑的摸样逗笑了蔡嬷嬷,看着眼前活气神现的伶俐男童心里充满欣慰。

金家典当就在眼前,是一座三层大楼,占地三亩。典当还有这银庄营生,人声鼎沸。当家的是金家老爷,他妹妹做了皇帝的宠妃,国舅公生意做的很大,虽在京城一家独大但是价格还算公道,是个老字号了。

嬷嬷拦下卖糖葫芦的小贩掏出三个铜板买了一串糖葫芦递给给谢珺,“珺儿里边人多嘈杂,别冲撞了。 “你,你就在门口等候,不要走动。”

“嘻嘻,好。”谢珺乖乖应是,接过糖葫芦小心的舔了一口,甜滋滋的许久没吃过的味道了!

金家典当位于京城中心,斜对方就是街道衙门办事处很是安全。故而嬷嬷放心留下谢珺在门口等候。

谢珺找了一个阴凉处,抬头就能看见金家典当的门口,这样默默出来也能第一时间看见我了,安心坐在地上开始专心吃糖葫芦。

应许今天人多,嬷嬷去了有点久,糖葫芦快吃完了嬷嬷还没出来,谢珺放慢了速度,继续打量着街上众人。

不曾,前边的街道传来混乱,嘈杂的声响越来越近,视线之内是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骑在马身上是一位锦衣华府的小公子,马屁股后边还跟着一众仆从小厮,可怜的小厮不敢上前生怕马蹄子给他撅飞了,但不能不管只能苦苦哈哈跟在后边跑,小公子脸色惊恐嘴巴张大大喊,夹杂着风声他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大概意思:快让开,我控制不住了,马儿失控了!

一时之间街上众人纷纷躲避,谢珺看情况不好离开街边身子紧贴强根下,寻的是在一个安全的位置。

随后是一位身手矫健的打手一个飞身上墙追上了这匹失控的疯马,漂亮的转腰下胯抱起马上的小公子,随后他一掌大力劈上马头,直直乱窜在街上的骏马的路线就这样子掉转,直冲冲摔先墙壁上。

这人心是好的救下了小公子,还不忘制服马避免伤害无辜群众,可是马撞上的墙壁正是谢珺躲得墙根,谢珺傻愣愣看着直冲面前的马儿,还搞不清楚事情的走向,大大的眼睛倒影着马儿越来越清晰的身影,身体僵硬无法第一时间做出逃跑的姿势,吾命休矣!

谢珺脸色惧怕,脑子已经走马观花自己着短暂的十年,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细细嗅还能闻到主人衣服上的熏香,幽幽浅浅好似冬日清泉。

郑容钰抱着谢珺狼狈躲避马蹄,两人在地上一个翻滚,身下的谢珺是被死死保护的姿势。

他呆楞楞看在头上的少年,严肃的脸上满是不赞同的看着肇事者,“赵怀德,你当本朝律法是摆设吗!当街纵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少年十一二的年纪,身高七尺【一米七多的样子】身姿挺拔已然有了男子气概。

谢珺耳朵听不见了,他还抱着自己,整个身子已经红透了声如蚊蝇道谢,扭捏羞涩追问,“你叫什么呀?”

郑容钰听闻身下人出声,是一个红透脸的漂亮男孩子,他微微一笑先站起身在伸手扶起他,“我叫郑容钰。”

“你没事吧。”

谢珺借着他手站起身,也不好厚脸皮挨着他,只悄咪咪打量他,比自己高一个头呢,他好英俊【现在的谢珺还是个女孩】,脑子已经成一团浆糊,害羞到无法正常思考。

郑容钰怀疑的看着眼前的小孩,心想莫不是吓到了,温柔询问“小孩,你还好吗,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谢珺这才听见慌忙摆手:“我没事,我没事。”

郑容钰这才看见他的手心擦伤了,一片红在雪白手掌上触目惊心,迟疑“你的手。”

赵怀德大摇大摆走来,看着谢珺傻乎乎的,大言不惭“这小孩该不会吓傻了吧。”

赵怀德:“我说容钰你也真是,这多危险呀,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郑容钰没对着他语气就没那么好了,“你还好意思说,此事你要负全责。”

赵怀德讪讪:“已经再善后了。”

郑容钰看了四周,靖康候府的小厮已经在安抚被惊吓到的百姓,马儿也倒地不起被招呼而来的小厮运走,街上依然恢复秩序,这才作罢满意。

“哼”郑容钰扭头不看他“你快些向这小孩道歉!”

赵怀德不可置信又惊又气,脸色扭曲声音大如洪钟冲着谢珺喊:“什么!你要我对着平民道歉!”他上下快速的打量一眼谢珺,衣衫褴褛,除了脸蛋好看点普通百姓,竟然要我靖康候世子跟他道歉,这说出去我面子往哪儿搁!“我不道!而且他也没有受什么伤。”

看郑容钰脸色越来越难看,补充挽救“大不了我赔他钱。”

郑容钰只感到交友不慎,明明一起长大,同一个夫子教导,怎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好友就长歪了,恨铁不成钢,转头不想看到他。回去一定要告诉他老子,治治他!

谢珺也很讨厌这个叫赵坏德人,明明是世家公子却没有一点风度!大喊大叫没有纪律,也一点也不想要他的道歉,“算了吧,郑公子,还好有你救了我。”

“没事,我力所能及之事,见死不救非君子。”

这最后一句声音轻轻,赵怀德一脸看不上他这副娘们唧唧嫌弃样子,我兄弟仪表堂堂可别被赖上了,“容钰此事了却,我们快走吧。”

郑容钰冷脸拒绝,“不能走,此事因你而起,你跟我一道送这小孩回去,上门与人家父母登门道歉。”

不等赵怀德鬼叫,蔡嬷嬷已寻来,高亢的一声担忧“珺儿”饱含真情,“珺儿你没事吧。”

蔡嬷嬷忍不住痛苦流泪,刚一出典当就听闻街上纵马许是撞死了一个男童,心吓得都停了,直到谢珺完好这颗心方才落回它的位置。

谢珺连忙转了一圈表示自己宛然无恙,“马没有撞到我,是郑容钰救了我!”

蔡嬷嬷这才注意到还有两位衣着华丽的公子,两人气度不凡,许是哪家的贵公子,语气诚恳福身道谢“多谢二位公子相救。”

燥的赵怀德脸红阵阵,想说话又无话可说只能作罢那副窝囊样子,饶是无法无天的小霸王面对年长之人也不好无礼!

谢珺撇撇嘴没有拆穿他,只暗暗瞪了他一眼,这一幕看的郑容钰也勾起了嘴角,对着蔡嬷嬷拱手,“夫人严重了,举手之劳罢了。”

瞥了眼燥在一旁不吭声的赵怀德,既然谢珺也没拆穿顺着他的话“既然夫人已找到孩子,我们二人还有事就此别过了。 ”说完扯着赵怀德大步离去。

蔡嬷嬷是个人精,看出来二人身份高贵,不想多生事端,道了谢并未挽留,谢珺轻轻张嘴却想不到什么理由能让他回头,只死死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郑容钰这三个字在心里绕了绕,心脏砰砰跳动,年幼的他分不清这是什么,只知道郑容钰怎么这么好,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普通人也会拼死保护,世家贵族都是如赵怀德这般冷漠自私,视百姓为蝼蚁,阶梯分明。

“珺儿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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