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顾子梧换了鞋，将门钥匙放回壁龛收纳里，提着袋子进了房间。

唐云清站在厨房里没有动，听着顾子梧在屋子里走动开抽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惹得他惴惴不安，他抠着身后的台面，紧张感这时才后知后觉地袭来，他不知道要和顾子梧说什么，联系顾子梧是考虑过的，但这其中掺杂的冲动占了绝大部分，他有多不想这么做他自己知道，但此时此刻他有多需要顾子梧，他更明白。

顾子梧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唐云清还在厨房里杵着不动，便走过去站在厨房门口，瞄了眼他身旁抠得指尖发白的手，又将视线移到他脸上，说：“你在紧张。”

“顾先生。”唐云清说完就卡住了，他胆怯又迫切。

顾子梧走了进来，唐云清没有躲，只是全身忽然轻轻瑟缩了一下，他看在眼里，开口：“你先说？”

唐云清犹豫了一下，问道：“你真的能帮我吗？”

“是，我帮你。”

“然……然后呢？”

——明知故问。

“然后把你交给我。”顾子梧清朗的声音此刻微微压低，他想将周遭的空气全都排空，只留下他和唐云清相依相偎。

唐云清抠着台面的手伸到腹前，双手紧握，修剪圆润的指甲把虎口抠出了深深的指甲印，他心跳很快，此刻他像一个站在悬崖边抉择的人，跳下去是水潭还是碎石堆谁也不知道，他没有自信这一跳到底是得救还是绝路。

唐云清有些退却：“顾先生……啊！”

顾子梧直接伸出手捂住唐云清的脖子后面，往自己身前一按！

唐云清惊得要往后退，但顾子梧力气更大，相比之下，几天没怎么吃饭，只是刚刚填饱了肚子的自己，此刻毫无抵制之力，被摁着脖子强行和顾子梧的胸膛紧贴到一起。

顾子梧的另一只手箍住唐云清的后腰，他顿时动弹不得，避无可避的，眼前是顾子梧的薄唇，他鼻息炙热，唐云清受不了这样，他竭力地和摁着他脖子的那只手较劲，艰难地将脸移向顾子梧耳侧，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声音居然带了点恳求：“顾……顾先生，我……我们如果是朋友，我会永远记着你的恩情！我永远也不会忘，你能不能唔——！”

顾子梧握着唐云清脖子往后一挽，他吃痛仰头，顾子梧这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他！

顾子梧这一吻像是要把人吞进肚子里，比第一次的吻更加迅猛，他不管不顾地撬开唐云清的唇齿，舌头直接找到正往后缩的舌，疯狂地卷在一起。

唐云清顷刻间被吻了个昏头，不用一会儿，他的嘴角已经接不住分泌的唾液，流了点出来，他极力掐住对方箍着自己的胳膊，咬了一口他的舌头，顾子梧吃痛，嘶声分开彼此的双唇。

“怎么？还没考虑好？”顾子梧放开唐云清的腰，双手抬起握住他的脖子。

唐云清的眼里哀伤浸满，他掐着顾子梧握在他颈侧的双手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我们明明可以成为好朋友，我欣赏你，你也……你也不嫌弃我是不是？你对我的帮助我会用一辈子去还，我唐云清不会是背信弃义的人，我……”

“你当是为什么！”顾子梧的神色有些癫狂，他竟没有平时的沉稳冷静，眼里除了疯狂还有侵略，“因为什么？就因为你这个眼神，你的这些话！你躲什么呢？我们明明一开始就是相互吸引的，但你偏偏就选择朋友这个身份！我从一开始就是冲你去的，我不挑明一切你还要痴傻到什么时候？让我作为朋友待在你身边看着你结婚生子？唐云清，怎么可能呢？”

尽管顾子梧情绪有些激动，但牢牢握在唐云清脖子上的手却没有用力，像是在宝贝着自己最珍爱的瓷器，却不容他挣脱。

唐云清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他只能掐住顾子梧的手借力，与他充满痴狂的眼睛对视。

——是，自从顾子梧吻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知道和顾子梧根本做不成什么朋友。

顾子梧个性张扬，从不掩饰对唐云清的情感，让他收回成命根本就是让人主动退让，骄傲如他怎么会退缩？

“再给你一次机会，让我帮你，还是任人诬陷丢掉工作？”顾子梧像是在下最后通牒，眼里的势不可挡告诉唐云清——你没得选。

“帮……帮我，帮我，帮我……”唐云清霎那间被击垮，难过地自语着。

顾子梧放开唐云清的脖子，没等他回过神，他又擒住他胳膊往卧室走。

“干什么！”唐云清惊慌叫道。

“你不会不知道，两人在一起都会做些什么吧？”顾子梧停下来看向唐云清，手上力道更重，“云清，不是让我帮你吗？”

倏然间，唐云清回天倒海般的震恐袭来，他没有想到：

——顾子梧竟然是要让他永远无法翻悔！

唐云清本能地抗拒，用力甩开被擒住的胳膊就要转身，顾子梧直接一手横过他前胸拦了个满怀，抄腰把他抱起就往房间走。

“放开我！”唐云清挣扎踢蹬着要下来，他的拖鞋在混乱间早已掉在地上。即使顾子梧力气很大，抱得他稳稳当当，但一个大男人挣扎起来并不是能被小看的，就在他要挣掉的时候，顾子梧一语破的：“唐云清，你的时间不多了，停职审查不是让你度假反省的。”

唐云清顿时没了动作，惶惶然之中已被顾子梧抱进了房，放坐在床上，他看见顾子梧一件件地将上身的毛衣衬衫全脱掉，动作间，紧实的肌肉蒸腾着嚣张的气力，他的身材俊美无铸，肌肉线条精美不夸张，并且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顾子梧伸手来抓唐云清，一只手握住他的双腕往上举，另一只手将他的毛衣往上扒，剥完他的上衣，又来解他的裤扣子。

唐云清伸手按在顾子梧的手背上，惶恐不安地看着他，但没有太用力——他知道这都是无用功。

顾子梧捏着唐云清的裤扣，啄了一下他的嘴唇，说：“让你自己来，怕是永远都解不开这个扣子。”说完便无视放在他手背上的手，手掌起伏间，扣子拉链一并解开。

顾子梧轻轻放倒唐云清让人躺下，然后抓着他的裤子慢慢往下脱，最后，唐云清像放弃了什么一样，不遮不掩地躺在那里，顾子梧则站在床边静静审视着他的身体。

唐云清的身体没有刻意练的硬实肌肉，线条柔和，不瘦削骨感，也没有多余的赘肉，饱满刚好的肩肌臂肌以及腿肌，一切的一切，顾子梧看得热流直冲而下。

蓦然间，他发现唐云清的左手臂内侧有一条条增生性疤痕——唐云清遇到了什么事？

小时候唐云清太小，说的并不完整，只知道他被有些病态地管制，与常人不同，如今看来，他怕是心理状况也有隐患。

顾子梧此刻有些清醒，脑中一瞬闪过想放缓进程，但他又想，无论唐云清曾经遇到什么，拒绝他的好意是他与他之间最大的沟壑。

顾子梧的私念又占据了上风，他看着唐云清的身体，对自己说：

——云清，把你交给我。

一场失控后，顾子梧抱起唐云清去浴室，轻柔又稳当地将人放下，打开花洒冲洗，并用手指将他的所有，仔仔细细一点一点地刮出。

唐云清眼神空洞，看着墙壁，任人动作没有反应，顾子梧帮他清理完洗了手，摁了点洗发露，在他发间轻轻揉搓，然后冲掉泡沫洗净头发，最后将他抱起放进了浴缸，自己走出浴室拿浴巾。

唐云清这时才有了点反应，他撑着浴缸边沿要站起来，当下有些无力，但他还是使了点劲从水里出来，当他拉开浴室门的时候，一只手进来抓住他手腕，使了点巧劲就让虚弱的他跌入来人怀中。

顾子梧：“去哪？”

唐云清没有回答，他现在才想要遮掩自己的身体，他从顾子梧怀里退出来，背身靠着墙，静静地一动不动，顾子梧进来把浴巾放置物架上，拉着他走回浴缸边，架着他手肘，用手抬起他的一只腿放了进去，又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另一只腿，暗示这只也进去。

唐云清刚伸进去的腿不知为何马上又要退出来，顾子梧无法，只能又抱起他，一起坐在了浴缸里。

热气氤氲，顾子梧从后环抱着唐云清：“今晚留着，并且，我希望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能在我身边；而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招之即来，挥之不去。”

他吻了下他的发顶，语气缱绻：“懂吗？唐云清。”

（第一卷完）

省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