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特别难搞的杜都统（二十）

而莨约院这边，江白收功走出，面前一副担架抬过，白布掩面，江白一拳锤在门框上。

生命无常，在疾病面前人的力量无比微小，短短两个月，莨约院住着的七十一个人只存一半。

已经比从前好了，江白与江父擦肩而过。

司思拦住江父，借一步说话：“小白会不会也……？毕竟当年江夫人……”

江父说：“不会，白儿得病的几率只有一成，凌儿研制的行血过宫之法颇有疗效，只要白儿时常演练，当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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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了！”莨约院欢天喜地，奔走相告。

江父在祠堂点香，一捧三柱，烟气直上。“大哥，你还是赢了，凌儿更像你，四通八达，九九归一，你说没有一条冤枉路是白走的，可我想走的唯有一条路，我们兄弟俩从来不一样。”

门吱呀一声又合上。

“你来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当年的真相，今天在列祖列宗、在你父母灵前，我把一切告诉你。”

“你阿娘和凝儿都出自塞北燕家，随家族迁徙辗转来到江南定居。”

“之前你问我，江城怎么有这么多暗痱患者？当年更多，阿凝发病后，我顺着燕家迁徙的路线在旁支中找出不下千人，那还只是已发病的。”

“那一千人，舟车劳顿来到江城，我与你阿爷穷尽努力也没能让他们活下来，长则三年，短的没有活过一个月。”

“投奔江家的燕家人越来越多，每一代都有过半人发病或者有发病的预兆。”

“哪怕有这么多的样本，我们也束手无策，凝儿等不了，我给她用上最好的药，她的病情比其他人轻，仍是每况日下。”

“所以我催化了那些人，用他们的血研制暗痱毒液，骗了一些乞丐试毒。”

“大哥你了不起！你清高！众生平等，医者仁心！不是！在我眼里，凝儿的命就是比他们金贵！我只要凝儿活着！”

“哪有公平？哪有平等？嫂子病了你还不是紧着她？大哥，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白儿，你阿娘是我害的，你阿爷也是我害的，你要找的仇人！就是我！”

“江公和凌儿与你最大的不同……”

“怎么是你？”

“他们会积极乐观地追求生的希望，坦然地面对死亡。”

“白儿呢？”

“他没有看到你留的纸条。司思猜到了，她要来杀你，我把她打晕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江琥仰天长笑，转身一跪：“大哥！命运如此，就让这场恩怨止于我们这一辈吧！我欠你的，我亲自还你！”

利刃入肉的声音，杜皓脸色一变，上前扶住江父，血液从心口喷涌，江父指尖伸向，“莫负凌儿……”抹了杜皓一脖子血，骤然垂落。

“阿郎！江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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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的丧礼由江白和江凌儿一同扶灵，遵循江父的遗愿，与江母合葬，世人都道鹣鲽情深，至死不渝。

头七过后，江凌儿与杜皓动身前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