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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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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遏云在林向殊的视线中消失。林向殊微微抬头,回忆起他们真正的初次见面。

【十五年前长安城】

十岁的林向殊跟着爷爷——一个老乞丐,在长安城中乞讨,浑身脏兮兮的,穿着麻衣,衣服也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他们本在城外住,不过城中热闹,行乞容易,遇到好心人会给爷爷和他一些钱和饭菜,这样就不愁吃饭了,他们以此生存。不过热闹也会导致一些问题。一伙人到坊市里收保护费,“这乞丐在这污了本大爷的眼睛,”为首的人叫刘武,刘武厌恶地看着他们,一脚踢翻了他们行乞的碗,林向殊看着碗在空中翻飞,那可怜的几枚铜钱掉在地上乱滚,爷爷跪在地上捡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就走。”那一伙人桀骜地看着,眼神轻蔑。看着这一幕,年仅十岁的林向殊心里怒火中烧,跑着去推刘武,用了吃奶的力气捶着他。可十岁的孩子怎么抵得过成年人的力量,林向殊被拎起,重重的摔在地上。“向殊,向殊——”爷爷颤颤巍巍的到他身边来。“这黄口小儿,敢打我,看我不踹死你。”刘武踹着林向殊,爷爷帮他挡,也挨了几下。“别打了,别打了。”爷爷哀求着,林向殊忍着疼,一声也不出,两人身上恐怕已现了青紫。那人招呼着同伴,一群人一呼而上,林向殊撑着爬起来,挡在爷爷身前,可小小的身体怎么挡得住他们的拳脚。路人怕被殃及,一时这片地方空荡荡的。“要打就打我,别打我爷爷——”林向殊喊着。那伙人人多势众,周围无人敢管。“你们干什么!”小孩尚未变声,声音尖利。一道结界挡在林向殊和爷爷前面,隔开了那伙人的殴打。见有人阻止,刘武等人转过头来,看见了何遏云,不屑地笑着:“又是个小孩,信不信一会儿让你和他们一个下场。”

倒在地上喘着气的林向殊透过人群,看见了他此生难忘的画面——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小孩,一袭白衣,腰间挂着青色的玉佩,拿着剑站在那里,为他和爷爷主持公道。

“那你试试。”彼时的何遏云虽是个小孩,却毫无惧色。

“哟,”刘武朝何遏云逼近,何遏云拿着给小孩练功的佩剑,朝他砍去,刘武没想到这小孩真会剑术,手臂被划出伤口。

“他奶奶的,”刘武骂道,“你们愣着干嘛,给老子上。”何遏云摆好了应战姿势。

那伙喽啰看老大被伤,哪里还敢上,毕竟刀剑无眼,出来混是挣钱,又不是卖命。于是一时无人动弹,李三看没人动弹,谄媚地上前,“老大,干嘛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就当您大人有大量,放他们一马。”刘武捂着伤口,冷哼一声,“也是,咱们走。”一伙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坊市。

林向殊扶起爷爷,看着拿着剑的何遏云“打败”刘武,只觉他站在那像神仙下凡,满脸崇拜,幼小的心中也燃起修仙的想法。

何遏云收了剑朝林向殊和爷爷走来,那枚玉佩在白衣衬托下格外明显。“没事吧。”童声听起来软软糯糯,跟刚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没事,谢谢小公子。”爷爷答到。

“你叫什么名字?”何遏云看着这个同龄人,想跟他聊聊天。“我……”林向殊正说着,一声大呵传来。

“何遏云!”一个男子朝着这边跑来,何遏云本是偷溜出来玩,说了声“张叔我不要回去。”就跑了出去,张徵冲上前抓住他,一个瞬移带走了他。“叫林向殊。”一时只剩林向殊的声音飘荡在街上。人流逐渐恢复覆盖了何遏云曾站在那的痕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何遏云,林向殊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还会再见面吗?

既然想到了往事,便不可避免的继续回忆下去。

爷爷年老多病,之后已到了卧床不起的程度。林向殊帮着他劈柴,想种些菜来卖,帮他买药来。菜还未来得及成熟,爷爷已经寿驾鹤西去,林向殊送走了自己最亲的人。那时他也如今日一样,拿着铲,挖着土坑,埋葬了爷爷,一把蒲扇被他放进墓中随葬。在无数个闷热的夏夜里,爷爷曾轻扇着蒲扇,让他酣睡。十一岁的林向殊哭着说:“爷爷,夏天热,你要是热就扇一扇。”爷爷说自己无名无姓,城中人都叫他老没牙。林向殊抽泣着:“爷爷才不是老没牙。”他在竖着的木牌上用黑炭写:祖父之墓。

林向殊并不是爷爷的亲孙子,他原是洛阳人士,家中经商,富甲一方。林向殊还记得,那天晚上他吵着要和父亲母亲一起睡,父母答应了他。深夜时他被尖叫吓醒,父亲倒在血泊中,他同父异母的兄长林琥拿着剑,面目狰狞,母亲抱着他想要逃跑,却被一剑刺中,他也倒在地上,他坐在母亲身边,声音颤抖“母亲,母亲”。林琥举起剑,他的母亲用了最后的力气将他瞬移走了。

长安富庶,常有大户人家请修道者教授子女,自那之后,林向殊时常爬在墙外听,他没有剑,就捡了根树枝当剑用。就这样过去一年,直到那天一群人在寒潭旁练剑,他在旁边想偷学几招,“小叫花子在这干什么?”他被他们踹进了寒潭,被路过的季风所救,先送到飞云门医治,又带回了宗门。他如饥似渴的汲取知识,刻苦修炼,人间的心酸让他知道,只有变强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那一抹白色身影总浮现在他眼前。终于,他在一众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季风的大弟子。

直到他十八岁,在逐鹿大会上的比试台上,他又一次见到了何遏云。

“在下何遏云,问道宫酒宗主座下二弟子,特来讨教。”他快速眨了几下眼,看了看那枚玉佩——真的是他。他们比试了一个时辰,未分胜负。他那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似乎总觉得何遏云会更强。下了台,他叫住了何遏云,本想同他说起幼时之事,又想着时间如此久远,这事对何遏云来说,只怕不过是沧海一粟。而且,不知为何,他总不想将如此狼狈的一面说与何遏云。自己该以全新的身份同他认识,至于往事——便付之一炬吧。于是在何遏云探究的目光下,他笑着说:“你的修为强于我,若非时之所现,必能胜我。不过我也会继续勤加修炼的,来日我们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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