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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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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宝贝闺女又开始耍性子,杨父往洞里面走了几步,融进完全的黑暗。

下意识地,杨彩云照过去,惊得差点没有握住手电!

这个石洞,原来是一个几乎可以媲美游泳馆的轩敞空间,而刚刚那面摆放黄氏生前用物的岩壁,其实是庞大洞穴壁的一部分。

而这片无比开阔的石壁全都被凿出了无数道凹槽。每条凹槽中,全都整齐码放着各种物件!

杨彩云跟着父亲的脚步,往洞穴内部走去,将柔和的黄光打在石槽之中。

对小杨这个文科生来说,尽管不了解这些藏品背后的故事,但完全能够确定它们根本不属于现当代,而是来自数十年、上百年、上千年前的历史时期!

还能够确定的是,这些老古董跟之前看到的用物类似,多是女人出嫁后的物品。

其实不用父亲开口她也能猜到,它们属于漫长岁月中无数个“黄玉珍”、无数个“杨慧莲”!

“其实我想让你看的,”杨父的回音在洞穴震荡,“是夹杂在生活用品中的那些‘非生活用品’。”

借着手电光,杨彩云看到每一组梳妆盒、绣花鞋等物的侧旁,还陈列着不祥之物:布满缺口的铁具,沾了血迹的兵器,还有很多皱巴巴的故纸卷。

小心翼翼地摊开后者,竟然是一幅幅山海县的水墨地图,标注了县城和村落的范围、以及山脉与海岸的方位。

细笔在图上连出了多条出城路线,又用狼毫小楷写下了只言片语的行动指引。

打开放在另一条凹槽中的另一故卷,能看出仍是山海县的地图,但是县城和村落全都变了模样,出城路线也改了又改,唯独青山碧海依旧。

“在我经历的每一个时代,”父亲震荡着发话了,“与我相遇的每一位亲友,我已经做了无数次出城的尝试。所以,彩云,不要说为父不努力了。”

彩云问:“但是这些努力全都归于失败了吗?”

在昏暗的手电光中,爸爸点了点头。

“那你凭什么认为,”杨彩云逼问,“我帮你就能最终成功呢?”

“因为,”父亲清冷的手压住女儿的肩膀,“你是杨彩云。”

“你是杨彩云。”这话倘若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她会立即哼笑一声,指责这是空洞廉价的心灵鸡汤。

但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丫头的不服输一下子便被激发了起来。

手电筒握在手中,小杨看向面前的父亲和一旁的黄叔叔。

“我,”她如同宣誓般说道,“必将刻苦训练,提高体能。我,杨彩云,必将完成与生俱来的使命!”

……

杨父回过头,将那副老掉牙的铜锁挂在木门上。三人踩着黑乎乎的煤渣,吱嘎作响地走向吉普车。

“鹤立今晚去我那儿吃饭吧,”他把车启动,沿土路下山,“你婶婶也有十九年没见你了。大家可以一起叙叙旧。”

男人话里所谓的“婶婶”,当然指的是杨彩云的母亲杨慧莲。考虑到杨父看上去只有三十多,而杨慧莲也比黄叔小十岁多,这辈分着实让人觉得怪怪的。

“好的,姑父,”老黄冲着看上去比他小很多的男人说道,“没有您就没有我黄鹤立的今天。我这辈子唯您马首是瞻!”

“黄叔为何这样讲?”小杨好奇问,“难道不是你帮我爸出城吗?”

黄老板捂脸笑道:“我当年净帮倒忙了。但是姑父出资给我开游泳馆,倒是实实在在的恩惠。”

“爸你哪来的钱?”杨彩云脱口问,但是马上醒悟过来,“对了,如果你就是煤窑承包人,那么也是你从窑里发现了钴六十,那么……”

女孩不得不得出一个惊人的结论:“那么,你就是辐照厂的第一任厂长!”

“也就是说,”后座的她惊呼道,“我妈当年遇到你的时候,辐照厂还是你的!”

“别跟你妈说哈!”黄鹤立插话说。

“为什么要瞒着她呢?”小杨问。

“原因很简单,”父亲叹息道,“我从窑里提取钴六十,创办辐照厂,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给晚年的玉珍治病——尽管有‘救得了病,救不了命’的说法,但人累了一辈子,总得走得安详,不是?”

“其实辐照厂刚建起来的时候,”开车的杨父小心看着前面的下坡路,“并没有太多订单和利润,但因为获得了大量的贷款,使得我们手里现钱充裕,远远超过了开小煤窑时。这让玉珍多享了几年福,还给鹤立开起了游泳馆。”

“玉珍走后的第三年,”杨父打着方向盘道,“我在大海上遇到了你的母亲。当时,我本以为慧莲会像玉珍那样陪我很久,但万万没有想到,这段关系在三个月后以不辞而别中断,却在十九年后以不期而遇重续!”

“我妈不辞而别后,”彩云问道,“你就卖掉了辐照厂,是吗?”

“慧莲的离开,”爸爸说,“让我怀疑这是否是一种预示:应该从人群里消失一阵子了。于是,我卖掉了辐照厂,还清了全部贷款,之后就一直在鹤立的游泳馆里帮衬——直到你的突然出现。”

车里面,笼罩着伤感的氛围。黄叔再次提醒:“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千万别跟你妈说这些事,一个字也不要提。懂吗?”

“懂,”杨彩云在沉思中回答,“因为我也是女人。”

……

吉普驶下运煤的土坡路,便途径度假村的停车场。

下意识地,杨彩云向车位上的各色车辆瞥了一眼,仿佛担心刘少爷那辆敞篷超跑还泊在那里。

但它和它讨厌的使用者们全都不在,因为前者已经撞报废,后者还在进行“伤筋动骨一百天”的疗养。

可女人的直觉就是这样准确,杨彩云关于可能被监视的担心绝非多余……

在老式吉普驶过去之后,一辆越野车也在车位上隆隆发动了。当前者消失在拐角,后者便有恃无恐地从停车场开出来,几乎是沿着之前的车辙,开上了布满煤灰的坡路,最终也停在了煤窑和木屋之前。

司机最先走了下来。此人年龄与黄鹤立相仿,胡须浓密,却脱发严重。不同在于,他并没有全秃,而是将剩余一侧的头发留长,然后“偏梳”过去,用以遮盖秃瓢。

身穿白色短袖,西裤皮鞋,加上一脸凶相,看上去很像一位领导。而且,他也正是杨彩云的领导,辐照厂现任厂长,刘仁贵!

刘厂长点了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四向环顾。越野车的其他门开了,慢悠悠地下来三个男青年。

请不要嘲笑他仨动作比长辈还要迟缓,因为三人不是头上绑了绷带、就是胳膊打了石膏、就是翘着骨折的脚踝拄拐而行——正是刘厂长的大公子,以及后者的两个跟班“黑白无常”。

“果真是他!”刘仁贵望着这熟悉的小煤窑,“那人自称叫‘谷崇莽’,建厂的关键核原料就是从他承包的煤窑开采的。01年的秋天,他就把经营了九年的辐照厂转让给我了。二十年来,他竟然没有衰老一分!”

有人声嘶力竭地附和道:“敢情都是他搞的鬼!我还真以为那天是俺四个喝大了!”

大叫的正是刘少爷。他骨折的左胳膊打了石膏,伤情比拄拐的两个跟班要轻很多。

究其原因,就是那个雨夜里,当他们一伙四人开着超跑在老县城遭遇“鬼打墙”、一遍遍绕圈子、最终撞树的时候,方向盘里的安全气囊及时弹出,接住了身体前冲的刘少爷。

而其他三名不系安全带的乘客则没这么幸运,直接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重重摔在青石路面上。

“但这人究竟是个啥呢?”俩跟班嘟哝着,“妖僧?妖道?妖人?还干脆就是‘妖’?

“进屋看看,”刘厂长发话道。

铜锁就挂在门鼻上,刘仁贵将其摘下,蹑手蹑脚地推门闯入。其他三人也笨手笨脚地跟了进去。

杨父、黄叔和杨彩云方才离开时,的确将大柜子复了位,挡住了墙上的洞口。但毕竟,封住洞口的报纸已经被揭下,所以很快被擅闯者发现了。

协力挪开柜子,刘仁贵一伙打着强光手电,从后墙的开口进入了轩敞的洞穴,瞬间就被所见惊呆了。

“你们看,”刘厂长将光射在入口处凹槽里的黑白和彩色照片上,“那个‘谷崇莽’所谓的‘老母’,其实是与他相伴一生的妻子!”

“邪了哎!”三个小字辈第一次在两张相隔四十年的照片看到了那个容颜不改的男人,而摆放在岩壁其他凹槽中的老物件更是让他仨惊叫,“我靠!”

“这些个老物件,”刘少爷的声音在岩洞中回响,“随便卖卖也价值连城了!”说着,就把手伸向凹槽中一把布满红斑的短剑。

“不要打草惊蛇!”刘仁贵制止道,“咱们必须拿到比古董还要值钱亿万倍的东西!”

“啥啊?”三个晚辈不解了。

“这些物件的主人!”刘厂长眼睛溜溜转着,“那个长生不老的怪人!”

“唉,”刘少爷循着他爹的思路说,“怎么抓到他呢?这人好像神通广大的样子。”

刘仁贵哼笑一声:“你想想,咱俩去海边钓鱼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要想吃鱼,就先得知道鱼想吃什么!’”

三个小字辈便开始寻思了。

“之前,”刘少爷追述道,“我派小弟跟踪这个怪男人,为了套取更多情报,不惜在公交上扒窃,不惜夺过大巴、制造连环撞车,可谓下了血本。但基本能够确定,咱厂新来得那个操作员杨彩云是男人的女儿。小丫头来山海县就是来找父亲的,现在则一家三口租住在离厂不远的地方。还有就是,这男人说什么,自己永远走不出这座城!”

“所以,”刘厂长谋划着,“咱们的‘鱼饵’,得是鱼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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