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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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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的最后一张双人桌,幸运地分给了小杨和老陈。

除了果盘和点心,她点了一杯热巧克力。

他则破天荒地要了一瓶精酿啤酒。

但优雅的绅士是不可能对瓶吹的,便要了一只玻璃杯,先把冒着白沫的冰啤倒进杯中,然后慢慢地坐喝。

这间酒吧的特色之一就是舞池。

专业的爵士乐队奏响靡靡之音,顾客们则可以离开座位,到空地上翩翩起舞。

今天也不例外。

在恰当的时刻,乐队领奏还会随机选取一名幸运观众,让他或她走上前台,选择一首自己在行的抒情歌曲,然后由乐队伴奏,一展歌喉,享受成名的十五分钟。

但不知道今天是否会有这样的机会。

“咱俩也去跳舞吧!”小杨对老陈坏笑说。

“别闹!”大叔大半天半瓶精酿还没喝完,“我哪会跳舞?”

“知道了,”杨彩云故作领悟道,“你是神职人员吧!”

“什么?”陈先生问。

“就是欧洲中世纪的僧侣啊!”她展示着高考刚结束、正处在巅峰期的知识量,“他们为了做到清心寡欲,不仅禁止一切舞蹈活动,还刻意规避那些有韵律、有节奏的音乐。所以,欧洲中世纪的宗教音乐都是没有重音拍子的。比如说‘格里高利圣咏’,曲调完全跟着冗繁的唱词来走。但幸运的是,拉丁语单词本身就是长短音相间的,所以在上千首圣咏中,有四首碰巧因为唱词的铿锵而有了抑扬顿挫的节拍,也就流传至今了。”

“哦,”男人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狡黠,“要不,彩云给我们露一手,上台调调嗓子?”

“讨厌!”她推了他一把,“你怎么不去唱?”

“谁愿意看大老爷们唱歌啊?”老陈继续跟小杨battle,“都爱看清纯妹子哦!”

“别闹!”女孩低下头,继续喝着她的热巧克力。

突然,话筒传来声音:“那位美女,可以上台展示一下风采吗?”

原来,是乐队领奏随机挑中了杨彩云,发出了无法拒绝的邀请!

全场的目光,刷的一下聚焦在这边,让女孩浑身滚烫起来,再也不担心冻着了。

“露一手!露一手!”顾客们迅速开始起哄,好像不上台就不行似的。

“不要怕,”老陈握了握小杨汗津津的手,望着她难为情的眼睛,“唱出心声即可。”

一瞬间,杨彩云便汲满了力量和灵感,从座位上站起来,自信地走上前台。

这时候,跳舞的顾客都已经回到了座位,把空荡荡的舞池留给了身着登山服的姑娘。

全场都静了下来,准备看看丫头究竟是出彩还是出丑。

杨彩云跟乐队沟通了几句,确认他们会弹自己选唱的歌曲。然后,接过麦,试了试音。

伴奏响起。那是经典动画片《咪咪流浪记》的主题曲。难得乐队这群九五后会弹,而杨彩云这零零后会唱:

~落雨不怕落雪也不怕~

~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

~能够见到他~

~可以日日见到他面~

~如何大风雪也不怕~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去到哪里也要找我爸爸~

~我的好爸爸没找到~

~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在刚刚经历了大暴雨之后,在经历了情感上的喷涌和袒露后,在经历了艰难寻亲的两个月之后,在经历了过去十八年的委屈与折磨后,杨彩云口中蹦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是完全发自肺腑。

她一边唱着,一边看向台下的陈先生。

因为年龄对不上,他不可能是她的生父,但小杨依然希望大叔能理解自己是多么渴望父爱。

因为只有明白这一点,才能理解她对他的眷恋和感怀。

尽管竭尽全力保持镇定,杨彩云唱着唱着,眼眶再次湿润起来,声音也越发哽咽。

她为了避免失态,第二节刚刚唱完,伴奏还在继续,就不得不放下话筒,一路小跑回到了座位。

老陈早早地站起身,张开宽厚的臂膀,迎接梨花带雨的女孩扑进他的怀里。

她的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闷声哭着。

他也贴心地抱住了她,轻抚着她的长发,用无声来慰藉有声。

尽管喝了半瓶啤酒,陈先生的胸口依旧发凉。

但杨彩云需要的,也是恰恰是冷却下来了。

实在不知道他人如何定义这对老少,但此时,全场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就连台上的乐队也奏了一段即兴的“华彩”,算是向方才真情演唱的致敬。

满满的正能量中,却突然侵入了一声刺耳的杂音。

角落里,一只杨彩云没齿不忘的怪嗓,发出了一声吠叫:“哈哈哈!恁俩别在这儿就抱上啊!开个房去啊!”

一瞬间,酒吧彻底安静了下来。

小杨则连忙从老陈怀里挣脱,怒目看向捣乱者——冤家路窄,正是辐照厂刘厂长的宝贝儿子,以及他的两个跟班“黑白无常”,还有一位被刘少爷搂在怀里的妖艳女子!

“咋的?”讨厌鬼回瞪着她,“说的不对啊?”

杨彩云还在生闷气,可一旁的陈先生却有动作了。

他把桌上的半瓶冰啤一股脑倒进自己的玻璃杯,仿佛要空出酒瓶子,跟对方干架。

“你要干嘛?”太子爷警觉起来,一把将怀中的妹子推开,然后跟黑白无常从座位上站起,进入防御状态。

“老陈,”彩云拽着大叔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冲动。

但是人家也并不想动粗,而是放下了空啤酒瓶,端起白沫滋啦的玻璃杯,在几近凝固的空气中,慢悠悠走到对方桌前。

一张扑克脸冲着对方,不动神色说:“你们肯定是开车来的。敢不敢干了这杯,然后不叫代驾,自己驾车?若是被交警抓住,那就愿赌服输了。”

“哈哈哈!”对面三男一女发出长时间的狞笑。

笑够了,刘大少爷夺过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把玻璃杯重重摔在地上,恶狠狠说:“乡巴佬,本主这就兜风去!倒要看看,哪个交警吃了豹子胆,竟然敢抓俺?”

说罢,四人便扬长而去。

他们的桌上还剩了不少吃喝,而且走时也没结账。

辐照厂刘厂长的少爷,是用不着买单的。

“咱也走吧,”小杨低声跟老陈说。

两人出了酒吧。身后的奏乐总算能够继续。

雨已经全停。而讨厌鬼他们也坐进了跑车,还把顶篷敞开。

照例,还是由刘大少爷掌握方向盘,但他用几张插片骗过了车载系统,让同车四人全都不用系安全带。

戴着墨镜的坏小子,扭头朝少女和大叔轻蔑一瞥,然后开足马力,轰隆隆驶离了。

小杨和老陈也溜达着往回走。

路过手机店,便进去让给看下手机问题。意料之中,已经进水报废了。

老陈便从包里拿出湿漉漉的现金,要说给杨彩云买部新手机。

小杨自然不愿让大叔破费,硬是掏出了自己的工资卡,要用打工攒下的付帐。

手机店的工作人员冷眼看这对老少争执一番,最终收下了大叔手中的千把块,递上了一部刚拆封的Redmi Note。

今天休息结束,小杨明天要上中班,后天则是早班。

后天十点下早班,便要跟老陈一起去火车站接杨妈妈了。

这两天,老陈就住在杨彩云那里。两套登山服用洗衣机洗了,晾干了就放进登山背包里了。

晚上,彩云睡次卧那张单床,陈先生则睡沙发,而主人房始终空着。

至于杨慧莲来了之后再怎么安排,等到时候再说吧。

……

爬山遇雨的次日,早上九点五十,杨彩云拖着浑身都疼的躯体,无精打采地挪到厂门口,霎时就被眼前的景象吓醒了。

只见一大群工友围在紧闭的伸缩安全门前,正对着传达室外挂出的大字告示议论纷纷。

简而言之,整个辐照厂停产了;除保安等必要岗位外,全体员工停薪留职,复工时间待通知。

“怎么说停产就停产啊?”小杨心里想问的问题,也是所有工友的疑问,“昨天晚班还正常开工来着!”

“哎,你不知道,”一位消息灵通人士低声对众人透露,“刘仁贵的宝贝儿子撞车啦!他开的车,还拉着三个朋友,全进ICU了!刘厂长今天凌晨得到消息,火速从临县赶回来。因为要照顾儿子,顾不上厂里的事,索性把所有单子都停了!”

听到这话,杨彩云心里咯噔一下:弄不好,那家伙就是喝了老陈递上的一大杯啤酒,然后晕乎乎开车上路,结果就出事儿了。

不太懂交通法规,不知在这种情况下,是否需要追究敬酒者的责任。

“啥时候出的车祸啊?”工友问。

“昨天半夜十二点多!”知情人答。

“哎哟,那时候可是鬼门关开了啊!”一个上了年纪的保洁大妈说。

在旁的杨彩云一想不对:双方昨天午后在酒吧发生冲突,讨厌鬼他们当场就开车走了。怎么到了后半夜还不休息?还在外面飙车?而且,整整半天时间过去了,酒早该醒了。看来,这事儿跟老陈送上的那杯酒无关了。

“大妈您可说着了!”知情人仿佛遇到了知音,神神秘秘道,“可不是鬼门关开了吗?出事之前,那刘少爷开着跑车,拉着三个朋友,从下午一点多开始,就一遍遍围着旧城区兜圈子。油都加了好几次,最后还在车行换了辆新车,可就是怎么也开不出老县城!”

“鬼打墙!”很多工友异口同声道,“肯定是鬼打墙!”

“都是因为咱们山海县年头太久了啊!”方才的保洁大妈双眼炯炯,笃定地说,“凡是那些含冤惨死、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便不时在老县城的地界游荡;一旦看到绫罗绸缎的富家少爷,便立马扑上去叫屈。结果,就成了鬼打墙:被鬼纠缠上的人,就再也走不出老县城,除非自己变成鬼!”

“是,”知情人继续爆料,“昨天刘少爷开着车就是一遍遍兜圈子,一直开到了后半夜,人都快开疯了,然后一不留神,撞树上去了。他们开的是敞篷车,还不系安全带,结果四人全都被甩出去了!摔得不轻呢!”

听到这,杨彩云不敢再听了,撒开腿,跑回了出租屋。

老陈正在收拾卫生,也很惊讶于女孩的翘班。

上气不接下气地,杨彩云把这诡异的情况一五一十跟陈先生讲了,而大叔边听边埋头扫地拖地。

“所以,”彩云把事情讲完,“你递上去的那杯酒里,确定没下什么东西?”

老陈直起身,笑里挂着邪魅:“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跟咱爷们儿有个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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