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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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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回暖,纳西莎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卢修斯借口纳西莎产期越来越近,逐渐减少了在食死徒中露脸的频率,这让他的妻姐贝拉特里克斯和准妹婿安东尼十分不满。

“卢修斯,主人的心腹大患还没有解决,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退缩!”贝拉不满地向妹夫抱怨。

这个女疯子,难道期望她能有什么母爱吗?卢修斯在心里暗骂。想也知道,除非是黑魔王想有个子嗣,否则,贝拉可是一点也不在乎莱斯特兰奇会不会绝嗣,怀孕只会影响她为黑魔王冲锋陷阵的实力。

“卢修斯,你不会想临阵脱逃吧,我们已经查到那个七月末出生的孩子就是隆巴顿家的小崽子!这一次,再也不会让他们逃脱了……”

“安东尼,我的妻姐和妹夫都是主人最信任的下属,马尔福为了伏地魔大人伟大的事业贡献了无数金加隆,我想没人会质疑我的忠心。我不在的日子,你难道不能胜任更多的任务吗?你要娶我的妹妹,只是在主人面前把你的位置再往前挪一挪吧!西弗勒斯只是混血,现在都排在你前面了……”

显然,卢修斯是懂怎么刺激人的。安东尼这个人最是自负,听不得别人说他半点不好,尤其说他比不上一个混血。

“当然,卢修斯,我当然会比一个混血,龌龊的告密者更得主人的青睐。”安东尼轻而易举地按照卢修斯的想法接了话。

“狡猾的马尔福,一遇到危险就总是龟缩在后面。”贝拉一直看不上她的妹夫,一副文弱的样子,在每个任务中都滑不留手。傲罗和凤凰社的人永远无法在犯罪现场抓住马尔福,即便犯案的魔杖上,早已布满他的指纹。

“那么,你一定能照顾好西茜,然后,尽快回到我们中间,是么?”

“当然,贝拉。”

卢修斯才不在意他们的目光,反正,他的目的达成了。

阿狄丽娜觉得,最近的日子简直美妙极了。马尔福家下一代的新成员就要降临了,她每天都会趴在纳西莎的肚子上和小龙打招呼。

是的,纳西莎怀的是一个男孩,卢修斯已经给他起好了名字,德拉科·马尔福,天空中一年四季都明亮的天龙座星系,马尔福的珍宝。

卢修斯出门的时间越来越少了,马尔福庄园似乎回到了久违的宁静和和睦。她仿佛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时光里。

直到卢修斯拖着半死不活的西弗勒斯回到马尔福庄园。

纳西莎身子已经很重了,好在在她的教导下,阿狄丽娜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焦急地看着卢修斯把西弗勒斯扔进客房,面上还是有条不紊的安排了家养小精灵给他检查身体,又亲自给怒气冲冲的卢修斯端了一杯热茶。

“哦,亲爱的丽娜,你真是越来越像样了。”看着阿狄丽娜有条不紊地指挥着家养小精灵忙前忙后,卢修斯心里就要说不出的自豪感。他的妹妹,长成了优秀的纯血女巫。

“哥哥,发生了什么事?西弗勒斯,怎么会成这样?”她想问问什么西弗勒斯受了这么多黑魔法的伤害,刚刚家养小精灵告诉她,他被施了打量的钻心咒。

提起他难得的朋友,卢修斯也头疼地皱起了眉。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优秀的西弗勒斯会对一个麻瓜女巫情有独钟,还是一个结了婚怀了孕的麻瓜女巫。

虽然他是个混血,但是凭他的能力和才华,会有不少纯血家族愿意把女儿嫁给他的。他可一点看不出那个粗鲁的,低贱的格兰芬多泥巴种有什么好的。

“我们找到了两个会出生在七月末的孩子,隆巴顿和波特。隆巴顿夫妇和波特夫妇都是凤凰社的成员,也都三次从黑魔王手里逃脱。”

“黑魔王认为那个命中注定的敌人是波特?怎么可能!隆巴顿可是纯血!”阿狄丽娜惊诧极了,黑魔王认定了那个人是伊万斯的孩子了?那西弗勒斯呢?他难道想要阻止黑魔王?梅林啊,这是在送命!

“是,这也正是我们不理解的。但是黑魔王的决断从来都不是任何人可以质疑的。西弗勒斯!该死的!我该说他的脑子也被格兰芬多的女巫迷惑了吗?”

“他质疑黑魔王的决定?”阿狄丽娜感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请求黑魔王放过那个泥巴种女巫!呵——伟大的爱情!黑魔王大概也没想到他的仆人对一个泥巴种情根深种!他慷慨的答应了西弗勒斯的请求,但也让他为此付出了代价……”

是的,显而易见的代价,西弗勒斯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阿狄丽娜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溜净进了这间客房,她坐在离床远远的位置上,不知道要抱着什么心态来审视这男人。

这个她心爱着,又心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

她从来没有这么嫉妒过,马尔福小姐向来不需要嫉妒任何人。可她现在却在嫉妒一个麻瓜出身的女巫,西弗勒斯爱她,甚至是爱她超过了生命。

阿狄丽娜在这个瞬间迷茫极了。

她知道的,格兰芬多喜欢夸张地吹嘘他们的爱情生死不渝,赫奇帕奇也喜欢小说里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但是她,一个斯莱特林,从来没想过是什么样的爱情,比生命还重要?

他真的不怕死吗?阿狄丽娜定定地望着床上的男人。

“西弗勒斯。”仿佛是不经意从唇齿间溢出的絮语,“你真的不怕死吗?她就那么好?”

他不能回答她,她也不需要回答。

阿狄丽娜觉得她应该恨西弗勒斯才对,他让她曾经的纠结痛苦都变得像一个笑话。

她爱他啊,阿狄丽娜毫不怀疑,但是在他的忘我面前,阿狄丽娜·马尔福的爱,就好像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了。

阿狄丽娜回想起西弗勒斯嘴角常常挂着的讽笑,还好从没向他表达过爱意,否则,他大概也会这样讽刺地对她笑吧?

她觉得那么沉重,那么难忘的感情,在他看来也就不过如此吧。怎么比得上他的爱?

阿狄丽娜没有离开,也没有看他。她把自己藏在暗处,放空大脑,有的没的想着一些东西,一些她不能理解,也不想尝试的东西。

精明谨慎,明哲保身。她并不打算改变什么。

西弗勒斯醒来的时候,身体仿佛还残留着钻心剜骨的疼痛。他的意识渐渐回笼,他想到自己是怎么得知那个孩子竟然是莉莉的孩子,那一瞬间,所有的,向上爬的野心,和追逐强者的渴望,都抵不过他对自己的痛恨和懊悔!

是他亲手把她推到黑魔王面前,是他将屠刀悬挂在了最心爱的人头顶……黑魔王盯上了那个孩子,莉莉和波特的孩子。

他跪在他脚下,乞求他,不要杀死莉莉。他知道的,一切都来不及了,黑魔王不会放过这个孩子,他卑微的匍匐在他脚下,求他放过莉莉。

即使是不属于他的莉莉,也才二十岁,他宁愿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火热绽放,也不想她就此凋零。

他能感受到黑魔王的震惊和愤怒,钻心剜骨一个又一个的被甩在他身上,疼,真疼,但如果这是将要落在莉莉身上的魔咒,他情愿黑魔王能在他身上发泄殆尽。

西弗勒斯睁开了眼,华丽的,斯莱特林的装饰——又欠了卢修斯大人情了,他不由得苦笑,但至是扯了扯嘴角的动作,仿佛又牵动了被黑魔法摧残的脆弱不堪的身体,他没忍住抽气声。

阿狄丽娜猛的站起身,西弗勒斯正艰难地想要坐起身。

“你疯了!”她咆哮出声,她从来没有这么不淑女过。

阿狄丽娜快步走到他身边,心里还没思考好怎么面对他,身体已经诚实地卖力把他拖着半靠在床头。

“喝了。”她把家养小精灵找出来的魔药递给他。

西弗勒斯手颤抖着抬起来,他伤的太重了。

阿狄丽娜皱着眉,粗暴的拔开瓶塞,却是动作很轻的喂进他嘴里。

极品缓和剂。西弗勒斯在魔药入口的第一时间就判断出了品类。照理说应该在她拔开瓶塞时就闻出来的,但是他现在格外迟钝,也许是伤的太重,也许是信任马尔福不会害死他。

信任?他突然觉得可笑,和马尔福谈信任,一定是他伤的太重了。

缓和剂让他的身体好受了不少,魔药的作用总是立竿见影的。

“谢谢你,阿狄丽娜,哦,也谢谢卢修斯。”

“不客气,我想,斯内普先生的惨状,毕竟是连黑魔王都能打动的,我和卢修斯的所作所为,不值一提罢了。”

阿狄丽娜的心思还是很乱,但她能感受到的,一股怨恨,愤怒的情绪,让她怎么都压制不住!

“可怜的波特夫人,她还不知道呢,她伟大的挚友用半条命换来了她的生存,在害死了她的丈夫和儿子之后。她要怎么在死了丈夫和儿子之后欢快地活着呢?”她几乎是刻薄地说着,再不会有人比阿狄丽娜更懂得怎么刺痛西弗勒斯了。

她得意地等着他愤怒,等着他毫不留情地冲她挥洒毒液。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怨怼……

但是他没有……他没有指责她,没有骂她,甚至没有一丝愤怒。

西弗勒斯痛苦地低下头,阿狄丽娜从没见过他这么脆弱的时候。

他面如金纸,身体发着抖,过了一会儿,她听到他压抑的哭声。

这让她无措极了,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西弗勒斯为什么要承受这些,她不应该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她可真是个混蛋!

“西弗勒斯……”她乞求地喊着他。

“出去。”他语气格外平淡,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感谢您告诉我,我的罪孽。但请允许我安静地呆一会,马尔福小姐。”

不,不是这样的,阿狄丽娜愣在原地。她都干了什么啊,她所有拼命压抑的不甘,嫉妒和怨恨,都化作了最锋利的武器刺向了心爱的人……

“对不起,西弗勒斯……”

“我说,出——”

“去找邓布利多吧!”她打断了他的话。

阿狄丽娜从来没有感到这么冷过,屋里的空气几乎要凝滞了,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氧气在胸腔艰难地流动。

“去找邓布利多。只有他可以,保护他们。只有他,黑魔王怕他,只有邓布利多可以打败他。”阿狄丽娜下定了决心,像是诀别一样,反而语速更快起来了。

“你有办法的,让他信任你,邓布利多不会放弃打败黑魔王的救世之主。你还有机会弥补,你还可以,继续,守护她……”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阿狄丽娜很清楚,西弗勒斯不会放弃的,他会照她说的去求邓布利多。她亲手把他推向了敌对的阵营。马尔福是黑魔王的左膀右臂,她是食死徒的未婚妻——她在阻挠黑魔王的大计,如果被那个人知道,马尔福全家都会万劫不复。她是家族的背叛者。

等到她绕过长长的走廊跑进房间的时候,才发现脸冰凉凉的,她早就无声的落了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我经常想一个问题,斯内普在害死莉莉之后,对她的感情还是纯粹的爱吗?

他再一次,清晰的认识到了,他和莉莉永远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所有的良心和忏悔只是因为屠刀对向了他爱的人,如果黑魔王对准的是纳威,那么斯内普不会迷途知返。没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

所以他对莉莉还是爱情吗?他觉得自己还配爱莉莉吗?

我常常想,如果是我,我还会有勇气去爱这样的一个人吗?完全是我的另一个对立面,完美的像天使一样的莉莉,对比了我最肮脏的,最邪恶的一面的莉莉,我要怎么去爱她?

我觉得,在莉莉死后漫长的十七年里,斯内普应该是早早想清楚了他和莉莉从一开始就注定是没有可能的。让他背负着活下去的,是愧疚,是良心的谴责,是仇恨。

以上是仅代表我个人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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