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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水月洞天(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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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衡笑垮下来,两人异口同声道::“我以为你知道!”

两人扶额,转身叹息,回头怒指:“为什么不早说?!”

“……”

一大一小面面相觑,在彼此的脸上看到相似的惊讶。

风禾嫌弃地退后一步:“道心破碎,灵力衰弱,寿命无多,过的真惨。”

落衡轻声一笑,看着少年青涩还带着稚气的脸,有些恍惚。浮生若梦,他已经算不得年少。

他又笑不出来了,意识到走马阵又是个相惜阵翻版,非得死一个。

也不知道他俩其一死在这,外界的风禾还在不在……

风禾意识到严重性,对天翻了个大白眼,一身嚣张跋扈的气质:“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物?”

落衡扶额,焦虑得在原地转圈:“得了吧弟弟,我现在身上的锅都是拜你所赐,收收你的光芒吧,太耀眼了。”

“他们技不如人与我何干?”风禾昂起头,趾高气昂。

“呵呵,我终于体会到其他人的心境。”落衡干笑两声,“是我我也得郁闷,心里巴不得你不得好死。”

“你!”风禾瞪圆眼珠,下一瞬却痛苦地发出一声闷哼,“呃……”

九千年前夜晚的画面涌现在脑中,胸口似乎也跟着抽痛,落衡有些慌乱地去看风禾,“你你没事吧?”

风禾突然出招,剑气凌厉,直冲面门!

落衡仓皇一避,剑刃堪堪擦着脸划过去,寒光一瞬闪得眼睛睁不开,措不及防大臂挨上下一剑。

落衡架剑挡下一剑:“弟弟,出招前吱一声啊!”

风禾双眼通红,似是没听到似的接二连三出招,招招狠毒,少时扶苏剑法已出三招,攻势仍不减。他微微一顿,顷刻间凝成一招“自在飞花轻似梦”,血雾里突兀出现满天飞花,个个染着滴血的红。

落衡脑子没跟上身体,还没来得及反应出了什么问题,肌肉记忆已经让他打出一道“自在飞花”。

两股剑气相碰,满天飞花纠缠碰撞,失了浪漫和唯美,像是驱光灯下的蚊虫缠绕,密集瘆人。

残留剑气将落衡击飞,他在空中狼狈滚了几个圈重重跌在地上,喉头顿时泛起腥甜。

他呛咳几声,盯着破雾而来的风禾咬牙切齿,无语翻个白眼:真是自相残杀啊!

风禾一剑扫开血雾,脚踩花汁泥泞:“我不会输。”

“弟弟,你抽什么风?”落衡架着剑撑起来,一身骨头嘎嘣响,“咱们有话好好说,别动粗啊,礼貌礼貌。”

风禾死死盯着眼前人,狠毒地像是面对生死较量的劲敌一般,机械重复:“我不会输。”

落衡一个头两个大,没想到这走马阵还有致幻作用。看样子小孩是动起真格了,三两招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再这么下去死的人都不用想。

“我认输我认输,你威风八面,六界第一。”落衡运起扶摇步尽可能和他拉开距离,那周身涌动的灵力场像是个行走的绞肉机。

他不合时宜地想,这样应该没有蚊虫咬。

“同悲剑累了,你去哄它睡觉觉,好不好呀?”落衡一心急,把小时候无聊的小游戏拉出来。

风禾像是有些反应,剑微微一顿后攻势越发迅猛。

落衡心里一咯噔,心想不会是小孩脸皮薄,恼羞成怒了吧。

又是一剑“桃花依旧笑春风”,桃花笑不笑他不知道,他反正是快哭出来了。道理讲不通,打又打不过,躲又躲不掉,纯纯送上门的剑靶子。

这一会时间,他身上已经破了几个口子。破地方的血雾应该是有问题,在阻止伤口愈合,血液流失的速度也在加快。

他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形容不出来的感觉,不单纯是种味道。他隐隐知道,不出一刻钟,他得死在这。

风禾似是不知疲倦,状态比最初甚至还要好,招招精准,绝不放空。

落衡前胸又挨上一剑,疼得一激灵。他想着之前作死的训练量也不是没用,成就了风禾,害死了落衡。

造孽啊!

他用全部神力铸就一方小结界,靠着剑半跪下来,他得缓缓。

想办法想办法……

他一整个崩溃,这破阵怎么破!

结界上有了裂痕,风禾仍是一脸轻松,带着志在必得的笑。

落衡心跳的太快,扑通扑通感觉要跳出嗓子眼。他摁着胸口,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

“想想燕回,他还在等我,不能死在这。”他默念道,“不能死,不能死……”

此时结界碎成一地金光,同悲剑当头劈下!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可能就是信念支撑,落衡利落翻身,借剑身一撑站起来,绕到风禾后方就是一招“桃花依旧笑春风”。

风禾似是有些错愕,没想到脆弱的娃娃反击起来有如此实力,一时不查躲得慢了,后肩受了一击。血液的味道激发出他的胜负欲,望着那人的目光越发灼热:“我不会输。”

“小孩子才在乎输赢,大人在意的是生死。”落衡抬剑对上同悲,“弟弟,我要认真了,小心我打得你找不到北。”

很好,他现在已经找不到北了,虽然他自己也找不到。

风禾加大神力,桀骜不驯一扬眉:“我不会输。”

落衡化解他的剑招,拉开距离喘口气,还不忘挖苦他两句:“弟弟,鹦鹉会说的比你还多,只说一句不腻吗?”

风禾提剑而来,卷起一地血腥红花:“我不会输。”

得,白说。

落衡凝神聚力,调动起所有灵力汇聚在同悲剑上,拼凑起的神脉隐隐作痛,有了再次分崩离析的迹象。

风禾剑刃压下,血红的眼中尽是杀气,灵力源源不断地倾泄而下。落衡手腕被震得生疼,差点握不住剑,五官都在用力抵抗。

“呃……”膝盖被压在地上,骨骼震裂传来钻心的疼,他一分神,风禾瞅准时机一剑刺入胸口!

“弟弟,自虐啊……”落衡咳出一口血沫,一把推出同悲,后退几步立个结界。

他得再缓缓……

这身体旧伤叠新伤,内外伤不断,他倒是高估他的实力了。他再撑不住风禾三招,就得交代在这。

想着想着,他竟笑出了声。一代天骄,沦落至此,看热闹的得笑掉大牙。不过好的是,他的传说得再传上个万年,无非结局潦草了些。

“弟弟,你开心吗?”落衡抬眼瞧不断破结界的少年,有些心疼,“叠翠山上起早贪黑的日夜,孤独吗?”

风禾没搭理他。

落衡也无所谓了,盘腿往地上一坐,支着胳膊瞧他努力:“爹不疼娘不爱,小朋友见到你跟瘟神一样躲着跑,也就几个脑子不正常的小孩往上贴,还被你踹走了。弟弟,这么多年晚上一个人不觉得孤枕衾寒吗?”

风禾面上一动,瞬间隐藏,继续施法破界。

“装,贱。”落衡笑了,也不知道在嘲笑谁,“明明心里渴求的要死,非要板着个脸说不要,人走茶凉,才想起来挽留。哦,对了,你多久没见过……阿爹了?”

“阿爹”这个字眼有些烫嘴,说出来也甚是生疏。

风禾一滞,有些恍惚地晃了晃头,捂着头挣扎片刻又开始砸墙似的施法。

落衡吐出一口气,胸腔的闷痛迟迟没有缓解,刚升起的希望又落了空。

“你闹着吧,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他捂嘴轻咳几声,假装没看到袖子上的血,“闹也闹不了多久了,阿爹走后没人给你擦屁股,有你罪受。就你那得瑟劲,得罪的人从九重天排到地下十八层,一人一剑能把你戳成烂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自嘲一笑,笑得有些癫狂,“贱呐。”

风禾似是被他这疯样子吓到,面上终于有了表情,僵硬地瞪大眼睛。

小孩脸还未长开,带着点稚气,瞪大桃花眼更显得无辜,那双赤瞳越发突兀。

落衡笑够了对他一笑,提着剑站起:“人在不同阶段都能找到不同活下去的意义,你为了功绩,我为一人。都没错,也没什么不一样,一样庸俗。”

胸口被血水浸染,落衡引出本源之力,顺道割裂几道主血脉,释放出残留灵力,这下可真算的上背水一战。

灵力翻滚将结界搅碎的那一刹那,风禾等候已久扑上来,又是第八式——“桃花依旧笑春风”。

落衡一笑,正中下怀。他手中长剑舞动,用出来扶苏剑法最后一式——“留得残荷听雨声”。

扶苏剑法九境九式,每一次破境界都是难度和境界质的飞跃。可就是这最后一式奇怪,招式简单的很,刚握剑的小孩几天也能学的会,可无人用过。

他曾问过青龙神尊:“为何至高之境如此简单?”

“简单吗?”神尊轻笑,望向细雨中婀娜的荷花,“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后来,在冥界三千年,他见过了尸山血海上的森森白骨,终于懂了那句“留得残荷听雨声”。

留不住岁月芳华,握不住命运劫数。

身世浮沉雨打萍,雨落沾的是自己的血。

“同悲”脱手,最后一招后落衡再也没有力气站立,直愣愣地跪倒,膝盖疼得他一抽一抽也没有力气换个姿势。

风禾失神地望着肩上的血洞,不可置信地嘴唇翕动:“我……不会输……”

“弟弟啊,输赢无所谓,活着才重要……”落衡喘口气,嘴角勾起个弧度,“如果有条件的话,活的开心才重要。去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偶尔不做风禾也是可以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短暂地做个小孩。”

他知道他是在废话,风禾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走马阵像个镜子一样精准勾出某一段记忆幻化成人形,说白了就是个记忆载体,回不到过去,是个自欺欺人的幻觉。

“风禾”瞪大眼睛,伤口处迅速长出冰棱首先封住心脉,不断向四肢蔓延,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弟弟,长成这样让你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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