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们为什么不过去啊？”陈词嘉拉了拉陈训的衣服下摆，仰着头问陈训。

陈训： “额，这个，那个……”

他该怎么和小孩说这些事情？

陈训把另一只手上还没吃过但已经快化了的冰淇淋丢进垃圾桶里，然后牵过陈词嘉的手：“走，哥哥先带你去吃饭。”

陈词嘉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为什么不叫小贺哥哥一起？”

陈训：“你贺哥哥他要买东西，叫我先带你去吃饭。”

陈词嘉：“哦。”

另一边，刚刚和云瞻结束培训话题的贺宁屿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他把手机从口袋拿出，面容解锁后点开了弹窗信息。

【查分小程序】叮～期中成绩已经出来了，请注意查收！

贺宁屿看了一眼便关上了手机，他抬头想和云瞻说再见自己要去吃饭的时候，猝不及防对上云瞻的眼睛。

云瞻也近视，开学典礼上那副银丝眼镜至今令他印象深刻，褐色的瞳孔配上眼镜总是给人一种冷淡、疏离的感觉。

但今天贺宁屿就是感觉到了云瞻眼里的其他意思，那双眸子仿佛在问：刚刚是什么信息。

贺宁屿愣神一瞬，不自觉脱口而出：“刚才是小程序发的期中考成绩单。”

云瞻立马接上：“我想看成绩。”然后还突兀地加了句，“可以吗？”

贺宁屿呆呆拿出手机，又重新解锁了手机，点进查分小程序里。

“出这么快？应该不会吧？”他喃喃道。

果然，点进去一看年级第一分数才五百几十分，英语分数还没出。

二中改卷速度很快，上一次月考改得慢是因为有老师去出差了。

贺宁屿撅了撅嘴：“英语成绩明天早上应该就出了。”

贺宁屿猛然看见总成绩排名显示是“ 1”的后面名字不是云瞻。他偷偷咽了口口水，转过头想看云瞻脸上此时的表情。

贺宁屿：“？”

他似乎并没有感到不开心？难道学霸不会因为排名感到挫败？

云瞻注意到他飘过来的目光，脸上表情一下一百八十度大变样，眸子往下垂，嘴角也使劲压了压，努力营造出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

但是贺宁屿这个直脑袋好像没看出来。

好吧，既然没有机会，那我就创造机会。

云瞻幽幽开口：“这次没有考到第一。”

果然贺宁屿上钩了，他拍了拍云瞻的背，安慰他：“你别伤心了，这不是还有一科吗，没准明天一觉醒来你就成第一了呢？”

云瞻点点头：“嗯，希望是这样，”他接着说，“我可以看一下我的答题卡吗？看一下我比别人差哪。”

贺宁屿想着反正现在闲来无事，就答应了云瞻：“我们去那里找个地方坐吧。”

云瞻又点点头，“好，谢谢你。”

他们找到位置后，真就开始分析起了成绩。

贺宁屿点开答题卡得分详情页，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云瞻：“你看吧。”

云瞻接过手机，问贺宁屿：“你不帮我分析一下吗？”

“？”贺宁屿说，“你的答题卡给我看？不太好吧？”

云瞻摇了摇头，抿了一下嘴巴，“没事，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我不介意朋友看我的答题卡。”

既然云瞻都这么说了……

他把身体扭向云瞻：“那我帮你看一下吧，我语文挺好的。”

贺宁屿这话说得不假，他总科成绩在年级排名可能不靠前，但语文政治单拎出来绝对够看。

“你这题，丢了三分，这题我记得是分析题目在文中的作用吧？”贺宁屿指着答题卡上云瞻被扣了一半分的阅读理解，“像这种题，你要先读懂文章，你现在有试卷吗？”

试问哪个高中生会拿着期中考试试卷回家呢？

云瞻也不例外，他老实回答：“没带，放教室了。”

贺宁屿皱了皱眉，那这天他也教不了啊。

他摆摆手，“现在连试卷都没有，要不等后天回校你拿着试卷来找我吧。”

云瞻心中窃喜，但面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他点点头，算是和贺宁屿定下了时间。

“你为什么能看到整个年级的成绩？”云瞻想到什么，突然问。刚刚一直站在贺宁屿旁边，一时居然忘记了这个。

查成绩的小程序也是分学生用户和用户老师的。相应国家政策，学生端只能看到自己的成绩，而老师则可以看自己所教班级的成绩，年级主任范围更广一些，可以看到整个年级的成绩。

贺宁屿摇了两下手里的手机，“这个吗？之间月考结束的时候比较好奇成绩，恰好李主任在我旁边，他给了我他的账号。”

贺宁屿口中的“李主任”就是年级领导。

云瞻点点头，耳边却传来微信视频电话的电话铃，他侧目去看贺宁屿的手机屏幕，不小心瞟到一眼贺宁屿给来点人的备注：宇宙第一好陈训。

看到这个备注云瞻心里不由得一酸，本着不偷看别人隐私的原则，僵硬地将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

要说起这串备注，还得从贺宁屿收到陈训送西装的那天晚上说起。

当晚收到西装的贺宁屿晚上在被子里想了很多，甚至陈训那已经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后还在想。

他觉得，陈训对自己太好了，但自己却无以为报，于是就在黑夜里又偷偷打开的手机，偷偷把对陈训的备注改成了如今的这一长串

贺宁屿看着来电人的这一串长长的备注，突然想起了被他遗忘的陈训。

不过话说回来，陈训带着陈词嘉去买冰淇淋也太久了吧？

他接通电话，先下手为强道：“你们俩去哪了？买个冰淇淋这么……”

广场人多，信号有点差，他还没说完他想要的话，手机上赫然出现陈词嘉的脸。他把要说的话收了回来，转口道：“嘉嘉，你们在哪里啊？”

陈词嘉拿着陈训的手机，努力深长着手，尽量不让自己的整张脸都出现在屏幕上。

可惜无济于事。

“我们在三楼的火锅店。”陈词嘉说，“已经点好了火锅，那现在上来就可以吃了。”

贺宁屿点点头，应了句好。

但陈词嘉还没说够，她努力调转手机，想把桌上的菌菇汤底的火锅拍给贺宁屿看。

但奈何操作有点难，单靠陈词嘉的小手还是不能做到。

陈训一把拿起手机，将镜头反转，对准了火锅。

嘴里还催促道：“聊……”

不对，不是这么说。

他斟酌两秒后，重新开口：“选好笔了吗？在不上来蘑菇就要被陈词嘉吃完了。”

陈词嘉在一旁平白被污蔑，嘴里发出了一声不满的“哼”。

贺宁屿应付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打算上去吃饭。

他站起身想和云瞻说再见。可映入眼帘的是云瞻的眼睛。

云瞻因为还坐在凳子上，两人之间的高度差使他不得不仰视着看贺宁屿。

抬着头时，为了看清眼前的人，瞳孔会自动漂到眼眶上面，从俯瞰者贺宁屿的角度来看，云瞻现在的神情可比刚刚他那副刻意装出来的的样子要逼真多了。

这也使贺宁屿主动问出了那句令云瞻高兴了两天的话：“我现在要去吃饭了喔。”他顿了顿，又说：“你要和我一起吗？”

云瞻倒是个厚脸皮，书包都已经背好了才问贺宁屿是真的吗。

贺宁屿想来想去也没拒绝，带着云瞻就到了三楼火锅店。

陈训在等他上来的时候又添了点蘑菇进去，现在熟了正夹着往嘴里送。余光瞟见身旁来的人，打趣了一声：“贺少终于舍得来了？”

等看清来的是两个人后，嘴里又自动地吐出了两个字：“云少？”

贺宁屿云瞻听到这个称呼皆是一愣。

靠。

嘴快不小心就说出来了！

求，哪里有地洞可以让我钻一下吗？

云瞻唇角轻轻地抽了抽，也回了陈训一句：“陈少。”

贺宁屿：“……”

看不出来，你们俩关系还挺好？

最后打破僵局还得陈词嘉出手。

她一眼就让出了云瞻的那天在咖啡馆遇到的哥哥，开心地朝帅气哥哥大喊了一句：“哥哥，是你！”

陈训转过身，假装为陈词嘉整理围裙，实则是为了躲避这尴尬的一幕。

贺宁屿也哼笑两声，带着云瞻入座了。

可能是饭前经历了这么尴尬的一出吧，导致这顿饭吃的格外安静。唯一有点大的动静的，还是结账那会。

陈训和云瞻不知道是犯了哪边的河水，在那抢着结账。

服务员拿来账单的时候，云瞻手脚利落地直接打开了付款码，真要被服务员扫的时候却被陈训拦住了。

“哎哎，你付什么钱。”陈训顺势让服务员拿着账单往自己这边靠，还对服务员说：“我这充了卡，卡号是134……”

云瞻：“还是我付吧，我不请自来挺麻烦你们的。”

陈训：“不用，我们办了卡，不差你这一口。”

云瞻：“叽里呱啦。”

陈训：“叽里呱啦。”

贺宁屿在一旁脑子要被吵晕了，在他们争执的过程中，自己悄悄拿手机结了账。

“行了，别吵了，我付行了吧。”

陈训云瞻 ：“……”

写这章的时候修了好多遍，还是觉得好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