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比赛马上开始,本来秦秦是想上场的,但又想到后面薛承被刺杀的情节,她心思一转,临时变卦,不打算上场了。
是以,场上蹴鞠分成两队,一对以林昭仪为首,腰系红色绸带,另一队领头的是何昭容,系蓝色绸缎。
两队宫妃自比赛一开始就剑拔弩张,个个都争相表现自己,气氛也甚是火热。
秦秦看的也蛮有意思,就当看了场球赛。
她跟薛承打赌:“夫君,你觉得哪队能赢?”
薛承手里把玩着颗夜明珠,漫不经心道:“蓝队。”
秦秦纳闷的问:“你怎么如此笃定?我看红队进攻势头很猛,现在还领先一分呢。”
薛承唇角微微上翘,不答反问:“所以你要赌红队赢喽?”
秦秦本来并不确定要赌哪队,但被他这么一激,急忙道:
“我才不!我要赌蓝队赢!”
薛承闷笑一声,眉眼间带着丝狡黠:“好啊,那就不能改了,我赌红队赢。”
秦秦顿时发现自己上当了,气的锤了他几下:“唔……你骗我!我讨厌死你了!”
薛承放下手里的夜明珠,转而去把玩秦秦的手指,语气里透着无辜:
“喂,我很冤啊,我可是让你先选的。”
“而且,蓝队的确不错啊,这两队球技差不多,不一定最后哪队赢呢。”
秦秦倚靠着他的胸膛,自我安慰似的点点头,又忽然想起还没下赌注,便问:
“那我们用什么做赌注啊?”
薛承把玩着她的手指有些上瘾,随口道:“你想用什么做赌注?”
秦秦想了想说:“那就,谁要是输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你觉得怎样?”
薛承没什么意见,下巴搭在她颈窝,温热的气息撒在她的脖颈上,声音懒洋洋的说道:
“嗯,听你的。”
秦秦想动一动脖子,却被薛承禁锢着动不了,语气有点闷闷的:
“我觉得这样好像对你不太公平,毕竟你好像什么都不缺,但你是帝王,你的一个承诺价值千金。”
薛承趴在她脖颈,闷声笑起来。
秦秦感觉脖子有些痒痒的,颦眉道:“你笑什么,很好笑吗?”
薛承抬起头,仍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旁传来:
“魏秦秦,你是不是蠢?你这是在心疼我?心疼一位皇帝?”
“你脑子怎么想的?要换成旁人,这会儿恐怕欣喜若狂了,你倒好,反倒觉得对我不公平。”
秦秦被他一通嘲笑弄的有点恼,刚想顶嘴,却听这人又说:
“而且,谁跟你说帝王就什么都不缺的?”
语气很正经,甚至有点低落。
秦秦下意识想柔声细语,突然想到这人才刚说完:不要心疼皇帝!
秦秦立刻撅起嘴,她又不蠢,才不会心疼皇帝!
她气哼哼道:“奥,那你缺什么?”
薛承想了想,说:“嗯……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问你要。”
秦秦抽抽嘴角:“你都缺的东西,我怎么会有? 而且!你怎么这么确信你就一定会赢?”
薛承勾唇:“我想要的东西,说不定你真有呢?”
“至于为什么觉得我能赢……因为我没输过,所以比较自信?”
他垂着眼眸想:毕竟,但凡输过一次,现在他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秦秦听他炫耀,感到一阵牙酸,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
“热死了,放开我啦。”
薛承轻啧一声,也没拦着,只幽幽叹了句:
“小没良心的。我刚还给你剥了那么久的葡萄,抱一会儿都不行。”
秦秦不理他,正巧看到小宁子带人端着许多珍宝匣子回来,唰时眼睛亮起来。
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招手催促小宁子快点过来。
不光原主喜欢珠宝,她也喜欢那些亮晶晶、精致华丽的珠宝首饰!
只是,这些是给蹴鞠比赛当彩头的……她没参加……
秦秦猛的回头看向薛承。
薛承这会儿刚端起杯茶想润润口,见人望过来,不说话也知道她什么意思。
他无奈放下茶杯,道:
“我本来以为你要上场,才让小宁子去给比赛添彩头。”
“你喜欢什么,拿走就是了,要是不满意,回头自己去私库里挑。”
秦秦高兴起来,甜甜的道谢:“我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薛承扯扯嘴角。
刚才还说最讨厌他来着。
*
小宁子见贵妃娘娘在前面招手,忙加快脚程。
等上了看台,没来得及擦汗,就又吩咐人把箱匣子都打开,排成一排,齐齐摆在长桌上。
秦秦挨个匣子看过去,遇到感兴趣的就扒拉两下。
薛承也跟着一起挑,见到顺眼的簪钗就往秦秦头上戴。
秦秦今日梳的是双鬟望仙髻,头顶类似男子盘发,再于两侧各用金钗挑起一缕发丝,挑成圆弧状,直蔓延至脑后,是为双鬟。
又因为走起路来,双鬟微微颤动,恰似仙子飘飘然,是为望仙。
只是,这发式好看是好看,却因镂空居多,不便戴太多簪钗。
现下薛承兴致盎然的往她头上戴簪子,自然引的秦秦微嗔:
“走开啊,你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薛承被人推了一把也不恼,拿起一支金镶玉步摇给她看:
“你瞧,这支步摇是蝴蝶双翅的形状,两翅中心嵌月牙形白玉,外面用金丝缠枝,翅根还坠了流苏。”
秦秦被他的描述吸引的去细看这支步摇。
薛承文绉绉的念起诗来:“正所谓是,翠钗金作股,钗上蝶双舞。”
秦秦咬了咬唇,想把步摇接过来仔细瞧瞧,却被薛承先一步戴在了她头上。
这步摇真有这么好?
秦秦瞟他一眼,让翠玉拿面铜镜过来。
她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总觉得这步摇配上双鬟望仙髻有些奇怪,但又意外的好看。
薛承站在她对面含笑道:“好了,你戴什么都好看,别再照了。”
秦秦依依不舍的让翠玉把铜镜收起来,也不再挑珠宝首饰,而是坐下乖乖看蹴鞠。
*
秦秦和薛承玩闹了半天,蹴鞠比赛已经进入尾声。
两队宫妃皆是气喘吁吁,但谁也不愿认输,平局好几场,最后还是红队靠着一分之差险胜。
秦秦大失所望,垂头丧气道:“你赢了。”
薛承没有多少意外之色,眼眸透着几分清亮,弯唇道:
“嗯,等我想到自己想要什么了,再向你讨要承诺。”
秦秦打不起精神,握着薛承拿来的那把白玉扇打开又合上。
薛承吩咐人把彩头给宫妃发下去,转头见秦秦没精打采的样子,俯身凑近几分,熟悉的气息撒在她耳畔:
“那我也答应你一个承诺好不好?”
秦秦手上动作一顿,瘪了瘪嘴,声音很轻:“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要的……”
薛承伸手捏了捏她脸颊,语气亲昵:“那就等想到了再问我要。”
秦秦点点头。
台下。
刚比完赛的宫妃本来个个都期望着年轻帝王能注意到自己,结果,陛下就只顾着和魏贵妃亲近玩闹,根本未曾多看她们一眼!
入宫早的虽说心中酸楚,但好歹还能保持震惊,可那些入宫晚的牙都要咬碎了。
她们平日里连紫宸殿都进不去,根本都见不到陛下。
魏贵妃却可以和陛下如此亲昵!
她们比赛赢的彩头都是魏贵妃挑剩下的!可她甚至都没上场!
几个心思活络的已经开始盘算该怎样引起陛下注意。
陛下之前不近女色,现在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至于台下众人心思如何,秦秦完全不在乎。蹴鞠比赛看完,她打算回鸣翊殿了。
现在早过了晌午,因为蹴鞠比赛的缘故,众人到现在还未用午膳。
“夫君,你要不要去鸣翊殿用午膳?”
秦秦只是客套一下,毕竟薛承一上午都在看蹴鞠,下午大抵要处理朝政了,估计没空再陪她了。
但没想到薛承竟然答应了。
秦秦没忍住问:“夫君不用处理朝政吗?”
薛承扫她一眼,语气平淡:“不急,朕难道不用吃饭吗?”
秦秦一时有些窘,抱着薛承胳膊晃了晃:“我一时说错话了,夫君别生气,好不好嘛?”
薛承没跟她计较,一行人启程去鸣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