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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查无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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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户部尚书之位空悬,梁王那边定会趁机力推他的人上位,若是让梁王的人成了户部尚书,那户部恐怕就要脱离晋王的掌控,晋王的户部学习行走,就真成了在户部走走了。

其实户部说穿了就是一个钱字,晋王要是能帮陛下管好钱袋子,让户部能在朝廷需要的时候拿出白花花的银子。陛下相信了晋王的能力,这样在新任户部尚书的人选上,晋王就有很大的话语权。

晋王和幕僚商议后,认为眼下国库钱粮正是紧缺的时候,晋王若是能此时让国库的银子充裕起来,便有可能力排众议扶持梁端上位。

可要短时间内给国库输血,谈何容易,晋王思来想去,想到了一个方向:益州,盐收。

清远堂内晋王问沈姜:“益州的事查到如何了?”

沈姜拱手道:“回殿下,还没有消息。”

晋王眼皮一掀,不辨喜怒的问道:“是没有消息,还是没有查到消息。”

沈姜跪下道:“属下无能,没有查到有用的线索,请殿下降罪。”

晋王轻叹一声:“起来吧,本王知道此事查起来不易,只是户部尚书眼看就要致仕,程铭正又身陷囹圄,益州之事关系重大又迫在眉睫。”

“加派人手,务必要尽快查清益州一事”晋王沉声吩咐道。

晋王沉吟片刻,看向一旁的半夏问道:“半夏,你既认为益州盐收有问题,那依你之见,问题会出在了何处?”

半夏一惊,道:“回殿下,奴婢对益州的情形半点不知,认为盐收有问题也只是奴婢的猜测,沈指挥都查不出,奴婢实在不敢妄加揣测。”

“不过,若是能去益州看看实地情况,或许能有些发现。”

晋王听罢,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再等十日,若还没有消息,本王就亲自去益州走一趟。”

“殿下,万万不可啊”陈永惊呼道。

“殿下金尊玉贵之躯,怎么能去益州那荒野之地,不说这来回路途遥远,车马劳顿,就说这益州盐收之事尚无头绪,谁知这其中有多少凶险,殿下去不得啊。”

半夏听闻晋王要去益州,也连忙劝阻道:“殿下三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益州之事若是非去不可,奴婢愿意效劳,替殿下走一趟。”益州明显有问题,晋王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嘛,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得歇菜。

沈姜也连忙跪下道:“殿下放心,属下立刻启程前往益州,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晋王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到窗边,不发一言。

半夏还要劝:“殿下…”

晋王抬手示意,打断了半夏的话,沉声道:“本王主意已定,勿要再多言,益州之事关系重大,不容有失,这一趟本王非走不可。”

然后转身对半夏和沈姜吩咐道:“到时候你们随本王一同前往益州,本王倒要看看这益州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

见晋王决心已定,沈姜和半夏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只得遵命。只有陈永还哭哭啼啼的劝着,又被晋王一个眼神噎了回去。

梁王最近心情不错,初闻科举舞弊案时也是吓了一跳,可随之而来的就是莫大的惊喜。程铭正经此一事肯定是废了,从前户部被晋王把持的严严实实的,可户部眼看着就要没了主事之人,这不是天上突然掉下个馅饼砸在了他头上吗,还是满满的肉馅。对这个户部尚书之位,梁王这边势在必得。

兵部左侍郎杨凌,庆元五年的进士,原先在户部任过郎中,后调任兵部郎中,进而又升任兵部左侍郎。为官十余年,同僚称赞,下属爱戴,庆元帝也亲口赞他刚正忠直,是再合适不过的户部尚书人选。

梁王和幕僚正在书房商议,后续如何将杨凌推上户部尚书之位,李福进来对梁王耳语一番,梁王脸色一变,其他人见此情形纷纷告退。

很快书房内空了,从书房里处的屏风后走出一人,身形中等,面容白净,约五十余岁,身着道袍,手持拂尘,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味道。此人名公孙佺,足智多谋,与梁王偶然结识,一见如故,被梁王收为智囊。

公孙佺问道:“殿下面色有异,可是出了什么事?”

梁王眉头紧蹙:“刚刚传来消息,老三那边似乎派人往益州方向去了。”

公孙佺不急不缓的说道:“殿下是担心晋王派人往益州,意在查探…”公孙佺把弄了下拂尘,信心十足道:“那殿下大可不必忧心。”

梁王道:“本王自是相信先生,益州之事先生安排的十分妥当,从未出过差错,本王只是好奇老三怎么突然盯上了益州了?”

“这个时候他不应该全力为程铭正脱罪吗?怎么有闲心关注益州,莫不是已经察觉了什么?”

公孙佺脸色微变,思索片刻道:“想来晋王是要弃卒保车了,这时的程铭正,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仕途之路是到头了。晋王一时之间只怕也没有合适的人接替,户部尚书之位一旦空缺出来,殿下必定会保举我们的人上位。而就目前而言,晋王的优势只怕还略逊于殿下,那晋王要保住户部就只得另寻他法了。”

梁王猛然起身,厉声道:“他真的在打益州的主意。”

公孙佺点点头,沉声道:“晋王应该是发现了些端倪。”

梁王脸色铁青,双眼含火,坐在那不发一言。

公孙佺别有深意的低声道:“殿下宽心,晋王纵然有所察觉又何妨,凭他派去的人,想要查明缘由可没那么容易。”

梁王不知想到了什么,怒气竟然渐渐平息了下来,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眼睛微眯,掩住了眼底的精光。

奉天殿内,庆元帝正在批阅奏折,一本本奏折看下来,眉头越皱越紧,庆元帝只觉得头昏眼胀,忍不住手肘撑在龙案上去揉捏晴明穴,闭目养神。

张成见庆元帝一脸的疲惫,接过宫人手中的茶盏轻放在庆元帝手边,担忧的说道:“陛下且歇歇吧,这折子放放也不打紧,陛下龙体要紧啊。”

庆元帝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叹了口气道:“这么些折子,朕看下来通篇只写着三个字,要银子。”

“工部上奏,这才初夏,黄河的水位已经上升了不少了,要国库拨银子疏浚河道,加固河堤,不然夏季丰水期,黄河一旦决堤,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兵部奏请为西北边军更换军械,言西北边军的军械已经多年不曾更换,早已残旧,将士们要抵御鞑靼人侵边,事关边境安危,延误不得。”

“还有今秋九边秋巡,承诺给九边将士的棉衣…”

“这一桩桩,一件件,那样不是要银子,可国库又那来这么多银子。”

张成安慰道:“陛下宽心,总会有法子的,陛下着急上火,伤了龙体可怎么好。”

庆元帝道:“这些年朕连百年之后的陵寝都没敢修建,皇宫内的开支也是一再削减,可朕看到的国库,还总是空荡荡的能跑马”说着无奈的摇摇头。

庆元帝休憩片刻后,打起精神继续批阅折子。这时有内监进来禀告:“殿下,吏部尚书王大人求见。”

庆元帝搁下手中的御笔,心知王道临应该是为科举舞弊一事而来:“宣他进来。”

王道临步入殿内,朝庆元帝拱手行礼道:“参见陛下。”

庆元帝抬手虚扶:“卿家免礼,何事而来?”

王道临回道:“禀陛下,臣奉命彻查科举舞弊一案,现已查明特来复命。”

“如何?”

“臣细细翻阅了所有的证词,又往昭狱提审了所有的证人,发现大都语焉不详,算不得实证。臣又多次审问了程铭正、徐怀瑾和唐胤臻,他们对重金求文之事供认不讳,但是对于科举舞弊之事拒不认罪。”

王道临瞄了一眼庆元帝继续说道:“其实润笔费在早前朝时,就已蔚然成风,虽然不耻,但做为科举舞弊的铁证不免有些牵强。而且臣调查时得知华玚是从一个叫朱良的举子口中得来的消息,而这朱良也是道听途说,关键是朱良与徐怀瑾两家有宿怨,而华玚与程铭正之间似乎…也有嫌隙。”

庆元帝脸色大变,沉声问道:“卿家的意思是诬告?”

王道临说:“臣不敢妄下定语,只是臣确实查无实证。”

庆元帝眉宇间乌云笼罩,科举舞弊一案已经是闹的朝野皆知,虽然还没有最后结案,可所谓的人证物证俱全,本以为已是铁案。相关人员也已经罢官、下诏狱,没想到竟是一场乌龙。虽然臣子没有鬻题让庆元帝心里有一丝安慰,可是同时庆元帝也被架在了火上烤。要么承认自己昏聩,没能明察秋毫,被有心之人利用,继而招致天下人指摘,要么只能将错就错…

王道临袖手站立,目光紧盯着光亮的地板,不发一言。

庆元帝思虑片刻:“传旨:令诏狱即刻释放程铭正等人,然户部左侍郎程铭正临财苟得,不避嫌疑,有沾文衡,遍招物议,命铭正致仕。徐、唐二人赎罪毕,送礼部奏处,革除功名,皆黜充吏役。”

“另给事中华玚言事不察,调太仆寺主簿。”

皇帝是不会错的。

只是可惜了程铭正、徐怀瑾和唐胤臻,本是有机会能入阁拜相的户部左侍郎,和前程一片光明的探花、进士,如今却是跌落尘埃,仕途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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