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潇走,陆卫连忙去追,“姑娘,我们宗主哪里呀,我们宗主可是仅天上有的神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云潇头也不回:“最讨厌滥杀无辜,还把天下大义挂在口边的人了。”
陆卫:???宗主会滥杀无辜?不可能。
陆卫细细回忆宗主这几在的去向,及与云姑娘有交集的地方。
陆卫:“云姑娘你是说宗主杀了赢鱼吗?”
“赢鱼可不无辜啊。”
云潇脚步一顿。
陆卫接着说:
“太子一党已知道定远侯的夫人是妖,下了全国通缉。”
“且赢鱼失踪,就是定远侯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来找咱宗主求助,说他夫人失踪了,真相是他自己派人绑了自己的夫人。”
“雪山地冻天寒赢鱼无论回不回侯府,都是死路一条啊,本就注定要死,且她害了人,也算是死有应得吧。”
突然地,凤栖不知何时出现,叫了一声陆卫。
陆卫连忙噤声,大眼睛在云潇与宗主身上来回瞟。
见凤栖抿唇,冷冷地望着他,陆卫连找了个借口离开。
刚陆卫所言云潇听在耳朵里,可赢鱼何时害过人?
还死在凤栖手里就得的?怕不是给自己找的合理的借口吧。
云潇冷呵:“赢鱼杀人?这是宗主大人给自己的行为找的合理借口吗。”
“而且她与定远侯有一个孩子,妖并不能生孩子,其中定有误解,宗主大人不怕杀错了人吗。”
还什么注定要死。
云潇感觉很生气,难道就因为赢鱼注定要死,所以一定要杀她吗?
照这么说,所有人都注定要死,只是时间问题,他是不是要把所有人都杀了?
云潇此刻很生气,环胸望着凤栖,似乎在质问。
凤栖做事情,从来有自己的规则,更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眼前的人,若是他人,他定不会做以任何的解释。
但望着面前硬要一个说法的云潇,凤栖却觉得很没办法,不自觉地便开口解释了。
“那个孩子,不是她与定远侯的孩子。”
“三年前,云边城便有一场水灾,瑶池三千弟子抵挡住了,那一次,她就已乱世了。”
“念在她并没有杀人的过错上,我抓住了她,令她回雪山反省。”
“然同年,定远侯与赢鱼相遇,额外恩爱,迎娶府中为侧室,次年生一子。”
“同时地,定远侯的结发妻子同年病逝。”
“不久后,赢鱼成为了新的侯府夫人。而原来的侯府夫人及身边伺候的丫鬟,都被打发了,后来都莫名奇妙地消失了。”
“根据知情人透露,原侯府夫人在病死前,曾有身孕。”
“这样说,你可明白?”
云潇理性思考。
理解了部分凤栖所说的话。
“那孩子不是赢鱼所生,而是原侯府夫人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原夫人病死,与赢鱼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害了。”
“她把孩子抱过来抚养,也并无什么过错啊。”
凤栖望着云潇,觉得自己高估了她的智商,但觉得都解释到这儿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吧。
“赢鱼一进府,原配夫人就病了。”
“而在赢鱼失踪前,定远侯曾去查过原配夫人的墓穴,发现其腹被剖开,也就是那时,她才知道自己前夫人曾有身孕。”
“妖终究是妖,有妖力,有妖心,剖腹取子,用秘法将其养大,对她赢鱼来说并不难。”
“并原配夫人身边那些被打发走的丫鬟们,一个个的死因,都与赢鱼有关。”
“这样看,你觉得她还是无辜之人吗?”
说完,凤栖手中显出一根簪子,鱼形,晶莹剔透,正是赢鱼所佩戴之物。
簪子在手掌上空发光,像一个小短片放映着它曾记录的记忆。
赢鱼与侯爷的相识,相知相守,她杀害原配夫人的决绝,剖腹取子的残忍,都被完完全全地记录在簪子中。
云潇一幕幕看完,有些震惊。
那柔柔弱弱的女子,这些,竟然都是她做的?
恍惚间想起那天杀赢鱼前,凤栖一句话也没有问她,没有问她知不知罪,知不知错。
只是一剑下去,干净利落。
因为问了,赢鱼会说不知道。
因为古书记载,赢鱼,善忘。
她的记忆,已被封存了。
所以这几年,她可以理所应当地待在侯爷的身边,丝毫不会担心被发现。
因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什么。
凤栖本不想与她多言,但不知不觉中,却是解释了这么多。
云潇的脸似乎与自己的某段记忆有些重合,只是那人是红衣,她是白衣。
见云潇一副了然的样子。
凤栖岔开话题:“你刚才为何爬树?”
云潇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说:“我听到他们都叫你宗主。”
“想必你是这儿的头儿了,对这儿的地形应该很了解吧。”
“你们这里,有‘圣灵水’吗?”
凤栖:“做什么?”
云潇并不是很想告诉他,嘟了嘟嘴,说:“没必要告诉你吧。”
凤栖挑眉。
“好吧,是跟雪女打架有些受伤,我需要圣灵水修炼,疗伤。”
“伤到哪里了?”
“这你就不用管了。”云潇后退一步,拉开凤栖向前一步的距离。
“你就告诉我,你们宗派有没有就行。”
“没有的话,趁着现在天色还亮,我便下山去了。”云潇道。
“跟我来。”
凤栖在前面带路,内心隐藏了对云潇的关心。
“不好意思,冤枉你滥杀无辜了,没想到赢鱼竟做过这些事情。”云潇突然道。
“嗯。无事。”凤栖淡淡道。
左拐右拐,又随着凤栖穿过一片竹林,越向上走,灵气越浓郁,顺着小路走,拨开一根树枝后,云潇见到一片清泉池。
池水呈现八卦图的形状,中间有雾,将冷热两边隔开。
有一碑立于旁,飘逸地写着两个字:“仙池。”
“此池内的水虽不比圣灵水,但灵气也是极佳。”
“如果你要沐浴的话,顺着刚才来的路,出殿门左转,便会遇见弟子,有什么需要的问他们要即可。”
语罢,凤栖递给云潇一个瓶子,“我这里暂时有一瓶,你先用着。”
“圣灵水通常用于奖励宗门内弟子修行,我去库房看看可还有了。”
云潇很满意这个地方。
她用神识感受,芽芽似乎在沉睡,不过还好,虽然生命力微弱,但还是有生命的。
云潇取下手镯,芽芽好像察觉到此处灵气浓郁。
变化成一株小枝桠。
这里土地松软,很好挖。
云潇用手挖了个小坑,将芽芽种上。
接着把“圣灵水”倒到它的根上。
果然圣灵水好用,刚蔫蔫快死的枝桠,一下子长出一根小叶。
神水啊!
云潇亮晶晶眼,试着唤她的名字。
但依旧没有回应,云潇有些失望。
装“圣灵水”的瓶子已是空空。
“哎,这算是什么事情。”
“芽芽,你快点好起来啊。”
“那个叫凤栖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说不上来的熟悉。”
“但是真的想不起来,没有一点儿印象。”
“他是谁啊?”
“你快点醒来呀,看看你知不知道。”
云潇在温泉旁待着,跟芽芽说话也无人应,实在是无聊。
想着这宗派好像还挺大的,不妨她随处走走。
云潇随便拉了根树枝当支撑,看到远处有一根灵芝。
一看这成色,不错啊。
又见远处有一小仙草,云潇眼睛一亮,便又跑过去挖着拿走。
就这么不知不觉,云潇走到了林子的深处。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双灯笼大的眼睛,已以暗处盯了她许久。
白虎:“好香的肉啊,快快乖乖,再往前走一点,再往前走一点,对对,就这样。”
而专心挖药的云潇,此时正毫无察觉。
自己这个“唐僧肉”,正吸引来了一只大猫。
正一心沉浸在自己满怀的药草中。
待云潇察觉自己已挖了很久的药草,一抬头,却发现天色早已漆黑。
周围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云潇抖了抖身子站起来,安慰自己不要怕。
可两只腿,却是一抖一抖的。
她最怕黑了,云潇心里暗暗哭泣。
但转念一想,这里是宗主殿的后山,应该不会有妖魔鬼怪吧。
云潇内心安慰自己。
但好巧是一转头,正对上两只跟自己头一般大的眼睛。
“啊!!!救命啊!”云潇大叫一声,抖落了怀中抱着的药草,脚一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但这样也不是事啊,那两只灯笼大的眼睛还在望着自己,一眨一眨的。
云潇能闻得到那大怪口中腥臭的味道。
云潇拔起腿就跑,也不知道方向是哪儿,瞧着一处有亮光,便跑了进去。
萤火虫把这个大山洞照的还算亮堂。
大白虎并没有打算这么一口就把她吃了。
在这里许久不见人影了。正好来一个人陪他玩玩。
白虎摇着尾巴慢慢走进山洞,身形不大不小,刚好堵住唯一的出口。
白虎笑眯眯地往那一趴,心想:我就静静地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灯笼大的眼睛就背后,面前又是死路一条,只隐约地能听到水滴的声音。
云潇暗哭无泪,她望向白虎:“你,你别过来啊,我,我不是那么好惹的。”
白虎呼出一口气,似在嗤笑。
云潇只觉得腿抖,背后紧紧靠近山洞的墙壁,尽量让自己距离那只大老虎远一点。
云潇手里拿着小树枝对着白虎,心里暗暗着急。
这么大的老虎,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该死的凤栖,你这后山有老虎怎么不早说啊。
要是芽芽在还好,说不定能打一下。
便现在就她自己,这很明显的打不过啊。
但这大老虎似乎只在那里卧着,没想上前,不知道它听不听的懂人话。
云潇:“喂,大老虎,你能不能让开,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想回家了。”
大老虎半睁了一下眼,又闭上,发出呼噜声。
这......睡着了?
云潇抱着侥幸心理地向它扔了块石头,石头落地,有叮当的响声,大老虎听到了声音,但没动弹。
云潇望见那老虎脖子处有一空隙,若是从那里出去的话,或许有一线生机。
云潇踮起脚尖,心里暗暗规划好逃跑路线,沿着带着水渍冰凉凉的墙壁向前走。
然就在快接近大老虎身边,再一跳就能出去的时候,大老虎转了个头,与云潇咫尺之距。
云潇本就慌张的心一慌,啊的一声转身跑,然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一下,双手有些擦伤。
但大老虎似乎没打算动,又继续趴在那里。
就这样来来回回几次,每次当云潇快接触到大白虎的时候,它就回转头望着她。
跟那猫抓老鼠似的。
好啊,她就是那耗子呗。
这猫逗老鼠的游戏大白虎也觉得玩够了,老鼠身上一点点鲜美的血勾起大白虎渴望的心,他舔一舔嘴唇,该收网了。
老虎趴着身子向前走,眼里是明显不过的看猎物的神色了。
“你别过来啊!”
云潇大喊,但似乎没什么用。
云潇背紧紧靠着山洞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大白虎向自己靠近。
然就在云潇闭上眼睛等待着死期来到时,突然感觉脚底一空,她“啊”地一声,落进了洞中。
那大白虎也不例外,它正好扑过去,也落了下去。
而那洞口在开启的一刹那,瞬间又合了上去。
在云潇与大猫一起,就这么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