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王磊那边的需求之后，季霏开始正式和叶成羽一起跟进需求四的内容。
熟悉的会议室，叶成羽正在跟季霏交代着要做的内容。
“这周我们需要把需求四的设计文档和UI稿都过完。”
“设计文档我已经放到我们的共享文件夹里面了。”
“文档里面有批注需要修改的地方，你可以先看看。”
“好的。”
“还有一部分没有完成的内容，需要你去找张昊那边再次沟通。”
“我吗？”
“是你啊。”
想起上次张昊和韩佩开的那场会议，季霏现在对张昊也还是有些害怕的，他确实是个在工作上不好相处的人，她有些犹豫地说：“要不还是你和我一起吧。”
“怕啥，多去刷刷脸，为你好。”叶成羽有些嗔怪道。
“跟张昊开会，又不是跟沈博禹开会，你就公事公办不就好了。”
季霏：你是领导你说了算咯。
既然已经被叶成羽架起来了，季霏也只好先依据她发的文档看一下有什么问题。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季霏仔仔细细的整理了文档里的批注和问题，就这一个需求足足有10多处需要修改的内容。
针对这些内容，季霏做了一个问题清单，并对问题进行了归类，但是还是几个偏技术性的问题，季霏一时半会也理解不了。
于是在午餐时间，季霏又约了顾末微一起吃饭。
“末微，你说为什么调用模型是这种机制呢？”
“单纯从用户的体验角度来说，我觉得并不好，而且很别扭。”
“你看这里，在重复调用同一个接口的时候，同样的数据，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结果。”
“为什么我刚刚问的问题，两次答案都不一样？”
“你说的现象确实存在。”顾末微喝了一口汤，接着说。
“因为模型返回的结果实际上是经过概率统计计算之后的结果。”
“那既然是概率统计，就存在着偶然性。”
“前后两次结果不一致，也是这种偶然性的体现。”
见季霏听得依旧皱着眉头，顾末微没着急说话，想了想，又吃了一口肉，才慢吞吞地开口：“举个简单的例子吧，比如你去火车站会刷人脸是吧。”
“是呢。”来到了季霏最喜欢的举例环境，没办法啊，不懂技术的人，就是只能听懂大佬们给她举的例子。
“会不会偶尔出现你刷脸不通过的时候呢？”顾末微接着问。
“会的，我遇到过，有的时候是我带了口罩，有的时候是换了发型或者化了妆。”
看着季霏如同小狗般点头的样子，连冷酷的顾末微都忍不住笑了笑，真是个明媚的小太阳啊。
“所以你看，虽然都是你和你的照片，但是人像比对的结果，不一定回每次都把你认出来，这就是模型是基于概率统计的结果。”
“不能保证每一次的答案的都是正确的，或者完全一致的。”
季霏好像听懂了，但又听到顾末微接着补充。
“虽然这个例子不太贴切，因为每一次虽然都是你去扫脸了，但是其实是不同的你。”
“不管是化妆或者没化妆，还是你的位置，或者摄像头的角度，最后拍出来的照片都还是不同的输入。”
“但你可以试着这样理解，即便是两张你一模一样的照片，模型判断出的也可能是不一样的答案。”
“嗯嗯，我理解了。”季霏说，但是这还不是季霏最关心的问题，“那我想问这种情况出现的频率高吗？”
如果高的话，就需要他们从产品侧来设计和规避这个问题了，也就是季霏跑来找顾末微询问的关键原因。
顾末微吃完了最后一口饭，又看了看季霏还一直没动的筷子，叹了口气。
“你先吃饭吧，你吃完了我再说。”
“嘻嘻，还是你体贴。”完全忘了吃饭这件事的季霏，为了快点听到想要的答案，飞快进食，完全不顾一点形象。
坐在对面的顾末微着实有些不忍看季霏，好可怕，原来工作可以让一个都市丽人变成这般饿虎扑食。
“吃慢点，我不许你这样用自己的脸。”还是没忍住，顾末微出声道。
正在埋头吃饭的季霏，听到顾末微说话的声音一呆，嘴里刚塞进去一大口米饭还没咽下去，两个腮帮子鼓鼓地看着顾末微。
好可爱啊，有点后悔刚刚打断她吃饭地行为了，顾末微在心里暗暗感叹。
就见季霏克制着自己一小口一小口吞咽着，等到终于把她嘴里地食物都咽完之后，才小心翼翼开口：“要不我先不吃了？”
“没关系，你继续。”
这次季霏没敢再狼吞虎咽了，不过本来她吃的也不多，其实刚刚已经差不多吃饱了，所以凑合了两口也就没吃了。
“好啦，我吃饱了，顾大佬，你继续吧。”季霏眼里装满了满心期待的样子看着顾末微。
顾末微有些开始理解学长上次为什么要问自己咖啡好不好喝这件事了，看着对面季霏像是对自己的魅力毫无所知的样子，难道学长......
莫名其妙摇摇头，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太可怕了。
顾末微心中暗暗发誓：季霏这朵美丽的娇花一定不能糟蹋在学长那货手里，从今天起她就是季霏身边的护花使者第一人。
不知道顾末微心里已经绕了八百圈的季霏看着她一直没开口说话，拿手在顾末微眼前又挥了挥。
“怎么啦，末微？”
“哦，继续吧。”回过神来的顾末微，假装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因为我们模型处理的对象不是图片，而是更加抽象的语言，所以其实你刚刚说的那个问题，出现的概率是更高的。”
“但是，也正因为语言是比图像更抽象的事物，所以语言只要言之有理即可。”
“也就是说，即便两次答案不一致，只要他们的意思是一样的，也没有问题，不是吗？”
听到顾末微的解释，季霏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一下子豁然开朗。
“是喔，所以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对答案的一致性过多纠结。”
“只要意思相近就可以了。”
季霏边说边点头。
因为一下子解开了困惑的问题，季霏越想越激动，吧唧一口，亲到了顾末微的脸上。
一时间整个食堂都寂静了。
坐在隔壁桌被俩姑娘孤立的陈天奇直接惊掉了嘴里的鸡腿，还有手中的筷子。
啪嗒，筷子落地的声音格外清晰。
造事者季霏这才反映过来她干了什么，立马拽起顾末微和她的餐盘，往收餐处跑去，光速撤离作案现场。
季霏：家人们，今天又是破防的一天啊，赶紧走吧。
等她们身影离开食堂，食堂才又重新恢复了喧闹。
但不约而同地都能从不同的餐桌上听到一句话：我们公司的文化是包容多元的，我们要尊重LGBT群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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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张昊白天没空，季霏只好跟他约了晚上的会议。
基于之前顾末微跟她的解释，季霏这次的会议腹稿还是打的比较充足。
这次是张昊约的会议室，叫她八点半的时候去找他就可以了。
季霏一般都会提前去会议室等别人，但是没想到这一次，会议室里已经有人了。
除了和季霏提前说好的张昊，还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沈博禹。
季霏：为什么沈博禹也在，为什么每次和他们这边开会我都想要吃速效救心丸。
“张经理，沈总，你们都在啊。”依旧是季霏先开口打招呼，谁叫她只是个实习生呢。
“嗯。”应声的是张昊，他看上去也没有打算向季霏解释为什么沈博禹会在这件事。
而此刻的沈博禹正在旁边自顾自忙着什么，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很扎眼。
被扎到的季霏闭了闭眼，又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打开了电脑。
“那既然时间到了，我们就直接开始吧。”季霏看着张昊说，刻意没去管坐在会议室里的某人。
“我们在做需求四的文档补充的时候，需要了一些技术上的问题，需要向您这边请教一下。”
“有什么问题，你说。”
“好的，首先是一些关于流程和执行动作上的问题。”
“然后还有一些模型使用方面的问题。”
“还有下午的时候，成羽姐这边又发给我了一份在其他需求上的待确认事项。”
“那就一个一个来吧。”张昊说得很干脆。
“先说模型使用方面的问题吧。”这时本来在旁边自顾自忙着的沈博禹突然开口了。
季霏确实没想到他会加入讨论，但好在模型的问题她中午的时候已经提前请教过顾末微了。
有了一些底气，季霏在面对沈博禹的时候也没在害怕。
“模型这一块主要的问题是我们对模型输出结果的不稳定性存疑，当然这也可以从模型本身的原理角度理解这个问题。”
“但产品是需要面向市场化的，这就意味着我们需要对提前可能出现的情况都做出应对的手段。”
季霏说的时候注意到沈博禹微微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是知道这个问题的。
“所以我们需要技术部给出明确的数据统计，告诉我们这些情况以及出现的频率。”
这一次，换做张昊沉默了。
风水轮流转，今天要是韩佩姐也在就好了，季霏心想。
季霏这次提出的内容，和上次张昊对韩佩提出的问题一样，都属于是一击必杀，切中要害性的问题。
虽然已经从顾末微口中知道了大概的答案，但是就如季霏所言，市场化的产品一定是需要清晰定义的，不能接受模棱两可的情况。
如果张昊回答不出或者给不出确切的数据，那么上次张昊发难质疑产品价值的问题，她们就可以换一个打法，合理质疑张昊团队的技术能力。
虽然这一招对于双方都希望需求四上线的结果导向型来看，是起到了内耗作用。
但是人总应该这样，不蒸馒头争口气，不是吗。
你将一次军，我日后也必定反击。
正如季霏所料，张昊确实回答不出她要的答案，但是今天这一局的变数不在于张昊，而是多出来的那个人，沈博禹。
“你要的答案，我这里有完整的实验记录数据，会后你再找我看。”
季霏：你牛逼，你厉害。
既然沈博禹已经开口承诺会给她看实验记录，那她也没有必要在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那么我们继续其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