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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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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梅雨来时急促,滂沱大雨冲刷街道,倾注而下,长风呼啦如鬼鸣,扯拽撕拉着道路上的沉水樟,使其发出咆哮般的沙沙声,积水汇聚至凹地,打落飘零的青苍树叶在淤泥中打着旋儿,瑟瑟发抖。

雷鸣照亮雨雾中的城市,方承越收起手中的伞,拨了拨微湿的短发,进入电梯,手里捧着一大束的淡粉剑兰,上面沾了雨珠,在光亮下泛着冷泽,怀里的土豆车途困乏,此刻正蔫蔫地趴在方承越肩头假寐。

电梯门开,方承越的钥匙刚要插入锁孔,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是嘉颂姐的男朋友吗?”

方承越回头,对上齐肩发的林夏,见她面色焦虑,心口忽而蒙上不安的阴霾。

“我是,怎么了?”

“我是她的同事,她是不是不在家?我怎么敲门里面都没人应,电话也没人接。”

方承越微微拧眉,随即去开门,廊道的灯光照入玄关处的昏暗,将高大的身影斜斜投落在地。

“姐。”室内安静的可怕,方承越进入卧室,见床上空无一人,神情微变。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林夏支支吾吾地拿出手机:“可能和这件事有关。”

方承越接过手机,尚未看清截图时,心便陡然凉了下来。

随之他不自觉垂落的手,剑兰花束掉落在地,喉咙发干发涩,胸腔被难以言喻的痛苦充斥到发胀。

尽管照片上的男人背对着摄像头,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生父亲——方国伟。

如果不是因为他变态猥亵了梁嘉颂,或许方承越这些年永远不会和梁嘉颂断了联系,不会因为深深的愧疚而不敢接近她。

不会......错过。

因为割裂不了的血缘,方承越觉得自己脏透了,时间好不容易淡化了这段过往,梁嘉颂的亲近,令他试着放任自己的欲望去爱她,多么渴望,就有多么地小心翼翼。

然而这张截图的出现,再次将方承越的心脏狠狠地撕开了一个口子。

***

那年方承越15岁,梁嘉颂18岁。

方承越勉强够到了普高的分数线,而梁嘉颂如愿拿到了杭海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两个人难得出去吃顿小龙虾庆祝一下,本来高高兴兴的,到家没多久,梁嘉颂查账,意外发现少了五百块钱。

然而微信上消费记录可以删,点进银行卡里就能知道明细。

梁嘉颂眉头紧皱地翻了又翻,看到那一条条游戏公司的消费记录,心下一沉,累计约莫有两万,鼻子不由得发酸。

方承越洗完澡出来,一个未开封的矿泉水瓶朝他丢了过来,他惊慌地躲开,心有余悸地抱着脑袋,不可置信地瞪向梁嘉颂:“你TM有病啊!”

当他看清梁嘉颂发红的眼圈时,顿时愣住。

“你往游戏里充了两万块钱。”梁嘉颂攥着手机逼近他,眼眶红得吓人。

方承越喉结一动,心虚地眼神闪躲,小声嘀咕:“又不是一次性充了两万。”

“有区别吗!”梁嘉颂大吼,声腔哽咽:“这里面的钱都是我辛辛苦苦赚来的,你知道这两万块钱我要赚多久吗?要给别人端多少盘子!熬多少个夜画稿!给学生补习多少次!受多少气吗!”

方承越指尖微蜷,被她吼得发怔。

“你不知道!你整天就想着吃喝玩乐,和你那个废物爸爸一个德行!吊车尾考个普高就在这里沾沾自喜,你这种不思进取的人进了普高永远只会是最差的班里那个最差的学生!”

方承越的瞳孔猛地一缩,轻嗤,倔强地昂着头:“心里话说出来了?你就是看不起我。”

“无所谓,你怎么说我我都无所谓,反正你又不真的是我姐。”

梁嘉颂眸底闪过一丝错愕。

“但你凭什么侮辱我爸爸!我爸爸不是烂人!什么你赚的钱,少往你脸上贴金,这些钱都是我爸留的!从前如果不是我爸养着这个家,你跟你妈估计还住在那个城中村里过着苦日子,如今你能顺利完成高中学业靠的也都是车祸赔偿金,我拿点钱充游戏怎么了!”

脚下像是被混凝土铸住,梁嘉颂觉得自己简直在听笑话:“你爸就是这么教你的?”

“本来就是,就你妈那点连纳税标准都达不到的可怜工资,连补贴家用都不够,难不成还能供你读书?要不是我爸......”

“你给我闭嘴!”梁嘉颂崩溃到歇斯底里,她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气得目眦欲裂:“你爸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赚的钱还他的赌债都不够,你还指望什么?法院判下来的赔偿金早就拿去还房贷了,甚至我妈妈的也一分不剩,你爸靠我妈,如今你靠我才活下来的,你们父子都是废物!除了我还有谁会管你这个吸血虫!结果你非但不感激还拿我的血汗钱就挥霍!方承越,我对你仅存的那点希望也被你毁了,全毁了!”

“那就分家!我不要你管了!”方承越甩开她,胸腔因为剧烈的情绪也大幅起伏:“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拿钱来,你肯定藏了很多钱。”

“真是可笑......”梁嘉颂眼里含泪,强撑着嘴角,恶狠狠地剜他:“没了,所有的储蓄都在这张卡里了,就剩这三万块钱了!”

“你骗我。”方承越格外笃定:“你想卷着钱以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我偏不如你愿!”

语毕,他阔步推开她的房门,开始翻箱倒柜地搜。

“你做什么?不要动乱我的东西!”

方承越不听,警告地拗梁嘉颂的指骨,用力地往后扳,见她吃痛,随即一把把她推开,对方的眼神愤怒而陌生,这一刻,他真的动了心思,他不要再把梁嘉颂当姐姐,不要再让着梁嘉颂,因为对方触碰了他的禁忌,父亲是如高山般的存在,是父亲辛苦把他拉扯大,任何人都不可以污蔑他。

当方承越搜到了手机,梁嘉颂脸色大变,激动起来:“不要动这部手机!”

“这是我爸的手机,你为什么要藏我爸的手机?”

梁嘉颂拼了命地来夺。

“还说没瞒我,反应这么大,里面肯定有什么!”方承越举高手机,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上了锁,任由梁嘉颂在外面砸门。

然而他在各个软件里翻找了下,也没见到什么特别的,直到打开图库,神色须臾间骇然,良久,他才颤着手点进去。

随着进度条推动,泪水吧嗒吧嗒掉在屏幕上,他甚至没有勇气多看两眼便慌张地退了出去,心中的高山轰然崩塌,复杂到叫人窒息的情绪决堤而出。

唇瓣顷刻没了血色,屏幕暗下,他浑身僵硬地立在漆黑的房间里,紧紧攥着手机跪在了地上。

门外已经没了动静,仿佛电流贯穿全身,强烈的钝痛感汹涌袭来,他揪着痉挛抽搐的心脏,哑然地在黑暗中睁着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颤颤巍巍地打开门,梁嘉颂还站在门口。

“姐姐......”方承越听见自己打抖的声音。

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白炽光很亮,却驱不散她脸上的阴影,肿成核桃的双眼缓缓抬起,她的眼神空洞而木然:“看够了吗?”

方承越痛苦地张了张嘴,逐渐抽条的颀长身形却垂着肩在发抖,泣不成声,连姐姐都喊不出来了。

手机挺贵的,梁嘉颂想着删掉视频再拿去卖钱,但不知道开锁密码,所以拖到了现在,结果阴差阳错还是被第三个人发现了这个秘密。

之后两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战,没多久,时家人找来了。

两个人分别的最后一句话,是梁嘉颂问他密码,困惑了梁嘉颂许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密码不是方承越的生日,不是方国伟的生日,不是方母的生日,更不是梁母生日、梁嘉颂生日,而是方承越偶然考了高分的日期。

方国伟这么重视自己的儿子,本该最懂为人父母对子女的疼爱,却仗着梁嘉颂没有靠山,肆无忌惮地伤害别人的女儿。

***

二人分头将梁嘉颂常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然而都一无所获。

无数个电话最终都投入海里,没有回音,随着时间的流逝,方承越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越来越凉,身上的力气仿佛也在慢慢抽离,他失控暴躁地猛捶在方向盘上,恨不得把自己淹死在这夜色暴雨之中。

车辆飞驰,高溅起水花,那双狐眼暗暗发红,反复拨打梁嘉颂的号码,嘴角不知何时渗出了鲜血。

他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

终于,这一次,电话通了,方承越听到了自己心脏骤停的声音。

“你在哪?”他的嗓音颤得厉害:“在哪?姐......求求你,告诉我。”

那边的人似乎想要开口,但电话突然之间挂断了。

车内陷入死一般的静谧,疾风似的雨珠敲击着车窗,方承越拼命回忆起电话里的细微声响,双目猛地一抬。

江浪声,是浦沿江!

方承越迅速打死方向盘,一个心脏沉重地跳动着,祈祷着自己没有判断失误。

直到车灯透过雨幕,照到浦沿江边那辆孤零零的梅赛德斯,照亮熟悉的车牌,他下意识握紧方向盘,修长的指关节因为过于激动而发出咯吱的响声。

猛地一个急刹,划破了江边的浪潮声,方承越拿过伞快速下车,可临到她的车边上,心中生出了难言的怯意。

怕她恨她,怕她并不想见到自己。

大雨斜斜打湿他的手臂,他正准备过去,驾驶座处的车门倏忽一开,梁嘉颂半个身子都掉了出来。

“姐!”

方承越一惊,连忙过去抱她,感受到梁嘉颂过高的体温后,他的双目瞪大,手中的伞失去平衡地掉在地上,他的单膝陷入泥沙,紧紧地搂着梁嘉颂,让雨水尽数打在自己身上。

紫红闪电响彻云霄,乌云翻涌,天地在黑夜与白昼之间交织。

他看清了梁嘉颂脸上不自然的酡红,担心地拨开她额前的湿发:“你怎么了?”

仅仅是手掌的触碰,梁嘉颂便控制不住地发出暧昧绵长的低吟。

“时,时晏州给我下药了。”

方承越剑眉拧起:“照片的事是他干的?”

梁嘉颂没有说话,意乱迷离地往他怀里钻:“难受......”

“我送你去医院!”方承越的手揽过她的腿弯,刚要起身,被她捧住脸,如丝的雨线砸在她的脸上,长睫扑簌簌地抖:“不等了。”

说完,她仰头吻了上去。

方承越瞳孔一怔,紧绷的心弦顷刻崩断。

他热烈地回应她,大雨浸湿了他的衬衫,透出充满雄性力量的肩胛骨线条,单薄的面料紧贴着背阔肌和竖脊肌,勾勒出性感的宽肩窄腰,长腿直起,方承越打开后车门,将人放倒在后座上,随即覆了上去。

大雨冲刷着车窗,周遭的一切似乎也变得模糊虚无。逼仄的空间内细碎缠绵的水声不断,温度逐渐升腾,光裸洁白的脚腕无力地从他腰上滑落,犹如雨中浮萍,颠簸中踩在凌乱堆叠的衣物上,贝壳般的脚趾透着淡淡的粉润,死死地扣着脚下湿漉漉的衬衫,弯出不可思议的弧度。

而方才被情/欲压制下来的情感此时猛然侵袭而来,占据上方,十指在他宽阔的后背挠出醒目的抓痕,紊乱缠绵的呼吸中,她的薄唇轻启:“用力......”

身上的人微顿,并没有照着她说的做,只是疼惜地亲吻她汗湿的颈脖。

梁嘉颂掐得更狠,加重语气:“我要你用力你没吃饭吗!”

“会受伤的。”

“不用管!”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而与其说是吻,更像是啃,是咬,像是在发泄某种沉痛到化不开的绝望。

“我在意,别这样伤害自己。”扣在她后脑勺的掌心反撑着皮质后座,手臂上隐隐爆出青筋,他的呼吸不稳,肩膀似乎在发抖,声线暗哑而哽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如果当初我能多注意点,或许......”

热泪滴在她的锁骨上,烫得要命。

方承越在哭。

梁嘉颂的瞳孔晃了又晃,清泪顺着眼角滑落,眸子闭上复而睁开,像是奔赴死亡般,决绝而无所顾忌地再度吻了上去。

方承越喉结滚动,搂在她腰上的手往上一提,将人压在车窗上,吻得疯狂。

***

在过去的梁嘉颂眼里,方承越确实有罪。

他总是在熟睡,打雷闪电的动静都吵不醒他。

只是一墙之隔,而他的姐姐,梁嘉颂,在被他的父亲扒光衣服猥亵。

他听不到她的哭声,在事后也看不出她眼里的无助。

他还总是出去玩,不准他姐姐加入,说那是属于他们男孩子之间的游戏。

梁嘉颂也想过去同学家避避,可是没过多久,那个所谓的父亲,就会亲自来接她回家。

他说他可以不打妈妈,但条件是,给他摸。

“好孩子,腿张开点。”

他会紧锁房门,然后固定手机位置,沉稳的脚步一点点逼近,仿佛宣告死亡的哀钟。

“放心,不会进去的,我还想着以后拿你换彩礼呢。”

他的笑容狰狞丑陋,是梁嘉颂生命里挥之不去的噩梦,可妈妈喜欢他,妈妈总说离了他,自己再难遇见这样体贴又帅气的男人。她总说忍受不了他的好赌,忍受不了他的家暴,可每每方国伟来哄,她又会露出少女的羞赧。

梁嘉颂理解不了她自我感动式的爱和付出,她劝过很多次,但妈妈迟迟没有狠下心来离开,自此,梁嘉颂就明白,她再怎么哭闹着要她们分开都是没用的。

梁嘉颂知道自己妈妈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她很想有个家,所以不管是从前奶奶的针对,还是后来继父的打骂,她都会催眠自己继续忍下去。

梁嘉颂也心疼她,妈妈好像永远在缺爱。

她也可以很爱妈妈,可是妈妈光有她的爱似乎不太够,妈妈总是要从爱情身上汲取安全感。

她不想毁掉妈妈的幸福,在无数次反抗挣扎中,年幼的她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开始变得木然而空洞。

记得梁嘉颂最后一次鼓起勇气劝分,被继父发现,那哄妈妈时悄然扭过头来看她的眼神,纵是过去十几年,梁嘉颂再次想起,浑身还是控制不出打怵。

后面的事在意料之中,他趁着妈妈上班和弟弟不在家,把她丢进了房间里。

“想摆脱我?”

金属皮带咯哒抽开的动静令梁嘉颂白了脸,他沉着脸抓着她的双腿把她拖拽到身下。

“我可是因为你才和你妈妈在一起,叔叔这么爱你,你却想着逃离。”

“想试试吗?你妈妈也喜欢这个。”他看着自己身下,意有所指。

“不要......”梁嘉颂哭得喘不上气来。

“它因为你在兴奋呢。”

梁嘉颂害怕得呼吸不畅,整张脸充血到涨红,不断央求着。

“我决定了,不把你嫁人了,等你满了十六岁,我可就得进来了。”他的嗓音蛊惑:“会很快活的。”

“不要......”

梁嘉颂不断哭求着,但最终都没有逃出被他玩弄的结局。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后来他死了。

她还没满16岁,他就死了。

这段过去被梁嘉颂永远尘封在心底,直到她遇上时晏州,直到他求婚。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忠诚,她秉持着内心的信条,主动把自己的蚌壳掰开,让他看自己淋漓的鲜血。

可从前的信任,如今化成一把利刃,正中眉心。

找了一个多月的身份证,然后最近发现被夹在手机壳里……敢情一直被我带在身上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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