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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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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颂闻声回头,看到那顶卷长发顿时眼底一亮。

“张合!”

张合皮肤偏古铜色,身材高大,手里还拿着入场的票根,露出两排大白牙:“好巧,有三四年没见了吧,你也是来看比赛的?”

“对的,可惜我票丢了,在场外大屏看了一部分。”

“你什么时候也对篮球赛感兴趣了?”周围人堆拥挤,张合伸手把梁嘉颂护在花圃那边,挡住来往的人。

“我朋友在这里比赛,我来看看他。”梁嘉颂语气遗憾:“但我没能进场,他电话也打不通,估计生气了。”

“那到时候好好解释一下,他能理解的。”张合笑着调侃:“你这丢三落四的性子还真是半点没变啊,记得你之前来找时晏州,回回都能丢身份证......”

触及敏感词,两个人都愣了下。

“网上那些消息我也看到了。”张合恨得咬牙:“他现在真不是个东西,亏你以前陪他奔波了那么多个地方。”

梁嘉颂勉强弯了弯唇:“都过去了,你们现在还在驻唱吗?”

“对,找了新的主唱,这次受邀来参加宠物文化节益唱。”张合继续道:“壮哥、小妖她们都来了,等会儿我们会去吃烧烤,你要一起来聚聚吗?”

“可以啊。”梁嘉颂莞尔:“不过我想先跟那个朋友解释一下。”

“你在这里等找不到他的,他气头上也不接你电话。”张合掏出手机:“这样吧,你把号码给我,我来给他打。”

“好。”梁嘉颂边把号码给他边问:“你有开车来吗?”

“没。”

“那坐我的车过去吧。”

张合点头,两个人一同去停车场时,电话打通了。

“哪位?”那端电梯提示滴声响起,谭空谨的声音传来。

张合递给她,梁嘉颂顺势接过,另一手摁开车锁。

“是我,梁嘉颂。”

那边迟疑了片刻:“兴都安迟的号码?”

“这是我朋友的手机,我已经到......”

“梁嘉颂!”偌大的地下停车场回荡起女子略显尖锐的喊声。

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哒哒声快步逼近,宛若密集的鼓点,梁嘉颂刚要回头,一个巴掌怒得扇在了她的脸上。

梁嘉颂被打偏了头,脸上火辣辣的疼。

“姐!”谭空谨忙上前拽人。

“你做什么!”张合反应过来,把谭空钰推开。

“都别碰我!”谭空钰目光锐利地盯着她,手里握了良久的黑色礼盒,狠狠地甩在她的身上:“梁嘉颂你这个贱人!给我弟下了什么迷魂汤!那块紫罗兰吊坠我求了他那么久他都不给我,结果却在上面刻你的名字!这么昂贵的东西你这种低等人也配用?”

张合冷着脸上前:“诶!你侮辱谁呢!嘴里吃了什么东西说话这么臭?”

“谭空钰你疯了吗!”谭空谨厉声吼道。

“我看是你疯了!”谭空谨戳他胸膛:“赛场票给她不给我?怕我来了误你事是吧?”

场面顿时有点混乱,梁嘉颂垂着头,她默不吭声地拉开车门,拎包过来,就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时,她抓起一沓钱塞她身上。

“够了吗?”

这一举动始料未及,谭空钰还没来得及开口,梁嘉颂又塞着一沓钱把她往后推。

“够了吗?”黑长发遮掩下的眼神冰冷,包里的钱一沓一沓地拿出,带着狠劲一次推得比一次重,谭空钰被她推得踉跄,梁嘉颂目光一凌,解开封环,怒得甩她脸上。

“够不够!”

谭空钰崩溃大叫,大红钞票漫天翻飞,梁嘉颂蓦地上前,拽着包猛地砸向她的脸。

“你有什么资格扇我?”梁嘉颂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谭空谨跌坐在地,捂着半边脸,面对如今的梁嘉颂,满眼的不可置信。

她气恼地起身作势打斗,被谭空谨及时拦下。

“谭空钰你正常点!”谭空谨警告地瞪她,余光扫向梁嘉颂,对于谭空钰方才的那番话,他的脸涨得有点发红。

然而梁嘉颂并没有看她,转身就要离开。

电话里她明显有话要讲,却因谭空钰这个茬子打断了,谭空谨欲叫住她,却见她目不斜视地启动车辆。

强烈的车灯光一闪而过,谭空谨的心口暗暗发沉,下颌紧绷,他的目光落在谭空钰身上,说不上来的绝望与无奈泛上舌尖,发苦发涩。

啤酒,烧烤,大棚,塑料凳子。

阔别多年再见故友,浓郁的烟火气息顷刻将方才的不悦吹散。

梁嘉颂静静地听着他们讲述这些年的过往,浮躁的心思仿佛也随之平静下来。

手机上显示好几个未接电话,梁嘉颂没有接,全是谭空谨打来的。

她对谭空谨印象还算过得去,加之上次谭空谨帮过自己,所以才会来看他的比赛。原本是想把他和谭空钰区分开来,可经谭空钰这么一闹,梁嘉颂彻底明白,这些人和事是捆绑在一起的,她厌恶极了谭空钰,不想和她有任何交集,那就注定不能和她身边的人有所来往,就比如谭空谨。

梁嘉颂起身要去上厕所,棚外迎面走来风尘仆仆的谭空谨。

白底蓝色数字篮球服还没脱下,露出的手臂健硕,线条流畅,热汗渗出,像是找了好一阵子。

他扫了一圈,目光随即紧锁在梁嘉颂脸上。

“我出去一下。”

谭空谨一米八五的大高个格外显眼,大家互相交换了下眼色,笑着点头。

空气中都是热风,洇湿了后颈,梁嘉颂扎起长发,在沉水樟树下站定。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姐会这样。”谭空谨满怀愧意。

“她做的事,你不需要道歉。”

火焰舔舐锅底,大锅翻炒和肉串滋啦烤熟的声音伴随着耳畔的嘈杂车鸣声响起,梁嘉颂看向对方:“特意找过来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没有来?”谭空谨指尖微蜷,嗓音有些低沉:“我一直都在往你那个位置看。”

“我有事。”没有多余的解释,疏离而冷淡。

热风卷动衣摆,吹得人有些燥热。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奥体停车场?”谭空谨掀开眼帘,直直望着她:“你在电话里说你快到了。”

“来接朋友啊,你不也看到了。”梁嘉颂抱手:“是快到了,但我没想进去,想着到时候随便敷衍你一下,谁想得到你会一直注意我那个位置。”

“被拆穿了,还真是不爽。”梁嘉颂轻笑:“我很早就说过我对篮球赛不感兴趣。”

谭空谨眼里的光黯淡下来,嘴角勾起的笑有点凄惨,又有些倔强:“那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做什么?”

梁嘉颂没有说话。

“梁嘉颂,这不是你的真心话。”谭空谨执著地看着她,语气笃定。

“你爱信不信,我要回去了。”

“是不是因为我姐......”月光和昏暗的路灯交织,透过茂密的绿叶,在他高挺的眉骨上投落斑驳树影:“是不是因为我姐,你才这么不待见我?”

“是。”梁嘉颂不带迟疑,眸色里几乎没有任何情绪。

夜晚的热风裹夹着似有若无的凉意,吹动二人的发梢和衣摆,那张沉静温柔的面容说出的话语却格外薄凉。

“不要联系了。”

***

聚餐过后,梁嘉颂原本想着打电话给赵海军,刚拉上车门,注意到了手机里弹出的消息。

是赵海军发来的:【女儿,钱自己留着用吧,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爸爸自己会处理家里的事,临走时给你买了样东西......虽然觉得你应该已经不喜欢了,但爸爸也想不到能给你买什么了,你已经很有本领了,能买自己想买的东西。对不起,这些年是爸爸亏欠你,半点你的喜好都不知道,今晚我就搭顺风车回去了,送的东西不喜欢的话,你就丢了吧。】

【爸爸这趟来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的脑子装的都是旧思想,早跟这个社会脱节了,你有自己的主见是好事,不过下次又有想结婚的对象的话,能带来给爸爸看一下吗?爸爸没什么本事,但也算过来人。】

【不方便也没事的。】

【有什么爸爸能帮到你的,尽管和爸爸说。】

短信下面是礼盒袋搭在门把手上的配图。

赵海军这辈人发不惯短信,但这些话他打电话说不出口,梁嘉颂隔着屏幕,脑海中浮现出那只布满粗茧苍老的手,艰难地笔画着,又删删减减的画面。

鼻尖忽而微酸,但梁嘉颂没有回复,直接摁灭手机,启动车辆。

平澜的六月进入梅雨季节,闷热感被忽如其来的大雨冲散了些,电梯门开,伞尖坠落的雨水洇湿了红毛毯,梁嘉颂走到自家门前,停顿了片刻,取下礼盒袋,看着里面包装的草莓熊,瞳孔泛起轻微的涟漪。

从前家里没条件,奶奶也不待见她这个女儿身,母亲在生下她后伤了身子,以后很难再孕,于是奶奶经常在她们母女俩身上挑刺。梁嘉颂很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不争不闹,隔壁的小胖经常和他的爸妈去环球影城,梁嘉颂也想去,可她不敢说,她怕奶奶又因此迁怒母亲。

人有时候很奇怪,明明都是同性,却心生针对,偏爱异性,奶奶不喜欢母亲,也不喜欢她,奶奶只把男孩子当孩子,可梁嘉颂也可以像男孩子那样孝顺她。

这不是一种雌竞,而是潜意识流露出来的对男性的尊崇,对女性的贬损。

她五岁生日那天,才如愿来到了环球影城,这是她第一次和爸妈出来玩,也是最后一次,可因为里面的娱乐项目太贵,梁嘉颂并没有玩得尽兴,她知道爸妈赚钱都不容易,爸爸每天起早贪黑出摊,妈妈又赶着去制衣厂,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她其实也只是想和她们多待一会儿,所以她并没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样非得争着玩什么吃什么。

大家都夸她漂亮乖巧,可母亲听了往往不高兴,因为母亲心疼她,母亲只想她像其他小朋友一样无拘无束,母亲只恨自己没有能力。

因此她注意到女儿总盯着来往女孩子手里的草莓熊时,决定给她买,然而当她们进入橱窗,看见标价后,愣住了。

一只玩偶居然要买399元。

可来环球影城的小孩子们就跟进货似的,手里抱着好几个,柜台那边付费的家长甚至连眼都不带眨就付了过去。

梁母顿时感到格外窘迫,倒也不是付不起,只是这笔钱都够家里半个月的粮食花销了。

踌躇片刻后,梁母咬牙要拿下来,衣角忽而被小小的力度轻拽,她回头对上自家女儿水灵灵的大眼睛。

“妈妈,小企鹅也很可爱,颂颂不要草莓熊了。”

梁母看着她手里的小企鹅钥匙扣,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她蹲下来抱住她,声音有点哽咽:“对不起,宝宝。”

梁嘉颂以为这只草莓熊是只属于她和母亲之间的小秘密,直到今天才明白,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

知道奶奶针对她们母女,知道她一直想去环球影城,知道她喜欢草莓熊,知道她想得到父母更多的关注和陪伴,可是他从来都不管,以一种忽视的态度假装不知情,仿佛这样一叶障目,矛盾就会不存在。

游神了一会儿,梁嘉颂的瞳孔逐渐聚焦在草莓熊上,随即走到公共垃圾箱旁,连袋一起丢了进去。

赵海军有句话说的没错,有些东西,是该舍弃。

这迟来的父爱只配烂死在淤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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