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双重标准

“······”卧槽马！垃啊圾！好个“一只狼”，你曾经说你在总部办公室综合部干了十年，你易智良才刚刚四十岁就副县实职了，其他人一般干个五年左右就提拔副县了，你都嫌提拔得慢了，你叔叔达恩豪在本公司干了快二十五年，工龄快四十年了，都快要退休了才给个四级咨询员的虚职，你冤枉还是达恩豪冤枉，老侄，他冤枉都难于启齿说不出口啦，你易智良得了好处还卖乖啊。

“你们不好好多修改几遍，你们自己都看不过去，就拿来给我看，让我改，我又不是你们雇来改材料的下人？”“一直狼”完全失去了一个公司领导者起码应有的责任感，完全没有一点公司干部具有的觉悟，把自己混同于一个普通的员工都不如，以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批评兢兢业工作不求过多回报的老同志。就是批评得对，你也不能用这样抱怨下属完全是负能量的话来说。

“······”卧槽马！垃啊圾！达恩豪欲言又止。“一只狼”你是公司副总经理，公司领导分工你分管材料工作，把关材料是你职责也是权利，你不修改要让谁修改，大家都一次性写好了，你再不用动笔修改，舒坦死你了，那公司要你这个副总经理还有什么用，要你光只管签个字，那就不要多省钱省人省力啊。你既然当领导了，就不要想着省事省劲，想着舒舒服服混日子，那可是懒惰，那可是不作为。

“你们尽拿些半成品来糊弄人，你感觉能通过就行，把集团裁总和老总们也能哄骗信了才行啊！”“一只狼”真得是发火了，气得声色俱厉的样子，直指问题要害，一副恨铁不成钢姿态，恨得牙龈都直痒痒，又是直言不讳，又是推心置腹，这样几乎是对达恩豪威胁加央求道。

“······”卧槽马！垃啊圾！达恩豪有苦难言。易智良就是狡猾得“一只狼”，他把咨询工作的责任“一竿子插到底”，全推萎给了达恩豪这些一字一字一键一键辛勤工作的码农们了，他说这番话，他难道是个木头人，或是个稻草人，他高高在上一点责任都没有了，他光拿公司的高薪银两就完了。

“一篇材料要自圆其说，前面写得和后面写得要成个体系，要把材料的观点升华，不要东拉西扯得，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就不好了。······”易智良气愤得鼻子都歪了，而且是越扯越远，越扯越没有边际了，无限上纲上线，也只不过是些老生常谈了，这样喋喋不休地对达恩豪说个不停。

“······”卧槽马！垃啊圾！达恩豪无言以对。每次你“一直狼”都把达恩豪批得狗头喷血，贬得一钱不值，不然，就好像显示不出你“一直狼”的水平和能力，把你整治得晕头转向，不知东西南北，把你批驳得千疮百孔，体无完肤，把你揍得满地找牙，跪地求饶，服服帖帖，老实听话，你“一直狼”才肯回头一歇。

“你老同志写了快一辈子材料了，当然实践经验丰富，不用我多说了，我也相信你一定会把材料负责写好的。”“一直狼”虽然是脖子直了一些，但还是要给自己找台阶下，他手里抓有领导这个话语权的制高点，看时机成熟，见好就收，赶紧收场，这时，这样对老同志达恩豪口气有些轻柔地说教道。每次都一样，领导惯用伎俩，胡萝卜加大棒，大棒尽情打完了，下来接着给个胡萝卜，黑脸唱完了，接下来再该唱红脸，打你一把掌，再给你颗红枣吃。

“好的，我回去就按易总的意见，马上去反复认真地修改好。”“一直狼”好不容易给老同志老实人达恩豪给了个枕头，达恩豪赶紧假装瞌睡来了要睡觉，没有办法的办法，达恩豪就讪讪地陪着个笑脸儿，热脸硬往冷屁股上贴，拍胸脯打保票似地领受任务，就这样对“一直狼”承当道。

卧槽马！垃啊圾！每次达恩豪给材料都是这一套，先狠批后转弯，表扬完再压任务，“一直狼”易智良经过无数次的操练，现在是练习得炉火纯青，一点毛病都看不出来，吃人都不吐骨头，一点血腥都没有，一丝痕迹都不留，真是做得完美无瑕。

“你先别走了。”达恩豪正准备拿上这材料回六楼本公司本部办公室哩，听到“一直狼”不让他走，可能还有什么事要交待，就没有来得及起身，拿着黑皮笔记本，坐着不动，洗耳恭听“一直狼”还要放什么屁，拉什么屎来。

“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给你的那个特约咨询员，你能不能现在退了？”“一直狼”还真是狼性不改，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是，放得不是好屁，拉得不是好屎，向达恩豪提出了这样一个无理的要求，非份的要求，让达恩豪退了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的特约咨询员。笑话，你想要退就要退啊，你当是“一直狼”你们家的卫生间啊，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卧槽马！垃啊圾！今天这“一直狼”唱得那一处，这不是连环套吗，这是双城记啊。

“······”卧槽马！垃啊圾！达恩豪无言以对，就是默不做声，既不支持也不反对，没有作任何表示，不说话就是不想退，达恩豪面无表情地望向一边的窗外。这场面尴尬到了极点。噢！原来无原无故这么批评整治达恩豪，症结点在这里啊，让达恩豪退了特约咨询员，这简直是儿戏，那是省上公司定的，又不是我达恩豪定的，要退你找省上公司去，与我何干呢。再说了，你怎么好意思提这样的要求，这不是夺人之爱，强人所难吗，你把你的本公司的副总经理，给我退一个我看一下。

“······”“一直狼”看达恩豪固执己见，不识实务，不给他退让这个特约咨询员，如临大敌一般，一双死鱼眼盯着达恩豪不动，闪着恶狠狠得凶光，脸色变得铁青铁青，这时，就在心里发了个特别的特别毒的毒誓，你给我不给这个特约咨询员，我就让你上不成公司的三级咨询员，只要我在这个公司，我还活着有一口气，你达恩豪的三级咨询员就别想上了，还要随时给你穿小鞋，整治你，我叫你以后没有好日子过，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吧”。

这一刻静得出奇，静得达恩豪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那么粗壮，还有自己清晰“咚咚咚”的心跳声，此时，如果有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得见落地声。达恩豪已经预感到，他这个特约咨询员不退的话，等于彻底得罪了“一直狼”，一定闯下终身悔恨的大祸了。这一生的职级已经到头了，止步于现在的四级咨询员，三级咨询员以上就别再想了。因为“一只狼”可许人也，达恩豪清楚得再清楚不过了，为了一点点小事，他会六亲不认，亲娘老子都不认的，就要和你死磕到底的血脖子，动不动就和人玩命的主儿，人说的“一根筋”，“西番的牦牛只认一座账房”，“脑子缺根弦”那种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直怂一个。

达恩豪脑子空空的，意识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从易智良的办公室如何走出来的，没有一点记忆。

······

“老达，祝贺你啊！”二零二二年九月的一天，在滨河大学致远楼十八层的大会议厅，台下两百多座位的会场座无虚席，台上正在隆重举行特约咨询员聘书颁发仪式。达恩豪满脸笑开了花似得，和七八名同批被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聘任的同志，一起在台上接受聘任证书，这时，他从台中央席站着的黄大文手中，双手接过一本鲜红的大证书时，腾出右手与黄大文握手里，黄大文头向前一伸，小声在他耳边这样说道。

“谢谢黄总！”达恩豪赶紧给黄大文同样小声这样答谢道，说完了转身双手捧着大红证书本本，和其他同时聘任的一批同志站成一排，大家脸上都露出大同小异的灿烂笑容，这时台下省市各家报纸电台等媒体记者的摄像机对准他们台上，红灯亮起，镜头缓缓移动，同时，台下有些记者抬着长枪短炮，各种照相机上的闪光灯闪烁，快门声“咔咔咔”响个不停。

“讲得太好了！”达恩豪坐在下台下的坐位上，听台上领导黄大文总经理工作安排，又听取几位先进咨询师和优秀咨询员的经验介绍，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面前的会议桌上，上洁白的桌巾上，除了黑色的硬皮笔记本，还有刚颂发的特约咨询员大红证书，朱红色厚厚两大本咨询服务工作论文集和研究咨询课题汇编，报到时还发个印有河陇咨询圆形拼音字母徽章布袋提兜，内装会议日程安排和参会代表名册，还装有一个小薄笔记本和一支一次性碳素笔。这次会议规模较大，河陇全省各市州文广研究咨询服务公司，还有十几个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都派来若干名代表参会。达恩豪考虑到离家有点远，其实也就□□站公交车路程，又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就申请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张副部长，晚上住在了滨河大学荟菁大酒店十二楼的会议包房，吃饭休息开会都比较方便，全省咨询服务工作会议会期除了头天下午报到和第二天上午结束，也就一天半时间。

“哗哗哗”，达恩豪兴奋地打开一本朱红色的厚书看时，从目录查，再翻到正文找，终于看见了两篇自己写的文章，虽然都十页左右，五千字上下的论文，但都是他执笔写得，只不过呢，一篇只署他一人的名字和公司部门名称，职务和职级，一篇却署了两个人的名字，第一作者是公司副总经理易智良，第二作者才是达恩豪，由河陇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这两个朱红大厚书都由省级出版社出版，文集的档次不低。他是特约咨询员又兼任公司咨询服务工作联络员，必须参加这次年会，易智良是公司领导也应参加会议，但达恩豪相邀几次，易智良推辞不来，达恩豪想过，根本的原因是没有当上特约咨询员，丢自己是公司领导的面子了，所以堵气不参此会，达恩豪也没有办法说服易智良参会。

·····

“达部长，近期方便不，我们公司邀请你参加咨询课题调研？”一天上班时间，达恩豪正坐着在电脑上弄材料哩，裤兜里的手机铃声响了，怎么响得这么奇怪，他掏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微信电话，微信电话和□□电话人们都很少打，是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张副部长打过来的，他赶紧接通了，张副部长对他这样客客气气地商量道。

“好啊，方便，谢谢张部长！”达恩豪听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热情地邀请他参加课题调研，那真是求之不得，正中下怀，再说了你当了他们公司的特约咨询员，总得干点特约咨询员的工作吧，不能白当这个特约咨询员吧，就痛痛快快地答应了不说，还是千恩万谢的。

“达部长，调研方案通知发在咱们咨询课题组拉的群里了，请查收，请你届时到集合点乘车开展调研，再见！”又过了一周时间，达恩豪正忙着搞一个本公司安排他们部承担的咨询调研课题材料，裤兜里的熟悉的手机铃彩铃声响了，他掏出手机点了绿色接听键，将手机贴上耳朵，就听到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张副部长打过来的这通电话，单口相声，张副部长一口气就演完了，都没有让达恩豪多说一个字，这张副部长还得通知其他几个咨询课题调研组成员呢。

“看看日程安排，注意事项啥的，好作个准备。”达恩豪随手点开前两天刚建的咨询课题调研微信群，其实也就一个六七个人的临时工作小群，有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一把手”黄大文总经理为课题组组长，成员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特聘咨询师三人，分别是滨河大学经管学院宁教授，六十三四岁的花白头发小个子瘦男人，原中国人民银行滨河支行乔副行长，六十二岁黑发高个子男同志，原河陇煤炭集团易总，六十一岁身材魁梧男人，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特约咨询员一人，即达恩豪，还有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两名工作人员，办公室方主任，四十好几岁瘦高个儿女同志，咨询部张副部长，四十多岁男微胖男同志。

达恩豪点开群里的共享文件，这次开展咨询调研课题是为河陇省今年的最大群团代表大会做准备，为省上领导工作报告提供基础和素材，一年一度的群团代表大会是全河陇省的大事，因此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特别重视，省上下达的咨询研究课题是：《健全基础设施体系强化经济社会发展支撑能力》，省文广参事咨询服务公司计划分三个咨询调研小组，河陇省下辖11个市州外加滨河新区共12个，刚好每个小组调研四个市州（区），达恩豪是第一咨询调研小组，调研省城滨河市、河州市、陇中市、国家级西北第一家也是全省唯一新区的滨河新区。

······

黑腹霸总都是双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