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染的崩玉实验进展很顺利，一切都在按他的计划进行中。即使是沈清嘉这样一个异世界来客，也在他的谋划中成功地留在了他身边。

是的，一切都在蓝染的计划当中，他察觉到清嘉早已知晓一切时便敏锐地猜到了她的身份，虽然有几分震惊，可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世界是虚幻的，他从小就常常有这种感觉，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都是有着既定命运的提线木偶，被安排好了身世、经历、选择、结局，一步步沿着既定道路走下去的。越是清醒认识到这一点，他越是想要对抗这种不自由，他想要斩断那些控制他的线，想要打破所有的虚幻，颠覆所有的荒谬。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唯独沈清嘉是一个变数，可如今这个变数也已经被他牢牢把握在手，她再也不会像三百多年前那样在漫天璀璨烟花下突然消失，也不会因为他绝不致命的轻轻一刀就丢了性命，离开他的世界。

蓝染想到这里，脚步也轻快了起来，他穿过林中小径，来到了他费了一番心血建造的十里荷塘。

寻着沈清嘉的灵压，他瞬步来到了荷塘深处。

清嘉蜷缩着躺在舟中，看起来很乖巧。几丝阳光穿过荷叶的缝隙洒落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有一种恬淡、清寂的美感。

蓝染望着她，心中涌起一种满足感。他在她身侧躺下，用目光仔细描摹着她的样子。

这是她的真实模样，蓝染在心中说，没有面具，没有伪装的真实模样。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的眉眼，却怕吵醒了她，于是手静止悬置在了空气中。

“蓝……蓝染……”她在梦中呓语。

蓝染只觉心脏猛然震颤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浮上心头。

哪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她身边。

就这么让时光静止就好了。

风轻柔地吹过荷塘，小舟随着水波轻微地晃动，荷叶轻轻地晃动起来，光影在清嘉的脸上微微摇曳。

清嘉醒了过来。

蓝染此刻有些恨这扰人的微风。

他预测到清嘉醒来会立刻起身，离开他的身侧，可没想到她竟然藏着那么一张照片。

他捡起照片，看着照片上她和日番谷冬狮郎亲昵地摆着现世情侣才会做的比心动作，脸上的笑容那么的纯真而幸福。

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表情。

蓝染只觉那照片变得格外刺眼，当他反应过来时，照片已经化为了灰烬。

清嘉像看仇人一样看着他。

仇人，蓝染在心中冷笑，既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合上眼睛，好整以暇躺着。

人生是残酷的，顺其自然什么也得不到，他早就明白，他可以谋划，让沈清嘉顺从他，让沈清嘉完全属于他。

“取悦我，”他听到自己用一种有些冷酷声音说，“我心情好了自然会放了他们。”

他成竹在胸，飞梅和朱雀在他手中，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也困于虚夜宫，她只能受制于他。

既然她自己选择来到虚夜宫，回到他身边，他便再也不会放手了。

金狮郎醒了过来，不愧是他养大的好孩子，撺掇着清嘉去采莲蓬，说他爱喝莲子粥。

他心中有些得意的，以为清嘉会乖乖去摘莲蓬，做莲子粥来取悦他，可没想到下一秒她那么激烈说出那些话。

“谁爱吃谁做，我是工具人，是阶下囚，是笼中鸟，可唯独不是奴隶！”

她解开了脖子上戴着的梅花玉扔进了水里，气愤地瞬步离开了。

蓝染听着梅花玉砰的一声落入水中，感到心脏也受了一锤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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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嘉一个人回到了茅草屋，坐在窗边一言不发，蓝染推门进来，她连头都没回，金狮郎看着着急，可也没有办法。

蓝染拿出被清嘉丢弃的梅花玉，走到了清嘉的背后，要给她再戴上，清嘉却想要推开他。

“不要闹，戴着。”蓝染握住了她的手，阻止道，“取下的话，你的灵压会不稳，上次送你这灵玉，本就是为了护你性命，现在虽是换了你自己的身体，可难保上次的伤没有影响到你的本体，况且你又用了转身之术，灵压更加不稳定了，没有这灵玉的话，怕是……”

“你……”清嘉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看向蓝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护我性命……”

清嘉回忆起那日在清净塔居林的情形，蓝染当时并没有刺中她的要害，若是按常理，确实不会死的，何况卯之花队长马上就到了，无论如何都能被救回来。而且那梅花灵玉也确实有滋养灵力的功效，她戴上的那几日，伤都好的很快，所以她后来一直也没舍得丢掉。清嘉思考了一番，猜想蓝染那日可能确实不是真的要杀她，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她自觉能力微弱，根本于他的计划没有任何影响，实在不明白蓝染为何费这一番周折。

“小桃，蓝染大人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你的。”金狮郎哽咽道，“为什么小桃要讨厌蓝染大人呢。”

“走吧。”蓝染系好了梅花玉，示意金狮郎和他一起离开，他站起身来，看着清嘉缓缓道，“你好好在这里养伤，镜花水月会来照顾你，你放心，日番谷冬狮郎和松本乱菊我马上会放他们走的，他们的安全你也无需担忧。”

“那飞梅和朱雀呢？”清嘉听到镜花水月的名字，想起了自己的斩魄刀，蓝染一直没有将斩魄刀还给她，她不知道飞梅现在是否已经恢复了正常，也不知道朱雀是否在她上次强行卍解后大伤元气。

“他们暂时放在我这里，”蓝染解释道，“等你的伤彻底养好了再给你。”

蓝染的眼神沉静得如同秋日的夜空，带着几分萧索落寞，清嘉望着他的眼睛，想起他还是惣五郎时，也总是这样的眼神，她感到有些难过，她明白自己已经无法恨眼前这个男人了。

在她生命中曾经有这么一个少年，他身世悲惨，聪慧、强大而孤独，她不懂他，只是想要守护他，让他好好活下去，他虽然没有朝着自己期待的方向活下去，可他依然是曾经的那个少年。

“小桃，你要好好养伤哦，我和蓝染大人先走了，明天见。”金狮郎跳上了窗户，蹲坐在窗台上，用毛茸茸的脑袋贴了贴清嘉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