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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终将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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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它干什么?你不妨要点别的,我给的起!”

他依旧不为所动,在那里替我倒茶,换了一种茶叶,叶子青绿,泡出来的水却是浅蓝色的,热水泡开,茶香四溢,他双手端起来笑着让我喝,等再反应过来,一杯茶早已进入腹中,暖流直直涌入心底,我答应的干脆,仿佛那陪了我两世的记忆并不属于我。

“你累了,该去休息了。”

他这句话一出口,困意便如洪水猛兽般袭来,他抱着我,走在小径上,绕过了一道又一道弯,淡淡的山茶花香从他的衣襟上传来,消除了我所有的痴妄与恐惧,那种感觉注定不会长远……

“你爱我吗?”

“都累成这样了,还不忘说傻话?”

“嗯”

“害怕了?”

我确实很想开口说我怕了,我怕我又不好这条路,没有家人在背后作为依托,我真的可以吗?真的能知道我有什么路可以走吗?或者,我可以有个理由去坚定地相信自己能找到我的路在哪里?

“江若然,你的家人一直都在,你不用去证明他们爱你,会在你最悲苦的时候坚定地支持你,因为时间到了,他们自会把满腔真心拿给你看,你并不是孤独一人,至于我爱不爱你,总有一天你会不在意这个答案,我不过是个过客,你有你该爱的人,我于你而言无关紧要。”

“可你怎么就知道呢……”

这句话我说的很小声,并不打算让他听见,他也并不去问我说了什么,他好像从来就是这样,我第一次见他,乃至于最后一次见他,他都是这样,我不说他不问,我说他便认真地听,我一直以为我们棋逢对手,可后来,他却告诉我什么叫站在高处洞悉全局,俯瞰众生渺茫。

睡觉的时候,总是感觉身边有个人在小心翼翼地拨弄我的发丝,本不想太去在意,继续养精蓄锐,任凭她这么弄着,可她却不加收敛,直接凑近我的耳畔叫我起来吃饭。

“谁家小孩儿?没看见你姨姨正在睡觉吗?我不吃早饭!”

说得不耐烦了,被子一盖就钻进被窝再也不出来了,说话的声音没了,脚步声渐渐往门外走。

“站住!别在我床边来回走,天气冷我烦得很!”

那人一身粉色裙子,在听到我这话时,笑意在脸上荡开,连忙冲到我的怀里,那感觉像是在撒娇,她让我带她去看海,可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海?怕我拒绝带她出去玩,又急忙说无论哪里都可以,只要你在的地方,没有海我也喜欢!

“你为什么想去看海?”

她笑得更灿烂了,双手拉着我,像个小太阳一般,用最有温度的声音告诉我,她要葬在那里。

这句话我怎么也不曾想到,她的哥哥那么疼爱她,无论她要什么,普天之下,我相信他都会带给她。

“为什么?”

“姐姐,你难道忘了吗?我是个病人,救不回来的,我的生命如此短暂,不想只做谁的负累,我想去宽广的地方,去做个有用的人,做不是谁的谁,而是我自己!”

“要自由吗?”

“我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样子,姐姐,你可以活给我看嘛?我活不长久了,你可不可以在我死之前让我看到自由是什么样子的?”

她没有哭,我的泪却从心底流到了眼底,她轻柔地替我擦拭泪水,拉着我的手,带我去穿她买的同款粉色裙子,怕我不喜欢,又急忙把那件粉色裙子塞进了衣柜,然后拿了一件墨绿色长裙。

我走到她的身边,把那件粉色裙子又拿了出来,在镜子面前左右左右照照,刚打算拿进房间里试试,没想到她就拦住我,让我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再看那件衣服,我才发现,那款式确实是我爱穿的,我爱墨绿,可这并不是一件能被周围人看出来的事情,大多时候,我都是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穿它。

“姐姐,你做你自己就好,我也喜欢墨绿,可我不能,哥哥说了,墨绿不适合我,粉色衬我,能显得我朝气蓬勃一点,这样就不会一直数着自己的期限,也能活的长久一些,我哥哥就是这样的,他说等我死了,他依旧会守护我,可我想他守着姐姐!”

“你哥哥不会让你死的,你也不会死,姐姐猜一猜,你是不是活的很辛苦?所以才那么不在意生死?七七怕什么呢?姐姐和哥哥都在,没有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能从哥哥姐姐的手里把你夺走,你好好活,姐姐等着看你长大以后的样子!”

“姐姐,你又忘记了,我都说了,我长大后想成为和姐姐一样的人!”

“那好,姐姐陪着你一起成长!”

她握着我的手,带着我一路穿过长亭,去往后山,踏出后门的那刻,我以为自己去了什么天堂,十里山茶花海,坐落在后山极寒之地,那里寒冷的不似人间,她用力牵着我往山里面走。

“姐姐,你不用担心,这里都是我哥哥一颗一颗种的,他种了好久,我小的时候也来过,哥哥说过,山茶花认人的,不会伤害哥哥爱的人,姐姐也是哥哥爱的人,山茶花对姐姐来说也只是最忠实的信徒。”

山上冷得极了,她依旧带着我往山的最深处走去,没有回过一次头,带着我,用最瘦弱的身子骨,为我指引前方的道路。

“七七,姐姐觉得冷了,我们回去吧!”

“姐姐骗人,这是为姐姐种的花海,姐姐怎会觉得冷,哥哥不是普通人,山茶花最通主人心性,姐姐只会觉得舒适自在。”

“那你呢?你抵得过这刺骨的寒冷吗?你哥哥要是知道我纵容你带我来这里,那你的生命做赌注......”

“姐姐,这个世界上对七七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姐姐,无论是什么事,只要对姐姐有益,七七都愿意去做,而且七七从小便在这里长大,寒冷只会对七七好,姐姐信七七一次,七七带你去看这世上最美丽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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