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冰焱看着自己跟前丰富的菜品，感觉老板吃的就有些素。不过他还是知道打工仔管好自己就好，老板不发言，自己就不需要说话。
然后，柯冰焱就对着一堆刀叉勺匙懵逼。
心头血就在柯冰焱心里悄悄的说：“这题我会。不过这不是在主宅没有那么严格，只是按照相应的菜品上了对应的餐具。今天主菜份量不多，也没有甜点，但对于你目前的身体状况，热量和营养已经足够了。”
看着长相相似的餐具，柯冰焱悄悄的和心头血说：“教我啊。”
心头血说：“现在不行，和你的原来身份不符。所以刚才桌布的事我也没有提醒你。你想用勺就用勺，想用叉就用叉。教你这些应该是那个覃助理的份内之事，如果他不记得教你，顾总后面也会安排。但过了这一餐要是还没有安排人来教你，你就可以自学了。那个时候不论是我教你或是你自己看网上学会的都说得过去了。”
柯冰焱想想也对，于是就拿起了离手边比较近的一把餐勺，准备一勺扫遍全桌。
本来柯冰焱已经在修行了，这些世俗的普通食物会在他体内产生浊气，过多的浊气会导致体内灵气郁结、阻滞，需要消耗灵气进行化解。按他目前的修行水平，只需要常人一半的食量就足以满足他的日常需求水平。而随着他修行级别的提高，慢慢的就可以完全不食用凡人的食物，只需要吸取灵气就可以了。而这个阶段也不远，只要筑基了，他就可以完全脱离对世俗食物的需求。因此，在修仙界，为了加速初阶弟子的修行速度，减少灵气消耗，大宗大派是会给初阶未筑基的弟子发放辟谷丹的。柯冰焱在现世，没有条件炼制辟谷丹，灵气也不能象前世那般充足，就尽量减少不必要的进食。
因此眼前这份按人体重精心配置能量和营养的晚餐对于柯冰焱来说，就有些过量了。柯冰焱磨磨蹭蹭的先吃了自己没吃过的松露鱼子海胆，吃了浓香的焗蘑菇，然后象征性的吃了点鳕鱼，接着开始吃水果，慢慢的吃水果。羊排？哈！打死不吃。
瞥眼看到柯冰焱完全没用动那个羊排和三文治的意思，为了增加饱腹感而一样细嚼慢咽的顾明煜就忍不住了：“不喜欢羊排和三文治吗？”
柯冰焱真实的表示了为难，小小声的说：“已经饱了。”
顾明煜可不认同：“这样营养不够。”
柯冰焱道继续小小声的说：“真饱了。”
顾明煜记得以前小助理只是实习的时候，自己给他批过免费的营养套餐卡。
凌南集团总部食堂的水平那是没话说的，东西南北几大菜系的大厨坐镇，想吃什么都有。考虑到小实习生的经济状况和身体条件，干脆给他开了营养套餐卡。营养套餐是食堂的特色项目，营养和能量配比合理而且保证口感，种类多，深得公司中的养生人士和大多数女性职员的青睐。小实习生的身体如果暴饮暴食还有吃太过重口的都是不合适的，怕小实习生在食堂乱吃东西，干脆给他张营养套餐卡，吃营养餐免费，吃别的就付费，相信小实习生舍不得乱花钱。
顾明煜记得自己闲来无聊的时候，看过小实习生的刷卡记录，每天早中晚三餐，小孩有好好的刷卡吃饭，营养餐一顿不落。公司一份营养餐的份量，和今天的这套西餐也差不多。
顾明煜就问：“以前你在公司的营养餐，吃得完吗？”
营养餐显然是让小助理开心的事，男生笑得眼睛里都布灵布灵，眉飞色舞的说：“当然吃不完啊，但是分给前台的小姐姐们帮我吃啊！没有浪费的！”
顾明煜的些许不悦立刻就被男生的好心情感染了，于是耐心的解释：“手术后身体要恢复，是需要足够的营养的，如果是小个子，象你刚才那么吃，可能营养是够的，但按你的身高体重，这样明显不够。如果明天的血液检测结果不达标的话，我会安排人给你进行调理或治疗。”
“哦。”
柯冰焱苦着个小脸。
顾明煜抬眼看了看，这要是自家亲戚的小孩还可以去掐一掐脸上的肉肉。顾明煜低回眼，慢慢嚼着和浓厚的酸奶完全混在一起的粗糙的麦片。
柯冰焱慢慢的嚼水果，心头血继续和他打电话。
“今天暂时不要修炼了，灵气全部撤回丹田。用凡人的方式休息、睡眠。”
“为啥？”
“明天要抽血了，我不知道修炼具体会对血液成份有什么影响。如果某些指标过于突出的高于或是低于正常范围，会引起注意的吧？”
“也对……”
开始修炼之后，整个人的新陈代谢方式全变了，代谢产物也不同。筑基以后就可以辟谷不吃不喝，完全用灵气运转体内各项机能。然后很多人光得修仙的好处是不吃不喝，常常忘记提及不拉不撒……
啊哈！柯冰焱的确发现自己排尿和米田共越来越少了。而且尿液的气味也不像普通人的那么腥臊。生理学解释就是代谢的产物少了，或是代谢产物变了，可以不通过尿液排出也没什么气味，所以尿液的气味也轻了。
那天明天的血检尿检结果会不会出问题……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天空打了个闷雷。
这是快八月底的日子，有雷雨很正常。但这今天的天气是晴天，突然打个雷，就有些奇怪。
然后心头血突然在他心里说：“咦？你升级了？”
啥？
好像没有什么感觉？
心头血在他心里指引：你试一下，将体内所有灵气引回丹田，看看丹田存储灵气的容量是否还剩余近半？
柯冰焱试了一下，将充盈着身体各处经脉的灵气引回了丹田，些许，再感觉了一下，丹田居然还有半数未满。
柯冰焱对心头血说：的确还有一半没能填满！
心头血道：“那你就立刻吸取灵气，补满丹田，并试着用灵气扩展丹田，等丹田储满灵气且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扩展了的时候，你的境界里就稳定了，这时候就将灵气运行至全身经脉，你会发现经脉会被灵气冲撞得又粗壮了些，那就是你的功力也上升了。”
“懂。”
柯冰焱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绿植，中心庭院里比较多，但比较远。屋里和屋外走道有一些，然后还有楼顶的，自己也能感应到。努力吸取的话，再升级大概再用两个月？
这时心头血对他说：“同意我给你输送灵气吗？同意我就可以为你注入灵气，瞬间充满，后面你再慢慢修炼、增进。”
柯冰焱在心里：“要要要！”
有了柯冰焱的许可，心头血开闸，将灵气直接通过柯冰焱的心脉和其它脉络将灵气注满柯冰焱的丹田，再输送至全身。
当灵气不仅充满了柯冰焱的丹田，还充满了全身脉络的时候，柯冰焱突然感到整个身心象被灵气重新刷洗了一番，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而这时，屋外下落的夕阳也好像亮了个档次，将祥和喜气的余辉洒满了整个房间，好像有什么喜事似的。
心头血笑到：“呵呵，天地褒奖，想不到这里也还能看到。”
“褒奖？啥褒奖？”
“就刚才的吉祥异相啊。”
“啊？没感觉啊？不就普通的太阳落山吗？”
“呵呵，这间屋子不西晒，窗子开在东边，你说阳光怎么进来的？”
“唉呀对啵！不过这也太不起眼了！我记得，以前晋阶或是渡劫成功，会有四方祥云笼现，大地仙乐齐鸣，仙禽圣兽起舞，万方生灵朝拜的！！”
“想多了吧！你就一个小小的炼气，这里还是末法时代，还能怎样？要想日月同辉，龙凤呈祥，那至少得等化神以上吧！”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想嘛！唉呀，还真是有些小期待呢！”
“哈哈，你加油吧！吃完饭记得收回灵气！今晚不要用灵气进行修炼！”
“明白！”
柯冰焱和心头血说小话，吃饭的速度就慢。
等顾海丰拿着部分已经得出的结果找顾明煜的时候，就看见顾明煜的晚餐已经用完了，报纸也没看了，只坐在桌旁刷手机，而柯冰焱还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水果。
就算是家族里最受宠的几个小包子也不会在饭桌上能磨蹭得那么久。
顾海丰看到桌上的烤羊排和三文治几乎都没有动，就温和的对年轻人说：“菜凉了吗？需要热一下吗？”
柯冰焱才像醒过来似的：“不用不用，谢谢您，我已经饱了。”
顾海丰笑笑：“好的，你自便。”
然后顾海丰和顾明煜打了个招呼：“Mon cher neveu？Devinez ce que j'ai trouvé？”（我亲爱的侄子，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顾明煜：“Tu parles de regarder. ”（你说说看。）
心头血：“哦豁？这回换法语了。要听吗？”
柯冰焱：“和我们有关就听听看，和我们没关系就不管呗。”
心头血：“好嘞。”
顾海丰和顾明煜旁若无人的交谈，帅哥帅叔将法语尼哝而磁性的语调发挥得淋漓尽致，声控听了绝对要幸福得上天。
心头血：“还真和我们有关——说到你的检查结果了。”
接着心头血开始一句一句的同声传译两人的对话：
顾主任：你送过来的资料，这孩子大概两个月前，做过主动脉瓣替换吧？
顾总：对，两个多月前是最近的，他小的时候还做过修复。
顾主任：术后一个月他都在南康的icu躺着，术后定期检查他也都在南康医院做了，没有其他问题，醒来后两周，他就来凌南集团做前台实习，直到前几天做满一个月辞职，然后你来疗养，重新把他招来做临时助理，到今天离他术后刚好两个半月，差不多也到了术后第二次复查期。凝血功能检查明天空腹抽血后顺便一起做，今天给他进行心电和心超还有CT，心电结果没有问题，恢复得很好，完全看不出动过手术的样子，但是心超检查，瓣膜回声特征有点复杂，既有机械瓣的金属强回声，又有自然瓣的回声。所以后来做CT的时候，我亲自给他做，CT也显示人工瓣附近有类似瓣膜的组织存在。CT的结果我已经设置了最高权限才可以查看。
顾明煜的表情渐渐严肃了起来。
病人自然的身体组织如果还完好的话，继续安装人工组织，是非常反人类的，这不仅仅是医疗事故，而且是犯罪。但手术不是靠一个人完成的，这种大手术，手术过程都全程录像备查，不可能在手术过程中做假。
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心头血也接着翻译：
顾明煜：那么结论？
顾主任：初步的，简单讲，就是现在这颗心脏，似乎既有人工瓣，又有自然瓣，而且自然瓣的形态还比较完好。按理说，放置人工瓣的时候，会把原来缺损的瓣膜切除，再将人工瓣缝合上去。手术记录上也有这一点。所以现在这个多出来的自然瓣膜，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看他以前的手术以及其它检查记录，这次手术前的瓣膜的确是缺损的。不应该存在自然瓣还完好却缝上一个人工瓣的情况。
柯冰焱：瓦特？这都能发现？大意了。
心头血：你干啥了？
柯冰焱：这不时间太短还没有能和你说嘛。他们之前给我的心脏做了个手术，我嫌那个人工瓣膜睡觉的时候有声音，就用灵气催生出新的瓣膜，然后用灵气把人工瓣锁死在开启状态，这样就不会有声音了。
心头血：那你新长的瓣膜顶着那个人工瓣膜，不难受？
柯冰焱：我的瓣膜我用灵气护住了呀
心头血：你真是个人才……
柯冰焱：所以今天做心脏彩超的时候，那个医生还问我有没有不舒服，说我这个瓣膜可能有点卡瓣，我说没有不舒服，另外马上解锁了一下人工瓣，然后他说好现在正常了。我还以为这样就过去了。而后来CT检查的时候，我也记得把人工瓣解锁了，然后维持自己的自然瓣膜在开启状态，想不到还是检查了出来。
心头血：算你机智。但以后，想办法解决掉人工瓣的问题，不然哪天你的灵气断供了，没有灵气护着，你的自然瓣膜要痛死。
柯冰焱：蝉。
心对血：蝉什么蝉。
柯冰焱：知了。
法兰西模式顾海丰：我建议明天的检查里，加上一个食管实时三维彩超，这样可以看得更清楚点。
法兰西模式顾明煜：一会我和他说。
听到心头血透露计划要进行食管实时三维彩超检查的时候，由于表情管理不到位，原主对食管彩超的强烈反感让柯冰焱露出了不适的表情，居然还被对面的顾明煜看到了。
顾?明察秋毫?总：“怎么，你不舒服了吗？”终于切回了我大中华的标准普通话。
柯?尴尬?冰焱：“没，就是吃得太久，嗯，有点不好意思。抱歉。”
顾?看破不说破?主任：“没关系，细嚼慢咽易消化，是个好习惯。好我先走了，你们都好好休息。”
顾明煜点点头，在顾海丰出门后，他转回头问柯冰焱：“最近感觉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柯冰焱摇摇头：“没有，挺好的。”
顾明煜又问：“每天什么时候吃抗凝药，是华法林吗？”
柯冰焱点点头：“是，一般晚上睡前吃，十点这样。”
顾明煜：“带药了吗？”
柯?继续尴尬?冰焱挠挠头：“今天没想到会留宿，没带在身上。”
顾?老祖宗?总：“一会让中心开给你，你现在每天多少剂量？”
柯?不乖?冰焱：“一天3毫克。”
顾明煜点点头，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叔，小孩没有带华法林，你给他开几天药，每天3毫克，今晚十点前送过来。”
然后顾明煜回过头来对柯冰焱说：“今晚先住这，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另外距离你手术后也差不多三个月了，干脆就把术后复查一起做了。今天已经做了心电和心超，明天抽血需要空腹，抗凝测试也可以做，然后顺便做个食管实时彩超，你看怎么样？”
柯?睁大眼睛?冰焱：大佬……顺便不是这样顺的……
柯冰焱苦兮兮的说：“我不要做那个食管其实彩超，总是想呕……”
顾明煜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身子向柯冰焱面前靠了靠，和和气气的说：“没事，这个很简单的，会给你做个麻醉，然后你不会有太难受的感觉。”
柯冰焱用力摇摇头：“我不要～～～～”
顾明煜：“为什呢？麻醉好了不会呕的，小孩子也可以做的。”
柯冰焱原主里那种恶心的记忆不断的涌上心头，于是柯冰焱更加用力的摇头。
顾明煜把椅子又挪近了点，因为柯冰焱有些蜷缩着身子，所以他也低下身子，去寻找柯冰焱的眼睛，盯着他的双眼努力的劝说。
“不愿意做，是因为以前做过吗？”声音温柔得要让人入梦了。
柯冰焱用力点点头。
“很难受吗？是不是泛恶心，总想呕吐？”
继续点点头。
“当时用麻药了吗？”
点点头。
知道原因就好办。
顾明煜继续锁着柯冰焱躲闪的眼睛，声音还是那么低柔磁性：“啊，那可能是你对麻药比较耐受，麻醉剂量没给对，放心，我们这次一定给你做好麻醉，不会难受的，好不好？”
虽然努力躲闪着，但是这么近的距离，柯冰焱还是感受了超实在的美颜攻击。因为那人360度无死角，就是斜着眼睛用余光瞥一撇，那鼻梁，那颌骨，那面颊，那发丝，那肌肤肌理，都美不胜美。
这一刻，柯冰焱是不认同进化论的某些结论的。比如人是猴子进化而来。
太深刻的记忆，会刻进基因里。比如当一只羚羊遇到了狮子，然后被绝望的追捕，让它深深的记住了遇到象狮子这样形体比自己大的生物、尖牙利爪的生物，很危险！要避开！要小小声的、不发出声音的，悄悄的远离……那种应对危险的基因记忆，帮助一个又一个的生物躲过了危险，生存下来，繁衍后代，又让它们的后代在面临这种危险的时候，能提前做出正确的应对，逃离捕杀，免于物竞天择的淘汰……
相反，那又是什么记忆，让人见到了就会忘却自我而深陷其中，如飞蛾扑火的去迷恋、去追随？
你说那记忆来自一只伟大的猴子，不凡的猴子，那没法信。
这种一眼就摄人心魂的记忆，能做到这样程度的，只有神。
柯冰焱现在就是在努力抵抗这种神级攻击。就是扭着头，打死不看他的眼睛！但是那个该死的好听的声音，还在继续消磨他的意志力。
“没事的，很快就会做好的，嗯？”
顾明煜继续着声波输出，刻意温柔的低音炮，每一个音节都能让人沦陷。
柯冰焱表面上摇头，内心：哎！还好是我铿锵有声的国语，要换成法语，就从了算了！
心头血：我也会说法语，要不要听？
柯冰焱：能不能有点自知之明？我听我自己的声音有意思嘛？
最后，顾明煜的劝说还是没能成功。
柯冰焱委屈的皓齿衔唇+某知名作家选角级的挂泪不掉，让顾明煜暂时放弃了让对方做食管彩超的打算。
顾明煜轻叹了口气，还是柔声细语的：“好好，不做就不做了。平时还是要注意休息和饮食。而且如果有不适症状，一定要及时复诊。”
听闻顾明煜不再强求，柯冰焱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轻松，吸了下鼻子然后用力的点点头后笑了。
顾明煜只得无奈的摇头。
吃完饭，柯冰焱按了呼叫铃让中心护士收走了餐具。在护士的建议下，没有动的羊排和三文治放屋里的冰箱，万一晚上想吃个宵夜呢？柯冰焱本来说不用，但后来是顾明煜做主把菜留下了。
接着顾明煜对柯冰焱：“看一下镜头。”
柯冰焱应声看了过来，只见顾明煜拿着手机对着自己停了一下，然后又操作了什么。
“好了，顶层花园的权限给你开了，出了电梯你刷脸就能进去。你可以在那里散步、看看夜景，花园的一边可以看到江，一边就是青峦山。当然大楼下边也有花园，但是那里人多。”
小助理在前台只要大面上做得过去就可以了，能在这里疗养的集团中高层相对密集，不适合现在就把小助理投放进这帮人精里去。
柯冰焱问：“您不去吗？”
顾明煜示意了手里的手机：“你先去。”然后又拨通了顾海丰的号码。
柯冰焱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再不回避就不合适了，立刻麻溜的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节日快乐！存稿倒计时，存稿发完后，就随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