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再见！”吃饱喝足的两人与陶妈告别后，准备下楼。
“陶宁，你去送送朋友。”陶妈把她推出门外，“多和朋友聊聊天，不要整天把心思放在化妆上。”
陶宁几次想开口都没插进嘴，耷拉着脸点头。
破旧的楼梯间昏暗的灯忽闪忽闪，三人慢悠悠往下走。
闻曦：“陶宁你别送了，回家帮你妈收拾吧，我们俩司机马上来。”
陶宁也没坚持，点头：“行吧，两位大小姐，那我回家了。”
等了没两分钟，池静家的车来接人了，池静没有上车，她抱着双肘左右张望，很不耐烦：“你家司机怎么回事？这么久还不来接你，要我就直接开除他。”
“我刚给他发消息，很快就来了，你先回家吧。”闻曦挥动手中的手机。
池静本来想送闻曦回家，但闻曦摇头说等会还要回学校拿点东西，池静只好先上车离去。
闻曦来到某个破烂的角落，这里很久没人修剪，草丛长得很高，一个女孩蹲在这儿，一双眼睛警惕看着四周，随时准备逃跑，手臂上新伤旧伤交错排列。
“李思。”
果然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不过那个人五官更加精致。
如果让俩姐妹站在一起，气质天差地别，一个唯唯诺诺，一个嚣张跋扈。
闻曦蹲下与她对视：“恭喜。”
“你有两个办法。第一，杀了她以绝后患，不用担心被人发现，系统大人无所不能，只要付出点积分就行，或者......交给我，嘘，你不需要和我联系，你只需要回家做个决定，然后，我来处理。”
洗完澡身上披着毯子，手捧着冒热气的茶，李思的情绪终于平复，她眼含感激，不停说“谢谢”。
“我家很久没人住了，晚上你睡这吧。”
“谢谢。”
闻曦坐在她身边，隐约听见咕噜的声音：“饿了？”
李思默默摇头。
“不饿。”
闻曦好像没听见，往她怀里丢了块糖，问道：“还想回家吗？”
她目不转睛盯着手中的糖，没有吃，抬手举在鼻前嗅，是甜腻腻的浓郁奶香味。
“不想。”李思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父母打骂自己，双胞胎妹妹夺走她的身份，把她锁在房里饿肚子。
“你妹妹以前也是这个性格吗？”
“不清楚，李来从小养在乡下奶奶家，我们几乎没有交流过，不过......”李思顿了几秒，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内心荒唐的想法，她怕眼前的女孩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好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帮李来，我隐约听见另一个人......不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它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没有感情。”
“只有打扫卫生的时候才会放我出房间。”李思继续回忆，“我有次扫地时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手，她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马上跑回房间。”
“我一直在想办法逃走，这可是法治社会，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闻曦若有所思。
一个在乡下，一个在城里，这都可以找错人，比闻意还蠢。
早跟它说不要轻举妄动，非要逞能。
这个病毒分身不能留了，拿她的积分乱霍霍，心痛。
懂不懂自己的定位啊，你只是个存钱罐。
还得我来擦屁股。
余光瞥见闻曦脸色不太好，李思结结巴巴道歉：“对，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能不能收留我一晚，明天我就回家。”
“你不打算报警？”
“他们是我的亲人。”李思下意识拧住裤子褶皱，艰难开口，“我会和他们好好谈谈，如果妹妹想和我换......”
“我也可以去乡下照顾爷爷奶奶。”
对于这个生理学上的妹妹，她内心满是亏欠，自己享受着离开大山，能够吃饱饭，能进入顶级学校的资源，却对被困在囚牢里的妹妹袖手旁观。
如今有人能帮助妹妹逃出来，她的心反而踏实了。
闻曦：“......”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样一看，确实是一个妈生的。
病毒，是要处理的。
她们的家事，是不会管的。
谁没事给自己惹一身腥。
“看着你手里的糖。”闻曦打了个响指。
“欸？”李思想抬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钳制住脖子，眼前的糖果越来越大。
“找机会和李来握手,把糖纸贴在你们俩手心中间。她应该已经知道不能碰你了，啧，麻烦，算了，过程怎么我不管，我只要结果。”闻曦又重复了几遍。
半晌，双眼无神的李思缓慢抬头，看着闻曦：“和李来握手。”
“对，你现在可以吃掉它了。”
再一声响指下去。
李思眼眸恢复了清明，她闻着奶香味的软糖，咽了咽口水，撕开包装。
......
第二天早晨闻曦被铃声吵醒，勉强睁眼的她揽过床头的闹钟，发现离平时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铃声还在响，她挣扎爬起来拿起手机，迷迷糊糊点亮屏幕。
自己什么时候设了个这么早的闹钟。
关掉！
“呼......”
继续钻进温暖的被窝里。
啦啦啦啦——
手机又响了，闻曦靠着手感摸索过去，半睁着眼点击接通电话。
“起床了吗？”一个熟悉又带点嘶哑的声音漫不经心钻入闻曦耳朵。
奇了怪了。
孟晏舟这么早打电话问我起床没。
闻曦以为自己还在做梦，闭上眼睛。
孟晏舟无奈地说：“你该不会忘了今天要舞蹈考试吧。”
“嗯！？”
闻曦瞬间坐起来，她想起来了，今天和孟晏舟约好了考前突击，所以才定了这么早闹钟。
“你们怎么考这么久，我肚子饿死了，快走快走。”路薇薇跑过来挽住闻曦的胳膊。
“我们抽签决定顺序，没想到是最后一号。”解决心头大事，闻曦浑身舒坦。
路薇薇哀嚎：“我快饿死了，走，我带你们抄小路去食堂。”
“今天就带你们开开眼，这可是我的秘密路线，老师偶尔拖堂了我才走这边，比走大道快多了。”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座亭子，路薇薇加快脚步，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她算过时间，从亭子到食堂只需要两分钟。
吃饭！吃饭！吃饭！
咦？
好像有个绿绿的东西躲在亭子中央的石桌后面，隐约露出两根带树叶的枝条。
闻曦往前多迈了几步，不太确定地问：“税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