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他是来杀我的。”

她跑出基地，目标是东区森林的深处，丧尸老家。

丧尸王自带的的移动速度很快，明漪又在她冲出基地后，才开始行动。

一时半会儿，基地的异能者追不上她。

“陈队，我这边听到。异能者们联名要求基地军方，不惜一切代价，铲除丧尸王。”

“我收到了，谢谢你们，也希望，你们平安。”

嗞——

通讯器发出故障的电流声。

森林边缘区，一具丧尸窜出来，察觉到丧尸王的踪迹，它退到一边。

离程璞真还有不远的距离。

不对，这只丧尸有问题。

丧尸的肢体扭曲，手臂伸直指着她的方向，像一个指路牌，逐渐走到她身边。

“它被控制了，除了我，除了我，还有谁有那种能力……”

她是丧尸王，能控制手下的丧尸，也没有听说，设定里有第二个丧尸王。

她的心底浮现一个名字。

“陈臻小姐……”

丧尸的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

指节被一次性的蓝色实验手套包裹。

“陈臻小姐。

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程璞真的移动速度很快，可明漪在下一刻，闪到了她的旁边。

在很短的时间内，一双无形的手，执刀，精准地切割开周围的空间。

仿佛，空间为明漪所掌控一样。

明漪只是站在她身边，低头不说话，看着她。

程璞真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等她赶到头有一点痛时，明白了。

她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却和刚才那只小丧尸一样，不由自主地往前。

回到了明漪的身边。

“你的……其中一个异能，是精神类的，可以…控制变异生物。”

变异的动植物，还有丧尸。

通过控制精神，从而变异者的影响行动。

“没错的话……之前很多次，你跟我对视，就是想试探我，能不能被控制。

如果我受到精神异能的影响，说明，我就是丧尸……”

她试图挪动一下手指，可是做不到。

“你做到了，明漪，你很厉害。你真的可以控制丧尸王…”

她真的是丧尸，不需要用言语来辩解什么，事实就摆在两个人的面前。

程璞真只剩下眼珠子可以转动。

明漪取出了一把麻醉枪。

她以前在实验室见过，这是特制的武器，加入了含量不少的白磷，专门用来对付丧尸。

中弹后，药物穿过皮和骨肉，在体内燃烧殆尽，痛苦无比。

这些打向丧尸的东西，最终还是转向了她这里。

明漪将麻醉枪放到程璞真的手中。（最后不杀她了，把枪也留给他了。）

精神控制下，程璞真的手紧握着枪，枪口可笑地对着她自己。

“是的，我要死了……”

在明漪逐渐离走向她的这段时间，程璞真简单回顾了一下自己的生平。

没有得到於紫镜的喜欢，没有过好自己的生活。

走过三个多世界，留不下一点功德，做任务也很失败。

“再见，这个世界。”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她闭上眼。

有轻软的东西，覆盖了她的额头和眉毛。

她睁开眼，一张干净的纸巾遮住了她的视线。

“你的脸上有血，不干净，擦擦。”

程璞真手一抖，想起来，不久前杀了艾齐，这应该是艾齐的血。

明漪将她额头的血处理干净，往她的口袋里放了一盒酒精棉。

“自己处理，回去吧。”

明漪的话说完，程璞真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移动了。

他解除了精神控制。

紧绷的弦松弛了几秒，不做任何多余的思考，她趁着这个机会，转头就走。

“快走快走。”

心里默念。

明漪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程璞真摸不透他的心思。

下一秒，他究竟会扣下扳机，使用异能，还是其他别的，糖衣炮弹之类的。

没有别的时间考虑了，她拿着手里的麻醉枪，转身走进森林。

黄豆丧尸来接她，看见她手里的银色武器，惊讶。

“王，这一把枪是人类那里抢来的吗，太厉害了，不愧是王。”

“没错，我从人类手里拿的。

明漪机关算尽，他没有想到吧，居然在我这落了一把特制的枪。”

黄豆丧尸在前面开路，边走边问。

“王，你以后还要去人类基地当卧底吗？”

程璞真摇头叹气：“不去了，我被发现了，你们不会嫌弃我吧”

黄豆丧尸：“没关系的！王很厉害！从人类手里抢了好东西。”

程璞真回到了丧尸王的老家。

森林深处没有人类居住的房子。

丧尸们失去了人类的心智，衣食住行与人类不同。

从黄豆丧尸的口中得知，大部门丧尸，居然隐藏在水里。

剩下的生活在丛林上。

唯一一只略有人类心智的丧尸，也就是黄豆丧尸，生活在地面的洞穴里。

程璞真指挥，黄豆丧尸传达她的话，其他的丧尸过来帮忙。

在森林深处搭了一个简陋的小房子，算是住处。

她的手表和通讯器坏了，带到世界的耳机和手机，放在系统空间里。

来到这里没几天，程璞真把大部分情况问了个遍。

除了黄豆丧尸外，剩下的丧尸，在大部门时间里，都处于休眠状态。

“因为王，您之前不在这里，所以，我们缺少指挥的人，大家的行动范围有限。

您没来之前，只有人类靠近森林，我们才有发动攻击的机会。”

黄豆丧尸继续补充：“只有我记得一点路，森林太大了。

其他的同胞们经常迷路。

王，我们都等着你的指挥，前往人类基地。”

程璞真没来这里之前，还以为丧尸的进化程度，远超乎她的想象。

看来也不是如此。

林间的光亮了又熄灭，如此循环往复，不知道过了几日。

别的丧尸处于休眠状态，不常出来活动。

程璞真只和黄豆丧尸混熟了。

“黄豆，你杀过人吗？”

黄豆丧尸居住的洞穴，就在她的房子附近，程璞真有时候会问他点问题。

“我很想杀掉那些人类，可我还没有机会！”

黄豆丧尸把程璞真拉进洞穴。

“有些人类会结队闯入森林，我画出了他们的图像。”

黄豆丧尸的洞穴，和正常人的居住点，其实没什么大区别。

有床，书桌，石墙旁边摆了一个木制的画架。

桌上摆了一些颜料。

墙上贴了一些肖像画，最多的还是风景画。

有几张，程璞真认出了他们的脸。

冯桑冯维，还有明漪。

有那么一瞬间，这些画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她想，黄豆在没有感染成为丧尸前，应该是一个画家。

“黄豆，你画过我吗？”

黄豆大惊失色：“王，你怎么知道我画过你。”

他目前的智商，不能处理这么复杂的对话。

黄豆很快拿出了一张画。

这是一张很正常的肖像画，画出了她的五官和头发。

“前不久才画好的，我还给白藤和森蚺也画了，没有告诉她们……”

程璞真盯着画，看了好一会儿。

“你画得很好看。”

程璞真鼓励了她几句，离开了洞穴。

回到屋子，程璞真一下喊出系统，她的语气很奇怪。

“系统，告诉我，这就是他的笔触。

为什么，这个世界里，我能看到他的作品？”

系统不明白：“宿主，你在说什么？”

程璞真冷笑：“别装了，你明明早就知道了，我喜欢谁。

我只说了，我就是喜欢於紫镜。

因为他去参加同学聚会，我才会去，路上遭遇车祸，才会误打误撞进入系统。

你们是不是也害死了於紫镜？”

系统很冤枉，好在通讯器打破了此时的气氛。

冯桑塞给程璞真的通讯器，在这个时候亮了起来。

冯桑焦急的声音传出。

“陈队！陈队，你现在在哪里，你一定没有死，对吧，明老师是是一个人回基地的。

听到请回答我。”

程璞真顾不上和系统说话，问冯桑。

“你们都安全吗？”

“叔叔阿姨，还有我和我哥，都很安全，陈队你放心。”

程璞真犹豫了一下，继续问。

“明漪呢，他没有把我的尸体带回基地，一定很生气吧。

他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基地的有一部分异能者，私底下质疑明老师的行动。

不过，没有人敢反对明老师的任何命令。

今天，他停下了实验室的工作，交给尹浮生他们。

他把我和冯桑叫过去，要了一个我上次给过你的通讯器，说要来找你。

陈队，你要小心明老师。

他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通讯器暗下去。

程璞真举起手里的麻醉枪，从天亮等待天黑。

等到森林静下来。

一个人影拨开森林的杂芜。

她的神经顿时紧绷，手里的枪对着前方。

“明老师真是好身手，连听觉最为敏锐的丧尸王，也听不出你的脚步声。”

据她判断，明漪身上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他慢慢走近程璞真。

程璞真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字。

月光下，她看不清明漪的神情，他的头发是和月光一样的颜色。

有点像解颐，可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解颐留在上个世界，不会再和她见面了。

“明老师，你再往前一步，我就用你给我的枪，和你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