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天餐厅。
许奈思和纪权澈一前一后回来,方辉特意把两人分别安排在了不同的两桌,以免他们再“掐架”。
但这可阻止不了许奈思,大家举杯庆祝完后,她端起酒杯走到纪权澈那桌,用尽各种手段方法灌他酒。
纪权澈深知自己酒量如何,大大方方没完没了地喝,一直喝到许奈思觉得没劲走人为止。
吃完饭,下午的活动多而杂,大家各自组了小分队玩。
方辉原本还想把那两位“冤家”给岔开,但许奈思追着要跟纪权澈一较高下,各种项目都被她拿去和他battle。
结果令人吃惊——
许奈思满盘皆输。
再怎么说她也属于他们这个圈子里很会玩的那一类人,没想到今天居然一个项目都赢不了纪权澈!
玩到最后许奈思吵着要一把火烧了轰趴馆。
方辉活生生把自己寿星的角色发展成了和事佬,一天之内说的好话都快赶上一整年说的。
江浔阳略显淡定,甚至发现纪权澈在一定程度上“压制”得了许奈思。
毕竟他认识她到现在,从来没见她在谁那儿吃瘪吃成这样过。
由此生出放心感,江浔阳接完一个电话后说有事要提前离场。
“什么事?”许奈思抓重点问。
他从来没有当面撇下她去处理过什么事,所以肯定是非常重要且隐晦的事,可能跟许毅有关,更可能跟沈临溪有关。
许奈思的猜想完全正确,江浔阳也没打算瞒她,拉着她到一旁说明情况。
许毅把沈临溪接来A市的时候很匆忙,又要避多方风头,因此人一直被他安排躲在黑旅馆住,但他今天带着沈临溪去看了房,打算买套房子好生安置她。
“他活腻了是不是?要不是仗着姥姥姥爷他手里能有几个钱?拿我们许家的钱养小三,问过我问过我妈了吗!”许奈思压抑着声调咆哮,下一秒不出江浔阳所料地说,“不行,你现在就带我过去,我要手刃了这对奸夫淫/妇!”
江浔阳娴熟地安抚她:“别冲动,你的目标不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今天这事儿我去处理,你好好休息两天,等过了这两天,我们从长计议。”
“江浔阳,我真的等不了,我急得都想扇我自己耳光!”许奈思焦急地在原地直剁脚。
许毅都要给沈临溪买房了,而她却什么都不能做,让她眼睁睁看着他们在她的地盘上肆意妄为吗?
“过两天自然有耳光给你扇,你就想着到时候怎么在沈临溪面前立下马威吧,答应我,先好好休息。”江浔阳有辙,很好地平复下许奈思焦躁不安的心。
把人交给纪权澈后,他先行离开。
许奈思再无心游戏,独自去喝闷酒。
一行人前往KTV包房唱歌时,方辉不敢叫许奈思,好在有纪权澈上前照看,他才放心地玩去了。
*
红酒屋内。
许奈思一言不发,不停地灌自己酒。
纪权澈一句话没问,见她喝了这么多也没什么醉意,随便她。
“你怎么不劝我少喝点?哪有你这么陪人的。”许奈思抱着一瓶红酒,脑袋枕在上面,歪头问纪权澈。
“不是不喜欢我管你吗?”这就是他不劝她的唯一理由。
许奈思推了个酒杯到纪权澈面前:“对,别管我,跟我一起喝。”
他头一次这么顺着她来,往她给他的杯子里倒酒。
两人年纪不大,酒量倒是一个比一个好,主打一个闷头纯喝。
到了晚餐时间,方辉来叫他们吃饭。
许奈思明显累了,情绪也不在状态,纪权澈帮着谢绝邀请后,准备带她回家。
*
轰趴馆门口。
现在已经傍晚六点多,天空渐渐有了变黑的趋势。
纪权澈本来打算就在门口等家里的司机过来接,但许奈思非嚷嚷着要散步,不想傻站着。
他没办法,只能跟着她漫无目的地走起来。
两人虽没喝醉,但总归有些微醺,尤其是许奈思,她喝的比纪权澈多多了。
可她并没有胡言乱语和喋喋不休,除了在许蔓的墓碑前,她从不喜与人倾吐。
一路无言,两个人就这么默默走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紧凑又时而分离。
走了大概七八分钟,一个拎着一塑料袋啤酒的男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许奈思不看人,纪权澈倒是注意到了那男人阴暗眼神中的不对劲。
果然,没走远几步,男人便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啤酒转身朝他们跑来。
纪权澈听见动静很快反应过来,他一把拉过许奈思,伸手护住她的头,将人按在怀里。
下一秒,啤酒瓶狠狠砸向他的肩头,玻璃瞬间破碎,酒水洒了一地。
许奈思来不及惊呼,第一时间从纪权澈怀里挣开。
“找死啊!”伴随着怒骂声,她冲上前一脚踹中陌生男人的腹部。
男人被踢得一连倒退好几步,险些摔倒,手里提着的塑料袋也没抓稳,啤酒散落一地。
对方太猛,没胆子继续攻击,男人转身就跑。
许奈思不可能轻易收手,她从地上捡起一瓶啤酒追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砸去。
可惜没砸中,她破口大骂地还要继续追,却被纪权澈拦下。
“你拦我干嘛?光会挨打不会打回去啊!”许奈思对纪权澈的表现很是不满,怒气冲冲地吼道。
“有人拦。”他朝那男人逃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许奈思扭头看去,果然发现从一辆刚停稳的车上跳下来个人,把那跑得磕磕绊绊的男人制服住。
“我家司机。”纪权澈继续解释。
“算你走运!”许奈思没好气地说,转而扫了眼他的肩膀,蹙眉问,“肩膀没事儿吧?”
纪权澈这才抚着自己的肩膀活动了下,俊脸微微一皱,回:“应该没什么大碍。”
“没流血肯定就伤着骨头了,去医院吧。”许奈思说完便朝司机那边走去。
受伤的纪权澈老实巴交地跟在后面。
司机把男人钳制在地上,许奈思刚一走近就给了那男人一脚,直接踹在人脑袋上。
司机吓了一跳,但也没松手。
纪权澈显然见怪不怪了,毕竟前两回许奈思对梁文超还要狠一些。
“你是个什么东西!抽的什么风敢偷袭我?”许奈思恶狠狠地盯着男人垂下去的后脑勺,呵斥道。
男人缓缓抬起头,露出脸,表情狰狞又不甘,叫嚣说:“老子是梁文超的朋友!你凭什么那么欺负人?你知不知道你把他害得有多惨!”
“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那废物的走狗。”许奈思只看了男人的脸一眼,就倍感恶心与不屑地拿出手机给方辉去了个电话,“辉子,你们今晚可有的玩了,我抓着个梁文超的喽啰,你赶紧派人来带你们那儿去。”
挂断电话,她交代司机:“师傅,麻烦你再压着他会儿,马上有人来接手。”
司机愣愣地点头,等他反应过来应该去看纪权澈眼色的时候,许奈思已经推着纪权澈上了车。
车内。
“你那些个朋友会怎么处置他?”纪权澈直白地问。
“管好你自己吧,胳膊断了我可不负责!”许奈思仍旧气得吹胡子瞪眼。
纪权澈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的伤上,他告诫她:“你越是往这样的圈子里深钻,将来想报复你的人就只会多不会少。”
许奈思嗤之以鼻道:“你觉得他报复成功了吗?今天要不是你在,江浔阳不会留我一个人,也就是说,就算没有你,我照样不会出事。”
纪权澈直接推翻她倨傲的言论:“没有人能时时刻刻保证在你身边,你总有落单的时候,少给自己惹点不必要的麻烦不行吗?”
“那你就等到我落单被报复的那天再来指着我鼻子教育我!”许奈思吼完直接扭头看向窗外,只给纪权澈留下个决绝的后脑勺。
他果断放弃沟通,现在不是沟通的时候。
方辉很快过来把人带走,司机回到车上还没来得及问纪权澈情况,许奈思就冷言冷语地丢下“去医院”三个字。
司机又是一愣,见纪权澈没有不赞同的意思,只好乖乖听许奈思的。
到医院做完检查拿了药之后,乘电梯期间,许奈思率先打破僵局:“要不今晚别回你们家了,到时候文阿姨看到你受伤,我没法儿交代。”
“现在知道没法儿跟我妈交代了?”纪权澈故意抬杠。
许奈思长舒一口气,耐着性子说:“就当我欠你个人情,你以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尽管找我,行了吗?”
“我有什么事需要hei社会帮忙?”纪权澈抬杠上瘾。
“你再说一遍?”许大小姐垮下脸,直勾勾盯着眼前欠揍的人。
抬杠归抬杠,纪权澈没忘记最重要的事,突然正经起来:“不用等以后,也不用你帮我解决什么事情,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什么条件?”许奈思十二万分警惕地瞅着纪权澈。
总觉得这家伙不安“好心”。
他要是提那些让她“改邪归正”、“回头是岸”之类荒唐的条件,她才不会搭理他。
“把我那天说的话当放屁。”纪权澈垂眸看向许奈思,眼神中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