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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真金火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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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笑着说:“我对水利了解却不多,只知道白公堤。等我闲了再翻翻《水经注》。”

薛蝉只说好,又说:“王爷说了,到时候要将所有参与者的名字刻碑立传。若是妹妹你改进了图纸,,保不齐也能有个名字。”

林黛玉只摇头,因说:“又混说!只是怨不得你这般尽心,原来是为着王爷用这般千古流芳的好事将你们吊着。”

薛蝉笑嘻嘻地说:“人说: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血脉传承如何比得上这样真心实意地被人记住呢?至今民间还有人供奉岳飞,这岂不比子孙后代虔诚得多?”

林黛玉自然赞同,深以为然。

这里两人正谈着水利,那头贾琏回府却得了一个惊喜。

贾琏正在逼问小子们,着人将他们打了一顿。

小子们如何敢认?更兼已经挨了王熙凤一通教训,更是委屈地哭着说:“二爷细想想,若是我等走漏了风声,那也该是二奶奶发作,怎么会传到林姑娘的耳朵里?”

贾琏正暗自思量,却听得贾赦传他过去。连忙收拾齐整,前去回话。

原来是贾赦赐了一个丫头给他。贾赦只说:“你这趟差事辛苦,办得不错,我原想待事情了结之后,再把秋桐赏给你。谁知今早听说你同你媳妇闹起来了,既如此,现在你便将她领走吧!你好歹也是这府里的少爷,怎么能缺人使唤?莫要被人辖制住了,早日给我生个孙子才是正经!”

贾琏见秋桐鲜艳妩媚,自然喜滋滋地领着人去了。王熙凤听说是贾赦赏的丫头,只能咬着牙妥善安排。

却说这贾琏得了秋桐,每日只与她嬉戏玩闹,便渐渐将尤二姐抛在脑后了,更顾不上伤心失意。柳湘莲找上门来时,贾琏正在吃秋桐嘴里的酒。

这柳湘莲此来,却是为着退婚!那日同贾琏约定婚事之后,他特意找人打听了未婚妻。因着贾宝玉的一番话,他便萌生了悔意,故而来找贾琏,想要回鸳鸯剑。

贾琏也不欲同他纠缠,本想着痛痛快快和他揭过此事。只是鸳鸯剑已经给了薛蝉,不在他身上,他只好带着柳湘莲来找薛蝉。

薛蝉听了来意,却说,鸳鸯剑已经由尤氏转交给尤三姐了。

柳湘莲忙问:“不知尤三姑娘现在何处?我却想要回我的剑!”

薛蝉却反问:“我观你们二人有些缘分,也是郎才女貌,你为着什么要悔婚呢?”

柳湘莲冷哼道:“宁国公府的事儿谁不知道,我却不愿做个剩王八!”

贾琏老脸一红,支吾半天,到底没有说话。

薛蝉叹了一口气,只说:“我与柳公子素昧平生,原不该多话。只是却不忍心见你们夫妻分离。世道艰难,即便是我等男子,亦常常身不由己,何况她们只是无依靠的弱女子。如今她们情愿舍了侯府的富贵,也要同过去断个干净。人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柳公子不能容忍她重新做人吗?”

柳湘莲冷笑一声,只说:“你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自己娶了清贵的妻子,却叫我和失了脚的女人结成良缘。我呸,我还没说你们贾家骗婚呢!当日只说是个绝色女子,可没和我说她同东府的爷们有瓜葛!”

薛蝉讥讽地说:“人人都说你柳二郎离经叛道,好好的一个大家子弟非要登台唱戏,我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今日一见竟也如此迂腐!且不说则天皇帝和杨妃历侍父子二人,便是宋真宗的章献皇后也只是个二嫁的歌女。再者说,咱们坊间也不乏寡妇再嫁之事。你虽不好诗书,却也该翻过《三言》。你自己眠花宿柳,又不是贞洁烈男,竟还有这诸多要求!”

柳湘莲被薛蝉一番话臊得厉害,掩面长叹,只说:“倒不是为着这个。只是将来我们二人成婚了,她竟还是同别人夹缠不休、三心二意,我待如何呢?”

贾琏忙说:“我亲自问过她。她拔下簪子,敲作两段,立誓要同兄弟你好好过日子,非你不嫁!”

薛蝉摇摇头,叹息着说:“也罢!今你已有疑心,来日也是祸端。我看你们的缘分已尽了,我这便将你祖传的鸳鸯剑取来还你。你莫怪,我方才扯了谎,那一雄一雌两柄剑还由我收着,未来得及交给尤三姑娘。”

薛蝉说完便转身离开,柳湘莲只拉着他,面上游移不定,半天说不出来话。薛蝉用力甩开,并不理会他。

进了内室,薛蝉便问林黛玉取来鸳鸯剑,又将事情说了。

林黛玉也跟着叹息,“珍大嫂子说了,尤三姑娘好似对柳公子痴心一片,柳公子不来便一世不嫁!”

薛蝉又抽出宝剑,看了一回,只说:“他们二人,终究没有缘分。”

林黛玉眼睛一转,却说:“我倒有个馊主意。柳公子疑心尤姑娘的品行,咱们也不能做那等以死明志的傻事。不妨叫他们二人见上一面,也好彼此心里有数。若还不成,便叫柳公子试探一回就是了。只让他躲在帘子后面,听旁人同尤姑娘说话。如此若还不行,那也没有法子了。”

薛蝉大赞,“果然是个好主意。他们二人见面,彼此相过,退婚还是成婚,自己心中便有数了,再不用咱们多言。”一时又笑着看林黛玉,“既然是你出的主意,你不如一同去瞧瞧结局?”

林黛玉歪着脑袋,疑惑地问:“我怎么好去?”

薛蝉便说:“怎么去不得?再叫上珍大嫂子,咱们一道去办相看宴!待我把琏二哥打发走,再来唤你,你只略等等就是了。”

林黛玉虽知道不太妥当,可耐不住心中热血,还是叫丫头给自己换了衣裳。紫鹃想着要出门,还从箱子里翻出一件带帽子的披风。

等薛蝉将鸳鸯剑还给柳湘莲之后,后者却不肯走了。

薛蝉也不催他,只说:“今日也劳累琏二哥了。此间事了,万不敢再叨扰了。”于是便送了贾琏离开。

柳湘莲纠结万分,心中好似万马奔腾,迟迟不能平静。

他叹道:“我向来一是一,二是二,还不曾这般忸怩,你可害苦我了!”

薛蝉笑嘻嘻地说:“这话从何说起,我不是将信物退给你了吗?”

柳湘莲拉着薛蝉的袖子,只说:“我今日若就这样走了,余生只怕要悔得睡不着!你老实同我说,她究竟是怎么个样子?”

薛蝉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百闻不如一见。你何不亲自去看看呢?”便将主意同他说了。

柳湘莲咬紧牙关,“好吧!否则我心难安!”

薛蝉拊掌叫好,去后头接了林黛玉。三人套车,带着人便向尤三姐处赶去。

薛蝉领着柳湘莲在前头吃茶,林黛玉去了内宅同尤氏母女说话。

几人见好后,林黛玉便说:“我们二爷领着柳公子来了,就在外头。”

尤三姐顾不上害羞,忙问:“他怎么会来?”

林黛玉看着尤三姐的面庞直笑,“当然是来见尤三姐姐你的。一会儿,等珍大嫂子来了,咱们便去花园里,姐姐也相相郎君。”

尤三姐喜不自胜,只说:“不怕你笑话,我早就相中他了。你们都放心,我绝不是浮花浪蕊,既然认定是他,一辈子就只是他。从此只有同死之日,岂有独活之贪?”

林黛玉心中暗叹尤三姐之情深,又引着尤三姐说话,听了她好些誓言。

不久,尤氏便来了。一群人围着尤三姐替她装扮。

尤三姐又说:“只做平常打扮就是,我不愿他轻看了我。”

众人这才作罢。于是草草收拾妥当,便出了闺房。

柳湘莲同尤三姐分站两旁,中间隔着一座小桥,两人活像牛郎织女。

众人只在旁边候着,看着两人交谈。

过了一会子,也不知这两个说了什么,只看得柳湘莲将鸳鸯剑托付给了尤三姐。众人这才知道,婚约多半成了。

女眷退去,薛蝉便问柳湘莲,“可要再试?”

柳湘莲面色坨红,连连摇头,“我方才见我的丫头点头了。”

原来,柳湘莲不欲唐突女眷,知道不好偷听闺房私话,只让跟着自己的一个丫头混在林黛玉的丫头里,进去亲自瞧了。

薛蝉便笑着说:“如何,可是还要退婚?”

柳湘莲羞涩挠头,只说:“待我回去禀明姑母,商量婚期。”

得见事成,众人各自散了,薛蝉也同林黛玉归家。

在马车上,两人便说起此事。

薛蝉笑着说:“来之前柳二郎面色凝重,连马都不会骑了。一看见尤三姑娘的脸,只怕心里就肯了一半。”

林黛玉神色轻松,也说:“尤三姐确实貌美,我却敬她的品行。”

薛蝉握着林黛玉的手,只说:“妹妹何须羡慕旁人,我瞧妹妹比她好上千倍百倍。”

林黛玉笑着说:“可见各花入各眼。在我心中,你也远胜过柳公子。”

两人一齐笑了。

没几天,怡亲王能下床了,薛蝉便又灰头土脸地忙着河道之事。林黛玉也放下高卢语,看起了水利一类的书。

《三言》——冯梦龙

《水经注》——郦道元

章献皇后:刘娥。歌女出身,然后嫁人。家里没钱,丈夫龚美想卖了她。拖了关系献给还是皇子的赵恒。赵恒爸爸不让,赵恒便将刘娥安置在宫外,常常私会。因为没有嫁人,后来刘娥还认了前夫龚美为兄长。她还是著名野史狸猫换太子里的恶毒养母。一个字,牛。刘娥一生也太传奇了。

第40章 真金火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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