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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顺天时而借南风,应人和而退敌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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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大营内,主将司徒怀擒住一名逃回的狼狈骑兵,厉声道:“南唐士兵多孱弱,岂能破我铁骑?”“是南唐以长竹为兵器,致战马受惊,将士纷纷落马,故而损失惨重。”司徒怀气极,即刻欲整军再战。

军师严衡将其拦下,劝阻道:“将军莫忧,只需传令军中铁匠打造马铠,届时再战,南唐必败。”司徒怀应允,传令全军停战三日,待打造马铠后再战。为防唐军察觉异动,司徒怀设下疑兵,时刻骚扰敌营。

此时唐营帅帐内,冯大将军设宴犒劳将士。酒过三巡,冯将军起身举杯道:“本将军有公务在身,不可多饮,诸位请便。”冯不疑与温玠一左一右随冯大将军离去。

“将军可是担忧北魏再次趁夜袭营?”温玠跟在冯大将军身后问道。“非也,我与北魏主将司徒怀交战多年,深知其有勇无谋,若此时来袭,反而令我心安,如今却毫无动静,实更令人担忧。”冯大将军言罢,吩咐冯不疑加强警戒,于营内设下绊马索,以防魏军来袭。

约子时,唐军大营内传来长剑与弯刀碰撞之声,司徒怀果然率军来袭,然因冯大将军事先部署,故使其无功而返。

尚未待冯大将军心安,卯时北魏再次来犯。冯大将军只得率部迎敌。

战场之上,司徒怀率部冲击唐军,冯大将军坐镇中军,冯不疑、温玠率骑兵左右夹击。然而,与魏军骑兵交手后他们才发现,此次魏军连坐骑都披上铁甲,长竹被折断,阵型也被铁骑踏破。冯大将军见势不妙,立刻下令鸣金收兵。即便如此,仍有不少将士伤亡,自己也受了些轻伤。

韩玉凝被战鼓声惊醒,便再难入眠,此时她眼圈发黑,坐在长公主对面一同整理文案。长公主见韩玉凝精神不振,正欲吩咐芷儿送她回去歇息,如兰却在帐外求见。

“不好了,殿下,小姐,大将军兵败受伤。”如兰带来的消息让韩玉凝脸色一变,也顾不得与长公主辞别便匆匆离去。长公主差芷儿拿了伤药,前去看望冯大将军。

待冯大将军上完药后对韩玉凝道:“舅父已无大碍,你与温侍郎前去统计一下将士伤亡的情况。”待韩玉凝与温玠离去后,冯不疑面向长公主,单膝跪地,冯大将军亦挣扎起身。“大将军这是何意?”长公主见状连忙搀扶住冯将军,怕他牵动伤口,但冯大将军却文风不动。

冯大将军道:“此次北魏铁骑来势汹汹,我等若想取胜,唯有破釜沉舟。但凝儿是我妹妹唯一的孩子,从小便在冯、韩两家的庇护下长大,当年家妹在边关生下玉凝后,将尚在襁褓的玉凝托付于我,由我将玉凝带回洛阳,交由韩相扶养,没想到这一别竟是我与妹妹最后一面,待消息传回洛阳,我一直在责怪自己,若是当初留在边关的人是我就好了。如此,玉凝也不会从小便失去父母。如今形势危急,恳请公主下令让玉凝回韩相身旁尽孝,我冯家上下必当誓死报国,以谢长公主恩情。”

“大将军请起,萧疏韵以南唐皇室之名在此立誓,无论此战胜负如何,必将韩玉凝安全送回洛阳。”得到长公主的保证,冯大将军才缓缓起身。

见冯大将军起身,长公主道:“本宫亦有一事相求,还望大将军应允,”冯大将军面露疑惑,“不知长公主所求何事?冯某定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待陛下百年之后,若萧疏弦有所异动,还望冯大将军出兵勤王,以正朝纲。”长公主此语一出,冯大将军不禁为之一震。“太子继位,乃是正统,无需本将军相助,何况圣上正值壮年,殿下慎言。”“将军言重了,朝中众臣皆知太子有名无实,外有萧疏弦拥兵自重、封疆裂土,若有朝一日圣上龙御归天,即便雍王无意皇位,难保他身后之人不会将他推上那个位置,届时我姐弟二人只求苟全性命,还望冯将军应允。”冯大将军沉思良久,最终还是长叹一声,应了下来。

长公主离开后没多久,韩玉凝就将士兵伤亡情况汇报给冯大将军。冯大将军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传唤冯不疑和温玠,一起商议明日的对敌策略。只见冯大将军拿出地图,将手指停留在岚云峡处。温玠见状道:“大将军是想把魏军引入岚云峡伏击吗?”冯大将军点头道:“岚云峡地势险要,纵贯南北,用以伏击再合适不过。”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在这里设伏,然后用火攻,可破铁甲军。”温玠道:“有了地利,还缺天时。”冯大将军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失落道:“这几日皆是北风,若非武侯在世,何处可借南风?”温玠闻言笑道:“大将军不必担心,属下早年曾在一位先生门下求学,那先生略懂一些观星之术,将其尽数传于属下,方才见天枢南移,明日必起南风,将军可无忧矣。”“此言当真?”“属下自然不敢欺骗将军。”“好。”冯大将军得到温玠确切的答复,喜出望外,下令让冯不疑连夜赶到岚云峡,提前埋伏,等明天他与温玠诱敌深入,一举消灭敌军。

待温玠与冯不疑从冯大将军的营帐内出来时,冯不疑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还懂观星之术?”“当然不懂。”“那你刚才?”“自然是骗大将军的。”温玠答道。听到温玠的回答,冯不疑将他拖至角落,重重地摔在营帐上,压制在身下,厉声道:“军中无戏言,你可知这是死罪?”“我当然知道,若我不这样说,将军明日如何能安心出征,主帅存疑,其兵必败。”

闻声而来的长公主和韩玉凝见二人如此模样,都愣在了原地。还是长公主率先反应过来,捂住了韩玉凝的眼眸,道:“二位肝胆相照,我等不便打扰,但大战在即,还请节制。”冯不疑还想解释一下,但长公主带着韩玉凝已先行离开。

“还不起开。”温玠将压在他身上的冯不疑推开,拂袖而去。

待韩玉凝将长公主送至营帐,她握住了长公主的手,沉凝问道:“殿下,明日我们能否取胜?”长公主不忍直视她眼中的希冀。“能。”得到长公主肯定的回复,韩玉凝眼底的忧虑尽消,“萧疏韵,明日见。”

次日,冯不疑率数万轻骑诱敌,一路且战且退,连弃七座营帐,待行至岚云峡时,身边仅剩数十骑,南风乍起,冯不疑向早已在峡口等待接应他的温玠,策马而去。

“将军,前方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恐有埋伏,下令收兵吧。”北魏军师严衡一脸凝重地建议道。“军师莫要胡言,我北魏铁骑一日内连破唐军七座营寨,士气正盛,此时正是一鼓作气,攻克敌军的最佳时机,再有妄言收兵者,军法处置。”严衡见将军发怒,遂不敢多言,只得听令行事。

待司徒怀率军进入岚云峡后,冯不疑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此时方知中计,司徒怀慌忙下令退兵,但为时已晚。只见岚云峡上方满是唐军,大量滚木与落石,拦住了来时的道路。紧接着,漫天箭雨落下,点燃了带有火油的滚木,岚云峡瞬间化作一片火海。司徒怀迫不得已,只得下令以匕首刺马,令战马负痛撞开滚石,最后率领少数残存骑兵逃回大营,下令坚守不出,等待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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