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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怀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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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这么快,饭肯定很好吃。

石忠舔舔嘴皮,“要不你给俺带份饭?”

“行。”济安站起来,走了两步回头,“这饭是免费的吧?”

石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你去酒楼吃饭能吃白食吗?”

济安退回来,“那咱俩都饿着吧。”

石忠大惊失色,“今日才初五,你把这个月的补助都花完了?!”

“不,我没补助。”

他一下子就蹦了起来,紧接着疼得一弓腰,又坐下去,“你都没钱吃饭了还没补助?你上官是谁?我带你去找他!”

济安有些动容,没想到这汉子如此古道热肠,“我不是军中人。”

石忠义愤填膺的神情冷却了,“你怎么进来的?”

济安正要撩袍坐下,闻言止住动作,站在石忠面前。阳光正盛,从她背后打过来,阴影将石忠完全盖住。

石忠把手探到腰后,握住短刀刀柄,抽刀横在自己与济安之间。他光明正大地表现出威胁,不惧济安看见,但也不做偷袭的丑事。

除了他们俩,校场已经没人了。

他是重伤未愈,济安只滚了一身灰。他只是琴心境,济安是腾云境。

他腰后有利刃,打斗时见济安赤手空拳,就当真一拳一脚拆招,没有冷不丁给她开道口子。

济安挪开一步,阳光洒在石忠身上,亮得黑皮快化出油,像一座黑石刀削斧凿刻出的雕像。

“有位军侯说我武技不行,让我来这练练。”济安把灵牌从须弥袋取出来,递给仍有怀疑的石忠。

石忠查看后“啊”了一声,羡慕道,“你交了好运道啊。”

确定了,灵牌里是有内容的,她的权限不够才只能付钱收钱、买卖东西。

石忠把刀收回去,道歉道:“我做事不走脑壳,老大也常骂俺瓜娃子。小福,你要是不解气,再揍俺一顿也成。”

“哪至于呢。”

济安席地而坐,“但我是真想吃饭了,借点钱?”

石忠哭丧着脸,“我把补助花完了。”

那你刚才还有脸说我!

济安用眼神谴责他,对上他躲躲闪闪的目光后也丧气了,低头揉着空瘪的肚子。

手心突然被看不见的指尖挠了挠,又被戳了戳肚子。济安循着感觉抓住作乱的手,同时肩头一热。

“饭来啰。”

果然是她。

“好烦啊你。”济安回头接过饭食,带着笑意抱怨道,“不准把饭搁我肩膀上。”

游周行两手空空,顺溜滑坐在济安和石忠中间。

济安为他们介绍,“我的好友,涿郡游周行。”

游周行冲石忠抱了抱拳。

“这是第三军的石忠,豪气云干,武艺上佳。”

石忠回了一礼。

游周行笑道:“既然这么说,那我可得跟石兄切磋切磋了。”

“好啊,今下午怎么样?”

游周行想了一下,“不中嘞,今下午得办事。”

石忠惊喜道:“你也是汴城人?”

游周行含笑摇头,“不算不算,只略微住过几年。”

济安正在拆食盒,里面有四个菜,辣椒炒肉、水煮牛肉、烧笋鹅、烧猪头,拿出来一一摆在地上。

“那也算难得的缘分了,石大哥,一起吃吧。”

“中。”

石忠化形出三双筷子,分了她们两双,就挟了夹牛肉,闷头塞饭。

游周行是琴心境,还需进食。而且军营里的食材都是从不周山猎获的,都是大妖们的子子孙孙,或多或少都有些灵气残余,大快朵颐也没有负担——心理负担。

济安倒做了陪客,但也笑眯眯地直到他们都搁了筷才放下碗。

习惯以比武磨砺自己的修士大都食量惊人,如风卷残云般把盘中的菜都吸入肚中。

吃饱后,石忠打了个泛着油气的嗝儿,“还是孟将军这儿的厨子好哇,真不敢想第一军他们都过的什么好日子。”

“那你得好好督促石将军搜罗个好厨子到第三军啊。”

“老大啊,他吃生肉都吃得下去。俺要敢提这个,他准会觉得俺是皮痒欠收拾了。”

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怎么还一副骄傲的样子。

石忠招呼她们,“快快,这台子上不准用法诀的。趁现在军正队不在,用除尘决收拾了。”

依他所言,济安放了个除尘决,台子焕然一新,一粒灰尘都找不到。

“你们忙事去吧,下次来第三军,俺请你们吃饭。”

济安:“中。”

严格来说,校场还不算军营的核心地点,它处在军营和革风城的交界处,所以军侯才能有准许一些自己看好的但还未入伍的后辈出入校场的权力。回城的路程不算远,俩人闲聊着走路回去。

“菜还行吗?”

“好吃。”

游周行挑眉道:“真的?你不是一直喜欢吃鱼吗?还不能是辣的。”

济安低笑一声,“哪那么挑啊。倒是你,我把你的贯籍说出来,耽误你发挥了。”

游周行惊讶道:“你原来知道啊。”

济安装模做样地低头作揖,“小的知错了。”

“好啦,说正事。”游周行的神识触了触济安识海,济安将识海打开放她进来,“上午我去见了孟将军,他说革风无事,随时可迎你回来。具体怎么做都可以,看你的意见。”

济安沉吟道:“明日先与孟叔父他们私下见一面吧。阿行,你与我一道可好?”

游周行有些踌躇,“我自然愿意。只是,孟将军他们不会介意吗?”

“希望他们不会。”

趁着神识还没断开,济安说道:“阿行,你知道每次连接神识我都在想什么吗?”

“你傻了?神识连上了不代表我就成你肚子里的蛔虫了。”

“诶呀,不是。每次你不都先戳戳我嘛?好像啪嗒啪嗒跑过来要糖吃,又很礼貌地先敲敲门的小孩子。”

游周行动动嘴唇,看见身边人垂眼愉悦的神情,咽下了想说的话,只笑骂回去。

孟琢光最出名的本事有两样,一是文书庶务、军谋战策,二是居然能世家打好关系,交往时让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直呼如沐春风,恨不得他是自家兄弟,在一堆泥腿子出身的革风众人中鹤立鸡群。

关键是人家也生在地里刨食的家庭里啊。

令人如沐春风的孟琢光抄起案上的一卷竹简,用力甩在石胆头上,竹片崩开噼里啪啦散了一地。石胆一动不敢动,站在原地任他打。

饶是如此,孟琢光的气也没消。

“你之前怎么说的?”孟琢光绕过案几,在屋里踱来踱去,“你之前的那些保证呢?一个人犯,居然能在你军营中窝藏三天!你带出来的兵,敢包庇一个白纸黑字认了罪的人犯!要不是怀璋登门来找,他们是不是还敢把法司的官吏赶出去?”

话赶话,就想起了第三军那些牲口干过的事。

“他们已经敢了!”孟琢光把牙咬得吱咯吱咯乱响,“我几次三番劝你警醒些,把心思多放在庶务上。你还纵容着他们军正插手功曹、训官打骂新兵,好了,终于闹出来个什长包庇人犯。怎么解释?你去跟怀璋解释好了!”

石胆张张嘴,“老孟,我……”

孟琢光双手扶住他的肩膀,直视着这个同袍,“老石,犯人必须交给法司。”

石胆连连点头,但孟琢光接下来的话就不是那么好让他接受了。

“那个窝藏人犯的什长,也得绑了交出去。”

石胆胸膛起伏,断然回绝,“不行。”

孟琢光的手紧了紧,石胆目露哀求,“老孟,这个人你也知道的。石虎,从山上跟着我下来的老弟兄。做事是没有章法一些,但绝没有坏心的。我回去就捆了他去法司赔罪,再降他一级,怎么样?”

“这个人我确实知道,不仅知道,简直如雷贯耳啊。最开始,还在原来的革风城的时候,他听了人一顿哭诉,就把那人的未婚夫婿给打死了,事后查出是冤案。你说他是好意,是受人欺弄,一条人命换他从军侯降到百将。第二次,他负责潜伏进山刺探地形,身上却带了烈酒,说是驱寒,被熊妖嗅到,他那一队只有他一人逃出生天。当时正在与不周山谈判,我们不能承认这件事,七个儿郎曝尸荒野,至今无人收殓。”

石胆面有愧色,孟琢光负过手去,继续说道:“军法不容情,如此大过,按律当斩首。但你念在他前去接应逃亡百姓时一人独守鹰啸隘二十五日,拦住了十个追捕的腾云境,毁了自己的本命剑为大部队争取时间。功过相抵,把他晋升军侯的嘉奖令撤下,继续做他的百将,不奖不罚。”

孟琢光似乎消气了,蹲下一片片地捡起竹简,“一直到现在,他本命剑既毁,心境破碎,修为不进反退,一路从腾云境掉到生初境。这是为了守护我们的百姓,他是英雄,所以你给他天材地宝铸剑,容忍他军中酗酒、打骂将士,我也只是建议你把他降成什长,调成闲职。”

随着回忆石虎是怎么一步步到如今这副样子的,他叹了口气。

“老孟……”石胆声音沙哑了。

孟琢光将竹片整整齐齐放在案几上,抬头看向石胆,眼里流露出几分温情,但他还是吐出了最锋利的话。

“石胆,将官窝藏人犯于军营,恶尤骇人,非重刑不足以正法。不管他以前有什么功劳,该给的从未亏欠过他,把他送去法司吧。老石,军队不是我们的私兵,赏罚不能由私心而定。去吧,安抚好将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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