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旸本就想着好好带令悟秋逛一逛这丰州城,若不是此前出了那样的岔子,他二人也不必做什么装扮掩人耳目,可如今好不容易平安回来了,纵使是虚惊一场,她们也要小心为上,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了。
于旸的脸,丰州城里头能认出来的可不算少,他多黏了两道胡子,给自己凭空加了岁数。令悟秋把自己一张白脸抹灰了些,两人扮成一对中年夫妻,从于家的后门掩人耳目地出来。
那严必逑塞给她的人,她自然不会带着,她可不是什么受了威胁就听之任之的角色。
“咱们今儿去哪?”于旸秉持着主随客便,提前安排了些行程供令悟秋挑选。
丰州城最热闹的就是各色各样的戏班、杂耍,无论是商场、茶楼还是各五元,比比皆是,戏曲杂耍中门类繁复,花样众多,这些年来,还加了许多中西融合的新式玩意儿,像什么魔术和新式歌舞,可要论最受欢迎的还是各家戏园子。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可不得沿着这一路的戏园子逛下去?”令悟秋掀开马车窗户的一角,看着热闹街市。
梨园戏台的搭建既可单开一个园子,又可以背靠着茶楼好乘凉,价位又是极亲民的,一台大戏,两壶清茶,几盘瓜果就能坐上整个下午。
此前不给女人唱戏,借口颇多,又是有伤风化又是上不得台面,要么偷偷在乡间里组一个班子演演堂会,要么青楼为了招揽顾客抬高身价,压着姑娘们也学曲艺。
说来也好笑,一边不允女人吃这碗饭,一边又怕女人抢饭碗吃,一边还更要吃干抹尽女人们。
现在倒是不限制女人们唱戏了,可许多地方还是不准男女合演,合班。
令悟秋在云州打响招牌后,比男名角们还能赚钱,好些戏园子利字当头,再不情愿也得多排出班次,请坤班来上台。只是哪怕她们干出了名堂,听见了响,地位仍是不高,茶余饭后旁人嘴里依旧没个尊重,更有甚者纠缠不休。
令悟秋和其他学戏的路数不同,家里有些头脸,她是留过洋又回来,没有童子功,靠着好嗓子好扮相外加新戏的热度这么红起来,很多买票来看她的人也是凑个热闹,大家的小姐出来给人唱戏,揶揄戏谑里满是看笑话。
可她压根不在乎。
她看过洋人的歌舞剧,也听着传统戏曲长大,若说二者有什么相同之处,便是她也能站到戏台上。
丰州城的规矩比其他地方小些,男女也是可以同班学习的,正因如此,这里的观戏热情比更繁华的城市还要高涨,女人演戏是有带动人情绪的天赋。
所以令悟秋打从听说任翘的事后,就一直很好奇,丰州的新剧本不多,唱的都是老戏,所以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力压一众男角。
于旸眼瞅着马车的速度逐渐慢下来,拉开前头门帘:“前头便是景华戏班,我下午买两张票,你在车上等我。”
他利索地跳下车,朝前走去。
令悟秋坐在车上听里头人练功的吱吱呀呀声,很是怀念。
没一会儿于旸一路小跑回来:“说是今日没场次,真是奇了怪了,往常景华雷打不动按班次上戏,从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没事,咱们随便寻个别的茶楼听听戏。”令悟秋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马车驾着就这么离开了戏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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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刚刚于家公子来咱这儿买票想听戏。”小文堂机灵得很,瞅着人正脸就回院子里禀报,“他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
“车上应该还有人。”
院子里其他人都一道听见了,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吵个没完。
“肯定还带着他新请的角儿,合着来我们这儿刺探敌情来了。”几个年纪小的愤愤不平。
“差点冤枉了我们班主不说,还有脸来看师姐的戏。”
“是啊,对面的宅子还是空的,莫不是想把他们的戏台搭在我们对面?”
“班主,她们欺人太甚了点。”
......
最后还是任翘出声,喝令了这一个两个偷摸不练功的。
“你们还管得上别人家班子的事情了?一个个大清早开始就是偷奸耍滑!还不快把腿架上!”任翘一瞪眼,吓得这些小孩收起了嘟嘟囔囔,老老实实地各自站回原来的位置继续练功。
任翘在班主面前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咱们今日不开戏,往后总得要开,时间长了,难保外头人会不会乱想。”
华班主本想着这世道乱,索性歇一阵,要么等儿子回来再开戏也行,现在听任翘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理。
“杏爷那头有人盯着咱们这里,若是又发生之前的事,会派人保护咱们的。”任翘给班主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那后日班里就正常开戏。”华班主叹了口气,在他眼里,杏爷那处二也不是好像与的,任翘不仅要操心班里头的事儿,还要替他这个没用的班主左右逢迎,忙活外面的事,他实在惭愧。
“师父,您看您眉头又皱的,咱们现在不是安安稳稳得挺好的吗?您也别操心太多,这院里还有这么多张嘴嗷嗷待哺呢。”任翘指了指这些小师妹师弟们,一个两个都还年轻可爱,都是苦人家的孩子,不过是为了饱餐一顿,她们这些大人更不能乱了阵脚。
“我一会儿下去就安排吧。”华班主背着手回了自己屋子。
任翘前后脚也回了自己屋里练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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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旸吃了闭门羹,带着令悟秋索性去了丰州城里最大的那家茶楼听曲。
“这家名气也大。”她们坐在二楼包厢,木扇推开就把戏台和台下茶桌尽收眼底。
入场落座的人越来越多,叫喊的锣鼓声也响了起来。
这场是男角,令悟秋兴趣淡淡的,选了个最舒服的姿势斜靠着后背椅子,抓起桌上送来的果子就往嘴里塞。
“你说咱们来丰州城目的就是借着戏班的热闹,把药安安稳稳地送出去,要想打歌开门红,什么法子最快?”
令悟秋看着下头戏台的好戏登场,忍不住盘算起她们一行的要事来。
“两个法子,要么我请这城里有头有脸的老板们砸钱捧,要么就是打擂台。”于旸认真想了想,给出来两个方法。
请人捧是要还人情的,何况她们要做的事不能让太多人知晓,掺和进来可就不保险了。
“打擂台?和谁打?”令悟秋自然选了后者。
“和普通戏班打,未必有什么热闹可看,和景华戏班的任老板打,恐怕会热闹很多。”
一语中的,令悟秋笑了笑,她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还有些需要担心的:“论基本功我肯定是赢不了她这种打小就练的厉害人物,输了我们可不得消停一段时间?”
于旸狡黠一笑:“擂台只有一种方式,可这输赢判定可不止有一种方式。”
“你有想法了?”令悟秋看了他表情便心领神会,“那批药这几日就要过来了。”
这可耽搁不得。
整理工作文档的时候发现了这篇旧文的大纲
当了社畜之后虽然一直在做和文字打交道的工作
但始终感觉是不一样的
还是想写自己脑海里的东西
希望还能写出自己也喜欢的文字
这篇文放在那儿放了很久 周末大改了一遍大纲
继续写下去的心情是雀跃的
那就继续写下去
第15章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