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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搜屋 > 冒充主角受被拆穿后 > 第19章 无忧

第19章 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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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死了,所以不妄祸越来越想念她的好,连带觉得对她很好、愿意费心把她收拾干净的易无忧也格外不错。

他甚至上前拉起易无忧的手,轻轻攥着又是拍又是抚:“多谢你了。”

继而,他又抬眼看向易无忧,眼神很温柔,就像一位丧妻的老鳏夫撞大运遇见了对自己儿女很是不错的续弦一样,嘴角勾起了一抹无比欣慰的微笑:“她一定很高兴。”

易无忧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再加上刚才吓出一身冷汗,凉风一吹冷飕飕的,就和被鬼盯上时如出一辙。

然而都说月色如水,是当真没说错,如瀑如雾的月光缓缓铺散在易无忧一侧的脸颊上,使他看起来简直是光辉与皎洁共存,像个剥了壳的白煮鸡蛋似的,又软、又嫩,让人多看一眼都不大敢,生怕给他盯破,盯皱了。

不妄祸哪能不晓得他这是爱屋及乌,色不迷人人自迷了,因此他一点不羞赧,反而心里亮堂堂的,脑海里有一缕抓不住的想法一闪而过:他心里暂时不痛苦了,认为自己终于熬出头了。

对面易无忧一对浓墨重彩的双眼隐约有些湿漉漉的,不太明显,琉璃一样的眼珠像水洗过了一样澄澈,黑是黑,白是白,纯粹而无有其他。

如此纯粹的眼神,令不妄祸很清晰地瞧出了易无忧魂魄中天生缺少天冲和灵慧,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对于一个小傻子,不妄祸实在生不出半点风花雪月的心思,他只是透过易无忧的眼睛看透了后者的本质——赤条条的一个小婴儿降生,皱巴巴的五官开始啼哭,然后跌跌撞撞的长到七八岁,将一部分神智的外形彻底停留在了那个年纪。

无论他被如何苦心孤诣的教育长大,这一部分永远都是个虎头虎脑、白胖懵懂的模样。

一个懵懂的小傻子,应该能和狐狸一样,对人性半通不懂,触及不到他那已经足够不体面的自尊心了。

不妄祸很期待的一笑,眼里甚至有了光。

伸手撩了撩易无忧额前凌乱的刘海,替他整理利整,不妄祸发现易无忧额前细软的碎发堪称浓密,一热一紧张就会汗津津的结成缕儿贴在脑门上。

他一点不嫌弃易无忧的汗,还怕对方在风里会冷。

倘若有个儿子,或许就是这般怜爱了。

他用大手乎撸过易无忧的后脑勺,轻轻拍了两下,感觉到易无忧的脑袋随着拍动一弹一弹的。

他心里觉得好玩,但知道不能再多拍下去了,一是怕拍重了,二是怕把人拍恼了,闹脾气。

“别怕,等天亮就好了。”不妄祸说。

接着,他下意识还想说:“到时候我带你出去”,但很快就想起了当初在界狱也是一模一样的话说给狐狸听的。

他有点害怕这是一句不吉利的谶语,思来想去便告诉易无忧说:“到时候你带上我,咱们一起出去,什么事情都不会有。”

如果真有什么不吉利,还是落到他身上吧。

他的安慰太温柔,温柔到了催人泪下的程度。易无忧拿袖子抹了两把脸,重剑竖插在地上,一手撑着,一手扶住膝盖,然后扭过脸去很郑重的向他道了声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而如此善解人意的易无忧同样令不妄祸的眼眶有些热,他眨巴着眼睛和易无忧对视了片刻,背着手在身后摩挲了两下手指肚,喟叹一般开了口:“瞎说,这叫什么话,太见外了,以后不许再说了。”

于是易无忧就着那姿势坐下,一脸严肃不说话了。从一侧看着,竟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气派。

不妄祸看着这样的他,看得赏心悦目、心满意足,才有了闲心忽然想起来自打有了新的肉身,还没抽出空来好好审视一番。

正好借着相对无言的功夫,不妄祸坐在旁边像个老实不住的顽童,仔仔细细的研究起来。他一会捏捏鼻子,一会又拽拽耳朵,再用舌头舔舔牙,数着没缺没少还很康健的样子。

最后小心抬头瞄了瞄,方稽躺在边上直挺挺的发烧昏厥,双手合十放在小腹上板正得跟睡在棺材板上一样。而易无忧握着剑,把眼睛瞪得像夜猫子看向了远方守夜,总之发觉各处都没有眼睛偷看之后,不妄祸一把撩起衣裳弯腰一瞅:哎哟,可以可以。

能在凡间找到这样好的一具肉身,真是很难得了。

无论魂儿甘不甘愿,这肉身是不妄祸的了。

易无忧刚才就在意着不妄祸的举动。

虽在月光下看不大清脸,但白天里见到的那张“鬼脸”也是一个大略的样子,只上半边的轮廓和一双眼能看一看。

因此两个大略放在一起,还是显然能对比出不一致的。

易无忧觉得自己应该更警惕些,但没办法了,自从刚才不妄祸带着一身活人的热乎劲儿来找他,他就再没办法把这人当成恶鬼来提防了。

他觉得这样挺怪,从前母亲再三叮嘱他叫他不要把谁都认为成是好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道理很对。

所以易无忧不能光明正大、理直气壮地感觉这位霍兄好,他就悄悄地瞧,偷偷地看。

看了一会,他莫名看出了不妄祸身上有一股憨态可掬的劲头,像是什么都不明白,对一切有的没的都感到新奇。

他想到这可能是因为不妄祸已经做了太久的鬼,对人的事物都久别了,刚要心疼,就看见后者竟然对着腿间感慨起来。

易无忧看得糊里糊涂的,便也就忘了掩饰自己偷看的行为:“你这是做什么?”

不妄祸抬头对着他一笑,坦坦荡荡的:“我就是看看,怕它太小。”

易无忧反应了一会“它”和“大小”的关系,那玩意儿他也有,长得不大不小,所以并不知道大有什么好,小又有什么不好。

直到脑中忽然电光火石间像得了提点,瞳仁猛地一缩:“你杀人夺舍了?”

不妄祸表现得比易无忧还要惊恐:“没有!他早死了的,三魂七魄都回不去了我才用的!”

易无忧继续困惑着,说话声音都低了下去,像是生怕这隐秘被谁偷听了去:“你能到一个死人身上去?”

不妄祸想让易无忧别害怕,可又找不着这话里的错处,只能承认:“是这样……活人的壳子我进不去,没办法。”

他把如何找着的肉身以及与魂儿相关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给了易无忧听,隐去了离火一事,只说魂儿大名叫左文珺,是个得罪了人被陷害流放到北地的将门子弟,自以为是力竭战死的。

但他悄悄告诉易无忧说:“我一看就知道他身上带了毒,那毒会熬尽他的灵力,吸食他的精血,他该说是被毒死的。”

说到这里,不妄祸忽然一愣,因为感觉左文珺简直就是世上另一个他。

易无忧认为左文珺的死法是一种很冤枉委屈的死法,一个镇守疆场的年轻将军,怎么能死在如此阴毒的诡计之上?

沉默想了一会,他说:“等明天离了这鬼地方,咱们一块儿去城里给他买点纸钱烧一烧,权当发个丧,再送他一程。”

不妄祸很喜欢易无忧这句“咱们”,觉得很亲近。他向着易无忧又贴近了些:“好,肯定要烧的,不仅要烧纸钱,还得把人送回家去,给人家风光大葬,尽孝父母。只是……你还没说,我这样跟在你身边,你怕不怕我?”

易无忧只是看向前方:“你又没有害人,我为什么怕你?”

然后他扭过头,眼神仿佛深思熟虑般十分的冷漠凝重:“你害人了?”

不妄祸心中一慌:“没有!”

他这才打了个哈欠,眼睛继续怔怔的大睁着,原来只是困了。

“没有就好,”他拍了拍脸,不敢再在此等险境中困下去,自以为足够清醒,实际说话已经嘟嘟囔囔的:“不能害人。”

不妄祸深深地吸了口气,再吐出去:“你就不怕我是编瞎话诓你的吗?”

易无忧困得脑袋转不过来,拧着眉使劲盯着不妄祸盯了好一会儿,然后有些恼了:“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你说得像是实话,我才信了的——”

“你信了?”不妄祸的眼睛登时一亮,亮到了人心里。

好像困过了头,困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易无忧突然就心慌意乱了,但正好趁着恼偏开头:“是,我信了!我心眼不够使,听不出你话里头的真假,就是这么容易就信了!”

他恼的神态有些漂亮,漂亮到不妄祸终于愿意哄哄他了:“我没说瞎话骗过你,刚才没有,之前也没有。你可以尽管信我,我向你保证,以后也绝不说一句谎话骗你。”

易无忧还是皱着眉,但态度显然是有些软化了。

不妄祸也越看易无忧越喜欢,忽得想起来竟连他的名字都还没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总不能你祸兄祸兄的喊我,我就你啊你啊的叫你吧?”

易无忧将剑斜竖着一撑,双手合十握住剑柄,脑袋一歪睡眼惺忪的靠了上去:“我姓易,名无忧,无忧无虑的无忧。”

方稽在昏睡中翻了个身,寂静夜里唯他衣襟窸窣的声音。

不妄祸屏住呼吸打了个激灵,望向易无忧:“你说你叫什么?”

第19章 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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