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久前，杨怀玉在碧海潮宗升了阶。

同乡好友：“这不是很好吗？以前你只是一个预备门徒，什么危险的任务都要冲在最前面，路遇正道那些伪君子，你是弃车保帅的车；和那些正道伪君子对战，你是冲在最前的炮灰。现在你不是预备门徒了，而是碧海潮宗第二分舵独尊坛先头阵列第二排副排长，送死的活你可以叫别人去干。”

“理应如此……”杨怀玉道。

但为什么，冲到前线和那些正道伪君子打的还是他？

某次与正道万象门的冲突中，杨怀玉冲到一个还没拔出剑的正道伪君子面前，不明就里，转身来处道：“人呢？”

门徒甲后撤一步：“杨副排你兴许不知道，咱们舵主是我舅舅的小姨的弟弟的干爹的相好。”

门徒乙后撤一步：“杨副排你兴许不知道，咱们堂主前些日看上我了，有意将我收为关门弟子，我得保证胳膊腿儿完整。”

门徒丙后撤一步：“杨副排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宗主是我相好……”

杨怀玉：“……”

刚拔出剑的正道：“咱们还打不打？”

杨怀玉双眼冒火，抽出缠在腰间的铁鞭，“谁跟你咱们！”

铁鞭上缠着血红色的危险气息，杨怀玉步步靠近，“今日你万象门与我碧海潮宗狭路相逢不死不休，”他侧目看了眼已经找好掩体的门徒们，“还不慎让你知晓了我碧海潮宗的密辛，更加不能留你了！”

正道：“……啊？”

2

“喝！”杨怀玉甩鞭一个赤蛇狂舞。

“哈！”正道以剑相抵一个不动如山。

两人势均力敌，你来我往地打了几个回合。

且看这一片山岗，艳红翩翩与墨蓝衣袂乱中有序、翻飞不止。碧海潮宗门徒与万象门弟子打了近半个时辰，忽而一道清风拂过，携着碧海潮宗宗主传音。

“万象门众人满口仁义实则虚伪至极，将我圣宗围困于此。所有信奉鲜血的圣宗门徒！圣主不会因为自负正义的蝼蚁阻挠而停止复活，圣主归来之日，就是偕同诸君问鼎天下之时！你们的战斗都是为了自己，为了鲜血，为了圣主！今凡有能取正道蝼蚁性命者，本座奖赏他血池修炼三日，珍宝无数！”

风停林木止，在场数百人静默了片刻，等到了另一阵风。

“……”

万象门孑游长老的声音清澈淡漠：“同上。”

厮杀声再度四起，杨怀玉一鞭落下，末尾困住正道的剑锋轻而易举将对方连人带剑甩了起来……

瞬息后，这名正道被甩进了草丛里。

3

“万象门天阶玄字，徐效安。”

杨怀玉也钻进草丛里，“说人话。”

徐效安看对面来势汹汹，眉目间带着狠意，就忍不住和盘托出，“天阶主管门中杂务，玄字就是……是在膳堂做事的。”

杨怀玉从腰间拔短刀的手有些微迟疑。

“厨子？”

4

只是万象门中的一个厨子……

杨怀玉握刀的手紧了紧。

徐效安也松了口气。

但下一刻，寒白锋刃以迅疾之势探到了徐效安眼前，杨怀玉咬牙切齿：“那就更加不能轻饶了！”

两个修仙修魔、身负玄力之人以最原始的方式扭打在一起。

徐效安一个常日在膳堂后厨颠大锅的，在对战上自然打不过杨怀玉这个嗜血为生的邪教门徒。

“不是，为什么啊？”徐效安挣扎着逃跑，“你不知道万象门同碧海潮宗互帮互助友好小组吗？上位者相争，你我做做样子不就好了！”

“你的眼神不干净……”杨怀玉举刀追杀。

万象门与碧海潮宗针锋相对数百年，其间造成的生灵涂炭，葬送正邪修士无数。是以两方的小修士们都达成了共识，正邪不两立是一回事，生命诚可贵也是一回事。正邪相较的场面不会因为他们中任何一个平凡人的死亡而改变，那还是尽量活着得好。两方大宗师在山顶天昏地暗地斗法，小修士们完全可以在山脚嗑嗑瓜子、开个联谊。

但杨怀玉虽年纪小、身份小，却是个正经邪道。

他看一些正道很不顺眼。

嘻嘻乐乐拿他同门取笑的，危急关头推出自己师兄弟的，还有见了略有姿色的仙子妖女都走不动道那眼神像是脱离人形变成见了屎的蛆……这样的正道人士，杨怀玉杀过很多。

而眼前的徐效安虽然长得老实板正，刚才对打时却一瞬不瞬地盯着杨怀玉的脸。

饶是杨怀玉都这么被盯得发毛，一想到对方心里存的龌龊心思他就杀心大起。

徐效安：“是，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杨怀玉：“道貌岸然，虚伪至极！”

“还有……”徐效安被吓得不轻，握着长剑的手都止不住颤抖，崭新透亮的剑刃前伸，剑光投在杨怀玉脸上，让杨怀玉能借着剑刃照见自己，“你眼睛，掉色了……”

一个轻松无厘头画风的短篇，勉强可以叫做仙侠的故事，没有任何逻辑，不要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