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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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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明皓这样子,谢轻俞就心里烦得慌。

就好像自己是在无理取闹一样。

骂他也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只知道回复嗯嗯啊啊。

思路已经被打断,谢轻俞一时间也想不起刚刚想问什么了。

揉了揉太阳穴,心里还是烦闷得紧,他干脆直接上前去给了他一脚。

“哐当。”

谢轻俞真想踹李明皓自是不会让他能避开。

挺用力的一脚直接踹在了对方腿弯处,李明皓一下子没站住,半边身子都砸在了一旁的柜子上,整个人磕倒在地。

这一下摔的有点猛,他缓了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茫然地问,“为什么踹我?”

而谢轻俞此时早就收回了腿,目光已经移向不敢作声的铺子老板。

听到对方在问,随口就敷衍了一声,“看你不顺眼。”

得到回答,李明皓就默不作声地爬起来,又缩在角落里不知道想什么。

把注意力挪到眼前事上,谢轻俞已经看不出烦躁。

望着铺子老板,他眼神闪烁几下,脸上就又勾起抹友善的笑来,问,

“你还没告诉我呢,这里哪匹布会选我呢?”

他的语气很温和,神色也不见威胁,但奈不住铺子老板现在看见他笑就打怵。

铺子老板脑子里反反复复过了几圈,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

而且本来祭祀就不能用太差的料子。

嘴里愁得直发苦,铺子老板想到自己受损的布匹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实在是......没有啊。”

见谢轻俞挑挑眉,又有偏移视线的意思,赶忙急切地补了一句,

“不行的!祭祀用的布不能太差!百家布......百家布绝对不行。”

谢轻俞遗憾地收回视线。

脑子里却在比较祭祀不规范和同化的后果。

不行,祭祀那边可能会触发洳諾神和巫的点,没必要和她们正面对上。

但同化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心里转了几番,谢轻俞神色看不出变化,又笑眯眯地把事情抛了回去。

“那老板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鞭子还在他的手里握着,谢轻俞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自己的鞭子。

莹白的鞭子和着周遭温和的金光,像一幅精致的艺术画。

铺子老板吞咽了下口水。

要不,直接把之前一直用的那种布给他算了?

不行不行,他能看得出来自己在撒谎,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自己。

可太差的料子确实不行......用能用的里面最差的?

但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啊。

那可是祭祀!祭祀啊!村里顶头的大事!肯定要用最好的啊!

心里像是拧了个疙瘩,铺子老板的那杆称摇摇晃晃的,但却死活偏不了一边。

......等等。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眼神一亮,心里的石头忽得落了地。

一旁欣赏对方神情的谢轻俞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变化。

提起些兴致,谢轻俞等着他的回答。

“其实,确实是有匹布是满足您要求的。”

铺子老板搓搓手,那半张脸露出个谄媚的笑。

“我这里除了您见过的这些布匹,其实还有一块布,从来没舍得用过。”

说到这儿,他故弄玄虚地停顿了一下,见两人都没什么反应,只好讪讪地接着说。

“还记得我之前说得巫不?”

“她其实来这里时,带了块儿好布!肯定适合祭祀,而且能满足您的需求。”

谢轻俞笑出声来。

“你说她在荒年期间,身上带块儿特别好的整匹布料,还够做衣服?”

他的笑很清脆,语气里也没带多少嘲讽,好像只是单纯地在好奇,但却显得更加讽刺。

就连一直沉默的李明皓都看了对方一眼。

铺子老板嘴里的话一堵,被烧得白一块黑一块的脸看不出红色。

“这件事您得问她啊,我可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一咬牙,铺子老板并不正面回答,反而又抛了个新的问题出来,

“但是......您知道不可能这么巧的,那匹布只够一个人的衣裳。”

说着,他当着谢轻俞的面状似为难地看了李明皓一眼。

不算高明的转移矛盾的手段。

谢轻俞似笑非笑地看向铺子老板,对方接到他的眼神连忙低下头作鹌鹑。

但确实好用。

如果对方是个拎不清的,确实可能和自己争一争,或者嘴上不说心里介意。

哪怕是个拎得清的,被过度同化后性格发生变化,也未必还能心无芥蒂。

他俩现在又确实是队友,队友能做的事可多了。

至少给自己添堵没问题。

但,对方想错了一点,那就是这些全部是基于正常人的想法上推理的。

谢轻俞慢悠悠地将视线挪向李明皓。

一直看着谢轻俞的李明皓当然马上发现了。

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想到刚刚铺子老板说得话,他反应过来了。

“哦。”

然后就没了后音。

铺子老板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没听见后话,终究按耐不住地悄悄抬头。

就看见李明皓依旧保持着原样,站在角落里盯着谢轻俞的背影。

看上去像是根本没听见刚刚的话。

铺子老板脑中一轰。

不是,就没了?你的反应结束了啊?

就一个“哦”?

回应呢?放弃还是争取?

你哪怕放弃也得主动说一句吧?你这个反应到底是啥啊?

yes or no 中你选or?

铺子老板不可置信的眼神过于强烈,致使李明皓都又看了对方一眼。

向左歪了歪头,李明皓思考了一下,终于又张了口。

“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眼睛是看向谢轻俞的,明显是在问对方的意见。

谢轻俞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看着李明皓茫然认真的表情和铺子老板的一脸不可置信,谢轻俞越笑越厉害,直笑得弯了腰。

等笑得够了,他才直起身朝铺子老板耸耸肩,语气依旧带着笑意。

“你和他玩心眼子干嘛。”耍傻子呢。

后半句被他咽了回去。

看在刚才那场闹剧的份上,他还算心情不错地回了李明皓的问话,

“你现在应该和我去找巫的那块布,再回来找其他布去拼衣服。”

“没人规定一件衣服只能用一匹布吧?”

最后一句是自然是朝着铺子老板说得。

铺子老板一哽。

确实,虽然用一整匹布也能做,但是为了增添层次感和美观,用多匹多种做也很常见。

而且,作添头的布也没什么讲究。

只要用的多,不显眼,也勉强符合祭祀的要求,挑不出错。

但谁会愿意把明显安全的东西让出去呢。

他知道这些外来“游客”都把恩赐当成什么洪水猛兽,所以更加想不通这两人为什么就这么愉快地取得了共识。

不,也不能算是共识,做决定的始终都是谢轻俞。

另一个人就像是一点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似得,让做什么做什么。

难不成……?

铺子老板分外古怪地看向李明皓。

这一眼却让他即刻否认了自己的猜想。

李明皓对他的视线没有丝毫反应,依旧盯着谢轻俞的背影。

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信赖,没有喜爱,也没有丝毫的尊重和敬畏。

只是以一种十分单纯的、纯粹的态度,在观察。

如同玻璃珠一样通透。

铺子老板却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他发现违和的一点了。

李明皓没有目的性。

没有根据,没有缘由,没有情感,这意味着他根本就没有支撑起自己行为的骨架。

他的行为不合逻辑。

或者说,铺子老板无法认知到他的逻辑。

他感到了无法理解……乃至恐惧。

明明对方很弱小,会流血受伤,看上去也和人类一模一样。

但,看着他,就好像是和人类被迫和一只从未见过的昆虫对上眼一样。

复眼,节肢,和怪异冰冷的腹腔。

空泛的视线,无法理解的思想,模仿着动作的行为。

铺子老板甚至觉得自己竟然比他更像人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僵硬着挪开得视线,只知道紧接着自己又对上了谢轻俞的一张笑脸。

对方笑得很温和,纯粹,友善,如同一名从未经过打击磋磨的年轻人正面对着信赖的友人。

让人如沐春风。

是最让人心生好感放下戒心的笑容。

但实际上,他却是因为自己没帮忙就绑票逼问,还烧了自己的铺子,暴揍了自己一顿,并试图强制性让自己解决他们的问题。

这两个,都是神经病。

心里头暗骂一声,铺子老板表面上依旧还是唯唯诺诺的样子。

收拾好有些惊悚的心情,他就领着两人去找布。

并没有去门口的架子上翻找,而是跛着脚,一瘸一拐地带着两人走向了右边之前一直虚掩的门。

门是铺子老板推开的,谢轻俞跟在他身后满脸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新场景”。

在之前的混乱中,很多见势不妙的布匹就一猛子扎进两侧的屋子里。

但是这间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布料。

所有的布匹不知为何一致地避开了这里,哪怕绕远,也不肯进来。

谢轻俞知道自己做对了。

身后人也跟着进了屋,谢轻俞随意地看了他一眼就接着四处打量起来。

他就知道,铺子老板嘴里的布料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多一个人和自己分摊危险肯定没坏处。

就是可惜了,要是李明皓是崔长笑那类的说不定还能趁机刷个好感,日后好借势办事。

不过是李明皓那就没办法了。

心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倒也一点不影响谢轻俞四处打量的速度。

这个屋子里主要是放的各种杂物,纸箱,生锈的剪刀,还有坏了的缝纫机,以及各种的线。

唯独没有布。

“老板,你可别忽悠我,这里哪里有布?”

谢轻俞收回视线,看向正低头弯腰抬箱子的铺子老板。

对方的动作有些艰难,被烧没了半截的身子很明显并不能胜任这项工作。

但身为罪魁祸首的谢轻俞并无丝毫的愧疚心。

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谢轻俞笑眯眯地看铺子老板挪开东西,露出下面的别有洞天。

符咒。

那箱子底下贴的全都是符,几乎铺了一层。

谢轻俞稍微有点那方面的知识,能仔细从那泛黄磨损的字迹里辨认出来,这里的一堆全是用来隐蔽的符。

藏?藏谁?藏巫。

看来那布匹当真有点意思。

不过,“你们这裁缝铺还兴地下室那一套?”

此时的铺子老板已经小心翼翼地撕开了边角的符咒,露出了属于门的边沿。

这里这么潮湿,地下室的维护成本本来就高,一不注意里面的东西就会受潮腐坏。

更别提,一间做衣服的裁缝铺,要地下室做什么?

“啊这……”,铺子老板摸了把头上不存在的汗,“我就实话跟你们说吧。”

他状似犹豫又下定决心般地说道。

“其实巫死了之后一直觉得是我们害死了她。”

“而且我们当时,也确实是把她的东西带走了,毕竟人死都死了,那些东西对她也没用。”

他的嘴里一点悔过的意思也无,十分的理直气壮。

谢轻俞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他编。

“但是不知怎的,她死后变成了厉鬼,还要把之前的东西要回去。”

“这样也就算了,我们本来也打算还给她的。但她却不满意,杀了我们好几个人,这下谁还敢把东西还她?”

“万一她东西有了,变得更强了,把我们都杀了怎么办?所以我们一合计,干脆把东西藏起来。”

“这布匹就是其中一个了。”

他一口气说完,然后就眼观鼻鼻观心,不去管两人的反应。

他知道这个谎扯的一点都不好,但那又如何?

他们的目的和巫那里的是非无关,谢轻俞也只需要个理由而已,是真是假有什么所谓。

所幸谢轻俞也确实如他所料没有继续追问。

……所以说,他刚刚那一问话,纯粹只是想看自己绞尽脑汁忽悠过去的神色而已吧。

谢轻俞朝铺子老板无辜地眨了眨眼。

随即几步就走到了地下室的门前。

没着急开门,他伸手揩了一下门上的灰。

确实已经许久未曾开过了。

看着那些磨损了的符,谢轻俞都怀疑这里的东西自从封了后就再没人检查过。

真有意思,在意又不在意吗。

眸色深了深,谢轻俞笑容不变地拂开满地的符纸,露出地下室的门把手。

一拉,铁质的门发出锈蚀的嘎吱声。

黑洞洞的通道露出了面孔。

谢轻俞回头,戳了戳身后一直跟着的李明皓。

“打火机给一下。”

李明皓顿了顿,然后才蹲下身,把之前燎布料的打火机递给了谢轻俞。

摁开火苗,他往里面伸了一段距离,火光只闪烁了一下却没熄灭。

手伸回来,谢轻俞随手把打火机又抛回给李明皓。

“好了,走吧。”

话音落下,灿金色的火苗飘了进去,点亮了通道两侧的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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