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旭的手一松，画板即将落到地上，路若言一把抓住画板塞进闫旭的手里说道。

“有些人确实生来就瞎了眼，但你不能因此放弃自己的梦想。”他拍了拍闫旭的肩膀“他们瞎了眼错把明珠当鱼目。”

闫旭的眼眶红了他哽咽着说：“我只是想证明除了学习方面我和弟弟一样都很优秀。”

“不。”路若言摇头，指着闫旭手中的画板说道，“你弟弟绝对没有你的绘画天赋，你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人。”

闫旭愣愣地，他见过太多假性的安慰，说他生来就是天才画家，是别人太嫉妒你的绘画天赋，所以才阻拦你们前进，这些不过是必经的坎坷。

但路若言语调平淡，话语很短，可就是简短的话让闫旭觉得很温暖，不是那些表面上打抱不平，背地里拿他做谈资笑料。

“可绘画是不务正业的。”闫旭失落地自嘲道这与父母的话如出一辙。

路若言轻叹一口气，他认真看向闫旭：“人活着就有意义，你闫旭难道没有？”

“再说了，你没有价值的话，我不会选你做合作伙伴。”路若言温柔地说道，“等出了这个副本，你再怎么自甘堕落和我也没有关系，现在我只想通关。”

闫旭没有讲话，四周的画面仿若碎裂的镜子，一点点消散在四周。

路若言没有讲话，闫旭重新抱紧手中的画板：“也是了，他们从来都不觉得我有用，我何必呢。”

“至少现在的我在你面前还是有用的，不是吗？”

路若言一时语塞，闫旭望向他眼中满是期待，他一时间没有跟上闫旭的脑回路，闫旭到底脑补了什么？

这时，另一扇门悄无声息地敞开，两人不约而同地迈向那未知的大门深处。

“我们这是回到森林了？”闫旭紧紧怀抱着画板，目光环视四周，眼中满是疑惑，“如果说第一重幻境以我为中心构建，那么这一层是为你构建的。”

闫旭的话语中透露出对系统规则的坚信，却又对路若言身为新手却能触发森林场景感到不解。

眼前的森林显得异常空旷，树木稀疏不成林，更像是尚未完全雕琢的初稿，缺失了应有的生机与繁茂，显得格外萧瑟。

“你，之前涉足过这个游戏？”

闫旭的提问虽带疑问，但语气中已隐含了肯定的意味，这场景分明是游戏开发初期的遗留。

路若言轻轻摇头，语气诚恳：“我不记得了，从我醒来便在游戏中。”他伸手轻触身旁的树干，继续追问，“你为何如此确定这是我们的副本世界？”

闫旭指向远方隐约可见的城堡轮廓，解释道：“每个副本都有其独特的标志，正如这座城堡，从远处看它仿佛两位闭目养神的女子并肩而立。”

“可我真的······”路若言讲话的声音话语戛然而止，他看着不远处两位对峙的男子。

闫旭凭借其敏锐的观察力，瞬间辨认出出来这两个的身影是谁。

“红衣的那位是你？”闫旭看到路若言眼神中不像假的迷茫，他也困惑了道，“另外一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嗯？”路若言侧目询问看向闫旭，可谁知闫旭像是触电一般，他的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闫旭！”路若言迅速上前扶住他，看着闫旭紧闭双眼，面露痛楚，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中涌上心头。

紧接着，地面传来沉闷的声响，路若言低头一看是闫旭的画板掉落，画布上两个血红的字正缓缓消散。

禾，舌。

根据字的结构，路若言不难看出这两字到底是什么。

而闫旭的手指间已渗出细丝般的鲜血，那是他在失去意识前，用尽力气留下的线索。

路若言冷哼一声，迅速撕下衣角为闫旭简单包扎，随后将他平躺地放在地上，路若言则站起身，目光锁定在不远处那两位男子身上。

“你知道最矛盾的是事情什么吗？”路若言声音一如往常温和，而此刻多了几分的自嘲，“是既想远离那个人，却又无法抗拒那份靠近的冲动。”

“还是不够干脆啊。”

路若言还想说什么，就看到黑衣男子的长剑已贯穿了红衣男子的胸膛，后者痛苦地倒地，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恨。

但路若言却从中读出了不同的情绪。

他快步上前，扶起红衣男子，将其带到黑衣男子面前，亲手将长剑再次刺入红衣男子的体内。

这次红衣男子闭着眼睛，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容，双手环抱着黑衣男子，看着就像是为了黑衣男子自愿赴死。

可路若言总觉得还缺些什么，他望向黑衣男子的武器，随后召唤出伏羲琴，置于红衣男子身旁，轻声道：“这样才对。”

伏羲琴再次悲鸣，随即一股温暖的光芒笼罩了路若言，他喃喃自语：“他怎会怨恨他呢？”

空间震颤，仿佛有力量在抗拒这既定的结局。

路若言坚持着用力按着红衣男子的身体，直至红衣男子的鲜血浸透衣衫，而路若言的脸色苍白如纸。

最终像是妥协一般，空间归于平静，而两位男子的身影化作光点，融入了伏羲琴中。系统的声音适时响起，宣告了伏羲琴新模式的解锁。

【玩家解锁伏羲琴模式其二：天赐。已解锁2/5。】

【使用说明：转移自身生命值给其他玩家/怪物起到治疗的作用，并附加随机增益BUFF。特别说明：转移给玩家一比一扣除生命值，转移给怪物扣除双倍的生命数值。固定消耗10点能量值。】

【再次说明：玩家综合素质越强、个人技能越强，扣除的生命值和能量值越少（除魔音外），同时在非A级副本中受到的限制越多。】

路若言伸出手伏羲琴乖乖地飞到他手上，许是解锁模式，路若言能感受到伏羲琴很快乐。

“你是再次见到主人高兴吗？”路若言明白真正解锁的伏羲琴很全面，甚至超过游戏的限制，他并不觉得这个是系统定制给玩家使用的。

谁知道伏羲琴就像是着急了，琴音颤动不已反对路若言的话。

路若言有些好笑，抚摸着琴身安抚道：“好好好，你的主人永远只有我。”

伏羲琴安静下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路若言轻笑一声低声道：“果然如此。”随后把伏羲琴收起来，回到闫旭身边。

“接下来，还有什么要给我看的？”系统肯定是探查玩家的记忆，包括之前说的个人档案，他和游戏绝对藏着事情，“接下来，系统还会给我展示什么秘密呢？”

四周景象开始扭曲，但始终无法窥见全貌，只是隐约闪现雪山、城镇、废墟等画面。

就在这时闫旭缓缓醒来，他站起来走到路若言身边捂着头正欲交谈，却突然被一股力量传送到七个小矮人的屋前。

闫旭困惑不已：“游戏这是打算放弃了吗？我怎么对刚才的事毫无印象？”

路若言拍了拍闫旭的肩膀说：“没事，并不是什么大事，忘了就忘了。”

闫旭摇头，认真地看向路若言问道：“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见过你了？”

路若言怔愣片刻，似乎在一闪而过的场景里面，他看到一个冰块中有个人影，看身形似乎是闫旭？

“我不记得了。”

闫旭紧盯着个人仓库中的玩家记忆探查道具，正欲施展之际，地面猝然剧烈震颤，惊得他手上一滞，动作戛然而止。

四周景致骤变，树木仿佛失去了生机，叶片尽数萎靡，一片萧瑟。

【警告！玩家闫旭无权探查路若言相关信息，已扣除能量值十点。】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在闫旭的脑海中响起，他愕然望向路若言，旋即紧抿双唇，不再言语。

他敏锐地捕捉到通报中的怪异之处，游戏中惯常区分玩家与NPC，常以“玩家某某”为前缀，而此次却仅提及“路若言”。

路若言的身份之谜愈发扑朔迷离。

“这怎可能！你们究竟是如何逃脱的？”一道尖锐而整齐的声音突兀地在两人的耳畔炸响，路若言循声望去，只见七个小矮人正以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们。

路若言淡然耸肩：“就这么出来的呗，难道你们还期待我放火烧山不成？”言罢，他似有所悟转头询问闫旭：“我们刚刚是不是可以一把火烧了这些？”

闫旭摇头否决：“一旦形成游戏关卡，便不可被摧毁。”

话音未落，四周的树木再次缓缓靠拢，显然小矮人们打算再次发动攻击。

“这还能再来一次？我们不是还没到一个小时就出来了吗？”闫旭惊恐地喊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这次，他是真的被吓哭了。

路若言拍了拍闫旭的肩膀，问：“有火吗？”

“我是有个道具，是浇不灭的火焰。”

“那就烧。”

闫旭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迅速执行了路若言的命令。

顷刻间，熊熊大火席卷了周围的树木，一切迅速化为灰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闫旭不解。

“它们还没形成关卡。”

闫旭明白路若言的意思了，是了只是形成卡关的树木是不可烧毁的，但这不还没有形成？

路若言隔着火海看向不远处的小矮人们，再起扬起职业性的假笑说道：“再不让我们通过，这片树林就都不复存在了，到时候，白雪公主会怎么做，我可就不知道了。”

“算你们通过了！我们原谅你们了！”小矮人们尖叫着，声音中充满了惊恐。

闫旭收回道具，望着周围被烧焦的土地，再看着一旁风轻云淡的男人，不由得为这个副本默哀。

这几天简单的相处下，闫旭得出一个结论，这个新手玩家实力恐怖如斯，并且还喜欢挑战系统的底线，钻各种空子。

小矮人这边结束，路若言心情不错得打量着闫旭。

闫旭被路若言看得心慌慌，只觉得下一刻眼前这男人就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在特定的情况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的第六感都准得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