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莉莉转过身拿起童安心桌子上放了五六的天苹果朝蒋修华丢去，咬牙切齿的说道，“闭上你的臭嘴！”

刘莉莉也不过二十五六岁，读书的时候怕谈异地恋，没有谈，毕业了就直接进了西城分局，虽然工作环境中男性占了一大部分的，但是相处着相处着就成了兄弟了，所以她还是母胎单身，没有恋爱经验。

第一次主动大胆的想追人，结果被调侃了一通，又羞又恼，有点下不来台。

老朱见状赶紧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赶紧干自己的活去，江队下来看见要骂人了。”

刘莉莉这才哼了一声，回了自己的位子。

几人的话在叶许星都听见了，电光火石间叶许星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别急，别急，一定能想起来的。

闭上眼，叶许星瞬间回到了他被溺死的场景，除了窒息的恐慌，当时还有什么特别冲击着他的感官，是什么呢？

对了，是那浑浊肮脏又充满化肥味的泥水。

叶许星腾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快速在这些案发现场的照片里翻找着，除了孙驰原的死亡现场，每一个案发地的水看起来都很肮脏。

其实孙驰远的也不例外，毕竟那是洗拖厕所的拖把的水池。

想到这个关键线索叶许星拿起照片就往楼上去。

蒋修华看见叶许星上楼喊了句，“宋燃，江队说不让你上楼。”

叶许星充耳不闻，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江悬的办公室门口。

“江队，我发现了一个线索。”宋燃的身体比较虚，叶许星就是快步走了这么几步就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了。

江悬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着叶许星问道：“什么？”语气很平静，像是不太相信叶许星的话。

叶许星快步走过去，快到江悬桌前时，江悬喝止住了他说道：“行了，有什么话站在那里就可以了。”

这两天江悬总是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怕自己以后会更不对劲，江悬觉得得离宋燃那小子远一点，而且他现在一靠近宋燃那小子，总是忍不住想要靠他更近一点。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吃的是双椒兔，他做菜的时候因为听见叶许星在和宋致打电话，心里特别不爽，所以下了狠手。

吃完饭看着叶许星微红的双唇，他居然特别想亲他。

再加上上次宋燃来给他送材料，转头就亲了他一下，所以他现在不让叶许星靠近自己。

叶许星没有在意，只是把照片摆在了江悬的桌上说道，“江队你看这些照片，现场的水都特别脏。”

这些不只是江悬，只要看见案件资料的人都能发现。案发现场都在毕竟偏僻的地方，水很脏很正常。

“所以呢？”江悬抬头看着叶许星问道，心里却在怀疑这小子是没事找事，专门到他面前来找存在感的。

住他家里的时候就穿的那么……

江悬自动忽略了穿着整齐又正常的叶许星，脑子里能记得的都是他光着的小腿，洗完头低头擦头发露出来白皙光洁的脖子，还有躺在他沙发上偶尔露出来纤细紧实不及一握的腰。

总之在他眼里，叶许星就没有个正经人该有的样子。

“这些水不仅脏，而且肯定特别臭。案发现场的水样标本现在肯定还在技术大队，可以找人验证一下。”叶许星说道：“我溺水的时候就闻到特别臭且刺鼻的化肥味，我觉得这不是巧合。”

是的，不是所有的沟渠、水塘、鱼塘都很脏和臭，这肯定是“龙王”特意挑选的，既然是特意挑选的那么一定有特殊的意义。

江悬这会儿也开始认真起来。

叶许星想了一会儿正色道，“我感觉凶手好像在说闭上你的臭嘴，臭的东西就该和臭的待在一起。”是的人淹在水里是没有办法张口说话的。

所以每个被害人一定都和“龙王”起过冲突，或者说了刺激“龙王”的话。所以“龙王”才要被害人永远的闭上嘴。

宋燃显然不可能和“龙王”起过冲突，他这种擅长伪装的人，一定是表面云淡风轻，嘴里温和亲人，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给人设绊子了，所以他应该属于后者，那么就说明并不是所有的受害人都可能和“龙王”有过激烈的冲突。

“我觉得之前肯定漏掉了重要的信息，‘龙王’杀害被害人不一定是和被害人起过双面的冲突，可能是单面的，或者只是说了难听的话。”叶许星从宋燃的角度分析出了结果。

没错，被害人里有内向腼腆的女性，有好好先生的男性，还有标准的模范生，这些人都不太会和陌生人起激烈的冲突。

“下楼。”

江悬拿起座位上的衣服就往楼下去。

叶许星慢了一步，等到了楼下，雷厉风行的江悬已经让在岗的组员俩俩一队，分别前往被害人家里询问情况。

“被害人和‘龙王’遇见的时间应该就是在每一个案发的间隔，所以这个时间段里任何不同寻常的事都要问清楚，哪怕特别不起眼。”叶许星跟在江悬身后补充道。

江悬点着头又补充说道，“问话的时候注意被害人家属情绪。”

“是！”大家应声而散。

叶许星跟着江悬去了孙驰原父母家里，因为中年丧子，夫妻俩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已经关店歇业十几天了。

“这段时间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开着车江悬忍不住的叮嘱道，现在他已经相信叶许星就是第七个受害人了。

孙家父母因为儿子的死亡，一夜间苍老。叶许星看到他们的时候还以为这是孙驰原的爷爷奶奶，毕竟孙驰原的父母还不到五十岁，可这佝偻着背，满头白发的人确实就是孙驰原的父母。

夫妻俩还算冷静，看见叶许星两人没有大哭大闹，也没有怨天尤人，更没有拉扯着他们的衣服质问他们，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抓到杀死他们儿子的凶手。

他们只是在平静中死了心。

“警官是抓到凶手了吗？”孙父略显艰难的开口问道。

江悬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还需要问一点关于孙驰原的情况。”

提到儿子的名字，孙母低声呜呜的哭了起来，泪水铺满了她的脸，她颤抖着嘴，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好久才说道：“为什么是我家小原，他是那么乖，那么听话，那么孝顺的孩子，每天上学前还要去店里帮忙，学习那么辛苦从来不抱怨，也没有吵闹过要家里给他买过什么东西。”说着孙母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皱巴巴的纸张。

那是一张演唱会的门票，孙母抽噎着说道：“本来说好他月考出成绩要是考进年级前二十，我和他爸就带他去听演唱会，可是我们总是说店里忙，让他等一等，现在票是买了，他却去不了了。”说到最后，孙母几乎要说不下去，抬起手就打了孙父几下。

“都是你，你舍不得钱，不肯休息，小原到死都没有去过一次演唱会。”孙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孙父只能抱着孙母痛哭，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样的场面太过令人伤心，叶许星也有些动容。想到了他临终前趴在他床前的沈悬，他也是这样悲痛。

想到这里叶许星忍不住看了江悬一眼，江悬很快就察觉到叶许星的视线，“看什么？”

叶许星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江悬却在想，这小子能不能分分场合，这什么地方他居然就敢朝他抛媚眼，虽然他的眼睛真的很像长了钩子似的。

江悬等夫妻俩平复下来后，才问道，“案发前十五天，孙驰眼有没有做什么异常的事，哪怕特别不起眼的。”

孙父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子出事前没有什么异常的事，他每天就是在店里帮忙然后坐公交车去学校，在店里待的时间也不长。”

“有没有和什么人说过什么不太一样的话，可能会造成人家误会的那种。”江悬问道。

“没有，他在店里都是在后厨帮忙，没有和店里的客人交流过。”孙父说道。

那看来不是在店里遇见的“龙王”可能是上学或者放学的路上。

孙驰原父母这边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江悬又带着叶许星去见了目击证人——路一鸣。

因为还没有放学，两人是在学校见的路一鸣。路一鸣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江悬，所以问话的时候他没有很紧张，只是还有一点后怕。

“龙王”没有抓到，他还是唯一的目击证人，虽然没有公开他的消息，学校里也只有几个老师知道，但是他这段时间去哪都不敢一个人，家里人也担心他的安全，上学送放学接，晚自习都不让他来了。

路一鸣感觉自己的生活已经受到了影响，希望警方赶紧找到“龙王”，也好让他结束着提心吊胆的生活，所以江悬问话的时候，他特别配合。

主要当时太突然了，“龙王”也跑得特别快，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残影，还是背影。

其实他也没有看的特别清楚，就是刷的一下那人就跑远了，关于“龙王”的描述他都是事后回想的，多少有点不真实。

警察来问得越多次，他越不能详细描述“龙王”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