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说得好，真的假不了，假的自然也真不了。

冷立冬最近发现，每次和阳阳打电话的时候，都觉得怪怪的，虽然有的时候停顿只有那么微小的零点几秒钟的时间，但是还是觉得和她平时的说话习惯有些区别，但偏偏又是她的生音，又是她的电话。

终于有一天，他察觉出了事情有些不对。

尽管温重阳现在已经不像最初认识那样闷葫芦一般，但是依旧也不是那么喜欢说话的，很多时候，两人之间的电话都是他在说，她在听，偶尔会回应他，但是现在竟然是几乎句句有回应，最让他觉得异常的是，现在每次听到阳阳的回话，他都有种熟悉感，觉得她说的话自己好像最近才听到过一般，而且不是一次两次的。

细心记录之下他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那就是很多时候，阳阳回答自己的话竟然是完全一样的，别说是字数了，就连语气，语速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偶尔会换一句，但是相同的一句话，语速和语气永远是一样的，就仿佛是，对面和自己交流的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对，就是机器人。

努力的回想着，似乎这个总感觉是从半个月前阳阳说离开了老家开始的，拿她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呢？

心里有了念头，冷立冬就直接让人去查，最终的结果也是出乎人的意料。

温重阳的出行记录里，遍布了天南海北，机票，车票，仔细对一对竟然还都能对上号，但是奇怪的事情是，她的手机信号，竟然一直在一个地方。

这也是温重阳的失误，她不知道手机信号还能定位，毕竟也接触不到那些，也没人和她说起过，即使说起，也是忽略掉了。

看着手机的位置，陷入了沉思，阳阳，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一直在那里为什么要做出全国各地去游走的假象呢？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了，即使曾经答应过阳阳不掺和进她的事情里，但是现在不得不去了。

徐天阳自己在店里唉声叹气的，这几天冷立冬那边越来越不好糊弄了，现在阳阳姐的语音数据库已经告破了，都是自己在选择着当初她留下来的单字或者短句的声音进行合成的，没办法，冷立冬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说的话越来越偏，程序毕竟只是程序，还不能做到人这般可以随意自如情感多变。

“当啷当啷”，有人推门进来了，徐天阳收拾了一下思绪，打算迎接客人，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冷立冬？”

噌的站起来，手下意识的将电脑合上。

冷立冬冷眼看着他做的一切，“她在哪儿？”

“她？谁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徐天阳目光下意识的躲闪。

冷立冬就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什么，甚至很有可能阳阳就是被他藏起来了。

“把她放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徐天阳愣了一下，但就是这一愣，让冷立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重新提上一口气。

“她到底在哪儿？”语气稍微平和了些，知道不是他把她关起来或者藏起来，就好说。

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记得你做了一个软件对吧，可以留住别人的声音。”

当年他毕竟也是和温重阳一起回来的，她说话的时候虽然是随意说的，但是他都记在心里。

徐天阳默默咽了口口水，好像是第一次认识眼前人一样，好吧，事实上，这也确实是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但就是这一次，就让他见识到了，冷立冬不愧是能够掌握一个大集团命脉的人，身上的气势不是自己能比的，自己当初输的不怨，听到他提到软件，也是长叹一口气。

将店铺的卷闸门落下，门关上，从冰柜里搬出一箱啤酒，从其中拿出两罐冰啤酒，拉开冷立冬身旁的凳子，坐了下去。

递给冷立冬一罐，冷立冬没有接，徐天阳就再次朝他拱了拱手，意思不言而喻，你不接，我便什么也不会说。

冷立冬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接过，还挺冰。

徐天阳笑了笑，将自己手中的拉环打开。

“噗嘶”

紧接着冷立冬手里也传来一样的声音。

“噗嘶”

然后两人虚空干杯，“咕嘟咕嘟....”

徐天阳直接一饮而尽，然后将罐子捏烂。

冷立冬也一饮而尽，将罐子捏烂。

徐天阳一言不发，又拿出两瓶，递给冷立冬一瓶。

两人就这么不断地重复拿酒，打开，一饮而尽。

就这么个喝法儿，哪怕是酒神来也得跪，不一定是喝醉的，但一定会撑。

但很明显，徐天阳不是酒神，他醉了，也撑了。

“嗝”

冷立冬呢，好一点儿，但也有限。

两人的隔声此起彼伏。“嗝”“嗝”

“现在能和我说说，阳阳在哪儿了吗？”

冷立冬面色酡红，眼神却十分坚定，不过仔细看的话，坚定却无神，他也快醉了。

“阳阳姐，哈哈阳阳姐她，她...”

手里的半管啤酒被捏出来大半，罐子也扭曲成了一团。

冷立冬看着他，非常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躲酒的？

“阳阳姐她，得病了，病的很重......”

半个小时的时间，徐天阳迷迷糊糊却又条理清晰的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冷立冬。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她生病了。”

徐天阳说着说着就开始捂脸哭了起来，“为什么我没有早点儿发现呢？为什么啊！”

哭的涕泗横流的。

冷立冬也不再看他了，眼神迷离好像下一秒就会醉倒似的，但是实际上他也在心里不断的质问着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儿发现呢？为什么呢？

“那天她决定去做手术了，她和我说，她真的放不下你，想要去赌那万分之一的概率。而这个软件就是后手。”

说着，徐天阳把自己的电脑拿了过来，将那个软件上的数据都给冷立冬看了。

还给他发了一段数据库里一次也没触发过的语音。

“你自己打开听一下吧！”

冷立冬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点了播放。

“立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