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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月城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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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发熟悉彼此后,两人相处自然就没了顾忌,整天谈天说地,无所不聊,云蕖信得过姜绾,凡事从不和她藏着掖着,就将自己和琅轩都是蛇妖的身份,以及来这个村庄前的遭遇告诉统统告诉了她。姜绾听了气愤不已,这个平日里从没有脾气的少女第一次涨红了脸,直拍桌子,狠狠痛骂了那个赌场一通。然后作为交换,云蕖也从姜绾这里知道了姜绾的一个小秘密。

姜绾有一个心上人。

云蕖想不到像姜绾这样性子沉静,看起来好像对什么都平静无波的样子居然会有心上人。姜绾的心上人她认得,是村口陆家的儿子,叫陆闻谨。

陆闻谨人如其名,平日里是个一丝不苟的书呆子,整天不是满嘴的“之乎者也”就是些其他酸掉牙的大道理,不过人倒是很善良,不小心撞到一棵树都会和树道歉。

可云蕖总觉得姜绾不该喜欢这样的人,她认为姜绾性子沉静,应该配个性格跳脱些的,这样刚好一动一静,两人互补才得当。

“绾绾,那陆闻谨到底有什么好的,你喜欢他什么呀?”云蕖时不时就缠着姜绾问。

每一回,姜绾都会垂眸思索许久,然后说:“说不上来,闻谨他看起来笨笨的。”

“所以你喜欢看起来笨的?”云蕖不可置信。怎么会有人喜欢看起来笨的?她知道男子倘若太过精明,而这份精明又不用在正道上时,就会剑走偏锋,作出许多坏事来。姜绾喜欢笨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就算姜绾喜欢笨一些的男子,这世上笨的男人到处都是,为什么偏偏是陆闻谨不是其他人呢?

姜绾显然看出了云蕖此刻在想些什么,忍俊不禁道:“不是我喜欢笨的,是因为我喜欢他,才觉得他笨笨的。”

“好高深。我听不懂。”

姜绾笑得前仰后合,故作老成地说:“那看来阿蕖心中还是个小孩子,并没有到我这年纪。”

这会云蕖开始学她说话了,“嗯,我觉得你说得对。”但过了一会,她又说:“可我还是感觉你们两个不相配,你性子安静。那陆闻谨看起来也是个安静的,你们俩凑一块,屋子都会冻结冰。

“哪有那么多相配不相配的呀,我们阿蕖果然还是小孩子。”姜绾还是笑,点了点云蕖的脑门,“你喜欢上一个人后,你只会在意彼此的心意是否相通,你的眼里从此就只能够容得下那一人,也只愿容下那一人,旁的人全看不见,自然就没了比较,也没了道理。”

“阿蕖,等你哪天真正有了心上人,你会明白我说的话的。万一哪一天,你就喜欢上了哪个性情与你完全一样,又或是截然相反,再不然是一位你曾经从未设想过的男子呢?”

云蕖摸了摸被姜绾点过的额角,半懂不懂地点点头,“好吧。或许是这样。”

尽管云蕖不反对姜绾喜欢陈闻谨,心中却依旧有种微妙的郁闷感,自从姜绾喜欢上那个劳什子陈闻谨后,姜绾和他在一块腻歪的时间越发频繁,自己就不能像从前那样时时刻刻找她玩了。

云蕖觉得是陈闻谨抢走了姜绾,于是每每见他,她总是时不时地对他“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屑。不过陈闻谨对此倒是不太在意,他是个直性子,看不出来云蕖为何恼他,只会关切地询问她一直苦着张脸是否是因为身体不适,云蕖觉得自己简直是一拳锤在了棉花上。

但慢慢的,云蕖发现陈闻谨其实人还不错。陈闻谨会为姜绾簪花,会对姜绾念一些让人一听就酸得牙疼的情书,会教姜绾自己每日在学塾内学了什么,姜绾一旦有听不懂的地方,他就会不厌其烦地一遍遍解释给姜绾听,除了读书,他还会教姜绾写字,带姜绾出去游船踏青。

陈闻谨并不像这世间其他男子一样,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他虽并不是什么大学士,懂得也不算多,但他总是很乐意将他知道的所有都教给姜绾。他们一起时,云蕖能够明显感觉出姜绾比以往活泼明朗,就连笑声也多了。

她由衷地为姜绾的幸福开心,却仍然有点郁闷。她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个村庄里的同龄人本就不多,年纪相仿的少女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姜绾,剩下的那些她和她们都不太聊得来,更谈不上成为好朋友了。

云蕖于是只好把琅轩拽来向他倾诉,结果琅轩非但没有体谅她,反而戏谑道:“姜绾有了心上人,没空理你,你正好有时间来陪陪哥哥,不是很好吗?”

云蕖坐在床榻上,晃了晃腿,带着一点抱怨轻声嘟囔:“那不一样。哥哥又不能……”

话还未说出口,她突然意识到这话好像本就没有下文。

姜绾算是她的第一个闺中密友,但她们之间,也无非是彼此做个伴,聊聊天,出去玩一玩罢了。这些,找哥哥一样也可以。可如果这样,哥哥就也该算是她的朋友了,但她又觉得不对。

“不能什么?”琅轩唇角微勾,饶有兴致地反问。

云蕖接不下去方才那话,就摇了摇头,“反正就是不一样,绾绾是我的朋友,哥哥又不是朋友。”

“那你说说看,既然不是朋友……我是什么?”琅轩继续追问,眼里噙着的笑意越发深,他故意拖着腔调,好像根本没打算要放过她。

其实云蕖本该回答是亲人,但不知为何,在琅轩此刻直勾勾的目光下,她突然感觉面上一烧,脑海也仿佛空白了似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亲密无间,相依为命,视彼此为这世间唯一的依靠,于云蕖而言,琅轩就像是世上的另一个自己,她信赖,并且依赖于他,她绝不能忍受失去他,甚至能够将自己的生死都放心交到他手中,如果只用亲人来定义琅轩,会让她觉得太浅。

然而云蕖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合适的词来描述了,只好闷闷地说:“哥哥对我很重要,但哥哥不是朋友,也不是别的什么。”

她以为,琅轩在听了她这番对自己“什么也不是”的定义后多少会有些恼她,琅轩却没有丝毫气恼,反而低声笑起来,他就坐在她的床榻旁,漂亮的眼眸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望了她许久,他的眸中倒映着窗外朦胧的月色,与她的身影交错,看起来亮晶晶的,格外温柔,最后,他像往常一样摸了摸她的头发。

“饿了吧,哥哥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桂花酥酪。”

云蕖先前的那一点郁闷瞬间一扫而空,面上满是雀跃,“哥哥怎么知道我最近正好想特别吃甜食!”她一边披上外衫,一边准备下榻,琅轩就顺势帮她穿好了绣鞋,领着她走到小院中,桌上摆了一碗酥酪、几碟糕点还有解腻用的茶水。

“果然还是哥哥最好了。”云蕖在矮凳上坐下,拿起勺子盛了一勺酥酪,立即抿了一口,酥酪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带着酒酿与桂花蜜的清香。琅轩做的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那不给你做饭的时候我还好不好了?”琅轩听罢,轻挑下眉,故意揶揄她。

“不太好。”云蕖脱口而出,马上又补了一句,“虽然不太好,但也很好。”

琅轩侧首看她,笑眯眯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真是小没良心的,眼里除了吃还看得见什么。”

光阴如驹,一转眼便到了冬至。一连数日的大雪纷飞让整个村庄都银装素裹,道路上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枯树凝霜,连各家各户的屋檐下都坠满了一条条的冰凌,天地间仿佛只余下了冰冷与这一望无际的苍茫。

听村民们说,今年的雪来得似乎格外早,往年起码要再等上月余,才会降下初雪,但今年却足足提前了约莫两个月。

云蕖从前也是见过雪的,先前与哥哥居住的另一个村落恰好靠近被称之为极寒之地的北曜国,所以他们在的地方也总下雪,经常是积雪消融万物复苏了没几个月便又开始纷纷扬扬地下雪。

她很喜欢雪,只是每每到冬季就会格外犯困,常常一睡就是接连着的一两个整天,吃得也比寻常多一些。她猜想或许是因为自己是蛇妖的缘故,寻常的小蛇在冬季大多都冬眠了,自己困一些也是正常的,她虽说外表是人,可毕竟天性还在那。

不过一说起这个,云蕖心中又会有几分奇怪,她虽认定自己是只蛇妖,可印象里她好像从未见过自己的原身是何模样,她只知道哥哥的蛇尾不是很轻易能够显露出来的,就连自己也只见过寥寥几次,而关于自己,她的的确确一次都未曾让自己的蛇尾显过形。

在这大荒内,凡出生为人形且具有灵力者,视为神族,由野兽、植物等其他修炼做人形的,则被视为妖族,修炼后行为、相貌类乎人形的则是精,而与人不相近的便被称作怪。

她想着,她与琅轩两个平日里都是人的样貌,而哥哥的原身又有着一条蛇尾,人面蛇身,算不得是完全的人形,不太符合神族的条件,应当被归入妖族才对,而既然哥哥是妖族了,那么自己也一定是妖族了。一直以来,云蕖都是这样认为的。

自个就着这个有关神族还是妖族的定义思考了一会,云蕖头疼似的晃晃脑袋,也懒得再去想了,管他神族还是妖族呢,反正只要她是琅轩的妹妹就好,身份什么的对她来说又不要紧。

云蕖起身穿上了外袍,又罩上了琅轩早早就给她准备好的斗篷,浑身都被捂得暖暖的,然后她推开门,向院中的黄祖打了个招呼,琅轩正站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给几个村民看病。云蕖瞧了一眼药架上所剩无几的草药,便驾轻就熟地背上了一旁的药篓,准备上后山去采药。

许是因为雪天,山路异常难行,云蕖不得不用灵力将积雪扫开,给自己开出一条路来,好不容易才到了山顶,她立即开始寻找起需要采摘的药物。

约莫过了一两个时辰,大部分她认得出,也能够找到的草药都被她放在了药篓里,只剩下了最后一味,也是药架上最紧缺的药材——叫做穿心草,因其茎从叶片中央穿过而得名,不仅能够止痛止咳,还能舒缓肝气,清除体内热毒。

这味草药原本平时都由琅轩与黄祖采摘,只因它常生长于陡峭的岩壁或是石缝中,而悬崖地势险峻,他们认为这对她太过危险,便从不让她去采这药。

云蕖本也没想着去采穿心草,她连镰刀都收进了药篓子,准备下山的脚步都踏了出去,又忍不住想到这天气乍然入冬后,村内明显生病的村民与小孩都多了不少,药材正是紧缺物,黄祖与琅轩都很忙,自己也该替他们多分担些才是,念及此,她立马把脚步收回来,转过身,向着地形更为陡峭的崖壁走去。

好在一片白茫茫的雪色中,穿心莲的那一抹翠绿依旧显眼,云蕖很快就锁定了目标,将药篓放在一边,一只脚半跪在地上,另一只脚微微前伸,左手紧紧抓住崖壁,身体也向倾倒,她用力弯腰曲背,伸手去够那峭壁之间的穿心草,可每次都是只差一点点,让她有几分气馁,却又舍不得放弃。

也许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太久,云蕖的左手渐渐被雪冻得没了知觉,就在她又一次伸手去够那穿心草时,她的左手脱了力,整个人也重心不稳,直直地向下摔去。

耳膜间是快速下坠时不断鼓动的风声,寒意似一根根细针刺得云蕖脸颊生疼,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脑海中只有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云蕖才后知后觉地想操控灵力稳住自己的身形,减缓身躯下坠,不知怎的,此刻无论她如何尝试,她那一身的灵力竟然像被平白无故封住了一般,无法调动分毫。

一股茫然的恐慌感乍然在云蕖心间上涌,她再没了办法,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向后摔去。

那种无止境般的下坠竟然并没有维持太久,一阵剧痛袭来,云蕖的身躯像是重重地落在了某个平地之上,她竭力地想挪动身体,但不过一霎,她的意识便彻底陷入了黑暗。

昏死过去的前一刻,她依稀的看见,自己的身前,有着两道轮廓模糊的身影。

第4章 月城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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