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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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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的黑,有些凉。

身下颠簸,她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泡在水里晃悠一般,想吐。

郑予时心口生疼,翻身而去,‘咚’的一声,栽到了地上,屁股开花。

满心疑惑,觉察疼痛,她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这,哪儿?

瞧着顶上如出一辙的木质屋顶,郑予时神情麻木三分,任凭思绪一通乱飞:啊,她醒了啊。她没死吗?还是说,这就是傀儡的感觉?不都说傀儡无知觉吗,摔一下,挺疼的其实。

“叩叩。”

房门敲响,似是听到刚刚摔下床铺的动静,一直守在门口的禾欢欢敲了门。三息过后,等不到回应,她觉得不对,推门而入。

只一眼,眉眼生喜。

“你醒啦!”

她在,同她说话?

郑予时眨了眨眼,一时竟不知是该动还是不该动。她不是被挖了心,炼成傀儡了吗?怎么现在,感觉好像,还活着?

“你怎么不说话呀?是伤口还疼吗?”

傲娇性子的禾欢欢这会儿不知为何同她亲近得不行,她二连发问,问得郑予时一脸茫然,只无措地回了声:“我,没死成?”

“嗯。……其实。”

见她开口询问,禾欢欢面露难色,纠结着,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姜茹祭阵屠城,干的是和百年前屠城的仙人一样的事儿,但那时的残忍被鲜血掩埋,而此刻同样屠戮的疯狂却被认作恶毒。

禾觅清屠城的事实,他没有否认,禾欢欢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不过幸好,幸好她有西疆域这一途远行,勉强,离得远些。

禾欢欢说,就在她被亓涿光一手捅穿心口的下一瞬,她爹,也就是禾觅清,出了手。

心口蛊虫被杀,姜茹惨遭反噬,一城亡魂控无可控,她爹趁机清除了女魔头犯下的所有罪孽,杀光了所有吞噬了活人血肉的残暴亡灵,彻底碎了她献祭屠城的复仇阴谋。

而至于亓涿光,当时禾欢欢说,在郑予时心口被她捅穿的瞬间,不等下一步剜肉动作,郑予时的身体里意外迸发出了一股极强的力量。那力量甚至连她爹都扛不住,灵力大开大合,形成领域将郑予时保护起来,任何人接近不得。

禾欢欢不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但瞧着有些像是古籍上记有的,以魂刻入骨肉的防御咒文。

防御咒文?

郑予时不解。

“我为什么在这儿?这里,又是哪儿?”

“这是一艘横渡无垠海的急速游船,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才包下来的,贼快。咱们现在走出去已经有一段路了,这会儿正在无垠海中心呢,差不多再有两日便能到西疆域了。”

禾欢欢解释着她们如今所在,似是有些羞涩,她掩饰着轻咳一声,耳尖粉红。

“咳。是这样的。嗯,你身上的防御咒谁都近不了身,我爹用阵法强行压制,咒文散去后,你就抱着我不撒手了。咳咳。我知道你喜欢我,当时是你重伤神志不清,我不会介意的。”

“还有,我爹好像认识你师傅,他让我一路上照顾好你,对了,他还说你醒了之后让我把这个给你,说你看了这个就明白了。”

伸手递来的是一个泛黄老旧的卷轴,卷轴摊开,空空如也。

禾欢欢就在身边,一瞧,疑惑不已。

“这里头怎么什么都没有呀?奇怪。郑予时,你师傅是谁呀?”

然而如此疑惑,郑予时是没有的。与其恰巧相反,反倒是因为这卷轴里什么都没有,郑予时才勉强相信,这东西,真的是她师傅,给她的。

从储物袋里取出草药,郑予时掐尖儿揉碎,合着桌上茶水调了汁,一下泼了上去。

淡绿水渍溅到卷轴表面,给禾欢欢看得一愣一愣的,然而药汁淌过,其下随即显露出来的文字更是叫她惊讶万分,直接是看呆了去。

大致十三寸大小的卷轴其上,笔画随意潦草,细细看去,只落了五个大字:西疆域,霍俞。

霍俞?谁?

不对。先不管霍俞是谁,这以药草加密的留言方式,是上一世郑予时和归元观里的大家才知道的秘密。可是这,这个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师傅认识禾觅清?怎么可能!这不是书里的世界吗?

团团迷雾堵在脑中,搅在心里,完全没有头绪,看来,去西疆域解除请柬赋灵还不算完,她还得去见一见师傅说的这位叫霍俞的人。或许,到时候她才能知道所有的答案。将这一切谜团,彻底拆开。

“啊对了。”

震惊过后,看到西疆域三个字,禾欢欢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继续接了之前的话题。

“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身上的请柬赋灵我瞧见了,咱们的目的地相同,都是要去西疆域的,我爹又叫我照顾好你,自然,咱就在一条船上了。其实,嗯,不只你,亓姑娘也和我们一道的。”

“哈?”

禾欢欢的声音越来越低,但那三个字就是如此的刺耳,只一提,就叫郑予时浑身不舒服。

是了,西疆域一行,不只有请柬赋灵要消,要解的,还有那个该死的奴仆咒契!咒契加身,她还是她的奴仆,跑得掉个屁!

郑予时越想越气,气得明明愈合了的心口都直抽抽地疼。

所以,就因为她逃无可逃,就因为她受制于人,她就能想杀她就杀她,想挖她的心就挖她的心?

艹!这憋屈工作老娘不干了!反正已经死过一回了,熟悉了,死就死吧,无所谓,爱咋咋地。

一通心头怒骂,郑予时说摆烂就摆烂,二话不说,直接一躺躺回床上,两眼一闭,只当自己死了。

然而瞧着她如此拒绝交流的模样,禾欢欢脸上的心虚更甚。

“那个,郑予时,亓姑娘喊你醒了过后,去找她。”

!?

两眼一睁,似是诈尸。

谁?谁要让她去找?亓涿光?

难以置信,难以言喻。郑予时的表情,禾欢欢见了,脖子缩得更厉害了,但随即她立即找准状态,淡定轻咳,解释道。

“是这样的。最近无垠海上常有异动,出行游船几乎都被人包完了,咱们其实没能找到船去西疆域。但是!亓姑娘有船啊!这船就是她提前预定的。”

“咳咳。我想着,咱们身上都有赋灵,这半月不达,可是会出事的。所以,所以就,一起走了。”

郑予时微笑,想骂人:“你刚刚不是说,这船是你花大价钱包下的吗?”

“是啊,总不能白坐人家姑娘的游船吧,得给钱呀。”

“……”

见着郑予时无语凝噎的微笑,禾欢欢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更慌了。

她要怎么告诉她,其实这船,是她把她卖了,换来的呢?

会被揍的吧。

“那个,郑予时呀。小时呀。我……”

“怎么了?是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坏消息吗。”

“是,是这样的。小时呀,其实亓姑娘当时是为了杀蛊虫才不小心重伤你的,她不是真的要杀你。而且你看我和我藏师兄其实和亓姑娘不算熟的,她,她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我们乘船的。”

郑予时嘴角一抽,明白了:“所以,从我被她。”

话音一顿,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她说辞严谨,更正道:“从我险些被她挖心、杀掉之后,我们,就一直是在一起的。对吧。而为了乘船渡这无垠海,你是不是还答应了她别的条件。”

“需要我,完成的条件。”

“……是。”

禾欢欢是心虚的。但是,除了亓涿光这一艘游船,他们当时是真的找不到别的船只了。

爹爹压着弟弟回了宗门,没有援手,再加上亓涿光看着真的不像要夺郑予时性命的样子,虽然那时城主府院中一手掏心是挺吓人的,但后续也是她不要命地输了一身灵力给郑予时,也是她喂了郑予时续命的丹药,救了她一命,还夜夜守着她。

当时,郑予时晕过去了没看到,亓涿光硬用肉身扛着咒术,她抱着浑身是血的她,又哭又笑,像是重获珍宝的痴儿,谁都碰不得。

她用灵补她,她拿命救她,亓涿光,对她的感情极重。

至于后来,亓涿光为了救人虚弱不已,她爹强破咒术,郑予时这才到了她的手里。

禾欢欢不希望相爱的人被误会所伤,不愿意流言蜚语重伤他人,而且她是真心觉得,亓涿光没有想真的要郑予时的命,她看向她的眼神,深情痴缠。

特别是那天晚上,她送药时偶然撞见,亓涿光她,吻了她。

听禾欢欢应下,郑予时早有预料,深吸一口气,问道。

“要我做什么。呵。”

一声冷笑,她眉眼间含了霜。

“怎么,是要我原谅她?”

一句反问,让想起那夜额上虔诚一吻的禾欢欢面色更红,虚虚着,试探着,她开了口。

“不是。是。是亓姑娘要你和她,和她道歉。”

谁?谁道歉?

此话一出,郑予时整个脑子都是懵的,霎时,怒火心中狂烧。

好家伙。还是个人?

明明是她一手捅穿了她,是她刺了她的身子,是她掏了她的心。她近乎真的杀死了她,可结果,结果她居然还要她给她道歉!?卧槽,脸呢?

脸都不要啦!?

是可忍熟不可忍。郑予时气得咬牙切齿,忍无可忍,一个翻身,冲了出去。

船上人员一问,郑予时找到了亓涿光的房间。

怒火烧到了眉毛,她二话不说,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叉腰伸手,她一指指到了桌上那正悠悠然品着茶的美人,破口大骂。

“亓涿光!你还要不要脸!”

“你耍我,是我自作多情,我忍便忍了。你杀我,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也便认了。但你杀了我,还要我给你道歉,这是什么道理,你是不是有病!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神经病啊!”

一连串的输出,但意外的,桌上那被人指着鼻子开骂的人,却面带浅笑,像是,很开心。

郑予时一腔怒火,奈何敌方不动如山,面不改色,生生将她的气焰浇灭了大半。

是真的有病啊,被骂还这么开心的?

因为一句要她道歉的要求,郑予时一时上头跑来骂人,这会儿冷静了几分才想起来后怕。咒契在身,她伤不得她,但她,却还是能杀她的。

救命,她这不是自己送货上门了?

跑。

心中念头一起,拔腿就跑。然而转身瞬间,阴风袭来,‘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身后,一道淡淡的悦耳嗓音缓缓荡开,只一句,却叫她脚下扎根,再动不得半步。

“郑予时。对不起。我杀你是真。我舍不得,也是真。”

呵呵。舍不得?放屁呢!

郑予时在心里疯狂鄙视着,她杀她的那一手,毫不留情,没有半点不舍,当时各种亲眼所见的证据在脑中一一重现,她在心底将人骂得狗血淋头。

“你不信我。”

卧槽?

她还敢信?

她是在这个世界里她第一个遇见的人,她是她付以了真心想要真挚相待的人,她是真的相信过她啊,可结果呢?

心中不忿,郑予时被亓涿光那一句‘你不信我’气得又上了头,她转身面对着她,开怼。

“城主府里,你那一手掏心的动作,不偏不倚,毫不留情,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就是要我死的!要不是禾欢欢说我身上有什么防御咒文,我早死了!”

“舍不得?我还没瞎,你那双要置我于死地的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说我不信你?亓涿光,你问问你自己,你敢让我信吗?”

桌上端着茶杯的手腕,那根染了心头血的手绳仍系在腕间,看到它,郑予时心口那被捅穿的痛,翻涌而上,记忆中挖心的幻痛,难耐。

她‘痛’到浑身发颤,指着那手绳,声音哽咽。

“那手绳上的血,是你,亲手捅穿我的身体,挖我心时沾上的。你说,这般,我还敢信你吗。”

“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是为了不被你挖心,不被你炼成傀儡才各种讨好你,各种讨你开心的。可是亓涿光,我是个人,我有心的。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的。你给我准备吃食衣物;黑暗中失散唯有你回来寻我;你知我怕黑,特意送来的珍珠照明;还有遇到危险时你牵住我的手。”

“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我是真的想要对你好!我是真的相信你啊!”

声音发了抖,郑予时暗骂自己没用,但,有些话不说,她心里难受。

含了泪的眼睛红了一片,她抬眼,直直地看着她。似是在怒自己自我感动、愚蠢自欺,似是在替自己所为感到不值,也似是在与她以为的曾经情谊,做最后告别。

“可是你知道吗?”

“姜茹杀我,当我以为你是来救我的时候,当我满心欢喜欲奔向你的时候,你那毫不犹豫捅穿了我心口的动作,有多痛,你知道吗。”

一路相伴,欠的,还的,她不想算了。

她要当个自私的人。

“亓涿光,我单方面宣布,我,不欠你了。”

“咱们,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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