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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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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是故事,禾欢欢没明白宜东藏突然提起是为了什么。

然而故事讲完,只见宜东藏眉头一皱,向来温和沉稳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凝重。

“刚刚地堡那人,喊了那具食人的亡灵血尸,喻将军。”

“而百年前郑、辛两国纪云城之战,郑国的那位少年将军,就姓喻。”

禾欢欢的眼睛瞪得要掉出来,喻将军?百年前少年出征的那位小将军?怎么可能!

“师兄是说,亡灵血尸一事和百年前那场两国征战有关?”

“亡灵难成,能有如此煞力侵蚀人身的,至少得有百年修为。这只是猜测。但,应该八九不离十。不过刚刚殿内那个女人,并不能知其由来。”

宜东藏似是悔恨,长长一叹,继续道:“郑姑娘先前猜得没错,我想从我们入城起,就已经在监视之中了。”

“今夜入地堡查探,也终是中了计。不过从那个女人能提前安排陷阱,破了咱们阵法的手段来看,在亡灵血尸这件事情里,她,应该是主谋。”

师兄师妹往来交谈,猜测着女人的身份和亡灵替人的用意。

郑予时没听过那个少年将军的民间故事,如今听了倒是也没甚想法,只顺着他们的思路往下想:那个殿中拦截了宜东藏传送阵法的红衣女人,确实蹊跷。

地牢烛火昏暗,时而明亮时而恍惚,像是荒郊鬼火,不寒而栗,有些暗。

心里正如此想着,蓦地,身后亮起一点暖白柔光,亓涿光手捧着一颗巴掌大的珠子,递到了她的手里。

夜明珠的珠光,不算刺眼,但暖极。满满的,填满了她的心。

“谢谢姐姐。”

“嗯。”

亓涿光轻轻点头,像是看破了她心底对黑暗的恐,只身护在她身后,替她挡去了那深不见底的黑。

见着她指尖轻捻过自己手背的动作,那里,涂抹了刚刚郑予时给她上的苦艾丸子。

似乎是,很喜欢。

郑予时不禁心里冒出一个念头,要不,用剩下的苦艾合以其他药草,编成手绳,送给她?

“怎么了?”

耳边柔音响起,郑予时一愣,思绪被打断,抬眸一笑,遮掩心事。她想送她一个惊喜。

“就是,在想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想知道?”

“姐姐知道?”

“嗯。”

两人的对话声量并未故意压低,是以,宜东藏二人听罢看了过来。

视线炙热,但亓涿光却像是不察,只那么盯着她,眼里莫名含着一丝欣喜眷恋,就像是,很想念她那般。

想念?

郑予时心底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亓涿光的那眼神,看她,又似乎不是在看她。

“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说与你听。只是,别再走了。”

更奇怪了。

一问,但亓涿光似乎没想要回答,只默默又将她的手抓了去,握住,同她说道那红衣女的故事。

“郑国喻家将门之后,少年人意气风发,得帝王赏识,特赐婚相国姜家,结两家之好。后郑、辛两国交战,大将军死于边城,喻小将军替父出征,二八年华,折命战场,余留相国姜家女苦苦哀思。”

“姜家女,性烈。在得知喻小将军死讯后,不信少年天才竟如此愚蠢无能,丧心病狂还害人殒命,于是各路奔求真相。终无果,在民众声声为纪云城百姓的声讨中,悲痛欲绝,投江明志,为爱殉情。”

“据说那日,滚滚幽绿江水中缀了一抹红,传言,那是姜家女生前最喜爱的红衣。”

红衣,又与刚刚地堡的喻小将军相呼应,所以亓涿光的意思是,那殿内的红衣女,就是殉情死去的姜家女!

是喻小将军未过门的未婚妻?

如此殉情的真相,听罢,相顾无言。

然而禾欢欢却像是气极,拳头一锤,怒骂道:“明明是那喻小将军自负傲慢害死了全城的人,他才该是天下唾骂的对象,这姜家姑娘做错了什么?竟是被人言声讨活活逼死!可恶!太过分了!”

那副模样,显然带入了当时自由不得、情爱不得、还遭其并未成婚的自负丈夫拖累,而被流言蜚语重伤至死的姜家女。

不同于禾欢欢的气极,宜东藏倒是冷静,觉察到了一丝不对。

“亓姑娘刚刚提及,那姜家女是投江而死,可京都投江,是如何到得了这千里之外的纪云城?又是如何能拥有如此强悍的实力,控制一城的亡灵与百姓的呢?”

两连疑惑,字字落准,宜东藏的目光准确地锁定了亓涿光。似是察觉,亓涿光面上笑意更深,这才不紧不慢抬眸,看了过去。

那双眸子,虽含着笑,但漠然清冷,深邃如渊。

“这位师兄的问题还真是有趣。”

“修真一道各有机缘,他人机缘我并不知晓,就算知晓,也不会轻易道出。至于你刚刚所问姜家女投江与如今却出现在纪云城的矛盾,我没有答案,但,有一问,想请教一二。”

皎洁如月的美人白衣似雪,对峙而立,明明身处牢狱却像在自家一般随性释然。烛火光影落下,只见她原本平平无奇的面容竟是逐渐褪去,其下,貌若神女的绝美模样显露出来。

手搓制毒的副作用来了,毒素不稳,易容失效。

亓涿光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惊艳世人。而那一笑,伴着淡淡言语,似若神女悲悯,谈笑,却极端地,淡漠无情。

她问:“世间传言,道听途说,什么是真又什么是假?”

“流芳百世的盛名,遗臭万年的辱骂;既得利者的宣告,战败死者的无声。你可曾想过,或许你所知道的所谓真相,不过是他人,要你知道的真相罢了。”

“……这。”

这一问,将向来以宗门告诫铭记,将以大义除恶为责的宜东藏问得瞳孔地震,额上生汗。连亓涿光的样貌变化都来不及惊讶,一心慌乱。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世间大家认定的对错、认定的善恶,难道都做不得数吗?以为的对到底是对还是错。

他,不知如何回答。

然而此话,郑予时听罢,也不禁沉思三分。

不管是百年前那场郑、辛之战也好,还是少年将军和姜家女相赴的爱情故事也罢,都不及亓涿光那一问给她带来的震撼大。

传闻、民间故事、乃至所谓的原文剧情,都不过是,他人想要你知道的真相罢了。

身处于世,自古黑白不过是人心里的一把秤,立场罢了。随心活便是。

郑予时心下豁然,对这位被原文套上恶毒女配人设的大美人,更喜欢了。

她,活得鲜活、肆意,耀眼夺目。

禾欢欢站在宜东藏的身边,两人相互支撑着,像是亲密的亲人,有所依靠,有所依仗。见此,郑予时不禁也往亓涿光的身边靠了靠,见她看过来,同样恢复了容貌的郑予时,回了她一个乐呵呵的傻笑。

身处异世,她只有她能依靠。亓涿光对于郑予时来说,是很特别的存在,而她想用行动来告诉她:宜东藏有她的小师妹,而她,有她。

“亓姑娘,那依你看,这亡灵血尸,可有解?”

“人都死完了,解了作甚。”

“什么!都,都死了?可是,可是……”

像是想起了地堡小将军生吃血肉替换他人的真实,禾欢欢‘可是’之后,瞧见恢复模样后愈发清冷矜贵的亓涿光,不敢杠,没了声。

三人无言,反倒是一直在听故事的郑予时默默整理着思路,打破了沉默。

她手上不知哪儿寻了根草,一边胡乱编着什么,一边喃喃自语道。

“为什么,要替换整座城的人呢?”

“为了重生?为了复仇?”

“亡灵重生,借由生人皮肉。但饶是再好的人间皮肉,其间生息也不过只能支撑三年,三年过后,尘归尘土归土,魂飞魄散,再无生路。既然生不得,那他们此般是为了什么?”

“复仇?可若说是为了复仇,又复的是什么仇呢?将军百战死,郑、辛国两国战火相交,壮士们尽数死于战乱,正气凛然,怎会成煞灵?再者,若那亡灵是原来城中被逼披甲出战的百姓,死后积怨,成灵归来。可他们,又怎会心甘情愿地喊人喻将军?”

几人现有的所有消息,整合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手绳编好,郑予时就着身侧夜明珠的珠光,将它系到了亓涿光的手腕上。

白皙细腻的肌肤,翠绿粗糙的草绳,看起来很是矛盾,但却又异样地格外和谐。

手绳系上,亓涿光并未神色不耐,郑予时不禁看向身旁那含笑望着她的人,这一刻,似是心灵相通,她竟从她那双漠然世间的深邃眼睛里,看出了欢喜,看出了那与自己相同的答案。

“我想,百年前的那一战,或有隐情。”

“轰———”

话音刚落,顶上轰然一震,碎石砸落。

地动山摇,牢笼禁锢的力量意外消散,不待多时,宜东藏立即反应,灵力一出,趁乱带了几人逃出地牢。

黑夜,四人穿石破土,出逃,立于牢上城主府偏殿的暗室之中。

室内,奇诡,一览无遗,什么摆设都没有,除了一壁用血水浇灌的腥臭壁画,再无他物。

壁画其上,描绘的画面是两军对垒的战场,只是明明这人间为国拼杀的一幕,有一方将士的身后,却似有那天外神兵相助。神兵驰骋战场,招毁天灭地之阵术,将另一方紧逼压榨,残忍屠杀。

壁画之后,唯留一句:郑国护国之将士。与天争,与神斗!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这,与民间传闻,喻小将军祸害逼死一城百姓的故事,截然不同。

厮杀、狰狞,人与神明的抗衡,在这仅仅一副壁画上展现得淋漓尽致,看得瘆人,又异样心口炙热、酸涩。

只是那神兵之后,壁画暗刻的绘色之中,却似是隐隐浮现着另外一样东西———一张青面獠牙的脸。

怎么,有些眼熟呢?

暗室的门被刚刚那一阵地动山摇毁了去,不待几人稍作歇息,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袭来,顶上阵碎,坚石落下。郑予时正望着那青面出神,手心一凉,下一瞬,亓涿光拥着她,将她带离了刚刚被砸出一个大坑的原地。

交握的双手,一冷一热,瞧着那有力手腕上系着的一根粗糙手绳,郑予时眼睛亮亮的,什么都没想,就那么任凭她牵着她,往外跑。

她真的,说到做到。

她没有丢下她。

暗室之外,是殿中后院,院后便是边邻无垠海的崖边城墙。

他们的出现恰巧在震动平息之后,跟着那异动闻声赶去,黑暗中,混乱一片的院子尸体遍布,血水染红了一切,而他们,无人察觉。

本想着暗中去瞧到底发生了何事,可不想,终局已定。

院内,之前地堡内那硕大的熔炼血人养料的炉鼎正熊熊烧着,阴煞、诡异。

而那位‘死而复生’的喻小将军,双腿被人扯烂了去,他爬在地上眼底发痕,提枪横扫,一枪,将身前呕血跪地的红衣女,双臂斩落。两败俱伤。

似要了结,喻小将军攥死红衣女的长发,一提,要往那炉鼎里扔。

“不要!”

痛心惊呼。下一瞬,一位同样身着白衣的小少年飞扑而来,他一击掀飞强弩之末的喻将军,跪地,死死抱住红衣女,哭得梨花带雨。

“阿茹,阿茹,你别死,求求你,别死……”

啜泣之中,白衣道袍如此熟悉,和宜东藏身上穿的白衣,纹路近乎相同。

他,应当就是他们口中一月前禾丹宗走丢的小师弟了。

只是这般看来,似乎他的失踪,是自愿的。

小师弟惊慌失措,却是没能见到他怀中紧护着的红衣女面带讥讽。不好,有诈!

宜东藏察觉不对,想要救人,然而还不等他冲上前去,天边忽地一道惊雷掠过,轰隆一震,带有飘渺水雾的紫电雷光霎时砸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压顶而来。

雷电轰鸣,落雷正中。但那小师弟却像是毫不惧死一般,仍抱着那红衣不肯松手。

他仰头,泪如雨下,声嘶力竭。

“爹!儿不孝。但你若当真杀她,那便先杀了儿子吧!”

“不孝子!”

浑厚嗓音似是自天外而来,恐怖雷光一歪,劈裂半院地土。

白袍尊者落地踏来,怒火滔天。

“孽障!”

‘啪’一耳光,隔了大半院子,灵力却扇得小师弟半张脸红肿瘀血。内里受力,瑟缩,喷出血色。

“噗……父、父亲。”

“别喊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禾觅清气得连胡子都在发颤,思及,气不过,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我禾丹宗门庭清明,从未和魔物煞灵有过任何瓜葛,可如今,一派正直全砸你手里了!”

“姜茹这个女魔头虐杀城主,鸠占鹊巢。她生性残暴肆虐,又违背天道私自积煞炼魂,屠尽一城百姓只为私心复活一人,这些,为父早就同你说过,你,为何就是泯顽不灵!”

“父亲!不是这样的!”

“还敢顶嘴!”

一句抗命,又是凌空一扇,面无完肤。

禾觅清正在气头上,下手颇重,宜东藏看不过去,上前求情,禾欢欢自是一同。

“宗主,还请手下留情。”

两人跪在禾若安身前,替他挡了禾觅清的怒意,但饶是禾若安被扇得面骨碎裂、内腹呕血,如此,他也仍是字字喊冤。

“不是的,阿茹她也是被逼的!”

“孽障,休要妄言!”

“宗主息怒!”

“爹!弟弟受不住的!”

灵力再起,然而宜东藏和禾欢欢两人拦路在前,姑娘一声‘爹’,禾觅清怒目,但却真的停了手。

原来,那位丢了的小师弟,竟然就是禾丹宗宗主的小儿子,禾欢欢的弟弟,禾若安。

这亡灵血尸虽说应该是姜茹和喻小将军的阴谋,但如今两人均已两败俱伤,再无威胁。而如今在别人院子里吵起来的,是禾丹宗的四人。

这别人家里的家事儿,郑予时不好插嘴,也没想过插嘴。

只是她识时务,亲眼瞧见禾若安被打伤的红衣却是忍不了。

咒骂一声,含血讥讽。

“我呸!鸠占鹊巢?屠戮一城?你奈我何!”

“魔头,休要放肆。”

“苦忍百年,今日,我偏就要放肆一回!”

院内一战,红衣本就是故意装的孱弱体虚,如今时机成熟,她‘强撑’而起,禾若安借力撑住她,两人浴血而立,生生悲戚,眉目尽是苍凉。

“你们修仙之人自诩正义清高,自负自大,自以为是!你们光说我屠杀满城,说我生性残暴,可又有谁知晓我的痛!”

“高高在上的修者、尊者。我呸!好一句修者不问世间战火,好一句术法不伤无灵百姓。可百年前两国相交的死战,还不是你们偏帮了辛国!”

“灵力术法,凡人之躯怎可抵挡!阵法符隶,凡人城墙怎可御敌!若不是如此,我家阿喻又何至于带着万千将士焚身熔炉!他拼死救国,而你们,你们为了掩盖罪行却故意扭曲事实,害他,害得所有舍身取义的将士们,落得个天下万人唾骂的下场!”

“是你!是你们!”

“破城屠民,杀掉满城百姓的人,是你们!如今这满城血尸也都是你们的错!”

“是你们,欠下阿喻的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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