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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264.白云生客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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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猪脸?”龙爷愣了一下,随即大笑不止:“哈哈哈,小姑娘真是有趣,不错,这外号起得贴切,哈哈哈……”

龚爷见二当家敢当众嘲笑自己,怒得哇哇直叫,只可惜嘴里吐出的话谁都听不懂。

“对了,小姑娘,你可见过我们大当家?”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皆看向龙爷,地上躺着的龚爷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啊?你不认识这个死猪脸?”薄薰有些纳闷。

龙爷往地上瞟了一眼,满脸嗤之以鼻:“小姑娘说笑了,大当家何等人物,这乞丐又怎能与我们大当家相提并论!”话音一落,身后一干狗腿子也跟着应和:“是呀,咱们大当家武功盖世,威武霸气,哪是这些阿猫阿狗能比的!”

薄薰抬头看了看洋洋得意地龙爷,低头瞧了瞧如丧家之犬的龚爷,嘴角笑容开始扩散,好嘛,原来这群人喜欢玩黑吃黑,哼,有点意思。

“哦,这么说你们不认识这个死猪脸咯?”

龙爷摆手笑道:“哪会认识他呀,小姑娘,你既没见过大当家,那你可见过跟着大当家的那群人?”

薄薰起身与龙爷对视,他的目光满含深意,既有警告也有探究之意,薄薰哪会怕他,一双绿瞳陡然一缩,闪出一道诡异绿光,绿光直直投射进龙爷的眼睛,令他三魂七魄惊颤不已。

与薄薰对视的龙爷浑身一震,本想退后却踩了个空,还好被身后小弟扶住。

薄薰笑盈盈的看着他道:“那群人我是见过的,就在镇外的小树林里,你自己去找吧,对了,若是不想步入你们大当家的后尘,记得擦亮狗眼看清楚,莫要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龙爷身子还有虚软,忙叠声应道:“是,是是是,多谢姑娘提点,姑娘若是没别的事,我,不,小的先告退了。”

“滚吧!”

薄薰一挥手,龙爷赶忙领着一群狗腿子屁滚尿流的跑了,方才来时的气势汹汹顷刻荡然无存。

事后,几人去巷中牵马,准备赶去江都城,然而巷中却空落落的,连个马影都不见。

薄薰转头看向谢离:“小谢离,不是让你栓好马的吗,怎么都不见了?”

谢离站在巷口望了望:“方才我的确将马栓在此处,怎会如此……”薄薰拖着龚爷走过来,“笨蛋谢离,你栓在这里谁能看得见?哎,这下好了,没了马,我还怎么拖着肥猪脸玩?”

谢离也没在意:“丢了便丢了,再去买几匹就是……”

但薄薰却不认同谢离的看法,毕竟这贼人都偷到了他们头上,想想都忍不下这口气:“不行,可不能让这贼人跑了,主人,你们先在这等着,我去将马找回来。”说完对着巷中各处嗅了嗅,扔下龚爷就跑了。

无奈,几人只好站在原地等薄薰回来,薄薰走后,龚爷便开始挣扎扭动,直到寒徽却亮出剑刃敲打了几下,他才肯老实安分。

三人闲话间,池鸢终于想起正题:“对了,徽却,你那师弟阮青枝现在何处?”

“阮师弟?提到这个,池鸢,我才知道阮师弟竟是你介绍给师父的,我们还真是有缘。”寒徽却说着又顿了顿,似在回想,“我记得刚回师门的时候,一见师父身边的阮师弟,真是惊为天人,我还从未见过有男子生得如此好看,即便他脸上有几道淡淡伤疤,但依然掩盖不住他倾城的美貌,不过,阮师弟似乎对自己的过往讳莫如深。”

池鸢眸光一敛,过去这么久了,他似乎还未放下。

“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向阮师弟问起脸上伤疤一事,结果他就连续三日对我不理不睬,还好有师父从中劝解,我又陪着他练了几日的剑法,他才肯消气,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向师父辞行,说是去江都找人,阮师弟入门不足一年,虽是剑术小成,但功力实在浅薄,师父放心不下,就派我在后面跟着。”

“其实阮师弟这人很聪明也很警觉,本来我以为藏得挺好了,等快到江都时,却还是被他抓了个现行,哎,当时阮师弟那个气鼓鼓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他若是恢复容貌,出去还不迷死多少女子,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池鸢听了直摇头:“后来呢,你住客栈,那阮青枝去了哪?”

寒徽却眉间笑意渐淡,她望着一旁的石壁叹气道:“阮师弟应该气师父不该使我跟着他吧,他脾气倔,趁我不备偷跑了,不过,他既是来江都找人的,总是不会跑远的,我呢,索性就住在这回头客栈,一边等你,一边寻他。”

“那你可寻到了?”

“我才到江都半月,江都这般大,寻人可不是一件易事,我一个人不好找,就去万寿庄找幽明帮忙,哪知后来又被九龙镇的地头蛇缠上,接连几日都让人不得消停,哎,现在江湖势乱,我得抓紧了,万一阮师弟出事,师父肯定饶不了我。”

池鸢沉默了一会,又问道:“徽却,你可听说过相星竹这个人?”

寒徽却想了想,摇头道:“没有,池鸢,他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此人也在找阮青枝,也不知他是何目的,而且此人武功极高,不在我之下。”

寒徽却听完神色有些凝重:“池鸢,若此事当真,那阮师弟可能会有危险了,不行,我得快点找到他!”

就在这时,巷顶屋檐上忽然掠过一大批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这群人全身被黑布包裹,堂而皇之的从九龙镇上空路过,引得街市众人纷纷抬头观论。

寒徽却目测了一下这批黑衣人的数量,竟足足有五十人之多,并且他们速度极快,如风一般在屋舍檐脊上飞跃,转眼就消失在视野之外,如此身手,如此庞大数量,必然是一个极大的势力。

池鸢看着飞掠而去的黑衣人,只觉这群人飞掠的轻功身法好像很眼熟,正想着,突然察觉到巷尾有人悄悄靠近,池鸢身形一动,当即将来人拦下,挡在谢离身前。

谢离和寒徽却都在注意屋檐上方的黑衣人,对出现在巷中的男人丝毫未觉。

那男子行色匆匆,一身布衣,样貌普通,手里捧着个匣子东张西望,跟做贼一样,在被池鸢拦住去路后,他腰身一躬,低眉哆嗦道:“借过借过,姑娘借过……”

这话听着怎么如此耳熟,池鸢细细端量此人。

男子见池鸢不让路,又催促了一句,抬头瞧见池鸢的脸,眼中蓦然闪过一丝惊艳还有一丝惊讶。

谢离望着此人衣着,顿然想起,他是之前在巷中碎尸的那名男子,惊觉之余,右手悄悄探向腰侧佩剑。

这点细微动作自然逃不过池鸢的眼睛,谢离向来不会如此警觉,看来眼前这位其貌不扬的男子多半是个难缠的小鬼了。

池鸢笑望着男子:“我若是不让,你又待如何?”

男子神情一顿,双腿焦躁地在原地跺脚:“姑娘,小生只是借过而已,你为何不让小生过去呢?”

池鸢目光落在男子手中的匣子上:“你鬼鬼祟祟进来,冲撞我等,既不赔罪那就别想过去。”

男子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量,除开池鸢,看的最多的人就是寒徽却,他舔了舔嘴角,眼里露出一抹诡笑:“姑娘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好,我给你道歉,不过,以后我可是会找姑娘讨回面子的。”男子说完当真恭恭敬敬地给池鸢行了一个大礼。

池鸢安然受着男子躬身大礼,侧过身让男子过去,两人擦肩而过时,池鸢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不禁皱眉询问:“你认识我?”

男子步子一顿,并未回头:“鼎鼎大名的鬼笛仙子,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男子说完喉间发出一阵尖细的怪异笑声,接着猛然出刀刺向一侧的寒徽却。

谢离对此人早有防备,在他亮刀的一瞬,谢离便拔剑出手。男子有些诧异,他笑望着谢离,手中森冷刀刃突然翻转,回手朝他胸前刺来。谢离借壁腾空而起,男子尖笑一声,挥刀冲去。

两人在狭窄的巷弄你追我赶,谢离在此施展不开,而男子一柄短刀就使得十分得利,你来我往之间,谢离只能迂回作战。

池鸢靠在石壁上观望两人打斗,那男子身手诡谲多变,极善近身搏斗,再加上他来时隐匿气息的功夫,基本可断定此人身份是个杀手。

“池鸢,你不去帮一帮谢公子?”寒徽却对方才那一刀仍心有余悸,他出手太快,她便是反应过来也来不及拔剑,还好有谢离,不过,这男子看着其貌不扬,为何出手如此阴诡毒辣,真是令人猝不及防。

“没事,且让他两人先玩一会,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出手。”

见池鸢如此说,寒徽却稍稍安心,她见识过池鸢的本事,池鸢既是说没事,那便没事。

巷中两人打斗正酣,男子出手速度越来越快,谢离熟悉地形后也开始反击。

“好剑好剑,公子不仅剑是好剑,剑招也是极好!”男子毫不吝啬的夸奖谢离,但手下攻势却愈发狠厉。

谢离知他底细,心中时刻谨防,见他突然折身收刀,谢离当即横剑身前,果不其然,男子一个后手就将刀刃反转刺来,正中谢离剑锋,男子轻咦一声,又扭转身形,往谢离下盘刺去。

此人实在难缠,谢离能与他打斗十几个回合已是竭尽全力,反观男子依然游刃有余,甚至越打越兴奋,他时而出刀,时而退走,一会尖笑,一会轻叹,不仅武力碾压谢离,还喜欢精神折磨他人。

池鸢终于看不下去了,身形动时,犹如风过,瞬息就来到谢离身侧,“你去歇会吧,此人就交给我了。”

男子双腿踩在石壁两端,手握一把短刀,居高临下地看着池鸢:“呀,鬼笛仙子居然要和小生打,真是荣幸之至!”

池鸢唇角勾起,从袖中掏出一柄短匕,男子见状,疑惑问道:“不对呀,传闻鬼笛仙子有一把发光的灵剑,听闻很是玄乎,怎的不拿出来与小生一观?”

“你还不配!”话音一落,池鸢身影就不见了,男子心中一惊,四下张望,然而池鸢已经悄然来到他背后,男子惊觉瞬间,立马挥刀朝后方扫去,池鸢挥匕击挡,刀刃相接之时,强烈的震颤力将男子整个右臂都震麻了,他使力相拼,却不察虎口处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撕开一道血口。

男子挣扎了一会当即收刀,飞身下坠,就在这时,池鸢突然又出现在他身前,只见刀影一晃,男子怒目圆睁,原以为刀刃是冲着自己来的,未料刀刃却落在胸口的匣子上。

池鸢抓着抢来的匣子,看着摔跪在地上的男子道:“如何,还服气?”

男子捂着胸口咳了一会,抬头第一道视线就落在匣子上,他似乎对匣子里的东西十分在意,“别打开,不能打开,小生保证你打开会后悔的!”

池鸢才不管他的话,执意打开匣子,然而,打开的那一刻,她的确有些后悔了。身后的寒徽却和谢离也凑近过来看,看到的那刻,两人同时转过身一脸不适。

池鸢看了两眼,合上匣子扔给男子,男子接过匣子笑得一脸得逞:“都说让你们不要看,还偏要好奇去看,知不知道,好奇心会害死猫呀?”

“人是你杀的?”池鸢面无表情的问道。

男子扶着墙壁站直身:“人当然是小生杀的,这可是悬赏的人头,小生还要带回去领赏呢,哎呀,也不知耽误的这会,后面的人是不是追上来了,姑娘,小生还有事,就先走了啊!”

“等等,你叫什么?”池鸢喊住他。

男子回头望向池鸢,嘴角的笑张扬至极:“承蒙鬼笛仙子赐教,小生姓阴名江流,姑娘,有缘再见啦!”

听到阴江流这个名字,寒徽却脸色顿变,她赶忙追上前,只可惜阴江流的身影早已不见了。

“怎么,你认识他?”

寒徽却神情有些不对:“嗯,听过几次,也见过一次,但那次离得极远,没看清他的脸。”

谢离走到池鸢身侧:“罄月,你还记得在巷中杀人碎尸的男子吗?那人就是他!”

池鸢唇角噙笑,看向谢离:“难怪你一见他就那么紧张,原来是认出来了。”谢离轻轻颔首,方才与阴江流打斗,几次与凶险擦肩而过,现在想想还心有余悸。

寒徽却回神后马上给谢离道谢:“谢公子,方才多谢你出手相救。”

谢离淡淡道:“不客气。”

“池鸢,阴江流是一个极为凶残的江湖杀手,他既盯上你了,以后定要多加防备才是。”见池鸢不以为意,寒徽却上前扶住她的肩郑重道:“我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但一名杀手武功并不需要多强,只要隐匿得够好,寻着时机一击就足以毙命,并且杀手极善隐藏自己,他今日或许是这模样,指不定明日就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来接近你。”

说到这里,寒徽却悠悠一叹:“阴江流还不算是最可怕的杀手,最可怕的是他的姐姐阴江雨,她出手才算是真正的狠辣无情,听说有好几个江湖大能都不明不白死在她手上,你一定要小心。”

说话间,巷外传来一阵嘈杂动静,等靠近了,就见薄薰一人当前,牵着两匹马向他们招手,她身后还跟着两个鼻青脸肿的人,他们一人牵着一匹马,垂头跟在薄薰身后半声不敢吭。

“主人,谢离,我将马找回来啦!”薄薰松了缰绳兴奋地跑到池鸢身前邀功,池鸢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一句话也没说。

薄薰见池鸢脸色不对,又朝谢离和寒徽却各看了一眼:“怎么了,我走后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感觉你们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池鸢微微摇头:“没什么,既是找回来了,那就抓紧回去吧。”说完直接越过她,去牵自己的马。

薄薰也不敢深究,招呼谢离和寒徽却去牵马,她自己则风风火火地跑到巷前,对着外面那两个人训斥道:“这次就先放过你们了,若敢有下次,我定砍下你们的手来!”

“额额……不敢不敢,姑奶奶,小的保证不敢再范了,感谢您宽宏大量,饶小的一命……”

看着两人唯唯诺诺的样子,薄薰还是有些不解气,她上前踩了两人几脚,将手指向池鸢:“这是我主人,你们还不快去向她磕头认罪!”

两个偷马贼当即跑到池鸢身前跪拜不断,全程头都不敢抬,生怕惹得他们不高兴。薄薰终于满意了,让他两人滚蛋。

此番行径惹得寒徽却忍笑不断:“薄薰姑娘真是好本事,徽却对你真是佩服不已。”

薄薰得了夸赞,脸上神情更是得意:“哼,那是当然,本姑娘的本事可厉害着呢,你且看着吧。”说完还不忘将巷子里的龚爷拖出去,重新栓到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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